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游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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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宁见弓箭用处被削弱，一把薅起旁边人的石斧，就想冲上去帮势单力薄的几人一把。
前方虎澈正和对面的人棍棒相接，他手里那根临时木矛顿时不堪重负断掉，但他没有片刻犹豫，本身木矛也就是他随手拿的一个幌子，当即扔掉手里的一截，纵身一跃，变成虎形，瞬间便扑倒了面前毫无防备的人，一口咬在颈部，瞬间毙命。
桑宁脚步停滞，看着瘫在地上血流成河的人，神情有点恍惚。
虎澈从来都是独自去捕猎，这是第一次，她亲眼看见他猎杀时的姿态。只是，这次他的猎物，是个人类……
她一时不太敢相信昔日亲呢蹭着自己的咪咪，转瞬了结一条人命。
剩下的游族人也全都被这头巨大的老虎震得惊慌失措，不再敢向前猛冲，都不由得后撤，慢慢形成一个半包围形状，武器都对准了虎澈，十分防备。
“你们居然能御使老虎兽人？！”
“该死！那老祭司，没说真话！回去就给他们宰了！”
“老大，现在怎么办？我们没有带巫药能控制他们！”
“这虎兽人怎么长这么大的！”
……
虎澈的虎形非常有威慑力，人类平日别说围猎老虎，就是单独遇上了也得赶紧跑，这么一下子游族人无法形成攻势，害怕自己成为下一个躺在地上的。
他们都左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如何是好。
“对面的……虎，兄弟，干嘛为这几个人拼死卖命，你要不要加入我们？我们部落人多，捕猎食物多，包你能吃饱喝足，而且我们还有几个漂亮的雌性兽人奴隶，你……没必要跟这点人死守在这里！”
那个领头的人带着一串兽牙项链，面相丑陋狠厉，他倒还算镇静，试图用语言拉拢这个虎兽人。
兽形能长到这么大的兽人奴隶并不多见，太凶猛的早就被杀、被驱逐了。被驱逐的往往也活不了多久，也不知道这点人怎么控制一个，这么大的兽人奴隶的。
虽然这首领的劝说话语干巴巴又生硬，毫无谈判技巧可言。
但那尖牙的寒光却渐渐收敛，低吼声也减弱，虎兽人竟确实停下攻击的势头，似是在考虑这件事可行性。
“你们！……”
这让山木的几人不由得开始紧张。
对虎澈接触的只有之前虎形，它当时又仅仅绕着桑宁转，并不给他们多少好脸色，人形的虎澈就更不熟。此刻，对他是不是被诱惑了，会不会真信了游族，而去帮他们，并没有什么底。
桑宁也微微瞪大了眼，不太敢相信虎澈能做出这举动。
她已经逐渐从人类鲜血的刺激中缓过来，告诉自己虎澈是在解决敌人，不是毫无理智的在攻击。他是一个人，是出于保护部落，保护自己才参战的。
但是她不明白虎澈此时在想什么，为什么又放弃威慑、进攻。
对面那长相粗糙的野人头领倒是很高兴虎澈的反应，心想，兽人就是兽人，变成人也蠢得很，一点点口头许诺就能骗走。
他加大力度利诱：“你帮我们除掉这些人，我们就让你以不是奴隶的身份加入我们部落，怎么样？”
虎澈却似不太愿意听这一句，那头领说完，他竟又立刻对他们呲起了牙，还摆开一副要护着身后人，跟他们开战的架势。
对面人吓一跳，不由得都又后撤了些。
那头领不屑撇撇嘴，这虎兽人，还挺护着那群人，但能骗回部落先骗回去，回去了再收拾他也不迟。他继续憋着傲慢不屑，耐着性子哄骗虎澈：
“好，不帮也行，你和我们走，有吃有穿，什么都有，就放他们在这里，怎么样？”
虎澈又安静下来，脚步轻移，向着游族人方向慢慢接近。
“咪咪！”
桑宁不知道虎澈在想什么，看他的举动不由得心头一紧。
大猫回头看一眼，不辨情绪，轻轻喵呜了一声。
桑宁心神动摇，总觉得事情并不是表面看到的那样，眉头微皱，最终一狠心，从人群中冲出，跟上了虎澈的步伐。
不管怎么说，咪咪跟她最久，又那么护着她，她得把咪咪带回来，她觉得这个首领有什么阴谋在等虎澈，回他们那儿说不定有什么陷阱，不能让虎澈一个人去。
虎澈不想让桑宁涉险，变回了人形，系好兽皮，转身想张口说什么，劝她回去。
但欲言又止，考虑到一些原因，最终只是无奈沉默地继续向前行，走到游族人跟前，跟他们简短交谈几句，让他们撤走，自己就跟他们回去。
“哼，算你们走运……”
那个头领嘲笑了山木部落垂头丧气的一行人，招呼了后面自己人退走。
看着跟来的桑宁，不知道想到什么，他猥琐一笑，暂时没有管这个跟在虎兽人后面的娇小女人，反正回了部落，都能一网打尽。
“桑……”
蒲谷要哭不哭，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也不用打了，桑宁还要跟着虎澈去游族那边，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试图阻止他们远去的步伐，又怕暴露桑宁在自己部落的地位。
桑宁回头打手势，让他们回去，微微摇头，示意让他们暂时先别和这伙人对上，她先去看看虎澈情况再说，真有什么也不能波及这已经惨兮兮的一群人。
山木部落的人止住脚步，捧着碎掉的心，望着她变成小黑点，消失在地平线，傍晚的余晖打在稀疏的几个人的身上，分外凄凉。
……
走出桑宁和虎澈划得，人类闻不明白，只有兽类才懂得避让的隐形部落边缘，又走了几公里，到了这伙游族安营扎寨的地方。
中间一群人不放心虎澈在后方，几个人还将他们两人围了起来走着。
虽然感觉拉拢了这虎兽人，但他一路都不说话，只是冷冷看着他们，野兽般的金瞳扫视一圈，他们感觉自己很像猎物，也不禁怀疑，他真的是要归顺吗？还是像头领那样，也有别的想法。
到了近前，就看清了游族基地全貌，整个部落是围绕着一个部落中心的大火堆，三三两两立起兽皮帐篷，不时有人忙忙碌碌从帐里进进出出。
他们打扮也都和山木部落差不多，几块破兽皮围在身上御寒，捧得也都是石刀石碗之类的。
到了游族部落的外围，有几个负责警戒的野人战士，身材比山木的人壮硕许多，围得兽皮也大而整齐，脖子上还挂了牙齿装饰，脚上绑了露趾兽皮作鞋。见到这一行人，忙上前确认了身份，给头领让了路进营地。
桑宁看着这部落的情况，比山木的几个人确实好很多，很多身强力壮的战士。
她想，回去以后还是得多搞吃的给那几个人养壮一点，才有战斗力。就是人确实太少了，来个村级的游族就被打的七零八落，要是再多几个人……
正想着呢，游族的一队人都散了，各自回了自己帐篷去，只剩那个头领，给他们领到了一个比部落其他大很多的帐篷前，自己掀开兽皮帘先进去，让虎澈在外面等。
中间还目露凶光，瞪了一眼他身后站得板直，肆无忌惮打量周围环境的桑宁。
里面交谈了一会，桑宁也趁此察看这个游族更多的情况。
大帐篷位于正中央火堆旁，火堆上正用木头架着一个剥了皮的动物烤着。但肉没经过处理，只割开肚皮掏空内脏，就串在木头上，血次呼啦的肉在火焰舔舐下变得焦黑，在桑宁看来简直是暴殄天物。
还有一些小点的猎物堆在一边，几个浑身脏兮兮，瘦得皮包骨的人跪在那里处理剥皮。
还有两个强壮点的男人站在旁边监督他们，不时踹一脚，喝骂他们。
“臭东西，仔细点！这都是老子辛苦打回来的，手仔细点！给肉都剥掉了，老子打死你！”
然后一副恶心不屑的表情，在地上蹭蹭脚底，觉得踹一下都是脏了自己的脚。
那个被踹的人也没有一丝愤怒反抗的意思，身上带着脚印和旧伤痕，只是邦邦的跪地磕头，颤颤巍巍小声求饶，桑宁听不清，只捕捉了几个支离破碎的“求求”“下次不敢了”之类的。
桑宁看得气愤，一时忘了自己身在陌生部落，攥紧了拳头，就想过去制止这种压迫，刚迈出一步，拳头就被一只大手给握住，阻止了她热血上头的冒失动作。
她看向身旁的虎澈，他的神态一如河畔初见时那样沉稳凌厉，只是在她看过来时，轻轻眨了一下眼，微微摇头让她先不要动。
桑宁还感受的她的拳头被略用力捏了一下，然后大手就松开了。
她稳了稳心神，感觉到虎澈似乎是在等待什么，就选择先不影响他的想法，只是心底憋着一股怒气，没想到狐九描述的一点也不夸张，这里的科技文明都已经那么不足落后了，还搞奴隶制，她是真的不明白，只想着等事情搞完武力也好，利诱也罢，把人救出来。
除了处理猎物的，还有一些体格看起来不太像奴隶，但也被严苛看管着跪在离火堆远一些的地方，处理一些植物。
他们把一种干了的植物根茎放在石头间研磨成粉状，刮进石碗里，堆成一堆黄白里掺着绿的粗糙粉堆。虽然看着像面粉，但桑宁打赌，用这种粉捏出来的东西肯定喇嗓子。
除了磨粉，还有人在摘菜，处理果子，只是都面带麻木，机械的动作，食物并不属于他们。
桑宁不忍再看这几个奴隶，转头环视四周，部落里还有不少男人，此刻也没什么事做，嚼着草根，几个人凑在一起不知道说什么，不时还猥琐打量一眼桑宁，惹得她恶心不已。
还有几个女人在帐篷间来回穿梭，取火种，取水，运送野菜之类的东西。但是她们都低垂着头，不敢看周围任何人，虽然没有战士胁迫，但她们的背影都透露着瑟缩。
这个部落真是坏事做尽啊！桑宁进来前还在想要给山木也搞得这么富足，但仔细一观察，才弄明白这不就是一伙子流氓土匪。
到处掠夺，逼迫弱小给他们干所有繁重枯燥的活，几个战士都是大摇大摆坐着监督，偶尔出去打猎一趟，抢劫别人一番，给自己养得膘肥体壮。
那几个女人在这么一伙土匪间，不是奴隶，也胜似奴隶了。
桑宁踌躇着，有没有什么可能，换出这几个人，或者有什么救他们的对策。
还没有来得及想到什么，那丑陋头领从帐篷中走出，传话让虎澈进去见他们游族祭司。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游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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