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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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稔在医院门口撞见了男朋友的劈腿现场。
他是网音视频软件里游戏板块的一名小主播，和男朋友也是在这个平台上认识的，两人谈恋爱到今天已经快有两年。
昨晚不知道怎么回事，白稔突然感觉牙很疼，本想睡一觉忍一忍，但一晚上过去了都没见好转，最后他还是爬起来收拾好东西准备去附近的医院看看。
删掉手机上弹出来“一个人去医院是十级孤独”的推送信息后，白稔给一个备注叫“赵一茗”的人发去了两条消息。
赵一茗是他男朋友的名字。
白稔：【你人呢？】
白稔：【我牙有点疼，要去个医院，今天可能播不了了。】
付钱下车后，白稔站在了新如市的一家口腔医院门口。
兜里的手机一直都很安静，白稔到现在也没有感受到那种信息发来时才有的震动。
疼痛牵扯着全身，白稔没想到其他更多的事，就没再管，抬脚进了医院。
到了医院，排队挂号，等待叫号。
等真正坐在诊室外面的椅子上时，白稔才感觉到有点害怕。
他害怕牙痛，害怕检查，害怕做根管。
【请19号到一号诊室就诊。】
【请19号到一号诊室就诊。】
【请19号到一号诊室就诊。】
白稔坐在椅子上用手捂着右边脸颊，在广播里的提示音播放了三遍后，他才记起自己就是19号。
他不太情愿地起身，拿着挂号单慢慢挪到了一号诊室门口。
白稔站在门口，因为恐惧迟迟不敢进去。他先是闪身快速往里偷瞄了一眼，而后又退了回去。
靠在白色的墙边，他想回忆下刚刚那瞬间看到的场景，却发现自己脑袋空空，只记得一个穿着白大褂的高大背影。
不记得，那就再看一眼。
应以年当时背过身在办公桌上收拾东西，遽然感觉背后有什么黑影一直在晃来又晃去，他皱眉疑惑着慢慢站直身体，又慢慢转过身，恰好与门口又一次往里偷看的白稔对上视线。
白稔被抓了个正着，牙都被吓得不痛了。
他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脑中飞速运转想要干点什么让自己看起来比较忙，然后就听见白大褂低沉好听的声音传了过来。
“十九号，白稔？”一个疑问的语气。
白大褂看着站在门口的人，男生个子挺高，皮肤白净，看上去年纪不大。
白大褂见男生慢慢不出声，温柔地提了提嘴角，说出一个语气词：“嗯？”
白稔这下好像才被拉回了一点思绪，齿间突然传来的刺痛又把他完全打回了原形，他嘶了一声，用手捂住脸，闷闷地回了个是。
早死晚死都得死，那还不如现在就去面对。
他心里一直重复念叨着这句话，怕医生等得不耐烦等会儿用针戳自己牙齿，又怕给后面的人等急了，白稔没再耽误时间，快速走了进去。
诊室里的空间并不小，医生的办公桌正对着门，口腔灯、治疗椅等设备立在正中央，靠门口的地方摆放着一张长桌子，周围有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
口腔灯照上来时，白稔被闪到后微微闭上了眼睛。
等适应完再睁开眼时，一张戴了口罩的帅脸就猝不及防地怼到了他上方。
刚刚他一直没有仔细看，许是因为在工作期间，白大褂戴着蓝色口罩和医用帽，仅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睛，就算这样其高挺的鼻梁也没有被遮住，反而更加突出。
白大褂戴着双医用白色手套，双手各拿着一个诊疗工具环在自己脸颊两边。
因为两人靠得很近，白稔趁机偷瞄了眼白大褂身上的衣服，调整好语气，问：“应医生，是不是要做根管啊，会不会很疼？”
在来之前，白稔就上网查了好多关于牙疼的治疗办法。
被口罩遮住的嘴角稍提，应以年的眼睛弯起来，解释说：“这要根据你的牙齿情况来决定，如果做了，也不会很疼的。”
“来，张开嘴巴。”白稔听见这位叫应以年的医生用一种很温和的语气说。
衣服口袋里忽然传来手机的嗡嗡声，在这很安静的环境里显得犹为清楚。
不知道为什么，隔着衣服感觉到传来的震动，白稔直觉这是他男朋友赵一茗终于发来了消息。
白稔躺在治疗椅上极小幅度地动起来。
许是因为经验丰富，应以年及时收回了诊疗工具，手肘撑在椅子的两边。
“动什么？”虽然语气还是和之前一样温和，但仔细看去，应以年英挺的眉眼间已经比之前沉了几度，“别动。”
白稔听见这两句话，莫名想到了学校里班主任训人时的压迫感，顿时不再瞎乱动，一直坚持到了看诊结束。
“好，结束了。”应以年结束治疗，把设备推回原位，说：“现在可以起来到旁边漱口了。”
因为躺着的时间不算短，白稔坐起身后还不太习惯，他拿起身边的纸杯喝下了一口水，像刷牙一样将水在嘴巴里滚过一圈后吐掉了。
白稔坐在一边独自玩着咧开嘴又闭上的游戏，感觉这会儿自己的整个嘴巴里是凉飕飕的。
“你这种情况不需要做根管，但要拔牙。”应以年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在电脑上敲打记录着什么。
白稔听见某个字眼时立马睁大了眼睛，不过一个“但”字就又把他的兴奋劲儿给拍了回去。
“必须要拔牙吗？”他连忙转过身去问。
应以年也暂停下手里的工作，转过来对着白稔，手里指着刚才拍出来的片子，耐心解释说：“你牙疼是因为下颌智齿祖生导致的发炎，我的建议是尽早拔掉，如果等到智齿顶坏了前牙就麻烦了。”
“而且不到最后，我们也是不会决定让患者拔牙的。”应以年继续说。
应医生依然戴着口罩，白稔对上他的视线，感觉对方的眼睛有种安定人心的魔力。
决定好拔牙，应以年让白稔加个他的微信，说是下次来复诊可以直接线上约时间排号。
扫码被通过后，白稔觉得都是AAA开头的那种工作号，没看一眼，就直接划掉了与应以年的聊天页面。
他点开和男朋友的聊天页面，果然是收到了两条新信息。
赵一茗：【宝贝，我在。】
赵一茗：【宝贝，怎么办啊？怎么会突然牙疼呢？有没有事啊？要不要我来陪你？】
这一瞬间，应以年看见站在自己面前的男生的表情发生了很多变化。
先是惊喜，然后皱眉，接着抿唇，最后嘟起嘴。
白稔打字回：【没事，已经看好了，需要拔牙，下次来拔牙你陪我吧呜呜呜呜。】
白稔从医院里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灰了几分，远处橙红色的夕阳像血一样给天边做了幅画。
他站在路边等车，想和赵一茗打个视频，稍一偏头，在左侧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这人剃着寸头，穿着黑色且背后印有大嘴的短袖，脚踩一双近日刚出的球鞋。
白稔对这双鞋子很熟悉，因为这是他买来送给男朋友的生日礼物。
这人不是自己男朋友还能是谁？
白稔放下手机，张开嘴想喊一句，却从来没有想到会看到接下来的场景，让他刚刚发出去的消息变成了一个笑话。
赵一茗靠在墙边，笑看向站在自己对面的人，两人之间的距离很小。
那人也是个男生，头发看起来很软。
下一秒，赵一茗抬起身侧的手，他们就抱在一起，难舍难分感情很深的样子。
那男生把脸贴在赵一茗的脖颈上，后者亲了亲他额角，然后又揉了揉他柔软的发顶。
白稔张着嘴却什么都喊不出来，只白白灌了一口冷风，他感觉牙齿又在隐隐作痛。
白稔愣在原处，大脑一片空白，感觉眼眶里有几分湿润，都没听见出租车司机打来的电话。
他抬手擦了擦眼睛，拿出手机接听电话。
“喂，是尾号1234吗？”电话那头是司机粗犷的声音，“我已经到了，但我怎么没看见你人呢？”
白稔哑着嗓子，闷闷地说：“抱歉，你可以等我一会儿吗？”
“我要先去分个手。”
“啊，啊？”司机懵了，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听着电话那头带有些哭腔的声音，司机也有点于心不忍，啊噢嗯了半天，最后说：“分手快乐。”
白稔挂掉电话，往赵一茗身边走去。
现在的社会虽然包容度很大，但对同性恋的话题依然很敏感。
他不知道两人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不仅在外面搂搂抱抱还亲了，而且还是在医院门口。
即使这边是医院门口墙边的死角。
靠在一起说话的两人注意到有人走过来，立马回过神。
赵一茗看见白稔，眼睛都快瞪出眼眶，他一脸惊讶，站直身体，哆哆嗦嗦地说：“宝贝，你怎么会在这？”
他看了一眼身后医院的名字，反应过来，说：“噢噢，你是来这家医院看的牙啊，怎么样了，还疼吗？”
白稔看他一眼，听他把屁放完，抬手在鼻子前面挥了挥。
刚刚一直背对着自己的男生在有人来之后就躲到了赵一茗身边，这下，白稔才看清他的模样。
说不伤心是假的，看着那男生的脸，白稔想不通是为什么，心里一阵一阵地抽疼。
白稔忍住不让自己的嘴扁起来，对赵一茗说：“我们分手吧。”
赵一茗听到这话哪能答应，当即就开始狡辩起来。
“闭嘴。”白稔说完，抬手朝他甩了一巴掌。
再次回到医院门口，白稔感觉手还在抖，他尽力平复好心情，准备去找还在等着自己的司机。
“白稔。”这是应以年第二次叫他的名字，与之前的疑问语气不同。
白稔听见有人在喊自己，转过身，看到了应医生，他又说：“你的衣服忘在诊室了。”
应医生依然戴着口罩，白稔移开和对方交汇的眼睛，看向他的怀抱。
“噢噢，谢谢应医生，我刚刚忘记拿了。”白稔从他手上接过自己的外套。
“这个送给你。”应以年待手上空掉，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毛绒小狗挂件。
看着男生疑惑不解的眼神，应以年一边伸手将挂件往前递了递，一边解释：“这是我们医院的特色，是给每一个勇敢来看牙的人的礼物。”
“你今天也很勇敢。”
应医生不知道自己这半天的功夫都经历了什么，他不说还好，他这一说，白稔就有点想哭，嘴巴再也没忍住就扁了起来。
“别哭，不值得。”
“一个好心情也会有助于牙齿的恢复，下次拔牙就不痛了。”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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