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墨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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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以寒故作镇定地清了清嗓子：“我这个人呢，不太喜欢拐弯抹角，更不喜欢磨磨唧唧。”
男人眯了眯眼。
“苏先生，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有些话还是早点说比较好，省得浪费彼此的时间。”
“嗯。”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所以你想说什么？”
苏以寒强撑着气势，提高音量：“我这个人是把演艺事业看得比感情生活重，但这并不代表我会为了事业能把自己奉献出去。”
她不敢看男人的眼睛，继续自顾自地说：“我这个人对感情很迟钝，经历过一次伤心后，就很难再敞开心扉。要是苏先生只是单纯想找一个女明星玩玩，其实可以不用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周围的空气短暂凝固，男人没再张口。
苏以寒：“……”
她似乎闻到了封杀的味道。
“不过。”苏以寒赶紧找补，“虽然我出卖不了灵魂和肉/体，但是我可以出卖时间和精力。苏先生拿来捧我的钱，以后我会翻倍赚回来。”
“你觉得我缺钱吗？”他缓缓开口。
苏以寒：“……”
能够随随便便开公司专门捧一个人，肯定是不缺钱的，估摸着那些钱八辈子都花不完。
这句话真的是赤裸裸的炫耀！
“那您是想……”苏以寒艰难开口。
男人嘴角上扬，直呼她的大名：“苏以寒，你是不是对自己太自信了？”
“啊？”她不明所以。
“要是我真的想包养一个女明星玩玩，我为什么不选别人？你在这方面很有优势吗？”他笑着问。
苏以寒用力摇头：“没有。”
没有任何优势，他这个身份和地位不用找也有一大堆人来扑。
他毫不留情地开口教育：“脑子里一天天不想着拍戏，光想着这些腌臜事了。”
苏以寒：“……”
难不成是她会错了意？
这就有点尴尬了……
苏以寒问：“那您过来给我做饭是因为什么？”
“还能因为什么？”他凑近，“怕某个不会照顾自己的蠢货把自己饿出病来，那我之前捧你的钱不就白费了。”
“再说了，别的公司的艺人都是满面红光，你瘦得都要脱相了。要是传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虐待艺人呢。”
苏以寒：？
……
不一会，厨房里升起难得的“炊烟”，总算是让冰冷的房子里有了些烟火气。
看着他做饭的背影，苏以寒脑海里还是不自觉地浮起某人在厨房里忙前忙后的样子。
她晃了晃脑袋。
脏东西！
眼不见心为净，还不如趁着这个时间去背点明天拍戏的台词。
约莫半个小时，男人端着炒好的饭菜走了出来。
苏以寒靠在沙发上，手里还拿着剧本。
台灯下，她的眼睛微微闭合，用一只手撑着下巴打起了瞌睡。
楚江的动作不自觉地变缓变慢。
待她完全闭眼，平缓呼吸时，他才慢慢靠近。
低头露出的锁骨轮廓明显比之前更深了。
他知道苏以寒是一个很要强的女孩，就明面上表现得再乐观，身体状况是骗不了人的……
她一向睡眠都很浅，只有跟楚江待在一个空间才会安心入眠。
窗户外面渐渐变黑，看不见一点光亮。
楚江静静地坐在旁边盯着她看了两个小时。
最后还是忘记关闭的手机闪关灯把她弄醒了。
女明星对镜头很敏感，特别是闪关灯。
几乎在男人按下拍摄的那一刻，苏以寒便立马睁开眼睛，逮了个正着。
苏以寒大大的眼睛，小小的疑惑：“先生？为什么偷拍我？”
男人淡定地收起手机，缓缓吐字：“我没有。”
苏以寒：“……”
不承认就算了，还要狡辩。
她摸了一下嘴巴，并没有流口水。
但是在睡觉时人毫无防备拍出来的照片肯定好看不到哪里去。
该死！又被他捏了一个把柄！
苏以寒瞄了一眼客厅挂着的时钟，又看到了桌子上的饭菜，很是懊恼：“先生，您为什么不叫醒我？”
她起身走向桌子：“菜都凉了！”
“你看起来很累，想让你多睡会。”男人不紧不慢地端起碟子，“我去给你热。”
苏以寒只觉得头疼。
最近她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警惕心越来越差。飞机上睡过头一次，现在又出现了一次嗜睡的情况。
明明她的睡眠质量一直都不是很好，周围稍微有点动静就会醒，更别提有陌生人在。
和楚江在一起后这种症状才好转了些。
苏以寒一直都以为楚江才是那个特殊的命定之人，现在看来显然不是的，别的男人在身边她照样可以呼呼大睡。
纯属是心大，没有别的什么区别对待。
那就证明她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需要楚江。
放不下他也只是因为身体和脸蛋。
苏以寒心里自嘲：不过在这世界谁又会放不下谁呢？
热乎乎的饭菜端上桌，都是一些家常小菜。
色香味俱全，还算不赖。
一个突兀的小碟子里装着一团浆糊，好像是肉沫和药粉的混合体。
“这是什么？”她指了指。
男人褪下粉色的围裙，把碟子端到了地上：“猫饭。”
“阿福。”他朝着桌子底下的毛球招呼，“过来。”
阿福翘着高高的尾巴蹦蹦跳跳地过来，亲昵地蹭着他的手背。
还礼貌地叫了几声表达过感谢，才开始动嘴。
狼吞虎咽，发出很舒服的咕噜咕噜声。
搞得好像是苏以寒虐待了它，跟着她受苦了一样。
苏以寒：“……”
傻猫，一点好吃的就被收买了……
要是楚江知道了肯定会气疯，他之前可是费了不少心思才勉强让阿福接受了他。
可苏先生一来就完全拿捏了这只小猫。
这样会显得楚江很失败。
看到这幅和谐的场景，苏以寒忍不住笑出了声。
男人起身，抬头询问：“笑什么？”
“没什么。”苏以寒用筷子夹住了菜，送到嘴里。
菜在嘴里还没嚼完，她便瞪大眼睛，用浮夸的演技捧场：“真的是太好吃了！”
男人坐在苏以寒对面，用手撑着脸，另一只手则是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敲击桌面。
这似乎是他欣赏美景放松时的习惯。
他冷哼一声，勉强压住嘴角的笑容：“好吃就多吃点。”
苏以寒情绪价值直接拉满，很给面子地表示：“这真的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饭菜！要是能够天天吃到，就算是让我拍二十四个小时的戏我都毫无怨言。”
“油嘴滑舌。”他的手指顿了顿，“你和每个男人都会那么说吗？”
真的是渣女，他是楚江的时候，得到的是一样的夸奖词。
苏以寒有些心虚，直往嘴里塞东西掩饰，含糊不清地说：“那我也不知道你们男人追女人都是一个套路啊……”
男人似乎被气到了，呼吸声变重，没再吭声。
坐在旁边像监工一样，盯着她把东西吃完。
苏以寒不敢不给他面子，小腹活生生撑起了一个小山丘才放下了筷子。
这是她最近吃过最饱的一顿饭。
……
次日，拍戏的化妆间内。
化妆师忙着忙着，忽然来了一句：“小寒姐，我觉得你今天的皮肤状态很不错，整个人都看上去有气色多了。”
“是吗？”苏以寒盯着前面的镜子。
镜子里，她白皙的皮肤，透着红光，小小的脸上，都是精致的五官。
“可能是因为我开始吃碳水了吧。”她摊了摊手。
化妆师：“我觉得小寒姐你可以不用控制体重，你都瘦得有点脱相了。”
苏以寒左看看右看看，脸型确实没有之前圆润了。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这几天/饰演的罗曼丽就要过渡到经历灾害失去亲人的痛苦时刻。
苏以寒已经慢慢进入角色共情，反正只要一在剧组拍戏，她就开心不起来，自然也吃不下东西。
化完妆后，导演那边便开始催促。
到了拍摄现场，镜头推近，监视器中她眼神涣散，浑身沾满泥土。
罗曼丽颤颤巍巍地从土堆里爬出来，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人在自然灾祸面前真的会显得特别渺小。
就算是高傲的罗曼丽，在此时此刻也要无奈低头，如同丧家之犬般，眼睁睁看着前半生不珍惜的美梦毁于一旦……
天空开始下起大雨，罗曼丽开始痛苦哀嚎，用那双白嫩又纤细的手指搬着巨大的石块。
不知过了多久，雨终于停了。
废墟中，罗曼丽的手指已经沾满鲜血。
她终于在泥土中挖到了孩子的衣物，只不过那襁褓中的婴儿已经没了呼吸，身体也是冰冷的。
“为什么！”她对着天空大喊，倾诉内心的崩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苏以寒发自内心地跟着角色呼喊，整个人都像是脱了力，眼神完全失焦，一副没有半点求生欲的样子。
眼泪就如同掉线的珍珠，不受控制地大颗掉落。
这镜头表现的爆发力，让现场的工作人员都忍不住动容。
就连见怪不怪的摄像机大哥都忍不住跟着落泪，差点连镜头都拿不稳。
……
就这样拍了大半天戏，休息的时候，苏以寒整个人累得都虚脱了。
相比于身体的累，她觉得更折磨的是演戏带给心灵的伤害。
苏以寒裹了一条毛毯，头发凌乱，找了个角落睡在躺椅上发呆。
已经是吃饭的时间，她却没有半点胃口。
助理给她煮了姜汤。
滴——
不远处，放在矮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可能是来了消息。
苏以寒根本就懒得动。
助理一边倒汤，不忘提醒：“姐，手机来消息了。”
苏以寒整个人都懒洋洋地瘫在躺椅上，甚至还裹紧了毛毯：“你帮我看看吧，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我都不会起来。”
助理只是瞄了一眼，就立马不淡定了。
“姐……”陈羽面露难色，“这个人似乎比天王老子还厉害。”
她拿着手机，捧到苏以寒面前。
映入眼帘的是一句压迫感极强的话。
苏先生：【我在地下车库等你，三分钟不到后果自负。】
苏以寒：“……”
沉默了几秒，苏以寒懒洋洋地伸手。
“扶我起来。”她心如死灰，“我觉得自己还是可以再抢救一下的。”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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