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名》吴齐安

1、突变

　　这晚，酒吧里灯光昏暗，音乐震耳欲聋。吴钱慵懒地坐在沙发中央，左右各有一位美女依偎着。那两位美女身姿曼妙，眼神中透着谄媚，娇嗔着不断将酒杯递到吴钱嘴边。吴钱眼神有些迷离，醉意上头，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着：“好，只要本大爷高兴了，钱少不了你们的。”
　　然而氛围被一阵突兀的手机震动声打破。嘟嘟嘟的铃声在喧闹的酒吧里显得格外刺耳。吴钱皱起眉头，满脸不耐烦地把手伸进兜里掏出手机，冲着电话那头吼道：“喂，谁啊？”电话里传来焦急又慌张的声音：“少爷，公司破产了，老爷心脏病犯了，您快来人民医院一趟。”这几句话仿若晴天霹雳，吴钱瞬间清醒，酒意全无。他猛地推开身旁的美女，美女们一脸诧异，其中一个怯生生地问：“吴少爷怎么了？”吴钱没有理会她们，直接大步流星地朝着酒吧外走去。
　　酒吧外，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吴钱快步走向那辆醒目的红色法拉利，他的手微微颤抖着打开车门，坐进车里后迅速发动引擎，好在酒吧离医院不远，路上车辆稀少，吴钱将车速一下子提到了200码。他的脑海中乱成一团，满是父亲突发心脏病和公司破产的事情。
　　很快，他就赶到了医院。只见陈管家正站在医院门口，这位中年男子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与焦虑。看到吴钱到来，陈管家赶忙迎上前说道：“少爷您来了啊。公司破产了，欠了5000多万，老爷心脏病突发，现在正在手术室，医生让我联系家属，还让我们做好心理准备。”吴钱听到这些话，脸色变得更加惨白，他努力强压着内心如潮水般涌来的不安，故作镇定地说：“好了，陈管家，带我去老头子那儿。”
　　两人匆匆来到手术室门口。吴钱坐在门口的椅子上，眼神无神地盯着手术室的门，他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父亲的面容。时间仿佛在此刻停滞，每一分每一秒对吴钱来说都是漫长的煎熬。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终于缓缓打开。医生走了出来，目光在周围扫视一圈后问道：“哪位是患者家属？”吴钱立刻站起来说：“我是。”医生默默地朝吴钱摇了摇头，吴钱只觉得他的世界仿佛在这一刻崩塌了，他不过是刚大学毕业的少年。
　　一旁的陈管家见状，叹了口气说道：“既然老爷已经走了，请吴少爷节哀。时间也不早了，那我就先走了。”说完，陈管家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吴钱心里明白，他们之间只是雇佣关系，并没有太多感情纠葛，陈管家能陪自己等到现在已经算是尽了心意。
　　吴钱失魂落魄地缓缓走进手术室，看到老爷子冰冷的遗体静静地躺在那里，他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不一会儿，一个护士轻轻敲了敲没关的半扇房门，轻声说道：“吴先生请节哀入土为安”说完，护士把死亡证明递给了他，上面还附着一串火葬场的电话，然后便转身离开了。吴钱联系了火葬场，不多时，就有车来把遗体带走了。
　　从医院出来后，吴钱站在医院门口，望着这座依旧繁华的城市，心中满是五味杂陈。曾经，他以为可以永远过着逍遥自在的生活。可现在，一切都变了。面对父亲的离世和那高达5000万的债务，毫无方向，完全不知所措。
　　他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走着，走着走着，他看到一家24小时便利店。他缓缓走进去，柜台边的收银员正玩着手机，只是懒散地说了句“欢迎光临”。吴钱走到冰柜前，拿了一瓶酒，一边喝着酒一边漫无目的地继续走。泪水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他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不知不觉，他走到了一条小巷。突然，小巷旁蹿出一个戴着头套的毛贼。“打劫，把你值钱的东西交出来。”目光停在吴钱的金项链上面，吴钱根本没有理会这个毛贼，转身就往回走。毛贼看到自己被如此轻视，觉得很没面子，便想上去给吴钱一点教训。他举起拳头朝着吴钱的后脑勺打去，吴钱脑袋一歪，双手迅速抓住劫匪袭来的手，然后往前一摔，劫匪就被摔倒在地。吴钱正愁没地方发泄心中的愤懑，顺势坐在劫匪的肚子上，抡起拳头朝着他的头打去。劫匪吃痛，大喊着：“不要打了，不要打了，不打劫了。”可是吴钱正在气头上，根本听不进去。
　　劫匪慌乱之中往兜里掏去，掏出了一把水果刀。由于他背对路灯，吴钱并没有看见。劫匪拔出刀套，闭着眼睛朝着吴钱的肚子刺去。突然，劫匪感觉脸前的拳头停下来了，他睁开眼睛，发现吴钱从自己身上倒了下去。劫匪颤抖着把吴钱推开，然后惊慌失措地逃走了。
　　吴钱只觉得自己的意识在逐渐模糊，不知过了多久，感觉眼前一黑，“呃，我这是在哪，好冷啊，好渴啊，好想喝酒啊。”医院里，医生看着毫无生机的吴钱，说道：“患者心跳已经停止了。”声音在吴钱的耳边越来越小。
　　突然，吴钱仿佛置身于另一个场景。他听到有人说：“是个男孩。”吴钱刚想说话，口中便发出一阵婴儿的哭声。接着一个独臂青年说：“快抱来我看看，小不点长得挺可爱的，就取名叫吴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