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亲呦》别离题

2、你这样子像在摸一只狗耶～

　　第二章

　　黄青青冷哼的一声，没说话。卓燕又接着说：“听吴姨说小右的店现在缺一个公关经理。”

　　黄青青警惕地放下碗，沉了沉脸色，幽怨地喊了一声：“妈......”

　　卓燕：“怎么了？”

　　黄青青一字一顿：“我现在已经沦落到要去酒吧当头牌了吗？”

　　卓燕皱眉：“是经理，说的那么难听干嘛？再说公关怎么了，又不是让你去卖笑，是让你处理店里的大大小小事情，好歹是个官。况且是熟人，知根知底，还能把你卖了不成？职业不分贵贱，你不要瞧不起人！”

　　黄青青气得饭都咽不下去了，把碗筷放在一边，沉着脸色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几天后，黄青青接到某招聘app上的一家公司面试邀请，结果因为薪酬和工作时长不成对比的问题僵住了。从某公司出来，黄青青正准备寻找公交站回家，冷不防看到春和路的路牌。她突然想起她妈妈说的话，：“小右的公司就在春和路，去不去随你。”

　　天气蔚蓝，白云朵朵，路边鲜花怒放，黄青青天人交战三分钟，最后决定数花瓣来决定去不去，单数不去双数就去。

　　一朵数完，竟然是双数：“去”。黄青青开始自我催眠，天意如此那我就走过去，瞧一瞧吧。

　　穿着高跟鞋黄青青走了一会，又累又热。

　　黄青青早上赶早班过来面试，没有吃早饭，这会儿肚子也咕咕叫，她先在路边买了份山东煎饼，一边等一边观察摊位后面的酒吧。

　　宋右的酒吧规模适中，门面用人工咖啡色的大理石装潢，看过去还比较高大上，算是这条街上比较大的酒吧了。

　　黄青青记得他小时候家里情况一般，他爸爸出车祸离世的比较早，吴姨一个人扛起了生活的重担，靠四处打工做零活把他拉扯大。卓燕经常感叹自己闺蜜的不容易，经常让黄青青送点牛奶啊，鸡蛋啊到他们家给宋右补个。

　　开个酒吧花费不低吧……黄青青有点红眼症了。怎么大家的日子都是越过越顺遂，就她家过成这样了呢。

　　酒吧的led广告牌，滚动播放一条广告：“高薪招聘女公关经理，年龄18-25，初中学历以上，口才好长得漂亮优先。”

　　黄青青接过摊主递来的山东煎饼，仰脖，看到酒吧的名字——

　　“city plus”。

　　城市+？

　　黄青青难以理解这酒吧取名的意义在哪儿，估计就图个洋气。

　　黄青青站在路边吃完了一个山东煎饼，本来想翻包找水喝，找了老半天，结果发现忘记带水了。她拧着眉头沉思了好一会，再看看酒吧的大门，还是决定打道回府。

　　两天后，黄青青再次接到那家公司的二面，人事主管给她画了四十多分钟的大饼，

　　“你现在还差一个多月才能毕业，而且也不知道能不能拿的到毕业证。因此，正式来说，都无法办理入职手续呢。”
　　“我们这里好多员工都是名校毕业的，一个月实习工资也就2000多块。你不要嫌弃我们这儿工资低，以后你就会感激我们公司给了你这么好的工作平台了。”

　　绕来绕去，就是闭口不谈薪资到底是多少，最后黄青青干脆挑明了。

　　“贵公司到底能开多少工资呢？”

　　人事主管转了转手中的笔，沉声道。

　　“第一年一个月二千五，以后会涨。”

　　黄青青被气笑了，“贵公司薪酬开的可真高啊。”

　　主管扶了扶额，说：“年轻人啊，你不要眼高手低，现如今找工作有多难，你能有份工作就不错。目光放长远点，现阶段最主要还是积累经验，为未来做打算。”

　　“去你妈的吧。”黄青青在心里骂了一句，然后拎包离开。

　　因为心里不痛快，她又走到city plus酒吧的门口前摆摊的山东煎饼前，在摊位买了一张山东煎饼，化悲愤为食量，一口气在里面加了双倍的香肠，鸡蛋，肉松。在醉心啃煎饼的过程中，她感受到斜后方有一道注视她着目光。转头，一个白白胖胖像只小熊猫一样的年轻人迅速移开目光，蹦跶进了酒吧。

　　酒吧的广告LED还在滚动播放着招聘信息，看来宋右还没找到合适的人选，她站在门口，盯着看了好几分钟，然后将最后一口煎饼吞入口中，走进了酒吧

　　“一个宋右而已，又不是洪水猛兽，怕什么，老熟人了！还不能进来问候几句，有啥好犹豫的。”她在心里不停地做着铺设，来缓解自己不安的心。虽然心里劝自己放宽心，但是黄青青还是先去了酒吧的公共卫生间里后补了几分钟的妆。她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补了一下口红，拨了拨头发。上上下下，打量了自己好几遍，确定没什么问题了才走进酒吧内厅。

　　推开门，如预想一样，乌烟瘴气。

　　黄青青打小就是“三好学生”，极少涉足鱼龙混杂的地方，尤其是就酒吧，唯一一次去酒吧的经历还是在大学的时候，舍友拖着她来，不过那时候去的也是清吧，小资小调的气氛和环境都很好，没有那么复杂。

　　她对酒吧的初始印象就很不好，觉得去酒吧的都不是什么正经的人。宋右的city plus从各个方面也验证了她的看法。酒吧有一块面墙上有个巨大的led屏幕，上面在播女团跳舞的画面，几个男男女女在舞池里摇头晃脑，一片萎靡。除此之外，混合了二手烟、酒精，香水，以及食物等各种气味的糟糕空气，闻久了让人有点儿头疼。
　　她巡视了一下店里，发现员工大概有10个左右，一部分染着奇奇怪怪的颜色头发，另一部分手臂纹身张扬，全挤在一堆，正戴着耳机狂点手机屏幕玩手游。
　　说实话，她有点后悔进来了。

　　就在这时，她听到一个人说：“我们这几天不营业，而且白天，你没事进来干啥？。”

　　这句话让她回了神。

　　“好，我这就走。”

　　黄青青转身，准备打道回府，又迟疑了一下。

　　所谓来都来了……

　　问一句话也不会掉一块肉。

　　她转过身问：“我看你们广告led上滚动的招聘信息，现在还有需求妈？”

　　扎堆玩游戏的一个红毛小男孩，，闻言抬头。“是啊，你要应聘？”
　　他上下打量黄青青一下，没等到她回话，转头就冲里面大吼：“右哥！有人要来应聘——！”

　　黄青青一听这个“右哥”，反射性扭头就打算就走。

　　“不，我不应聘，我马上走了！”

　　红毛小男孩置若罔闻，接着又冲里面喊了一声：“依依！你上楼喊一下右哥，说有人要应聘！”

　　里面有个女生应了一声。

　　“好的！”

　　这回真是硬着头皮也要上了，黄青青抓紧时间抻抻衣角，深呼吸，仰脖挺胸，争取做个体面人。

　　大概过了几分种，内厅里走出来一个人。

　　黄青青怔了怔，还是记忆中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清风朗月，自负傲慢，不知天高地厚，永远一副微微仰着头，酷酷地看着你。还好他的皮肤白皙，鼻子高挺，薄唇，身材结实，看上去挺帅的、不然真的是一副又拽又丑又欠揍。

　　黄青青不由疑惑，他这些年脖子都不会酸的吗？

　　还来不及心底继续嘀嘀咕咕，他人就向她走近了。

　　宋右似乎心情不好，一张脸臭的一丝笑容也没。
　　每当这时候，青青总会莫名的心情好，就会很愉悦地去摸摸他的头发。而他总是很不耐烦地打开她的手。
　　“你这样子像在摸一只狗耶～”那尾音上扬又有些许不耐。
　　此时黄青青的眼睛就会笑成一双月牙。

　　黄青青想着想着脸上也不由露出了些许微笑。

　　不知道是不是当年她妈妈鸡蛋牛奶喂地好的关系，这几年像竹子一样蹭蹭的长，又高又瘦。

　　不得不承认，岁月是偏爱他的，少年郎长大了，岁月却只给他增添风流倜傥。就这样想着，她的小心脏又似小鹿乱撞开始蹦跶起来了。

　　她不知这心跳从何而来，她开始有点紧张，耳尖微微发热发红。

　　她鬼使神差冒出一个念头，早知道今天穿一件漂亮的裙子来了……

　　“右哥。”红毛小男孩指了指黄青青，“她要应聘。”

　　黄青青有点羞恼，立刻说：“我不应聘，他瞎说。”

　　红毛小男孩似乎还没反应过来，怔了怔，被黄青青给搞懵了。
　　提高了音量，质问：“刚才是狗在说应聘吗？”

　　黄青青瞬间脸红成了一颗苹果，声音小声道：“我刚也说了我不应聘，是你没听到。”

　　宋右的视线缓缓移到黄青青的身上，看了她好半天都没做任何表示。

　　什么意思？

　　当作不认识她？

　　不想见到她？

　　黄青青有些许沉不住气了，不理就不理，谁稀罕。

　　就在她忍不住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宋右开金口了，脖子微仰，露出他优越的下巴弧线，冷笑一声道：“这不是我们的傲气仙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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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他们两个吵架的时候，黄青青永远是头也不回地把他丢在路上，跑掉了。气的宋右每次脸色铁青又抓不到人，当面解释哄人的机会永远都没，只能在手机一端低声下气地哄她开心。
　　“我的仙女，你能不生气了吗？”每每看到这句话，黄青青总是忍不住低头原谅了他。
　　其实，她也很好哄啊，怎么他就不知道呢。

　　后来两人分道扬镳，宋右恨恨地说：“黄青青迟早有一天，老子会先丢下你。”

　　往事不堪回首啊……

　　黄青青调整神色，平淡道：“正好路过，来看看。这酒吧你开的？”

　　宋右懒洋洋点了点头。

　　黄青青继续客套道：“还不错啊。”

　　宋右问：“你来应聘？”

　　黄青青死鸭子嘴硬：“当然不是，我已经找好工作了。”

　　宋右显然不信，笑了笑：“是吗，卓姨昨天打电话时可不是这么说的。”

　　黄青青：“……”

　　她感觉自己的耳根更热了，心里埋怨卓燕怎么能把电话打到宋右那，简直让她颜面尽失。为了搬回一城，她又一本正经地说：“我妈让你报答当年的牛奶鸡蛋之恩。”

　　宋右好像被她逗笑了，嘴角咧地更开了，附身在她耳边道：“报恩？要不要以身相许？”

　　黄青青感觉这回她的耳朵是熟透了。

　　他还没等黄青青回呛他，转头就冲那堆聚在一起玩游戏的小年轻说：“别玩了，都过来。”

　　一声过后，小年轻们因为带着耳机听不见没有做出反应，宋右捡了一瓶饮料扔向沙发柔软处。

　　小年轻们如小兽惊醒，纷纷摘了耳机拥了过来。

　　之前黄青青在煎饼摊前见过的那只小熊猫也在里面。

　　宋右：“一个个的不都嚷着要招女公关经理吗，她怎么样？”

　　那小熊猫凑到宋右身边，小声说：“右哥，她可牛逼了……”

　　宋右哦了一声，笑了。小熊猫继续说：“我刚才看她在门口吃煎饼，加了double量，比我还能吃。”

　　众人笑。

　　黄青青感觉宋右今天的笑容可真多，他明明知道她吃的不多，初中那会儿两人下课放学回家，他总是控制不让她吃街边的垃圾食品。难得一次都是他惹她生气，为了哄她开心，才给她买。今天她因为找工作心情抑郁，才加了double量好不好。

　　有个男生为依依抱不平，说：“总要比得过依依才行。”

　　黄青青狐疑，依依又是谁？

　　一个小年轻开口：“我感觉不太ok。”

　　另一个附和：“我也觉得不ok，她好像还没依依腿长呢。”

　　宋右一言不发，小年轻们围一块开会，研究了一会说：“要不把依依叫来pk一下吧。”

　　其实这时黄青青已经有点想走了，pk，她们当超女比赛呢？而且不管她从哪个角度看，她都跟这里的格格不入，无奈这会儿被人一层又一层地被人围在里圈，一时无法脱身。

　　没过一会，一个妖艳的女生出来了，浓妆，金黄色的眼影blingbling,闪闪发光，小吊带，胸前波涛汹涌，热裤，细高跟鞋，走路一扭一扭，风情万种。

　　“右哥。”依依软绵绵道，“什么事啊，我今晚还要准备去打碟呢。”

　　宋右：“不关我的事。”

　　小熊猫激动地说：“依依，你快站到她身边去。”

　　依依像水蛇一样扭到了黄青青身边。

　　“你看，她的腿就是没有依依长！”

　　“对！长的也没有依依好看！”

　　“还一副小家子气！”

　　“哎呦，你们比什么呢！”依依不屑地看了黄青青一眼，娇滴滴道：“小姐姐也算还凑合啦，腿也很长呀，只是没我那么长，那么直……”

　　宋右没插话，转身去前台里拿水。

　　黄青青气急反笑，嘲讽道：“关你们P事！”。

　　她自从和渣男分手到现在，真是一天舒坦的日子也没过上。学校里，被同学编排。兼职时，被同事排挤。找工作，还被压榨工资。现在来个破酒吧，还要被当个物品一样，给人比来比去。

　　她冲那几个小男生勾了勾手，一脸不耐烦，道：“什么玩意？”接着又冷冷地笑了一下，不怒自威。“一个个毛都没长齐，就在这挑女人？你妈就是这么教你们的？自己长成什么b样，心里没数吗。脑子不清楚，眼睛也不清楚了吗？赶紧回家吃你爸jj去。还有！哪个比身高会把高跟鞋也算进去了。长得矮怎么了，吃你们家大米了？一个个怎么着，长得高能和太阳肩并肩？小家碧玉，怎么？你们雄伟壮大了吗？”

　　男孩们缩了缩脖，黄青青又将枪口转向依依。

　　“还有，你是狗吗，人家让你过来比比，你就比比？怎么长得好看点，脑子也没了？”

　　依依睁大茫然的眼睛，被怼的一愣一愣，过了一会，眼含泪光，可怜兮兮看向众人。

　　黄青青内心卧槽了一声，今天是遇到了什么妖魔鬼怪。看着依依那楚楚可怜的眼睛，她就更烦了，又继续说道：“收收你的眼泪，真以为是珍珠啊，掉一串能串一条项链啊！”

　　依依被黄青青说的气的脸色发红，无助地转向宋右，嗲嗲地叫了一声：“右哥。”

　　黄青青冷笑了一声，没说话，不屑地扫视一圈，全场静默。

　　其实黄青青本来没想怼人的，好歹都是女孩子，实在是最近太不顺了，被气的管他是男是女，惹到她，她就大杀四方。

　　结果杀完了，姑娘也哭了，小伙子们也焉了，她的气也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