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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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砚秋和乔女士吃了顿晚饭，两个人和平常一班聊天。
乔惠：“在学校都还好吧？你这一开学又是一个月才能见着人。”
她手背不自然抹了下快流泪的眼睛，心里难受。
五年前他爸出车祸走了，她支撑着这个家，好在程砚秋聪明懂事，学习成绩一等一的好，有空闲就帮她干活，假期再当个家教，教领居孩子学习。后来……
程砚秋确是笑着说：“挺好的。”
他看向乔惠续着眼泪的眼睛，沉默半刻又说：“也能听懂课了，学习状态好了不少。”
果然，乔惠眼睛一亮，说：“那就好，能学进去就好。也不用太勉强自己，尽力而为。”
程砚秋：“嗯，我知道。”
两个人一起收拾好厨房，乔惠抬头看了眼钟，语气愉悦：“晚上我到县广场摆摊去。”
程砚秋疑惑道：“前几年不就不让摆了吗？”
乔惠边在厨房整理要用的食材边说，“就你回学校不久，上面放开了夜市，广场每天都热闹的很。我手艺这么好，也去摆摊赚赚钱。”
“会不会太累了？你白天都工作了一天了。”程砚秋皱眉。
乔惠两年前开始做家政，一年前找了个稳定的工作，在一个富有家庭里当保姆，那家里一个上小学的小孩要她每天接送，还有一个孕妇需要照顾。虽然乔惠是实打实的开心，老板都是很好的人，但累是毋庸置疑的。
“这有什么累的！我就去炒炒饭。”乔惠骄傲说道。她有一手好厨艺，不论什么菜都能炒的好吃。晚上摆摊用最简单的白饭鸡蛋硬生生闯出了一片天地。
程砚秋见乔惠是真的开心，脸上也没有倦色，他不再多说。
“我去帮你打下手。”程砚秋边整理东西边说。
隔壁邻居一年前也摆摊，但年老了家人让他在家休息，不用操心钱，他乐呵呵，两手一挥，每天在小区里打牌。乔惠就是向他借的车，车有点年代感，前头可以坐两个人，他们就这么开去了县广场。
七点没到，天还没有彻底黑下来，他们三下五除二地把摊收拾好了。程砚秋虽然会做饭，但完全没有继承到乔女士的衣钵，成品堪堪能够自己下咽。于是他在旁边负责打包和收现金。
广场的政策开放后果然热闹了不少，周围摆起了大大小小的摊子，吃的，喝的，玩的。其中属吃的最多，又属乔惠摊上的人数一数二的多。
“乔老板，来三份大份蛋炒饭，打包，”一声响亮的声音响起，顾客左右手分别牵了一个小孩。
“我这分量可不小啊。”
乔惠这一大份足够一个成年人吃饱，大部分都是有点饿或者嘴馋来买一小份吃。
“我们晚上没吃，专门来吃这碗蛋炒饭！”女人毫不掩饰对蛋炒饭的喜欢。
程砚秋熟练的进行打包然后递给顾客。
8 点刚过去人渐渐少了，摊前零零散散几个人，大部分人都去围观广场舞。广场舞也不是普通的形式，里面不乏一些强烈的舞曲和流行音乐，因此不少青年人，少年人也加入其中。
“乔姐，这是你儿子？”
乔惠正好闲下来，和左右的摊主聊起天来。程砚秋被打发去空闲的地方待着。
“对，我儿子！”乔惠骄傲道，满是皱纹的脸上浮现真切的笑容。
“长得真俊俏，白白净净的。”右边卖烧烤的阿姨夸赞。
“和我家那臭小子比起来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我那臭小子一天没个正形，邋遢的很！”左边卖冰饮的光头说道。
“哪有。”乔惠不好意思道，心里开心地不得了。
“他在哪读书啊？一副会读书地样子！”光头问。
这些当父母的聚在一起五句不离孩子，三句不离孩子的学习。
“在南坪读呢。”乔惠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语气低落了不少。
“怎么会去别的县读啊？南坪离这多远？我们荷塘一中也是不错的啊。”烧烤摊的老板问。
他们这要是能考上市重点，像市一中，附中，那是一定会去读的，要是考不上就在本县读。
“……”
乔惠不愿多说，回答了句，“填志愿的时候不小心填错了。”
这个回答很敷衍，谁家中考志愿会填到外县？但他们看成乔惠不愿说，也就没有问。几个人又开始痨家常，从孩子说到曾经，从工作说回家庭。
程砚秋找了个比较安静的角落，随便找了个凳子坐着。
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速滑动，游戏里的角色随他的动作行动。
他只在假期打开游戏，无聊地时候开一局。技术一般般，靠队友苟活。
二十分钟后屏幕上出现“victory”，他关了手机正要回去。
“程砚秋？”
他的手指微微僵硬。
曾经听过无数遍的声音随着一年时光的流逝变的陌生又虚幻，程砚秋下意识寻找记忆中声音的主人，可惜的是，脸也是模糊的。
他抬头，脸上已经没有表情。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李志赢没发现程砚秋的脸色不好，自顾自的坐在了他旁边。
“……”
“是没有想到。”程砚秋正欲起身离开。
“你中考怎么……考的那么差？”李志赢一直都想问。曾经程砚秋的成绩很好，几乎次次都是年级第一，但初三最后两次考试他的成绩一落千丈。
他自认为两人当了一年同桌自己对这位同桌的了解程度还行，对方不是会允许自己的成绩有任何差池的人。
“状态不好。”程砚秋起身。
“对了，你和苏南关系不是挺好的吗？”李志赢突然想到了什么，“他转去了南坪三中，之前还向我问你在哪个学校呢。”
手不受控地发抖，程砚秋眼里疑惑又可笑，看向李志赢的时候又恢复了平静。
“你知道我在哪里读高中吗？”程砚秋说完，头也不回的消息在对方错愕的视线里。
程砚秋的背影和他最初印象里一般，挺立，带有少年人的朝气和不屈。
李志赢久久没有回神。
他对程砚秋初三时一落千丈的成绩和中考后的杳无音讯不是没有猜测，程砚秋刚才的眼神却告诉了他答案。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