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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青萝绿衣温雨渡 ...


  •   那红衣男子说着,手指根骨分明宛如剔透白玉,把玩着的羽扇收合,轻力一甩,那羽扇周身的羽毛变成银刃,在徐舟野面前横飞,差点刺中他的咽喉,似乎在警告他不要轻举妄动。

      徐舟野眼神中闪现出一丝漠意,道:“你是何人?”

      红衣男子没有回答,抬脚从楼顶飞过来,身姿优雅,红袍被风吹得蓬起来,却丝毫没有影响他的风度。

      落地后,徐舟野才看清他真容,这红衣男子生的太过绝色,狐型眼尾上挑,红棕眉,眼尾抹了金红粉,浓密顺滑的青丝编至双花在锁骨处以下,薄唇抿笑,活脱脱的狐媚子啊!

      “回来吧。”他开口,羽扇停留在鬼新娘的喉处,闻此,顿时将鬼新娘的咽喉毫不留情的割伤,鲜血染红了衣裙,同样,李溶月因距离与鬼新娘太近,不免也受了伤。

      收回羽扇后,那男人喃喃道:“你啊你,总是这么贪心。”说着,竟然笑了起来。

      笑声引得明兮迟满腹疑惑,终是楚惜之支撑不住直直的倒了下去,“师哥!”楚晚思喊道,忍着自身伤势扶住他。

      “明师兄怎么办啊!”楚晚思焦切道。

      明兮迟一直盯着那红衣男子,不说,不答,不问。

      徐舟野大步跑过去仔细查看李溶月的伤势,颤声道:“还好只是皮外伤。”说着,便抱起她,看着她的没有一丝血气的小脸,棱角分明,下巴尖的能刺伤人,明明自己是个孩子却这般沉稳坚强,一句苦一句累也不愿意说。

      徐舟野调侃她道:“我怎么就跟了你这个闷葫芦呢?”声音极其沙哑。

      抱着她的身姿,感受道:“你怎么这么轻啊……怎么这么……轻啊……”

      “你到底是受了多少苦。”

      烈火已灭,黄府里里外外没有一丝生气,整个元洲村乌烟瘴气。

      在徐舟野赌气离开的前一个时辰,也是温雪晴被夺身的那刻。冥婚当夜,温雪晴被人算计钉在棺材里,活活闷死。女尊猜错了,鬼道招魂鬼不只是它们了,白衫鬼是那些冤死的老妖化成的,它因怨气极为猖獗,魂灵得不到解脱便一直游荡人间。

      如果鬼道没有被道清明修之,白衫鬼依旧会一直存在但没有那么大本事夺他人之身。

      青云宗门女尊说过,第一是红鬼,第二是伏尸,而现在却是白衫鬼,这样就意味着势力被打乱了,不只是鬼势,仙势,甚至神势……

      鬼界混乱难免不会牵扯其他势力……

      明兮迟看着衣袍上的鬼手印,肃道: “我们中须要有个人回青云宗门,告诉女尊,三势乱,天地混沌!而要留两人驻守元洲城,保护百姓。”

      明兮迟叹了一口长气,閤眼,退半步,伸出双十立天,道:“陨光布天,遣星绕月,以痛逼之,驱鬼消印。”语停,明兮迟顿时腹部猛痛直逼他大口喘气,很快口中溢出腥味,吐了口黑血。

      “明师兄!”楚晚思见此喊道,撑着楚惜之挪步便被明兮迟伸出手制止。

      只见明兮迟从衣袖里掏出一块手帕,擦了擦嘴角的余血,淡声道:“无碍。方才那鬼新娘在我身上留下妖印,如若不尽早除,我怕我会变成妖怪……”

      明兮迟离开修仙派前,他的师父明亦正给他一封信件,打开信件上分两卷。

      【第一卷】

      修一:断欲。

      修二:清心。

      修三:念魂。

      修四:驱光。

      修五:设五。

      修六:明净。

      修七:至善。

      修八:游梦。

      修九:寻己。

      他读不懂其中的道理。

      而【第二卷】须在达到第一卷后才能打开。

      如果说,道清明修的鬼道是的初心是“痛与悲”,那么玄冰修得就是“善与悯”。

      这是神鬼之道。

      仙人之道呢?

      人必须有杂念,因为有了杂念,未来之事才可见底,无论那是不是正道,无论摔成什么样,那就是道!

      道,亦指路,泛指度,少指心。

      正道,恶道,善道,本就无可比较,绝大数人修正道,因是大众思想,不由得有人违背本心去顺从。

      中数人修善道,遭人嘲笑,因为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但依然存在,那说明善道必须存在,善人也必须存在,不然人人太过冷寒无情,杂念欲望便就随之消失殆尽。

      而恶道,也可指鬼道。神叹,仙避,人唾,种种迹象表明恶道是不能存在的,正因为如此,总有一些逆反心理的人非要为之,因为他们遵循的是性恶论。

      当一群孩童欺负一个疯人,满口恶言,而等到以后学了习,考了状元,再遇到同样的疯人,他们嘴里吐出的不是谩骂,而是嘲讽。

      从最低俗言论到伪道德,只须一个引路人,但这个人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他们说的讥讽话做的伪善事,他们昧良心,他们受人追捧,他们坐高位,他们受人尊重,没有人会从他们身上看到不堪。

      明亦正给的九项之修,不是无道理的,他知道明兮迟现在不懂,但他迟早会明白的。

      断欲,断的不仅是情欲,人尚有七情六欲这是不可避免的,青云宗门要的就是一开始就没有欲求的人,愿舍弃,方可成大事。

      设五是每个仙士修为达到五层就要被送去修炼。这是由抽签决定的,明兮迟当初被送去苦寒之地,那里不论是泥土还是河水都极其短缺,而女尊给的任务是明兮迟须在那种出一株仙草才能通过。

      他穿着一袭白衣,风度翩翩,当时的他不论是修为还是思想都极为稚嫩,女尊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明兮迟到了修炼之地,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荒芜,寸草不生的乡村,他必须在这种环境下出仙草,不然就要受冰刑,并序这种刑罚冻心不动身,但极为痛苦,大部分仙士经历此行这个人都病怏怏的。

      明兮迟穿着一袭白衣,戴着斗笠,面带笑容,穿梭于难民之间,难民穿着粗布麻衣,妇女脸上挂着悲愁,紧接着有难民喊道:“东头的那个老头饿死了!”

      有人接道:“老样子,葬在黄土山上。”似乎这里死人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明兮迟与难民相比,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

      他摘下斗笠,早已泪湿衣裳,他下了一个念头:他不种仙草了。

      而到后来就有一段故事:高高在上的神仙弯着腰,洁净的白脸沾满泥印,在稻田上教难民种水稻,没有一丝上仙的高洁,反而很亲民。

      最后呢,明兮迟没有种出仙草,反而被人送了一株“仙草”。

      因为他在那苦寒之地帮助那里的人种植水稻,等到水稻成熟后,已经整整一个年头了,仙草种植的时间也就所剩无几了,但这一路他成长了许多,他从不懂万生到感同身受,他终于明白师尊所说的“至善”,即使种不成仙草他内心也是快然开朗的,仙草什么的,修为什么的,权利什么的,对他来说都不重要。

      他愿意回去领罚,比起仙草,他更想看到百姓安居乐业。

      他离开之时,村里有个孩童给了他一大株黄澄的水稻,明兮迟愣然笑了笑道:“多谢。”而后抱着水稻就离开了,回到青云宗门,看门的小仙士以为来了什么乞丐,正准备供给饭食,却发现那是明兮迟。

      没有一丝仙气,但却置身于百姓,他的小气之处也是从难民中汲取,也是他的慷慨仁慈。明兮迟正准备脱衣受冰邢,明亦正却告知他通过了,明兮迟很困惑,看了一眼怀中的水稻,他明白了一切。

      他笑了。

      人间哪有什么仙草,只是一位普通的修仙人造福百姓所积的功德罢了。

      空气寂然无声,楚晚思扶着楚惜之对明兮迟说:“明师兄,我回青云宗门通知女尊,这里不能少太多人,你不必担忧,我自来身手不错,你只须照顾好我师哥和徐公子他们。”

      “可你受了伤……”明兮迟担忧道。

      楚晚思摇摇头:“这点伤无碍,我先前受过比这更重的的,师兄难道你忘了?就在我和师哥刚进入青云宗门不久。”

      明兮迟淡淡回想,他们初入青云宗门与他年龄相仿,而明兮迟是纯正的青云宗门血脉,剑法是从明氏家族传下来的,但青云宗门每个人的剑法都不同,虽说分修仙派和驱鬼派,姓氏都一样,但体内流的血不一样,这种不一样会散发人的本性,他们还是什么样的人就会是什么样的人,不会因为加入一个宗门,学习一些又长又臭的大道理而改变自己,当然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道理也是要听的,但实践不一样,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思想。

      但最不同的就是楚晚思,她的剑法毫无章节,只能用“野”来描述,但每次在驱鬼派中剑法都名列前茅,那时女尊说:“灵气就属她这般。”

      有次她尝试剑刺,剑刺这种招数是青云宗门是很毒辣的一种,一击致命,须人体与剑同步方可斩杀,楚晚思她趁着楚惜之不在在后山偷练,足足练了六个时辰才成功,但胳膊,腰腹都受了伤,一身血下了山,青云宗门弟子见了之后都又惊又怕,楚晚思一脸韧劲,她高兴地对楚惜之说:“师哥!我成功了。”说完就晕了过去。

      她受的伤是要命的重,但她都挺了过来,偷练剑刺本应该受到责罚,但女尊却是点了点头。

      人不能太规矩,太死板,那些道理是让你听的,听懂,而不是像木头一样。如果人人都以三百年前的青云宗门那般的话,早就被红鬼吞噬了。因为世世往前,人也要往前,规矩也要往前。

      敢于冲破枷锁,敢说,敢做,敢认,敢当,敢于挑战。

      明兮迟没有挽留,从楚晚思身上接过楚惜之,忧道:“一定要小心!”

      “嗯。”楚晚思应了一声,身手敏捷地翻过层层高楼云雾中显现她的身影,直至消失在浓雾中。

      黄鹤被这些怨物吸干扒皮,而黄凌坚早已经成了死人,新娘被活活闷死后被白衫鬼控制,这种东西需要一个肉|体,把自己的魂灵放进去,不足一炷香便跟这个肉|体融合成一体。

      这种冤魂有千万个,谁知道它们会不会力量蓄意增大去寻找更多的猎物呢?

      鬼新娘温雪晴就是被种东西控制的,明兮迟他们杀了一个,难免会有第二个,第三个,乃至更多,他们不能在此处久留,须马上离开,一个动机已出,不免惊动所有。

      这个红衣男子便是个例子。

      “我们走!”明兮迟对着徐舟野道,而眼神却没有从红衣男子身上移开。

      红衣男子望着远去的几个人的背影,突然道:“你们知道我是谁吗?非得让我把你们都杀了才甘心吗?”

      周围顿时发出各种奇怪的笑声,愈来愈远。

      —

      这是在元洲城的第十日,沐日微凉,已走近初冬。

      几日前那次月夜,徐舟野和明兮迟寻了一个干净点的住宅,他们把所有的银子都拿来买了药和吃食,李溶月昏迷了三天三夜,好在在第五日有了点意识。

      而楚惜之流血太多导致昏迷,但在第二日就醒了。

      当日里徐舟野听明兮迟说,李溶月受伤是与鬼新娘缠斗时,被鬼新娘击中头部,磕到墙沿,直接晕了过去。

      看诊的医士说她身体太虚弱了,瘦的不像话,手臂跟竹竿似的,轻轻一掰仿佛就能断开。

      李溶月与明兮迟他们终归不同,明兮迟是未来能成为仙人的人,不论是力量还是体力都没办法相比。她只是一个凡人,凡事没有发生,她可能早就成为深闺大院中的一个如何讨夫君欢喜的女子,甚至会与妾室相争,手指不沾阳春水,上不了战场,提不了剑,作不出一番事业的平凡女子。

      可她不想成为一个无用的人,如若无人引路,她便自己开一条路走,哪怕有闲言碎语,那怕遭人唾弃,哪怕前路艰难,她也要抛头颅!洒热血!

      李溶月向来如此。

      徐舟野没说什么,悉心照顾李溶月三天三夜,中间只喝了点水,坐在床塌旁边望着她,直到她恢复意识,徐舟野才离开。

      李溶月已经能下床了,走到院外。

      这是一个独栋的住宅,不是很大,甚至比元洲城小门小户还有小,但比起先前的客栈,起码每个人都有塌睡。这小院内建着小桥,桥下有一池塘,塘内种植着荷花,而往后望,是雾气缭绕的山。

      这里,似乎不是元洲城内。

      刚走出房门就撞见一个小女婢,看起来约莫十二岁,那女婢给李溶月行了礼变朝西门喊道:“李姑娘醒了!”

      李溶月顿时感觉此行此景似曾相识。

      “李姑娘可算醒了。”楚惜之走到李溶月面前,给她行了一个抱拳礼,道:“楚某多谢李小姐舍命相救!”

      李溶月茫然不知,忽而想起那夜与鬼新娘打斗。楚惜之差的被鬼新娘啃食,自己救了他一命。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李溶月温笑道,转而又问道:“明仙士呢?”

      “明仙士与温二小姐做饭呢。”楚惜之道。

      “温二小姐?”李溶月疑问。

      旁的女婢答道:“忘了告知李小姐,此处是元洲城温家,我家二小姐名温雨,字渡,您也许不认识,但您一定知道……温雪晴……”

      “她是我家小姐的大姐姐。”女婢小声道,“也是差点……”

      李溶月听了个大概,道:“我明白了。”,她先前借别人之口听说过温家的事,但没有见过温二小姐,而自己碰巧救了百姓,但她姐姐也被杀死了,不知她感还是怨,往好处想,许是这温家二小姐过意不去,所以才让他们前来居住。

      李溶月往四处看去,醒来这么久怎么没见他呢?

      “徐舟野呢?”李溶月问。

      “在后山练剑呢。”楚惜之答。

      练剑?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青萝绿衣温雨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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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作者不会弃文!!!不会烂尾!!! 这个故事写完之后会精修,不更新的时候在捉虫,谢谢大家的支持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