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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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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中旬的天气炎热不堪,36°C 的高温居高不下。
在大多数人还没清醒的早上,喻洲被手机“滴滴滴”的声音吵醒。
“艹。”喻洲低骂一声。
他不耐地拿出手机,跳转到企鹅界面,点开暑假一直没消息的群—“五班为王 ”。
首先是一列的@鱼粥,往前被各种脏话刷了屏,他皱眉再往前翻了小会儿终于看到有价值的消息。
早上 8 点,“非凡”进行@全体成员多次,半小时后终于有人冒泡。于是他就放出来以下消息:
【非凡:@全体成员,市一中今年抽风提前开学】
【谦哥:人一中哪次放假不提前开学?别动不动艾特所有人。】
【非凡:今年全市高中集体抽风和一中一起开学。】
【谦哥:???】
【隔壁八班:???】
【谦哥:@鱼粥,何凡找抽,等回去好好收拾他。】
下面一溜的复制粘贴。
喻洲不在意什么时候开学也不想收拾找抽的人,只想睡觉地他艰难冒泡。
【鱼粥:滚】
屏蔽,静音,黑屏,一气呵成。
早上群里骂声一片,百号人声讨何凡传播虚假消息;下午全校沸腾,三中假期长的优良名声毁于一旦。
全市高中统一开学,才开始一个月的暑假就这么突然的结束了。
早上 6 点天已经朦朦亮了,一路上只有零星几个人。
程砚秋赶上最早的班车,车上零零散散的几个人。佝偻着身子的老人,旁边放着要在早市卖的菜,第二路就下了车。牵着孩子的母亲,正哄孩子睡觉。
昨晚收拾东西到半夜,程砚秋眼皮打架,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补觉。
南坪三中建校只有十年,环境可以说是南坪高中前列,寝室是标准的上床下桌四人间。
寝室只有三个人住,程砚秋住在门的右手边。另外两个人在左手边。他到的时候寝室没有人,对面床铺已经收拾好了。
擦桌子,床铺,搭床帘,桌帘……收拾完已经是一个小时后。时间不早不晚,他懒洋洋往教室走。
教室传来砰砰的响声和吵闹声,细听还有抱怨开学的声音。程砚秋透过前门看到里面的人正哄闹地搬桌子。
班班通上面放着新的座位图。
“砚秋!”张家远手里搬着张课桌,脸上露出熟悉的笑容,招呼道,“这学期换位置,看你一直没来我就先帮你搬了。”说完正好把桌子放到靠窗的最后一排。
程砚秋微微皱眉,但一会儿就收敛下去消失不见,脸上没什么表情,眸子却是冷冷的。
下一秒,桌面上出现一只修长白皙的手,利落地将桌子贴紧墙面,手的主人露出清秀柔和的脸,粗看是一副乖巧温和的脸,但他的脸色很淡的,甚至有点生人勿近的感觉。
程砚秋礼貌道:“谢谢。”
“不用谢,只不过我们这学期不是同桌了,我坐到了靠门第三排。”张家远露出失落的表情。
“以后还是同学。”程砚秋说完就开始擦桌子,没有再和旁边的人客套。
张家远眼里闪过一丝不满与不耐,但还是笑脸相迎:“好,让我先回去了。”
真装。
张家远冷讽。
刚上高中的时候他们就是同班同学,下学期分班更是当了同桌,一直以来他都主动向对方示好,可就在他们的关系要更近一步时,程砚秋就像是突然厌烦了他,表面上还是兄弟朋友,但那种疏离是明晃晃的。
张家远不知道自己是哪一步做错了,自己苦心经营的感情慢慢崩塌,近在咫尺的人突然要离他三丈远。
他突然有点后悔。程砚秋这种人就不能给予百分百的热情与好处,装做高岭之花,生人勿近,不过是需要别人舔着来满足虚荣心。
但他没有放弃,安慰自己:没关系,我还是有机会的。
一直到晚自习结束还有三个人没有来。其中一个家长请了假,两个没一点消息。
班主任周兴华是五班的物理老师,头发和衣服都是标准的高中物理老师统一装扮。
“喂,夏谦,怎么还没来?”
“老师,我生病了,正打针呢。”夏谦切屏接电话,两只手还在屏幕上飞快运动着。
“明天没在你手上看到针口就等着写检讨吧!”
没等他说完,对面一句“我打的屁股针。”然后挂了电话。
“……”
周兴华打出第二个电话,没接。
他再次打过去,对面接了,语气却不咋地。
“谁啊?”
“周兴华。”他面无表情说,只觉得提前开学不仅是对学生的惩罚,更是来整他的。
“老师好,有事吗?”喻洲问道。
“……今天开学,你说什么事?”
“……我忘了,明天一定去。”
对面哄闹非常,喻洲再次表达歉意,挂了电话。
周兴华无奈又烦躁地看着被挂的电话。
“哼!好日子也没多久喽。”
“两周后全市联考,你们好自为之。”
成绩平平的学校除了期中期末考是不参加全市联考的,全市联考在过去就是重点高中 battle 的战场。但这学期不仅全市一起开学,连联考也要统一。
据何凡消息,教育局开始严抓教育的不公不平现象,要求一视同仁对待所有学校。
“五班为王”
【非凡:总之,散养的日子到头了。】
【谦哥:好事轮不到我们,这种事情倒是有我们的份了。】
【易爹:谁说不是呢?】
【秦傲天:三中,亏我之前那么爱你。】
……
开学第二天,喻洲撑着眼皮到教室的时候老师正在气头上,指着讲台下吊儿郎当的人一顿骂,教室里其他人大气都不敢出。
刘霜,五班英语老师,梳着一头简单凌厉的短发,外号”活阎王”。做事一丝不苟,说一不二。在她的教育下,五班这个阿斗班的英语成绩也是位列前三。
她上课上到一半,一身报告打断他,一问作业没写。她训的正上头,又一声报告。
“喻洲!又是你?”刘霜气不打一处来,喻洲可谓是班上的请假翘楚,三天两头请假,骂没用劝没用,念在对方英语成绩没有烂到不可理喻的地步,她还是尽力管他,“说说吧,又是因为什么迟到了?”
“报告,睡过头了。”懒洋洋的声音说道,眼皮还在打着架,连站着都不稳健。
“暑假作业写了吗?”刘霜心里还是有期待的,毕竟喻洲再怎么请假迟到大部分作业也会写完,即使乱写和抄的占一半。要是对方写了她也有点安慰。
喻洲:“没写。”
理直气壮,毫无愧疚之心。
“你!”刘霜气愤道,“你和夏谦一样写一篇 1000 字的检讨,英语作业明天交给我!这一周都给我站在后面听课!”
“喻哥,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没想到正好一起挨训了。”夏谦吊儿郎当地说。
“没看课表,白挨罚。”喻洲心累。
再晚醒个半小时也就不用写检讨了。喻洲后悔没看课表。
“等等……我位置呢?”喻洲走到记忆中的座位,只看见桌子上摆着粉色的笔袋和笔记本,课本上的字亭亭玉立,桌面整洁。
“?”
“挺好的,我一个人还怪孤独的,马思路那小子昨天就来了,简直……”
一直跟在后面的话痨夏谦不知所以,“怎么停了?”
“靠,我忘了!”夏谦锤头,“这学期换位置,你的新位置在—那!”
喻洲顺着对方黑炭般的手看过去,靠窗最后一排空着一个座位。身处对角线的他,“……不早说。”
他往后走,没注意到身后人的目光。
陆家远握紧了笔,看向喻洲的表情不自然的扭曲。
“那个位置本该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