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一个人，这不叫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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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怕吗？
被蒙着眼的江岫白想，是怕的。
很怕很怕。
“怕。”江岫白感受着刀刃接触肌肤的冰冷触感，紧了紧手轻声说。
“很怕。”
屋外突然狂风大作，电闪雷鸣，倾盆大雨说下就下，没有一点预兆。
耳畔的人突然默不作声，许久没有下一步动作。
混着泥土味的风伴随着淅淅沥沥的雨滴落在两人身上，惹得人一阵战栗。
他对面的窗没关，连同着屋里的所有一同裹入这雨中。
又一声惊雷炸开，短刀掉落在地，传来沉闷的回响。
身上的人突然一阵止不住的颤抖。
江岫白开始意识到不对劲儿，他卒然想起小说里描写墨临渊后期的一段话。
“他不再和任何人说话，嘴里一直重复着一个名字。
细听之下，护工才发现他叫的好像是——‘萧珏’。
护工神色怜悯地看向这个可怜的人，因为他发现这位病人的日记本上密密麻麻写满了这两个字。
日日写，夜夜念。
他第一次见到这种浓烈的感情，
在一个精神病人身上。
说实话，这位精神病人是他工作中最容易照顾的一位。
俊美，话少，安静，相比于院里的其他人，情绪稳定的可怕。
导致他时常忘记对方是一位病人，直到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
他照例查房，却发现那位病人神色惊慌地蜷缩在房间里的一个角落。脸色惨白，身体抖动，似乎有什么只有他能看见的庞然大物，一步步朝他走进。仿佛只要他探出那个阴暗的角落一步，迎接他的就是无尽的深渊或死亡。
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中带着刻骨铭心的惊惧，他朝着对方走去，想伸手，却被狠狠划伤。无奈，只能在确认对方安全后离开。
那个夜晚让护工记了很久，久到对方去世，他才在别人口中意外得知，
那位病人的父母死于一场雷声阵阵的火灾。
而他，站在雷声下等待着死讯的传来。”
“墨临渊，你没事儿吧？说话！”江岫白急切的声音伴着雨响起，他能感觉到身上的人呼吸越来越慌乱细微。
“帮我把眼罩和手解开，我去把窗户关上！”
充满安抚意味的声音在墨临渊耳畔响起，让他发胀疼痛的大脑有一瞬的清明。
半晌，他整个人都脱力地趴在江岫白身上，缓缓抬起被冷汗浸湿到黏腻的手，胳膊撑着对方的肩膀，模糊着视线抓住眼罩轻轻扯下。
视线瞬间清明，江岫白微微侧头，入目的是墨临渊惊慌又虚脱的脸。
心里泛起一丝酸。
他轻轻抵在对方的额头上，试图再给他点儿支撑，却发现墨临渊体温烫的惊人。
发烧了。
霎时呼吸交错，睫毛在他脸上轻扫，泛起丝痒和异样。
“别睡，这儿不是家，不能睡。”
清亮温柔的声音让墨临渊迟钝的大脑渐渐开始运转，他缓缓眨了下眼，告诉对方：
“没有。”
“什么？”江岫白在杂乱的雷雨声中努力辨别对方的话。
“家。”
“墨墨没有家。”
虚弱的声音带着雨滴透过胸腔传到他心里，
微微发震，
有些潮湿。
“有的，你忘了吗？就在我家对面。”
“那不是。”墨临渊的声音再度传来，带着开膛破肚的脆弱与坦荡。
“一个人，这不叫家。”
闻言他垂眸看着墨临渊，对方将全部的重量压在自己的肩膀上，被汗浸湿的刘海凌乱地黏在额头，脸色苍白，却微睁着眼看向自己，乖顺地等着回应。
“会...有的，墨临渊，你会有家的，我也会的。”
“现在，能不能帮我把手解开，我带你回家。”
肩膀上的某人思维混乱，整个人被烧的迷迷糊糊的，大脑以一种极缓慢的速度处理着信息。
终于，江岫白的手上传来一阵冰冷，手上的绑带被慢慢解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