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医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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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今年人们都去修路……迟迟没有修剪树枝。”以至于这段日子树海城里的人民都生活在昏天黑地里。
树海城门前的路已然修好了，并不是什么特别齐整的石板路，而是碎石子伴着沙与泥土，尽量压平整的碎石路。
这条路上已经隐约能看到行人，但大多都是推着板车搬运修路物资的普通百姓，满脸的疲惫和困苦，看起来很狼狈。
“这条路要修到哪？”
“一千多公里外的沃姆城。”瑟姆叹息，“因为那儿是我们能接触到的最为繁荣的城市，更近些的小城市，情况不一定比我们好。”
一千多公里，在这个基本兽类代步的世界，至少得走上一个月，更别提负重修路了，说不定要好几年。
但修路是功在千秋的事，贸易和人口流动会被推动，树海城熬过这一阵只会越来越好……希望如此。
守城的士兵认识瑟姆一行三人，随意说了两句就放行，毫不在意温涞这样的生面孔进入城市。
“自从银西瓦商会说要在树海城建立传送阵，城内的势力就开始躁动，他们的人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合法身份，城主也只能当不知道，所以，在树海城，只要别找麻烦，守卫军就不会追根究底。”瑟姆解释，“不过前几天协会的情报提到流民数量增加，如果有流民来到树海城附近……说不得就要细细排查了。”
“流民？”温涞注意到这个词，“最近有战争发生吗？”
“哈哈，如果是战争，至少还会有国家托底……”瑟姆苦笑，“听说是神罚。”
“神罚？”
“您不知道吗？”瑟姆惊讶，又释然，“或许这是只在边境才会有的东西吧。”
“我们叫它‘神罚’，但其实它是种病症。病入膏肓的人会无法控制四肢口鼻，神志不清，最后变成非人的怪物。就像神明对于渎神者的惩罚般，毫无怜悯，毫无缘由……”
他话里透露出一丝对‘神罚’和‘渎神者’的同情。
瑟姆察觉自己失言，接着神罚的话题继续说道，“‘神罚’有一定的传染性，为了防止扩散，一旦出现疑似病例，整个村子，甚至整片城区都会被放逐。”
温涞将‘神罚’这个词条划为重点，他本能觉得，这种病症非常古怪。
“这段时间有个村子爆发了神罚，很多无辜的民众都被牵连，树海城过几天可能也会戒严，您最好提前准备身份证明。”
“看来高科技也有力所不能及的时候。”温涞无奈地嘱咐002，“假的身份证明应该不太难弄……我得想办法和黑市……或者户籍管理所的人搭上线，帮我多做点治疗药水。”
002可不会承认自己有缺陷:“不需要贿赂户籍所，给我些时间，我会给你一份完美的身份文书。”
温涞愣了愣：“你从哪弄？”
“这个世界的独立城池与国家太多，覆灭和新生都是常事，死去的贵族和消失的家族更是数不胜数。”002回答，“之前我派出的生物机器人在废墟里发现过一些家族遗址，我会在其中挑选合适的家族作为你的新身份。”
002非常倨傲地补充：“附带家族徽章、继承人印章、家族历史、与家族树。”
温涞没想到还有这种意外之喜：“谢了，这东西能帮上大忙。”
在温涞和002交流的时候，瑟姆已经轻车熟路地来到一栋二层小楼前，这栋木制小楼已经老旧腐朽，但楼顶上还挂着医馆的招牌。
瑞莎：“这里的医生和我们认识，愿意给我们优先治疗，您先稍等，我把瞌睡虫送进去。”
温涞犹豫了下还是问道：“我能一起进去吗？”
瑞莎：“当然可以！不过里面挺乱的，您小心别被波及。”
作为靠近深渊和静谧林海的城市，树海城资源多，危险也多，每天都有大量受伤的冒险者求医，而这家医馆在便宜的同时医术也不错，唯一的缺点是地方小，走进去便能感到人声鼎沸和随之而来的乌烟瘴气。
大吵大闹不愿意付诊疗费的；哀嚎痛哭求工作人员给麻醉的；还有破口大骂威胁医生必须治好他的……但很快就能看到几个正在等待治疗的患者一拥而上，将闹事者胖揍后扔出医馆。
温涞小心避开一口浓痰袭击，侧身躲过一只飞来的断指，终于跟在瑞莎身后进入病房。
瑞莎将瞌睡虫放在矮床上，很快一个白发苍苍但精神矍铄的老头便背着手走进来，草草看了瞌睡虫几眼说：“没什么大碍，伤口恢复的很好，就是魔力透支，你们弄两只魔力药剂给他灌下去，立刻就能活蹦乱跳。”
瑞莎干巴巴地问：“……魔力药剂，现在多少钱一支。”
老头：“三金。”
瑞莎哀嚎：“啊？我上个月买的时候还两金呢！”
老头：“有本事你回上个月买。”
瑞莎：“呜呜呜呜呜！科姆特爷爷！”
瑟姆也为难地开口：“老爷子，我们……呃，最近欠了一笔外债，暂时没太多钱……能不能通融一下打个折？”
名叫科姆特的老头翻了个白眼：“已经很便宜了，你也不打听打听现在什么光景，我这卖三金，黑市能卖到五金！不打折！爱买不买。”
温涞闻言，心思一转打算再送个人情：“老先生，您看这能换几瓶魔力药剂？”
他从背包里取出一只小巧的瓶子。
瓶子内的液体呈现出非常纯粹的金色，质地略有些粘稠，在精致的玻璃瓶里缓缓滚动。
“高级治疗药水。”温涞笑着介绍，“独家配方。”
显然独家配方三个字引起了科姆特的兴趣，他从温涞手里拿过药水，对着灯光看了几眼，“治疗药水一般是红褐色……你这瓶很独特，改良了什么？”
温涞笑而不答。
科姆特撇撇嘴，倒出一滴送进嘴里，他砸吧了几下嘴，眼神一亮，：“嗯？有意思，居然尝不出材料……”他喃喃自语着，忽然拿起口袋里放的手术刀，二话不说往胳膊上划，接着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中将药水涂抹在伤口上。
闭眼感受几秒后，科姆特更加兴致盎然，“还有吗？我花钱买，十金——不，十五金一瓶怎么样？其他种类的药水呢？有改良版就给我来几瓶！”
温涞琢磨了下，将最后的三瓶药拿出：“抱歉，我现在手头只有治疗药剂，而且数量不多。”
科姆特很爽快地说，“我全要了，再预定一批药水!”他指着瞌睡虫：“他的魔力药剂我包了。”
这种雷厉风行的作风温涞非常欣赏，从善如流地同意：“合作愉快。”
瑟姆和瑞莎对视一眼，满怀感激地冲温涞道谢：“我们一定会还上这笔钱……感谢你多次出手相助。”
“朋友之间不必这么客气。”温涞笑着说：“早点叫醒瞌睡虫，就轮到我们睡个安稳觉了。”
几分钟后，科姆特的学徒将一排五瓶魔力药剂带来了。
沉郁的深蓝色药剂被放在玻璃试管内，即便隔了一段距离，打开瓶塞时温涞也闻到了刺鼻的化学试剂味。
给昏迷的瞌睡虫灌下两剂药水后，科姆特将剩下的药剂一股脑塞给了温涞：“成了，把他放这，你们明天早上过来。”
瑟姆愁眉苦脸的道谢，显然在忧心又一次增加的外债。但瑞莎已经处于债多不愁的状态，跟科姆特老爷子道别后就愉快地扔下瞌睡虫，将温涞往自己家的方向带。
瑟姆在途中向他告别：“非常抱歉，莱恩先生，我现在得去冒险者协会提交任务物品，晚上还得给瞌睡虫陪床，没法和您共用晚餐……”
“没关系，请优先忙碌工作吧，”温涞冲他挥手，“明天见，瑟姆。”
瑞莎的家住在商店街上，一楼是间杂货铺，二楼才是住家。进门就是几排货柜，不过柜台上并没有温涞想象中的奇幻魔法物品，仍然是牙刷、调料、香皂、剪刀等等日用品，和地球人使用的很相似，只在材质上有些差异。
粗略看来，魔法离普通人还有些远，能普及到每家每户的魔法道具不多，以及……既然有香皂，那这个世界至少也有些化学知识吧？温涞想。
002主动解惑：“这是珀脂块，和您所知的香皂完全不同，严格来说，它们属于炼金产品，并非用来清洁皮肤。”
温涞微微挑眉，正准备凑近了看，就被瑞莎欢快的叫声吸引了注意力。
“妈妈！我回来了！”瑞莎冲进柜台，热情地拥抱了一位瘦高的女士，“我给您带了些森林里的特产！还有您爱吃的螺角兔肉，还有——”
相比瑞莎的热情，这位女士显然很震惊，她紧张地抚摸着女儿手臂和额头上的青紫擦伤，等在瑞莎腰部发现一处贯穿伤时，没忍住红了眼眶：“怎么会这样！？你们遇到了什么危险？”
瑞莎乖巧地任母亲抚摸，回答她：“只是些小意外，伤口不严重，您别担心！”
她试图转移话题，向母亲介绍新朋友，“莱恩先生，这是我妈妈休帕娜，妈妈，这位是药剂师莱恩先生！他一路上帮了我们不少忙，还便宜卖给我们很多药剂，妈妈，能让他在家里住几天吗？”
休帕娜女士深吸两口气，然后转身面向温涞：“莱恩先生，我很了解我女儿，如果不是欠了很大的人情，她是不会把人带回家里来的，请问……您是不是在森林里救了我女儿的命？”
温涞看向休帕娜女士身后，瑞莎正挤眉弄眼地向他示意。
温涞便回答：“只是搭把手而已，没有我他们也能处理的很好。”
休帕娜女士没有相信这句话，回头瞪了女儿一眼，看向温涞时却温柔如水：“无论如何，非常感谢您出手相助，如果您不嫌弃，二楼靠右侧的第三间房您可以随意使用，那原来是我儿子的房间，但自从他出外闯荡，已经三年没回来了。当然，他的房间我经常打扫，被子和床褥两天前才换洗过，”她顿了顿，又说道，“如果您介意的话，我可以帮您找一间舒适干净的旅馆……”
“不，我当然不介意。”温涞微微颔首，“非常感谢您的慷慨，休帕娜女士。”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医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