《分手的原因》海鸥的梦想

23、第 23 章

　　交往之后，一切都比林滋荣想象的好很多。

　　其实只要跨过心理那道坎，什么都不是事。

　　两人依旧每天吃吃喝喝玩玩乐乐，确实和做朋友时没有两样。

　　至于亲嘴儿，开始还有点别扭，但次数多了，就越亲越溜了。

　　当然这期间他也几度彷徨，几经辗转，但当任宣的帅脸突然放大放大再放大，当任宣的味道他不仅可以闻，还可以品尝，当任宣的手在他全身游走，当任宣呼出的热气喷在他皮肤上，当任宣的“宝宝”两字是附在他耳边说的，当任宣一脸潮红地发出禁欲的哼声，当任宣看他的眼神里不仅有单纯的喜欢，还有不可掩饰的欲望……这时，林滋荣又觉得交往似乎也不错，因为单纯做朋友的话，他肯定看不到任宣这一面。

　　后来又经历了“见义勇为当街与歹徒搏斗”事件，守在昏迷的任宣床前那几小时，终于让林滋荣确认了自己的心意。

　　只有一点小失误。

　　两人约好了一个1357911月做攻，另一个24681012月做攻。因为两人初夜正好是任宣值班那月，所以第一次他只能委屈点屈居任宣之下。

　　但后来任宣非说他查的肯定是外国资料，外国流行互攻，咱们国一般都是攻受分明。

　　总之任宣拒绝轮岗。

　　林滋荣只能笑笑，好吧宣宣，就宠你一回。其实如果他坚持的话，那么任宣肯定松动。

　　除了这点小失误，还有另一个小失误。

　　林滋荣一直以为任宣一脸没有那种世俗欲望的表情，所以就真的没有那种欲望。但事实是，任宣那孙子每天发青。好在他俩都住宿，算是保住了林滋荣一条小命。

　　但后来两人出来租房了，情况就比较惨烈了……

　　回忆至此林滋荣先是一笑，继而有些茫然，明明笔记本说时任宣便是任宣，可为什么时任宣会疏远他，甚至离开他？当年任宣可是亲口发过誓的。

　　两人约定的坦诚相待又在哪？别说坦诚，连话都说不上一句，为什么？

　　林滋荣到家后，想问问笔记本，当他打开本子时，却发现那上边多了一行字。

　　笔记本：恶意泄露穿越机密，会被扣10000分哦！

　　林滋荣大惊，大概是刚刚他在冲动下想对时任宣透露穿越的事被笔记本洞悉了。夺少分？10000分？虽然不知道算分体系，但感觉10000分应该挺高的，扣完1万分他估计就回不去了。

　　林滋荣心有余悸，还好当时他退缩了。

　　林滋荣拿起笔直接道歉：抱歉，笔记本阿姨，以后不会这么莽撞了。

　　等了一会笔记本没回复，林滋荣继续写道：时任宣明明答应我坦诚以待，绝不疏远我，为什么我们会变成现在这样？他违背誓约了吗？还是这个世界的时任宣从来没做出过承诺？

　　过了一会笔记本回复：重申，这些都需要你自己去寻找答案。

　　笔记本：你当前最重要的任务是——明悟道理、提升自己。

　　明悟道理，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做，但提升自己是什么鬼？

　　提升……提升？提升什么？提升哪方面？

　　林滋荣追问笔记本，笔记本却自此再没回复过他。

　　看来只能自己想了。

　　说道提升，普通人能想到的，无非是上学、看书、考证、跑步、健身、工作、升职、赚钱等等。如果境界高点的人，可能就要上升到精神层面了，这个领域是林滋荣的盲区。

　　所以笔记本究竟想让他在哪方面提升呢？

　　如果真的是精神方面就糟糕了，对林滋荣来说那无异于一座缥缈的空中楼阁，是他无法仰望更无法触及的。而目前他能抓到最实际的提升，无疑是工作方面。

　　《姐姐妹妹运动会》目前已经录完了一期，处于代播状态。节目组线上线下的宣传已经陆续启动了，而ShiS这边宣传工作也风风火火地进行中。

　　林滋荣忙得不亦乐乎，每天各种研讨会，研讨会开完紧接着就是各种落实工作。

　　ShiS体育不比野鸡公司，而运动明星本身又比演艺明星多了份正能量，所以在宣传工作上不能没有底线，更不能胡搞乱搞。在有限的空间里，搞最大的动静，委实困难。

　　在人设定位上，大家下了一番功夫。

　　人设这种东西可真可假，可以说是明星、艺人呈现给大众的形象的一个总结。比如清纯人设、吃货人设、蠢萌人设、高智商人设、高学历人设等等，这些都是艺人的标签，有利于大众对艺人的记忆。

　　人设当然越有特色越好、越稀奇越佳，但最好不要太假。有水分可以，但全假的人设，容易穿帮，穿帮后艺人口碑很可能急转直下，职业生涯直接玩完。

　　经过数天的探讨，对三位运动明星大概有了定位。

　　Lena：青春活力大小姐勇闯运动圈。
　　赵蔷：漂亮、坚韧、文静、嘴笨的美女马拉松运动员。
　　顾琳妍：原甜歌女神，原羽毛球运动员，一对双胞胎的妈妈，美满家庭的代表，美魔女富婆。

　　讨论期间，南燃对Lena的“大小姐”人设和顾琳妍的“富婆”人设提出质疑，贝霄菲耐心为其解答。

　　“时代变了，换做以前，大家还仇富的时候，树立‘富’人设就是找死，但现在‘富’人设非常有市场，很多人吃这个，娱乐圈里有不少成功例子，比如费瑞伊，正经的豪门千金，她的粉丝昵称都叫‘一笑千金’。还有其他成功案例我就不一一列举了。而苦哈哈的人设弄不好大家会觉得你在卖惨，有沉重感，最近越来越不流行了。当然，”贝霄菲话锋一转，“富人设不能单出，最好搭配真诚、有礼貌、有教养、有见识等，富且无礼是最糟糕的，容易被定位为暴发户，非常惹人厌。”

　　贝霄菲一席话说完，南燃再无异议。

　　接下来公司各个部门通力配合，对几位参与《姐妹》的运动明星的宣传工作马上铺展开来。

　　很快第一期就播出了，不出预料，口碑、收视率俱佳。

　　第一期的主题是网球，节目选手里有专业网球运动员，算是她的主场，其他运动员或艺人以学员的身份参加节目。节目组随机把大家分为红蓝两队，比赛后以团体积分算成绩。

　　林滋荣负责的三个运动明星观众反响都不错，尤其是复出的顾琳妍，她的老粉丝“护琳员”们集体疯了。老牌国民女神回归的第一个综艺节目，势必会激起大浪。

　　Lena也不必说，青春活力肯卖力，综艺感绝佳，绝不让场面冷场，绝不让他人的话掉地上，很快就圈了一波性格粉。

　　稍有争议的是赵蔷，赵蔷太漂亮了，没有运动员气质，性子还闷，冷场王，镜头少，冷脸，当然她也收获了一波颜粉，也算小有所获。

　　很快林滋荣手里的品牌方们就开始给他电话了，“你们艺人有档期吗？可以接seeding吗？”

　　Seeding这词挺有意思，本来是播种的意思，但在他们圈里是品牌露出的意思。简言之就是明星、艺人、网红在日常或活动中穿着、佩戴、使用某家的商品，做个展示、露出。

　　贝霄菲拍板：“接啊！”

　　接，当然要接。经纪公司的工作是什么？其中之一就是商务对接。

　　当然接是要接，但不能乱接。接下来他们的工作就是忙着审核拣选这些商务资源。

　　这边他们热情似火、如火如荼地忙商务，另一边却有一人顾虑重重。

　　赵蔷的教练叫林欠，两人的缘分正源自于两人的名字。

　　当林欠第一次知道赵蔷名字的来历时，一种命运相连的感觉油然而生。

　　林欠的名字也有故事，当年林欠生下来后，妈妈给她起名叫“林倩”。“倩”是美好、俏丽的意思，正是妈妈对女儿的愿望。而林欠爸爸听到这名字，一股子火气升腾，直接在上户口时把“倩”改成了“欠”。

　　“还美好俏丽，我看是没好气！倒霉丫头，欠揍的丫头！”

　　还没出月子的林欠妈妈当时就不干了，嚎啕大哭，死活要把女儿的名字给改回来，而接下来林欠妈妈就挨了人生中第一顿揍。

　　林欠看着眼前这个白白净净、漂漂亮亮的女孩子，就像看到了以前的自己。

　　林欠也曾拿过好成绩，却在可预测的、马上要到来的黄金时期因伤退役。林欠休息了很久，迷茫了很久，但在接收赵蔷的那一刻，重燃了人生的希望。

　　可惜师徒二人一无所有。

　　林欠没车没房、没结婚没孩子，赵蔷没有过人天赋，没有家庭支持。

　　师徒二人也不是一无所有，她们有一腔热血。

　　林欠问赵蔷：“你爱跑步吗？”

　　赵蔷点头。

　　林欠又问：“不是因为不用干农活吧？”

　　赵蔷犹豫了一下，“不仅是因为不用干农活。”

　　“另一个原因是什么？”

　　“我喜欢那种超越过往，突破自我的感觉，每次成绩提高一秒，都让我发自内心的高兴。”小姑娘脸色平静，但那双秋水瞳眸里却闪着熠熠光辉。

　　可惜一腔热血不能当饭吃。

　　穷途末路似乎成了两人的家常便饭。

　　赵蔷爸爸数次偷偷把赵蔷接走，原因是家里没人播种、没人除草、没人收割等等，每次都是林欠塞几百块钱给赵蔷爸爸才能了事。赵蔷爸爸就像一个合法的绑架犯，庆幸他要的只是几百块钱，再多，林欠也没有。

　　钱，他们缺钱。

　　吃饭要钱，住宿要钱，训练要钱，参加比赛也要钱。

　　林欠的存款见底，而赵蔷还只是只雏鹰，离展翅还有太久。

　　而转机就这样悄然而至。那天，一个自称贝霄菲的人代表ShiS体育联系到了赵蔷。赵蔷眨着懵懂的眼睛，听完了贝霄菲十分专业的叙述。

　　赵蔷被贝霄菲所说的“收入按六二二分成，公司拿60%，经纪人20%，你20%。也就是说，100万的话，公司拿60万，经纪人拿20万，你拿20万”这样的话吸引。

　　挂了电话很久，她还在想这20万，就好像20万马上要入她口袋一样。

　　虽然后来她知道，有收入才有分成，没有商务资源，一分钱也没有，但她还是会为这虚无的20万怦然心动，就好像那金灿灿的奖牌一样动人心弦。

　　小姑娘对教练如数相告，教练却没有小姑娘那份开心。

　　林欠有太多顾虑，多到一周两周都想不完，但言而总之，她怕赵蔷过早地接触名利，毁了初心。

　　但赵蔷一席话却让林欠只能屈服于眼前，赵蔷说：“林教练，以前有段时间我不吃肉，因为我怕花钱，您就和我说‘人要先好好度过今天，才有明天。你不吃肉，不好好过今天，然后你身体素质变差，成绩变差，你就没有了明天。’”

　　赵蔷看向林欠：“这次的情况不也是如此吗？咱们连参赛的路费都没有，今天都度不过去，谈什么明天？只有度过今天，才能有明天。我不知道签约后会面临什么，但我知道，签约后就会有钱，您就能继续带我，我就能继续跑步。”

　　小姑娘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却激起了林欠心湖的涟漪。

　　也许，她应该相信赵蔷。

　　最后，她选择无条件支持自己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