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欲来风满楼》木子金瞳

2、金风玉露一相逢（1）

　　“五皇子，走了，皇上让你赶紧去仪元殿，穿好衣服赶紧走，别让皇上和皇子们等急了。”小太监随手将手里的绸缎衣服扔在旁边的桌子上。
　　“多谢...公公了...”在床上虚弱的‘五皇子’舔了舔干涩的唇，向小太监笑了笑，艰难的发出嘶哑的声音。
　　太监浅行了礼，转身在‘五皇子’看不到的地方挥了挥鼻前的空气好似嫌恶什么一般甩袖离开，心里直念叨着“公公？诶呦喂，奴才可承受不起五皇子这称呼。”
　　“咳，咳....”‘五皇子’勉强用胳膊撑起，幽幽看着小太监离开的方向。见门关上后，迅速起身，脱掉身上不知缝补了多少次的绢布衣。看着手里的旧衣，再看向桌子上的白色金丝云纹绸衣冷哼一声。
　　皇家，真是注重颜面。
　　用木梳梳好头发，从抽屉中拿出不知带了多少次已然暗沉的鎏金冠，整理好仪容，带好药品，再次以病态的样子打开房门。
　　“五皇子，这边请”毕竟今天来了诸多大臣、家眷，与皇上妃嫔们同乐，小太监就算是再讨厌五皇子，也是遵皇上旨意，面子上到底还是要做一做的。
　　小太监急忙忙领着‘五皇子’向望月阁走，全然不顾‘五皇子’身体虚弱跟不上小太监的脚步，一边走一边心里念叨今天真是领了一个如此晦气的活儿，待宴会结束定要去宫内如意祠拜一拜去去晦气。
　　‘五皇子’在后面慢悠悠的走着，直到小太监在仪元殿口大声宣“五皇子到”回身才发现五皇子不在身后，吓得直浑身立毛。这等皇家宴席五皇子也算是个‘贵客’正要去寻，只见那‘五皇子’病歪歪的从转角的花丛中慢慢现身。
　　晦气，当真是晦气。
　　小太监想着刚刚的虚晃只得谨慎着领着五皇子进入仪元殿，生怕殿前再现什么差错。
　　“儿臣拜见父皇”五皇子跪在大殿上向皇帝。皇上正与柳卿聊及三皇子近日的武技见长，姜皇正高兴得并未注意到在殿中央还伏跪着的五皇子。
　　五皇子不得圣心人人皆知，众人见状均不敢多言。
　　姜辰跪在地上一言不发，唯唯诺诺的样子让人不禁对这位失宠的皇子感到怜悯。
　　在众人视而不见各自杯酒谈欢之时，君肃从位上站起，向皇帝进言“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继大皇子又出一位文武双全的皇子啊！！实乃皇上之喜事，我姜朝之辉啊。”皇上笑着看向君肃这才与三皇子的交谈中脱离出。
　　三皇子姜坤听见司马丞相夸赞自己深觉欣喜，冲大皇子姜宇骄傲一笑。姜坤从不认为自己比大哥差，便事事都要与大哥姜宇作比，大哥有的他也要有，大哥会的他要做到比大哥还要强。
　　姜皇欣喜之际这才瞥见殿下的姜辰，“辰儿来了，竟也不通报一声？辰儿身子向来不好怎的不提醒朕，来晚了自当罚酒一杯！”姜皇挥挥衣袖让内侍领着姜辰入席。
　　“是啊五弟，你身子向来不爽利今儿个可向父皇告假在你阁内多休养休养，不必来此的”姜坤仰着头望向姜辰，姜辰自知姜坤言外之意‘不详之人不必来此引人嫌恶’

　　在外人看来像似皇子其乐融融，满句的热忱关心背后实则毫无感情。

　　“谢父皇，三哥为孩儿多忧愁，今日也是听闻三哥在猎场上拔得头筹，为父皇和三哥感到高兴，儿臣一想身子竟也有些爽利，这便参宴了。”姜皇虽不喜这个五儿子，但言尽妙语脸色也有些缓和。
　　姜辰颤巍巍的站起来坐到皇子中最边上的座位上。看着满桌的珍馐玉碟眸中充斥着复杂的情绪。

　　姜辰拿起筷子慢条斯理的吃起了珍馐美味，虽说是来看戏的，美食在侧怎有不受用之理。姜辰品了一口宫女侍奉的酒‘好酒，就知道父皇会将宫中珍藏的玉露酒拿来与各位皇子大臣共饮，想必此次宴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正当姜辰细尝这难得的美酒时感受到前方有段友善的目光盯着自己，姜辰抬眸一瞥。

　　‘呦，是君家的柔弱小公子’姜辰病怏怏的向注视自己的君小公子点了点头，然后掩袖饮下一杯玉露酒。君小公子也掩袖回敬一杯，细细观察着姜辰唇素面青的肤色，不由得还担心姜辰殿下身子不好，此次宫内的玉露酒性寒不知五殿下喝酒是否会伤身，暗自招来身边的侍从-墨，让他将自己的解酒药送给姜辰殿下。
　　姜辰正一杯又一杯品尝这千载难逢的玉露酒就隐隐听见身旁有人唤他五殿下。
　　“五皇子殿下，我家公子，君家二公子君回给您奉上此药，说，此玉露酒寒，看殿下面色恐殿下伤身，玉露酒饮后半个时辰会头晕，用此药‘清明’可缓解酒后晕症寒凉。

　　姜辰接过墨手里的清明一口饮下，“替我谢过你家公子”并向对面的君回敬了敬。君回愣了一下，五皇子竟也不唤下人查验一番药物，就径直服用，也不怕他在药中投毒，想必是还念着我们之前的旧交情，心里有些开心。

　　姜辰反而想的是，我这么一个废皇子也没人敢在大殿上明目张胆投毒，一口闷下。
　　酒已饮足，以茶代酒，君回向姜辰回敬了一盏茶。
　　姜辰品了品口中药物残留的余香，如此好药给我这个不受宠的皇子当真是辜负了。君家的公子我未曾见过他，倒是......有趣。

　　“君爱卿，这玉露酒的滋味可还同当年爱卿与朕在学宫同饮时一样否？”姜皇将焦点转向君丞相。
　　“皇家贡酒，乃是最好的酿酒师傅世代传承酿制，其中滋味自是同当年一样，品尝后唇齿留香，让人回味无穷。”君肃向姜皇敬意。
　　恍恍十数载，少年青丝然却白发，旧时朋友，新时君臣。
　　“老肃啊，朕如今想重开清阳学宫，不知君相你可愿做这清阳学宫的少师”
　　君肃亲自倒了一盏酒，举杯敬姜皇“陛下一言，臣谨遵圣命”随即一饮而尽。

　　宴毕，各位大臣对于姜皇重开清阳学宫众说纷纭，捉摸不清。君丞相乃是寒门出身，姜皇也是当年先皇中最不受宠的七皇子，二人自清阳学宫相知，相识，一步步互相扶持，在清阳学宫中“杀出一条血路”。大皇子丧妻悲慨，郁郁而终。二皇子山崖失足而亡，三皇子塞外战死，四皇子六皇子结党营私下大狱，五皇子未生先卒，八皇子因年幼而“逃过一劫”。
　　个中缘由，朝臣们深知他们现在的皇帝的手腕，无不心悦诚服，不敢妄议。

　　宴中过半，姜辰深感酒后袭来的困意，作为最不起眼的五皇子正打算尿遁离开宴席，只见三皇子匆忙向姜皇请离更衣，带着随从去往净房。
　　罢了，若是与三哥同出定是要引人注目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趴在桌子上睡了起来。
　　坐在对侧的君回瞧见了趴在桌子上熟睡的姜辰嘴角微笑。
　　此刻在净房的三皇子，几进几出，上吐下泻。“太医，召太医来望月阁偏殿。”
　　太医来后，为三皇子把脉“二皇子近日可是食了些什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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