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岛萤【心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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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欢月岛萤。
这明明是你一个人的心事，却变成了两个人秘密。
1
月岛独自一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因为山口决定留下给高一的笨蛋二人组补习。
他装作不在意地戴上耳机隔绝世界的纷扰，内心却被奋力想要去东京合宿的影山和日向而扰乱。
国王也好，天才也好，一个两个都是这样。
不过是社团活动罢了。
像笨蛋一样……简直……
那些源源不断的心声吵吵嚷嚷地叫嚣着，逐渐充满了月岛的整颗心。就在它们巨大到要吞噬掉某些东西时，一个陌生的声音脆生生地响起。
「tsuki suki」
宛如一柄圣剑从天而降净化了邪祟，
世界安静下来。
暧昧青涩的告白没有拨乱少年的心，陌生而轻柔的女声在瞬间抚平了他的焦躁，像是浇灭野火的甘霖雨露，又似在夏日夜晚打开汽水时畅快。
是谁？
月岛停下了脚步环顾四周，这条街上只有三三两两的几个路人，而他的身边并没有近到能够把声音传递进降噪耳机的人。
他摘下耳机挂在纤细的脖颈上。
夏蝉嘶鸣，路人低语，喧嚣熙攘的声音再度占满他的耳朵。
那个声音消失了。
突如其来的小小插曲，好似灵异事件一般。
月岛没有觉得害怕，他一向理智，只将那当成一个紊乱的电波信号。
虽说很巧，那个不知名的乱入者念叨的名字和他的昵称一样。
2
放学后，你前往便利店买东西，刚拉开门就发现里面有些热闹。
乌野排球队的队员围在便利店的桌边补课，似乎对补考很头疼。
蓝莓头少年和橘子头少年仿佛被知识吸干了精力一般僵在座位上。
“不行啊，这两人完全失去干劲了。”一个学长无可奈何地叹息着。
见状，有趣的状况让你不禁微笑起来，抬腿向里进的时候才看到一个修长的身影站在不远处。
等等，那是……
你猛地低下头。
月岛同学怎么也在这里？
喜欢的男生就这么突然出现在眼前，毫无准备的你慌张地走到货架后，把自己的身影藏起来，低着头装作在挑选润喉糖。
还好，心脏“砰砰”直跳的重音很快被月岛戏谑嘲弄的声音盖住了。
“还以为你们有多少进步了呢，结果就这样吗？这种教科书难度的问题就把你们难住了？真是没救了。”
“现代文这种东西，答案都在题干中，应该正适合王者你这样的单细胞才对吧？”
“英语不过就是一门语言，但是这有点为难小猴子了吗？”（注1）
月岛的火力十足，一字一句看似是连发炮弹要攻城略地，实际全是特效强心剂。
“这次东京合宿感觉会很充实呢，多亏少了烦人二人组，那我先走了。”
一顿输出结束，他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便利店。
而刚才还在消沉的少年们立刻满血复活，干劲十足地开始刷题。
“真不愧是阿月啊。”
无论看过几次这样的场景，山口仍然感到叹为观止。
就是呢。
你在心中点头附和着，随手拿过一盒薄荷糖付了钱，出门发现还能看到月岛的背影。
「阿月……」
你想到山口对于月岛的称呼，不禁默默地重复了一句。
「喜欢……阿月」
你看着少年修长的背影在心中默念，就好像自己已经勇敢告白了一样，这暗暗的尝试让你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跟月岛的家在不同的方向上，怀着丝丝悸动你转过身，刚好没有看到他停下脚步疑惑的样子。
在他回头张望之时，你已经消失在街道的转角。
3
暑假前的最后一天，高年级的几个学长突然找过来，不怀好意地在教室后门堵住了同班的男生。
月岛并不是好管闲事的性格，但是他们不加掩饰的、怀着恶意的言语难免会落到他的耳中。
男生面露难色，但还是勉强地接下了原本不属于自己的活。
“真逊啊。”月岛一边起身，一边用对方能听到的声音评价道。
一如小时候为山口解围的样子。
“你这家伙！”为首的学长刚想说什么就被旁边的人劝道，“算了，目的已经达成了。”
于是他们轻蔑地笑了一下，得意地离开了。
月岛慢条斯理地背上书包，将椅子归位。
在走出教室经过被欺负的男生身边时，他停下脚步瞥了对方一眼。
“帮助他人的前提是不伤害自己，嘛，像你这样的老好人做不到就是了。”
脸上是标准的嘲弄表情，嘴里是一贯的风凉话，月岛的发言让当事人涨红脸低下了头。
“这么说也太失礼了。”
有人大着胆子反驳，好像看不惯他这样落井下石的做法。
“就是，月岛同学一直是……”
有人窃窃私语，似乎不满他那孤高的性格很久了。
“真是，明明刚才什么也不敢说。”山口不满地皱了皱眉。
月岛无意纠结于这些。
他从来就是如此，没有时间也不会刻意地在乎每一个不同的声音。
「月岛同学果然超酷的！」
奇妙的心音再度出现，甚至比上次更加清晰，听上去是和月岛差不多大的年纪。
那个声音听上去很兴奋，好像是对刚才发生的一切的总结和……对他的肯定。
原本月岛已经快要忘记这件奇异的事和这个柔和的声音了。
现在它再度出现，好似在趋于平静的水面又投下一颗石子，让他的思绪泛起阵阵涟漪。
月岛同学？
毫无疑问，这是对他说的话。
那个声音，不是错觉。
也许那名未知的述说者就在附近。
月岛下意识地回过头，正巧沉默不语的男生憋出了一句话。
“谢谢你，月岛。”
这一声道谢坚定了暗暗许下的决心，止住了懦弱又恶劣的小声议论，也打断了月岛寻找声音主人的举动。
“啊……嗯。”
月岛表情一松，扬了扬手，将心头的疑惑和思虑暂存起来。
4
在月岛回头的时候，你立刻缩回了班级里。
你松了一口气，又感到庆幸地微笑起来。
还好，不是只有你才能明白月岛毒舌背后的深意。
表面上，他的性格足以用恶劣来形容。
他总是满脸微笑，可带着刺的话语却能准确地直戳对方的心窝。
虽然看上去有些无礼而残忍，但是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另类的温柔呢？
直面自己的软弱和痛苦，那是让人快速坚强起来的危险捷径。
只是，能理解的人似乎不太多。
不过，他看上去并不在意的样子。
所以，喜欢月岛萤的原因显而易见——
他拥有的是不害怕被人讨厌的能力。
超级帅气的。
“你在听我说话吗？”闺蜜见你走神，有些不满地提醒道。
“啊！抱歉……”你表示歉意地笑笑，“刚才说了什么？”
“我说，开学后的学园祭上，你加入轻音社的表演吧。”
“哎？”你愣了愣。
“我们还少一个节目，你正好可以……”
你摆摆手拒绝道：“不不不，我不行的。”
在她再度开口前，你仿佛被什么附身了一样，快速地擦完后门的窗玻璃，冲她歉意地笑笑，着急忙慌地背上书包，逃也似地冲出了教室。
堪称一气呵成，毫无多余的动作，深怕慢了一步就会被拖上台。
“你有一个暑假的时间可以考虑。”
闺蜜似笑非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让你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5
先不说心音的内容，连续两次相同的声音，语言的主体又都是自己……
这难免不会让月岛猜测有人故意将心里所想的话通过某种奇怪的能力直接传递到他的心里……
即使他是乌野的理智。
只是在东京合宿期间，乃至暑假的过程中，那个神秘而轻柔的声音再也没出现过。
说起来，期待一个莫名其妙出现在心里的声音真的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吧。
不过，对奇怪的事情产生好奇，想要探究才是人之常情。
毕竟那是一个温柔和煦、毫无恶意的声音。
或许，听到这个声音需要一定条件呢？
比如，倾听者和述说者必须处于一定距离之内这样的设定。
第一次是在放学后的街道上，第二次是在教室外的走廊里，范围似乎在缩小。
能够出现在这两个地点的同龄的、陌生的女生……
难道是隔壁班的同学吗？
“好了，休息结束了。”
乌养教练拍了拍手，打断了少年的思绪。
月岛看了看微微发红的掌心，紧紧握住了拳。
是的，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为了这“区区”社团活动、为了拦下牛岛几球而努力。
6
暑假的第一天，你对着一尘不染的木吉他发了半个小时的呆。
翻来覆去想了很久，你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拨通了闺蜜的电话。
“能不能陪我去个地方？”
“要去看排球队的预选赛是吧？”对面全然是“我就知道”的语气。
“嗯，是呢。”你有些不好意思地承认。
她笑起来：“那你要答应上台表演哦～明明就很厉害，不要总是担心自己出错会被嘲笑啦。”
你犹豫了片刻，最终认命般地说：“好。”
喜欢上月岛之后，你觉得自己的心里有什么正在改变。
也许，你根本知道这样的请求一定会促成这样的对话，所以……
你是故意推了自己一把。
7
8月预选赛，合宿后拥有了全新武器的乌野颇有一些势如破竹的意味。
当然，每一个对手都和他们一样努力，一样渴望着胜利。
「月岛同学今天一定会赢的！」
比赛开始之前，为他加油打气的话语如期而至。
排球馆中仿佛有一阵清风拂过，月岛的心底突然涌出一股清泉。
那一种感觉很奇妙，是他从未产生过的心情。
可他明明没有在观众席上看到乌野的同学。
当然在暑假期间，他也很难认出来穿着便服的同学。
不知怎么的，月岛感到有些安心。
因为，有人一直在温柔地注视着他。
8
你和闺蜜坐在排球馆最不起眼的角落里。
面对乌野的每一次得分你都会握紧拳头小声地喊一句“好！”
当然，你的目光落点最多的自然是那个身影。
“准备什么时候告白啊？”闺蜜揶揄道。
“啊？”你脸一红嗫嚅着说，“说什么呢……”
“真是的，难道就准备暗恋三年然后无疾而终吗？”
“可是……喜欢一个人就一定要告诉对方吗？”
“话是这么说没有错，可——”她指了指你的心口，“你的这份心意也很珍贵吧？不表露出来不会太可惜了吗？”
“既然不需要回答，那就大胆去说啊，反正你的生活也不会有什么改变对吧？”
她理所当然的语气，把你说得一愣一愣的。
片刻后，你柔和地笑起来，仿佛与自己和解。
“嗯，是呢～”
直面自己的软弱……拥有被讨厌的勇气……
那是在喜欢月岛的过程中，你逐渐获得的力量。
9
假期结束，学园祭热火朝天地开始了。
趣味运动赛上，月岛没有听到那个声音。
不在这里吗？
他擦着汗沉静地思考着。
他原以为在这样与比赛时候相似的情况下，如果能听到能够同样的声音就能确定某些触发的条件，最起码也能缩小范围。
远远的，从主舞台飘过来一阵歌声。
旋律和人声交织，飘忽着听不真切，却让月岛感到既熟悉又陌生。
他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慢慢朝着那里靠近。
10
你抱着吉他坐在舞台上，身后的大屏幕上显示着歌名和演唱者的名字。
【月满】
这一首是你在暑假为了月岛而写的歌曲，算是告白的演练。
台下的观众不多，你深深吸了一口气，扫出第一个和弦。
「月亮不知道，它的恬静皎洁
「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月亮」（注2）
诗意的歌词跃入清浅的旋律，稚嫩的歌声承载着青涩的爱恋。
「它冷漠又深情，用清辉书写无言的诗篇
「它残酷又温柔，以沉默面对星辰的梦想」
当你垂眸吟唱之时，周围热闹的声音稍稍低了一些。
你心中一振，鼓起勇气微微抬头向台下望去。
闺蜜是一副「我早就知道你想唱了」的满意表情。
围观的同学们满脸欣喜，好像全然没有注意到你演唱时候的瑕疵。
在这之前，你总是自卑、害羞，生怕开口唱歌会被叫衰。
但事实是，你很好，大家都很好。
这一刻，你感谢自己的勇敢和……
那个激发勇气的人。
「月满之时，将至。」
这是你对月岛的期待和祝福。
某个高瘦的身影出现在人群的后方，唱到最后一句话时，你刚好与他对上视线。
「啊，月岛同学怎么来了……」
你害羞地稍稍转开视线，还好歌已经唱完了。
手上扫完最后一个和弦，你起身冲着大家鞠躬。
果然……
再度听到心音的月岛确定了触发条件，他眼眸微微一动，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他的视线从屏幕上你的名字上又转回到你的身上。
在同学们的掌声中，你模模糊糊地听到了一个男声。
这个声音常常是戏谑而挑衅的，此刻却是清澈中带着一些欣喜。
「找到你了，oo。」
那是月岛萤的声音。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月岛萤【心音】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