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子世代03 ...
-
哈利收到西里斯的回信是在第二天的早餐桌上。
对哈利来说，这还是他第一次正正经经坐在霍格沃茨的礼堂里吃早饭——百十来只猫头鹰突然同时飞进礼堂的时候着实把他吓了一跳。这些猫头鹰围着餐桌飞来飞去，直到找到各自的主人，把信件或包裹扔到他们腿上。
暑假里西里斯带他去买的那只名叫海德薇的白色雪鸮也在其中。它扑棱着翅膀落到果酱盘和糖罐之间，将一封信放到了哈利的餐盘上，然后低下头啄了啄主人的手指示意要吃的。
“哇，好漂亮的猫头鹰啊！”罗恩羡慕地伸出食指摸了摸海德薇的后脑，见海德薇不抵触，又从盘子里拿了块牛肉干递到它嘴边。海德薇好像知道这是她小主人的好朋友，低下头配合地叼过牛肉干，抖抖翅膀又走开自己玩去了。
哈利见已经有人替他犒劳了勤劳的信使，于是低下头专心拆信封，把信纸在餐桌上摊平。
【亲爱的哈利，
真高兴你在上学第一天被霍格沃茨震撼以后还能记得给我写信。格兰芬多确实是世界上最好的学院，对不对？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是头小狮子的，我从来没怀疑过这一点。
与此同时，我要对你提出批评。哈利·波特，詹姆·波特之子，西里斯·布莱克的教子，你居然没有尝试过夜游，也没发现任何一条密道，或者找到任何一个有秘密的魔法物品？作为上一代霍格沃茨恶作剧大王，我对你深表失望。当年我和你爸爸可是第一天晚上就跑出去夜游了，还差点被老费尔奇那只狗鼻子猫抓了个现行，不过好在我们有一些神奇的小道具帮助我们顺利脱身。
当然啦，身为你最最英俊潇洒无所不能的教父，我还是可以给你传授一点经验的——五楼楼梯拐角安妮·博林的肖像画框后面有一条密道（或者说滑梯？），通向拉文克劳的塔楼，我当年入学不到一周就发现了这个地方，最适合当作探索城堡的新手教程了。
麦格教授——你说她很凶？哦是的，米勒娃确实相当严格，但是她也只会在你违反了校规的前提下适当地惩罚你，其他时候（尤其是在有魁地奇比赛的日子里）你会发现她其实挺有趣的。
说到魁地奇，容我辩解两句，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你爸爸和我都拿过学院杯的，实在是我忘记了——你知道的，这些记忆确实有点久远了，会忘记和你说也很正常。不过詹姆二年级到七年级一直都是学院的找球手、我从三年级开始就是队里击球手这事你是知道的，所以继续加油，争取破你爸爸最年轻院队队员记录？
至于你问的布莱克家，很遗憾地告诉你，我们家这一代只剩我一个人了。
记得要海德薇给我带信！
爱你的，
西里斯】
“怎么说，哥们？”罗恩凑过来问他，勉强记得保持礼貌不把目光往信纸上飘。
哈利倒觉得没什么不能给他看的：“西里斯说了，他就是忘记告诉我了而已——他还说要我努力打破我爸爸创造的百年内院队最年轻队员的记录呢。”
罗恩哇了一声，第一时间对好兄弟表示了支持：“我相信你可以的！”
“谢谢你罗恩，”哈利把信纸叠起来放回信封里，又把信封揣进袍子口袋准备上完课回寝室收起来，“哦，还有——我们之前看到的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那两个布莱克，西里斯说不是他们家族的人。”
原本坐他俩对面埋头看报的赫敏终于没忍住出声插话进来：
“看吧，我早就说过——你们巫师总是凭借名字姓氏就断定别人的出身，这是非常不严谨的……”
两个男孩的脸同时皱了起来，露出一副“又开始了”的表情。罗恩囫囵吞下嘴里的鸡腿肉，凑到哈利耳边悄悄地说：“她是不是忘记了她自己现在也是个巫师？”
“可能吧，”哈利努力不动嘴唇发声回复他，“你能不能快点吃？我不想第一节魔药课再迟到了！”
幸运的是他们这次终于没有迟到，还提前了近十分钟到达教室。
他们的魔药课在霍格沃茨的一个地牢里上课，和斯莱特林一起。这里比主城堡里冷，打开门的时候潮湿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就算墙上没有到处都是漂浮在玻璃罐中的腌制动物，这里也已经很恐怖了。
魔药课的教授西弗勒斯·斯内普几乎是卡着点进教室的——在学生们还在窃窃私语的时候门突然砰地关上，一个全黑的身影甩着袍角快速走上讲台，扫起一阵风。
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都不由自主噤了声。斯内普没有看讲台下的学生，哗啦啦翻出一张牛皮纸，开始用他那低沉且没有起伏的声音点名。叫到哈利名字前的时候他停顿了一下：
“哈利·波特。我们的新——名人。”
德拉科·马尔福和他的朋友克拉布和高尔用手捂住嘴偷笑。斯内普叫完名字，抬头看着全班同学。他的眼睛也是黑的，深黝黝像山体上那些一眼望不到底的隧道。
“你们来这里是为了学习制作魔药的精妙科学和精确艺术，”他开始说道。他的声音几乎是耳语，但他们听清了每一个字——就像麦格教授一样，斯内普有让课堂安静下来的天赋。
“这里不用愚蠢的魔杖挥舞，你们中的许多人可能不会相信这是魔法。我不指望你们真的能理解这口轻轻沸腾的坩埚和它闪闪发光的烟雾的美妙，以及液体在人体血管中蔓延的微妙力量，迷惑人的思想，诱捕感官……我可以教你们如何装瓶名声，酿造荣耀，甚至阻止死亡——只要你们不像我通常要教的那群笨蛋一样。”
这句话之后是更多的沉默。哈利和罗恩交换了眼神，扬起了眉毛。赫敏坐在椅子边上，看起来迫切地想证明她不是笨蛋。
“波特！”斯内普突然叫道。
“如果我把水仙根粉加到苦艾浸液里，会得到什么？”
哈利猝不及防被叫到名字，腾地一下站起身来，因为起身太过迅速甚至带倒了身下的椅子：
“呃……”他迟疑了一下，“得到水仙根粉和苦艾浸液的混合液？”
底下的学生们发出一阵悉悉索索的笑声，但这笑声很快又在斯内普面无表情的注视下低了下去；赫敏的手举到了空中。
斯内普冷冷地撇了哈利一眼，没有对他的回答作出评价也没有搭理赫敏，接着问道：
“我再问一次，如果我让你帮我找一块牛黄，你会去哪里找？”
赫敏把手尽可能高地举到空中，但又不离开座位；哈利疑惑地歪了下头：
“对角巷的魔药商店里？我记得应该是有原料卖的。”
其他学生笑得更厉害了，尤其是马尔福和克拉布、高尔，他们笑得浑身发抖。
斯内普好像抽动了一下嘴角的肌肉，只盯着哈利快速掀动嘴唇说道：
“你来之前不会看一下书，是吗，波特？”
哈利感到有点莫名其妙了。“呃——会，教授，但是我总不能翻几次书就记住所有……”
“波特，”斯内普打断他，“舟形乌头和狼毒乌头有什么区别？”
赫敏站了起来，她的手笔直伸向地下教室的顶棚。
“都是乌头但一个叫舟形一个叫狼毒——”哈利这会反应过来这位魔药课教授大概是在刻意为难他了，从眼镜背后直视那双冰冷的黑眼睛：
“我想赫敏知道答案，您为什么不问问她呢?”
格兰芬多的学生都笑出声来。哈利碰到了西莫的目光，西莫朝他使了个眼色。
斯内普当然很不高兴。 “坐下，”他对赫敏怒喝道，“这里还轮不到你卖弄。”
“让我来告诉你吧，波特，水仙根粉和艾草加在一起可以配制成一种效力很强的安眠药，就是一服生死水。牛黄是从牛的胃里取出来的一种石头，有极强的解毒作用。至于舟形乌头和狼毒乌头则是同一种植物，也统称乌头。明白了吗？——你们为什么不把这些都记下来?”
教室里响起一阵摸索羽毛笔和羊皮纸的沙沙声。在一片嘈杂声中斯内普冷冷地说：
“坐下，波特。因为你对学习怠慢的态度，格兰芬多扣一分——看来名气并不能代表一切。救世主的名头没有让你获得基础的魔药常识，甚至你的傲罗家长也没能教会你这些——”
罗恩竖起书本挡住嘴小声问他：“你，和你教父，是不是得罪过他啊？”
哈利的心情已经从期待第一节魔药课，转变成莫名其妙，再变成能不能快点下课了。
“谁知道，”他呲了呲牙，“但他肯定不喜欢我。”
“波特，由于你议论老师，格兰芬多会为此再被扣掉一分。” 斯内普站在过道里宣布。
赫敏转头瞪了他们俩一眼，哈利和罗恩同时低下头，闭上嘴决定不再出声给斯内普寻他们错处的机会。
接下来的魔药课果然很难熬：不止哈利，整个格兰芬多都被斯内普针对了一遍，尤其是西莫和纳威——西莫把一个普普通通的肿胀药水制作操作成了炸药试验，给自己的脸炸了个鹊黑，被斯内普嘶嘶狂喷一番毒液然后扣了五分；纳威搞错了加材料的时机，药水爆沸溢出坩埚烫伤了他的手臂，斯内普只能骂骂咧咧地拎着他去医疗翼，宣布提前下课的同时又给格兰芬多扣了五分。
虽然赫敏一向尊重老师（甚至哈利觉得到了迷信的程度），但这次她也觉得斯内普对哈利态度差得有点突出。
“没有哪个老师会这么针对一个十一岁的学生，”回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的路上她一字一句地说，“哈利你必须好好想想你有哪里冒犯了他。”
哈利在无奈的同时感到有点生气。“我冒犯了他？”他说，“分院那天的晚宴上，我还不认识他的时候他就开始瞪我了，我哪知道他发什么疯。”
路过的韦斯莱双子了解到一年级小孩们的苦恼后笑得开怀，一人半句像表演节目一样轮流给他们解释道：
“老蝙蝠——我们是说斯内普教授——”
“——就是这样的，斯莱特林第一，格兰芬多滚远点——”
“——如果你没被老蝙蝠针对那才奇怪呢，哈利。”
哈利的注意力有效地被罗恩这两个有趣的哥哥分散了。他没再去思考斯内普教授的事情，转而和罗恩讨论起双子手里的扫帚来：
“我们什么时候上飞行课？”
“快了，明天下午！”罗恩兴奋地回答他。
“哇哦——希望明天快点到来！”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子世代0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