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画绯闻》中二大魔尊

14、第 14 章

　　已经连着两天三夜没能休息的莱嘉，此时此刻头疼欲裂，很明显能感觉到自己的神经在太阳穴附近不停地跳动。

　　表情有些呆滞的莱嘉，望向了闹钟的方向，又到了自己该上班的时间了。

　　画架上的画并没有在昨晚画完，莱嘉准备等晚上回来再继续完成。胸口有些发闷的他，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休息一会儿。

　　哪怕快力竭了，莱嘉依旧选择支撑下去。平时一样整理好自己，简单吃完早餐就出门去上班。

　　就如同打仗一般完成了今天的工作。回来的公交车上，莱嘉差点睡过站，踉踉跄跄下了车结果找不到家门钥匙。

　　好不容易找着了又半天对不上锁眼，最后只得难堪跪在地上，逼迫自己将头凑在锁眼前，才勉强打开了门。

　　放下手头的东西上了二楼，不出意外昊德又来了，还是坐在莱嘉的画架前。

　　此时的莱嘉很想发怒，可惜就连发怒的力气都没有了，不管不顾的他直接倒在自己的床上准备睡觉。

　　这会儿的昊德又缓慢走到他跟前，用画笔的另一头戳了戳莱嘉的膝盖，试图让他保持清醒。

　　没什么反应的莱嘉显然已经睡了过去，昊德在这时候并没有收手的意思，他直接将闹铃调到响铃。

　　整个房间充斥着闹铃的响声，可莱嘉还是纹丝不动在睡觉，昊德将闹铃贴着莱嘉的左耳边。

　　“叮铃铃……”

　　莱嘉还是被这铃声给吵醒了。

　　满是痛苦绝望的表情，莱嘉捂上自己的耳朵将身体朝着右侧转去。

　　昊德还是不依不饶不肯放过他，抓着莱嘉的肩膀开始猛烈晃动，想让他此刻清醒些。

　　终于莱嘉还是被昊德彻底吵醒，头疼耳闷四肢无力，已经不足以来形容莱嘉现在的身体状况。

　　睁开满是红血丝的双眼莱嘉看着昊德，被弟弟折磨到无法休息的他现在只想哭。

　　眼泪早已饱含在莱嘉的眼里，想回击却浑身使不出力气，已然崩溃的他不明白为什么昊德要这么折磨自己。

　　连着几天没有休息过的身体现在动也动不了，莱嘉只能使劲从喉咙里挤出了声音。

　　“……嗬……”

　　昊德没有理会哥哥现在的惨状，还在继续逼迫他。

　　“李莱嘉，这稿子剩下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之前你不是答应过我的嘛。”

　　“你说过要要帮我画的？”

　　昊德这时候还在装可怜，躺在床上的莱嘉只能用眼神去杀他了。

　　伤口还没痊愈的昊德缓缓扶起莱嘉，将双手搭在他的双肩，两人对视。

　　红着双眼的莱嘉在此时看起来既憔悴又可怜，昊德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你是真的喜欢中餐馆的工作吗？”

　　“……还是说放不下那里的人。”

　　真的只想哭，莱嘉吞咽了口水克制自己。为了不让自己更难堪，不能在弟弟面前落泪。

　　放不下那里的人，昊德也没完全说错。

　　绘画的路从来都是孤独的，除了家人，和莱嘉最亲密的大概就是画架画笔。

　　每一天拿起画笔直到晚上放下画笔，除了偶尔能说上几句的老师，剩下的时间全是自己一个人在对画作内容的打磨。

　　重复反复重复，每天都是一样的内容，每天都在和自己对抗。

　　当兴趣真被当做自己以后吃饭赚钱的工具时，最初的热爱就像退潮残留在沙滩上的泡沫一般，随时会消失。

　　莱嘉仔细想想是放不下那里的人吗？还是放不下那个能在忙碌的工作中的自己。

　　终于不再是一个人了，大家在工作时会交流自己遇见的那些趣闻，会开玩笑但不会太过分。

　　自己的努力也被人看见被欣赏，哪怕只是做一个低微的服务员。

　　受够了自己对绘画这么多年的热爱和努力，却换来了没有半点涟漪的沉寂。

　　莱嘉的的确确更喜欢当下和大家在一起的时光。

　　“呜……”

　　莱嘉在此刻还是当着昊德的面流泪了。所有压在他身上的过往，他还是扛不住了。

　　昊德平静看着莱嘉，温柔用手帮他擦去脸上的泪痕。

　　“之前把价格都告诉给你了，相比之下你也知道该怎么选了吧？”

　　“我想只要我们一起努力，将来就可以赚到更多的钱。”

　　无数的泪珠从面颊滑落，沉默的莱嘉没有回答任何一句话。

　　昊德在此时抱住了莱嘉，轻拍着他的背，在他的耳边说：

　　“你很清楚，李莱嘉。”

　　“你不属于那里。”

　　结束对话后，昊德又取下固定在画架上的画，离开莱嘉房间前最后说了一句。

　　“这次的画纸就由你自己去放了。”

　　再是一夜的无眠，莱嘉一笔未动，只是呆呆地坐在床边看着太阳升起。

　　时间一点一滴在流逝。如同干枯的井一样，莱嘉整个人的状态差到了极点。

　　不过此时此刻的他，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要辞去在中餐厅的工作。

　　没有让自己有一刻停留休息的时间，莱嘉做好了一切的准备，出发去了中餐馆。

　　在阳光照耀下整个用餐区都很亮堂，环境让人感觉非常舒服。

　　还是和往常一样，阿发坐在收银台的位置看着今天的报纸。

　　看见是莱嘉来了，阿发面带着微笑的看着他。

　　“来啦，呵呵，你还是这么准时。”

　　“嗯，早上好阿发。”

　　本来这时候莱嘉就会主动去后厨帮忙，可今天很反常，他没有这么做。

　　老板阿发有些奇怪今天的莱嘉，抬眼认真一看就看到他十分憔悴的脸庞。

　　“阿发，我有事情想和你说一下。”

　　阿发注意到莱嘉的神情有些凝重，放下了手上的报纸，认真听他说话。

　　“我想等我这星期做完，我就不做了。”

　　“为什么？”

　　阿发不理解怎么好好的突然就不想做了，明明昨天最后走的时候，莱嘉还和大家一起说说笑笑的。

　　“不会是因为□□那事情，觉得自己委屈了？”

　　“莱嘉啊，这些都是……”

　　“不是的阿发，不是□□的问题。”

　　强忍着头疼，莱嘉还在撑着自己仅存的意志力。

　　“我手上的工作……现在已经完全忙不过来了。

　　“我有四个晚上没睡过觉了。”

　　莱嘉的话让阿发感到了震惊，他站起身子来到莱嘉的身边。

　　白天干这么多活，晚上还不休息，莱嘉这孩子是真把自己当超人了。

　　“这不是我唯一的工作。每天下了班后，我还要去做别的活。”

　　出于自己的面子问题，莱嘉始终没有将自己是个画师的身份，告诉给餐馆的任何人。

　　“四个晚上不休息，你这样下去身体怎么能扛得住呢？”

　　“这段时间我是真的很需要钱，所以必须要去打两份工作，才能维持现在的生活。”

　　听了莱嘉这么说，阿发都有些心酸起来。他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这孩子需要这么拼命。

　　“之前都没发现，还怪你收了□□，现在想想真是对不住你。”

　　莱嘉摇了摇头，强撑着自己极为难受的身体，努力保持着最后的清醒对老板阿发说：

　　“我知道你只是希望我能做得更好，一直以来阿发你都很关照我，我都记在心里。”

　　“别说这些了，你今天就别上班了，现在就赶紧好好回去休息吧。”

　　朝着餐馆门口的方向，阿发推了推莱嘉的背。

　　“阿发，我……”

　　莱嘉还有些不适应还是大白天就要回去。

　　“让我做完今天的活吧。”

　　“听话莱嘉！以你现在这样的状态怎么再去投入工作，哪怕做了也只会不停地出错。”

　　“要记住身体的健康比什么都重要。你怎么对你的身体，他就会怎么对你。”

　　平时总是保持冷静话少的阿发，在此刻竟然变得如此唠叨，一直在关心莱嘉的状态。

　　“回到家好好睡上一觉，其他那些事等明天来了再说。”

　　阿发此刻的关心就如同现在打在自己脸上的阳光，凉风吹进来的那一刻，莱嘉感受到好温暖。

　　希望自己能用眼睛能永远记住这个瞬间。

　　“谢谢你能理解我，阿发。”

　　“我很珍惜在这里工作的这几个月，这里真的给了我很多。”

　　阿发没有再说话，只是微笑看着莱嘉点了点头。

　　简单道了别后，莱嘉走出餐馆走进了光里。

　　看着身边的行人来来往往，现在自己又是一个人了。

　　望着莱嘉的背影渐渐消失在眼前，老板阿发的心中有些说不出的失落。

　　平日里阿发总是对莱嘉格外的亲切关心，或许就是莱嘉一直以来的那些努力和细心，让阿发在他的身上找到了自己当初的影子。

　　从偶尔开玩笑说起的中文口音，阿发便猜出其实两人是老乡。

　　可阿发一直闭口不谈，没有和莱嘉提起过这事。

　　毕竟过去发生的事情有些沉重，他没对任何人讲述过曾经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可看着莱嘉一路过来的表现，总是会让头脑时不时想起从前，回忆自己吃过的苦头，辜负过的人……

　　从莱嘉离开的餐馆的那刻，知道自己不能投入太多情感的阿发，还是决定让这个年轻人走。

　　希望他能拥有更光明的未来，而不是一直待在这个中餐厅里，消耗自己所剩不多的青春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