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母姐会（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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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绪翻江倒海，但岩泉还是勉强稳住，没有转身落荒而逃。
旁边毫不知情的优子：“我们商量好就打一局，打完我立刻下场，好不好嘛。”
深吸一口气，岩泉低头看着执着的优子，沉默不语，半晌勉强点了点头。
yeah！
“但是如果过程中有不舒服的地方，就要立刻停止，让替补上场。”对于原则问题，岩泉有自己的坚持。
优子俏皮：“遵命！”
旁观的道宫长出一口气：“呼——”
直弥先生不强行把直弥学妹拉走就好，至于替补嘛……
道宫背过身仰头望天，装作自己什么都没听见。
打入过全国大赛的男排部如今都门可罗雀，籍籍无名的女排部还没有彻底消失已经是中头彩的好运气了。
作为县内强豪，青叶城西男排部建制齐全，正选、替补、教练、经理、后勤、队医各司其职，所以岩泉完全想不到世上居然还会有乌野女排部这种三流野鸡社团。
他左右打量，和在青叶城西一样想找场边队医，请他特意关照一下直弥优子。
原地装死的道宫眼角抽搐：女排部要成绩没成绩，要人没人。区区小猫两三只，哪里够得上专门配备一位队医？
好吧，此时此刻她原本应该仰头挺胸担起部长的责任，勇敢地直面来自学妹家长的质疑——但是私密马赛，呜呜呜，她也只是一个普通高中生，不是小叮当哆唻A梦。直弥先生提的东西她变不出来啊！
一步，两步，三步。
很怂的道宫部长一步一步往外挪，不动声色远离岩泉。
呜呜呜，再见了家人们，她现在就要登上哈尔的移动城堡出去流浪，等直弥先生走了她再回来。
岩泉找了一圈队医没找到，转头看另一边，结果就看到已经离自己八丈远的道宫。
岩泉疑惑脸：？
他刚刚好像没离乌野女排的部长这么远吧。
岩泉朝那边走了过去。眼看躲不过，道宫认命站在原地。
“抱歉，刚刚是我误会了，以为是你们逼着优子上场的。”
想象中的疾风骤雨并没有来到，道宫抬头惊讶地看了一眼向她道歉的岩泉。
其实道宫在岩泉一步步走过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做好直弥先生变身霸王龙捅破屋顶的准备了；没想到人家过来是跟她道歉的。
岩泉低头看了她一眼，神情很平淡。
道宫缓和了紧绷的情绪，刚要开口说点什么。
“不过道宫同学，你们队医在哪边啊？”
一句话噎的道宫口吐白沫：她就知道，直弥先生还是没打算放过她！
被解释了目前队内没有专门队医、但有共用的医疗保健老师、而且场边各种药品齐全的岩泉皱眉，听起来马马虎虎，勉强算是靠谱吧。
场外的事情解决了，目光转向场内。
比赛模式是3v3，现在的比分是15-13，优子这边暂时落后。可能是新人第一次上场，两方基本都是各自为营，谈不上配合。
优子这队明显是偏向攻击力的阵营，两个主攻，一个二传。另一队则偏向防守，由高大的副攻以及自由人组成。
“直弥！”队友将球传给优子。
优子从后方助跑两步，蹬地起跳，手臂带动肩、肘、腕各部位关节成鞭甩动作向前上方挥动。动作很标准，岩泉暗暗点头。
直线球带着风声穿过拦网的副攻，这一分眼看就要收入囊中，优子的队友都面露喜色。
不对——
岩泉紧紧盯着另一边：还没结束。
只见对方的自由人一个漂亮的鱼跃，稳稳地把球救起来，并且传到合适位置。
副攻高高跳起，垂直扣杀！
16-13，对方得分！
“呼……呼……”
怎么回事？
站在场上的直弥优子抬手擦掉脸上的汗水，她明明感觉自己这一队进攻的有效次数远远高于对方，但不知道为什么，反而是对方领先，而且分差还越来越大。
新手往往难以对全局有精准的把控。而且站在场上，第一反应就是如何将球打回去，对其他很多东西都是后知后觉。
优子身在局中，但场外老练的岩泉却清清楚楚。优子的基础的确是略好于其他几个队友，但不包括那个自由人。
比起打得顾此失彼的其他人，打自由人位置的女生游刃有余。优子这队能得分，其实也跟对方的另外两个人有关。
很明显，那两个女生水平都一般，球打得非常混乱，一传很难跟她们配合上。别说三对三了，对方自由人刚开始说成是一打五也不为过。
但随着比赛的进行，自由人慢慢在自己队友混乱的行为轨迹里摸清了规律。凭借自己高超的水准，不仅及时救球，还能将球送到队友击球的合适高度和位置。
优子这边虽然积极进攻，跳起来扣球的次数更多，但在对方自由人密不透风的防守下，很难得分。
相反，只要对方拿到进攻机会，因为己方难以组织起有效的防御，分数往往就被对方斩获了。
这也正是分差在拉大的原因。
岩泉看向场上的优子，很明显她意识到了问题，就是不知道她能否采取有效的应对方法了。
“我觉得我们击球的落点尽量离对方自由人远一点”，优子和其他两名队友商量：“每次打过去的球她都能救起来。”
三人制定好了新的策略，每次扣球落点都刻意离自由人老远。
这样做很有好处，对方自由人摸球机会少了，强悍的防御力无用武之地，得分率自然直线上升。
但有时候为了防止自由人触到球，她们刻意打远也增加了失误率：要么出界，要么因为过于关注自由人而忽略了对方其他人，反而把球送到了副攻眼皮下。
“嘀——”对方叫了暂停。
20-17，优子看了一眼分数，对方先到了20分。难道就真的没办法了吗？
优子无意识地看了一眼站在场边的岩泉。
什么都没有说，甚至连表情都没变，但岩泉却明明白白地感觉到了她的失落。
冲优子招了招手，岩泉将毛巾递给她。
“刚刚打得很好。”岩泉的赞扬毫不吝啬。
优子笑了一下，她当然知道对方这话是在鼓励她。
看着优子垂着头乌黑的发顶，岩泉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心软成了一汪春水。
“可以试试把球打到两个副攻之间。”
优子惊讶地抬起头，然后就看见一向沉稳的岩泉快速地冲她眨了下左眼。
带点悄咪咪的可爱。
以至于身在场上，优子还沉浸在疑惑里，自己刚刚是不是产生了幻觉。
“直弥。”身边的队友将球递给她。
站在底线，转了两下球，优子深深吸了口气：不管怎么样，有办法总比没办法强。
发球过网，对方的一传依旧稳健。副攻起跳扣球，优子这边的二传和另外一位队友双人拦网。
“触球一次！”优子的队友朝她大喊。
优子全神贯注地盯着那颗球，助跑、起跳——
“砰！”
球重重地砸在了对面两位副攻之间！
优子兴高采烈地扭头去看场边的岩泉：真的得分了！
岩泉对她微笑着点头。
这球如果只有一个人，大概率救得起来。但是落在两个人之间，就会让配合不熟练的两人产生犹豫：究竟该谁去救这球。
他瞄准的就是这一点。
优子这边也没让岩泉失望，再接再厉，又拿下了几球。
眼看比分来到了23-23。
优子这边故技重施，这时后方的自由人终于忍不住了，朝前一扑，救起了球。
而优子的队友则抓住对面后场无人的空挡，起跳扣杀得分。
23-24，终于领先了！
优子双手撑膝，汗水一滴滴砸在地板上。
下一分至关重要，如果她们拿下了，这局就是她们赢了！
自己这边发球，二传手传球——糟糕！用的力气太大了！
因为二传失误，扣球的优子虽然全力在空中调整姿势，却依然挥臂打了个空。
眼看球经过头顶的最高点，就要顺着抛物线掉到自己场内——
来不及了！
电光火石之间，优子蒙尘的记忆深处突然有什么破土而出！
“砰！”
球砸在了对方场内……
周遭寂静无声，岩泉也微微睁大了眼睛。
最后一刻，优子奋力挥动左臂，擦着球网打出了堪称这场比赛最为精彩的一球！
比赛赢了！优子这边三个女孩抱在一起欢呼！
旁边的道宫部长也在激动地鼓掌。
优子开心地冲向场边，朝岩泉伸出双手。岩泉配合地伸手击掌：啪！
他以前也指导过很多次青城非正选打过比赛，赢得次数不少，但却没有现在这种与有荣焉的自豪感。
岩泉摇头轻笑，说出去恐怕青城都没人敢相信，明明就是一场人数都不齐的练习赛……
比赛双方鞠躬握手，然后下场收拾东西换衣服，部活就算结束了。
这一场比赛结束，母姐会早已经落幕了。众人往校外走去，女孩子们叽叽喳喳热闹非凡。
“直弥学妹最后一球好厉害，居然左手也能打！是左利手吗？”二传激动地问。
优子摇头，碰巧而已。
“古贺学妹也厉害，打过去的球几乎次次都能接到！”
原来自由人姓古贺，优子多看了沉默的女孩一眼。
“不过直弥，你是怎么想起来把球打到我们中间的？”这是对面副攻。
怎么想起来的？
优子看了一眼旁边仿佛事不关己的岩泉。额，她能想起来当然是因为开外挂了呀。
但是哪怕脸皮再厚，也不能当着buff本人的面冒认这贪天之功吧？
于是优子实话实说。
“哎？竟然是直弥先生想出来的？”
“直弥先生也打排球吗？”
“好厉害！怪不得直弥也这么厉害！”
……
“直弥先生好帅！好想天天看见直弥先生！直弥先生来指导我们吧！”
嗯？好像混进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原本看着岩泉被自己部员此起彼伏的言语搅得脸色发青，道宫正在暗爽。听到这一句，道宫赶紧冲过去手动闭麦：快住嘴！
不堪其扰的氛围没有持续很久，自由人古贺的疑问在一片喧闹中格外有穿透力：“直弥先生？他不是青城的ACE岩泉吗？”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母姐会（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