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公主心事 ...
-
公主出阁既是家事更是国事。早在物色人选阶段，文帝就已授意礼部，将普阳公主及笄礼和出阁礼同做准备。公主将由皇长子苏廷轩和原辅政大臣姜远坤之子、皇后之兄、礼部尚书姜青冥送嫁。遵隆盛皇太后遗训，和普陵公主远嫁时相同，苏廷缇出嫁的一概礼仪法度和备嫁份例均遵循前朝旧制，但是文帝和容妃还是心疼女儿，特命西戎使臣按郡主位份为苏廷缇备嫁，西戎王室也确实送来不少贺礼，悉数充作了普阳公主的嫁妆。
自从那日被救上来后，我再也没离开过寝殿，也没再见过什么黑衣人。每天都有形形色色的人来找我，今天选衣料、量尺寸，衣服和鞋子的款式、绣法、花样好像无穷无尽，后天选熏香、花钿、珠宝配饰，一天天过的我目眩神摇。古代备婚真的比现代麻烦很多，更何况公主出阁事关国体，细节更多、追求也更精致。加上我还要保养身子，除了日常饮食之外，竹枝每日早晚还会送来各种滋补汤羹，简而言之，不出半月我又生龙活虎了。
可是不能出门，真的很闷啊。廷轩隔三岔五会来陪我一阵，可他还是个半大的毛头小子，根本做不成我的解语花。母妃要是再生个妹妹就好了。我这样想着，昆霓裳就款款而来了。
“这几日，命她们制备的各色头面衣裳都还合心意吗？”
“回母妃，都很好，儿臣都很喜欢。”
“很喜欢？那怎么不高兴？还是没做好准备，不想嫁人吗？”
“也不算。母妃，上次父皇训我之后，我也想明白了，事已至此，这就是我身为公主的命运和责任。我不会再推脱了。可是……”
“可是什么？有事一定要告诉母妃，只要是母妃能做到的，一定满足你。”
“母妃，我听梅枝说过，过几日便是民间的祭灶节，家家户户会向灶王爷献上祭品，祈求全家平安健康，坊市上还有灶神巡游，可热闹了。”我一脸期待的看着昆霓裳，稍显迟疑的说，“我是兆宋的公主，自觉要守护兆宋江山社稷和黎民百姓，但是我却从未去到过他们中间，从未感受过他们的生活。缺了这份感同身受，只怕我终究难以恪尽公主之责。母妃，我想咱们一家人一起出宫游乐一次，如果父皇母妃觉得多有不便，就让我自己出宫一日也好。看完巡游我就回来，行吗？”
“这……不是小事，终究还要你父皇定夺。”
闻言我神色黯淡下来，前脚才挨过文帝训斥，后脚就想让皇帝爸爸同意我出宫，恐怕不是易事。
“缇儿，不日你将远嫁，”昆霓裳一把握紧我的双手，一双桃花含情目泪眼婆娑，“你放心，只要是你真心想要的，母妃不惜代价也会帮你达成。你父皇若同意固然好，若他反对，母妃也有办法送你出去。只要……”
我闻言大喜，“你也放心母妃，我只是觉得来这世间一遭，虽然做了金枝玉叶，也总该了解家乡的风土人情。不然……等我嫁到后蜀，他们若问起兆宋风俗，我竟一概不知，岂不是丢了苏氏颜面。”
“体面与否母妃不论。”昆霓裳定定看着我，“我只想让自己的孩子开心、快活。”
“母妃……”我一头扎进昆霓裳怀中，眼泪瞬间氤氲一片，那些没能说出口的话全都化成喉头的酸涩，这是我穿越后第一次情绪失控，母女一齐痛哭流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