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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家乡难回 ...

  •   还有几天就要过年了,凌小小的父母和小舅也一起从平宁市往老家回。
      因为平宁市是县城没有火车站,凌小小的父母又在平宁市县城下的一个小镇上。所以从小镇坐直通老家的大巴车比较方便。
      凌小小的父母和小舅一家人带着两个孩子拎着大包小包行李浩浩荡荡上大巴车了。一路人一行人有说有笑,忙碌了一年终于带着积蓄回家了。
      一路上畅想着回家该怎么置办年货,过年这几天该怎么休息,过完年去一家一家热热闹闹走亲戚。
      大巴车行驶进凌小小老家所在的市区后,一个个乘客在不同的县城或者镇上陆续拎着自己的行李下车回家过年。
      当大巴车行驶到市区内的辛县县城时有很多人下车。凌小小的母亲担心行李别被拿错了,于是下车看着自己的行李。
      凌小小的母亲站在大巴车边,晒着太阳看着自己的行李。一个打扮妖娆的女人,顿时破口大骂:“哪个狗娘养的把行李放我行李上?东西都给我压坏了,不长眼的东西。”女人随口飙着脏话,她根本不知道行李的主人就站在她的身后。
      行李都是上车的时候大巴车司机帮忙整理的。都是行李摞行李,怕自己的东西被压坏就把自己的行李用坚硬的东西包装好。上车的时候谁还管你的东西怕不怕被压,有缝隙就要放东西的。
      其实这个妖娆的女人她也是懂这个道理的。就是觉得到了老家到了自己的地盘想装杯耍横。她要知道行李的主人凌小小的母亲就在旁边,也不敢骂出这么难听的话。
      凌小小的母亲是个一点也不能吃亏的强劲妇女。这哪能忍,上去就和妖娆的女人硬刚起来:“你这狗娘养的的破烂货,我看你敢动我包裹?骂谁娘呢?给我道歉。”她最忍不了别人侮辱她的母亲,整个人气势汹汹瞪着妖娆的女人。
      凌小小的母亲好似知道这个妖娆女人的底牌,都是在平宁市一个镇上“打工”的人。像是在老街上的站街女,所以眼神中对这个女人充满了鄙夷。
      妖娆的女人愣了愣神,她不知道行李主人就在旁边听到了她骂的脏话。随口骂脏话在她们这种人群中已经习以为常,随口就出了。
      随后,妖娆的女人看着面前妇女气势汹汹满脸鄙夷,顿时觉得面子挂不住。哪里肯道歉,想着到了自己的地盘,就又脏话反击,无所畏惧。
      凌小小的母亲哪里是好惹的,逻辑清晰,言语锋利,快速回击,不落一点下风。
      凌小小的母亲是体面人,她说不出肮脏的话,但是也能把对方贬低得体无完肤。只要理在她这里,她就借着围看群众们的声势,事理上,道德上谴责对方。对方没理只会破口大骂,越骂越显得自己像个小丑,被一群人围观着。
      这个妖娆的女人落了下风,恼羞成怒立马向凌小小的母亲飞扑过去,作势要狠抽凌小小的母亲。
      此时凌小小的小舅舅刚好下车看到自己二姐要被人打了。他一把拉住妖娆女人的手猛甩一下,把女人拉开。舅舅看到自己二姐没事,回头恶狠狠瞪着这个妖娆的女人。
      妖娆的女人见自己占不到任何便宜,便“啊!”的大叫一声,说自己被凌小小的舅舅拉甩受伤了。
      围观的人都四下散开不想离这个女人太近,该回家的也都回家了,不想掺和进来。
      妖娆的女人仗着在自己的地盘有人撑腰,先是打电话叫几个自己人过来。他们自己人要求报警,警察来了做了笔录了解情况,直接就把凌小小的舅舅关进看守所了。
      妖娆的女人坐着120的救护车被送到医院住院去了。
      凌小小的母亲和小舅妈带着孩子在辛县四下找不到熟人,只能干着急给家里亲戚打电话。凌小小的舅妈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流,她是经不住事的小女人,平时家里都是小舅舅掌事,她哪里独自经历过这样的情况。她已经六神无主了,而小小的母亲是个沉着冷静的人。她虽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一直控制自己思绪让自己冷静下来,找方法处理事情最要紧。
      两个妇女带着孩子在辛县呆了半天,给亲戚也打了不少电话。但是在警局门口就是没办法进去看一眼凌小小的舅舅。只能先回家从长计议。
      回到家里,小小的妈妈认为这件事主要是自己的责任,她很自责。一遍遍说:“早知道我宁愿挨她的巴掌。”不过她也很幽默补充道:“那样现在躺在医院的人就是我了。”
      第二天,两个家庭年货也没心思准备了。各种找人找关系捞人,凌小小不能理解,明明可以直接请个律师,该定责定责该赔付赔付,赔完钱小舅舅不是就能出来了。
      但是她们大人哪里理小孩子的发言,觉得凌小小的想法很幼稚。请律师那一套在老家根本行不通,老家出了事首先就是看谁后台硬,看谁能找到关系。
      凌小小的母亲第二天被通知:“带上厚衣服,棉被来警局一趟。”第二天小小的母亲和小舅妈还没找到任何头绪又坐大巴车去了辛县,这次她们见到了小舅舅。
      凌小小的小舅舅本来就有胃病,整个人消瘦佝偻着身体。就这一夜的关押,使他整个人又苍老了很多。其实他也才40多岁,却像个歪歪斜斜的小老头。
      小舅舅是众兄弟姐妹中家里最小的孩子,凌小小的姥姥活着的时候最是疼爱这个小儿子。如果她还活着看到小儿子忍受这样的大罪,不知道该有多痛心。
      小小的母亲也是极其疼爱这个自己看着从小长大的弟弟。她心里更加懊悔不已,无比心痛。小舅妈依然像被抽走了主心骨一样,魂不守舍,只会流泪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第三天,小小母亲找到关系,那人提议:“先买上礼品,准备好足够现金,去医院看望伤员。准备私下协商调节。”
      凌小小的母亲一生要强,宁愿多赔钱也不愿向一个跟自己发生过冲突的站街女低头求和。
      于是,她让凌小小的父亲买上水果礼品到医院赔罪调节。
      小小的父亲是个老实人嘴巴笨,他老老实实走到病房准备豁下老脸道歉。
      推开病房的门,那个妖娆的女人若无其事在跟她那几个男性好友开开心心聊天。哪里像受伤的人,点滴吊水都不用打,说是胳膊断了,结果连石膏都没打。拿起香蕉吃起来,胳膊活动自如。但是警察这边已经收到伤情鉴定书,凌小小的舅舅付全责。
      凌小小的父亲也不通人情世故,他嘴巴笨拙。站在病床边把水果礼品放下,开始喃喃道歉:“是我家那口子不对,我们家人不是故意的让你受伤了。你看这边需要怎么补偿,大概需要多少钱?”他说话很直接,虽然有诚意但是不够圆滑。
      往往话说太直接,别人没法直接回答。那妖娆的女人坐在病床上,看也不看他一眼说道:“东西留下,你人可以走了,我是不会接受调节的。”一点情面都不留,其实是想让这边人知道踢到铁板了,需要大价格来调节。道歉有什么用?大价格才能解决问题,否则小舅舅就在看守所过年吧。
      凌小小的父亲实诚,听到这话觉得协商无望,也没做过多争取,就直接退出了病房。
      小小的母亲四处找人,希望能搭线到派出所。小舅妈那边也找到了她娘家人的关系。最终商议,用小舅妈那边的人。
      凌小小母亲有自己的考虑,虽然她一心担心自己的弟弟。但是弟妹和弟弟才最亲的一家人,该怎么拯救弟弟还是要弟妹拍板做决定。
      她怕自己找的关系如果救不出人还花了很多钱到时候弟妹责怪。
      凌小小的舅妈就没独自承担过什么大事,一边哭一边找关系。最终钱几万给出去,到了春节了,事情也丝毫没有眉目。
      一年的积蓄花出去了,凌小小的舅舅还是没能出来。
      此时整个家庭的人都非常愤怒。因为这件事情很窝囊也很古怪,像被人刻意刁难。
      就拉扯一下,就只有这一下肢体接触,对方胳膊骨头就断了。伤情鉴定看不到,对方胳膊没打石膏很快就在年前出院回家过年去了。就吊着你,先不见面,不协商,有什么事年后说,先让你们吃点苦头过不好这个年。
      话又说回来,就算是凌小小舅舅全责,定责下来,警局应该直接告诉家属,该拘留多少天,该赔多少钱。可是没有人出面直接告诉家属,到底什么时候放人。前前后后礼是收了不少。
      这个年注定不好过,谁还有心思过年。直到年后过了正月十五小舅舅才被送回家。赔了不少钱,罪也没少遭,关了20多天,病了一场,留下了病根。
      凌小小自幼和姥姥生活在小舅舅家的院子里。小舅舅看着凌小小长大的,他疼爱小小。小小也心疼小舅舅,这件事对她的打击特别大。
      是怎样一个黑暗的地方,有人有关系就可以只手遮天,私权凌驾于法律之上。把人关这么久,拿了那么多好处,却连一句合理的交代都没有。
      经过这件事后凌小小的舅舅也是好几年都留在平宁市过年了,不愿意回老家。后来在平宁市买了房,就更不愿意回老家了。那个腐败黑暗的地方,能逃离就逃离。

      到底凌小小的老家腐败到什么程度呢?就是中央大领导人来几个都压不住此市多年盘踞的各大地头蛇。利益盘根错节,让这片地理位置优越,四季气候交替分明,土壤肥沃,交通平坦便利的地方几十年落后于其他地方。人口外流严重,外出打工的大市,多次因为春运火车站拥挤上中央新闻。
      凌小小记得,小时自己村的村长非常有权势。北方的农村很大,一个姓氏的村就有上百户人家。
      也是奇怪,附近很多个姓氏的村一起只有一个村长,只有一个村大队。例如刘村,王村,河前凌村,河后凌村,李村,赵村覆盖方圆6里路范围,几个村加一起大约上800户人家只有一个村长。
      这个村长肥头大耳,油光满面,装着笔挺高级的西装。走到哪里都有很多人在旁边点头哈腰,他自带一股做官人的威严,人人心生畏惧。
      这个村长的权利堪比镇长的权利还要大。凌小小上小学时和村长的孙女是同班同学,每次村长一来学校,学校的校长带着一群教师就跟在村长身后面点头哈腰。那时候凌小小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村长可能对学校负责,监督学校工作。
      但是,凌小小上初中时,去了市区重点中学上学。依然是和村长的孙女一个班级。初中入学第一天,村长送自己的孙女入女生寝室。凌小小和村长孙女也在一个寝室。
      壮观的一幕来了,村长孙女拎着行礼箱走在前面,村长跟在旁边。村长身后跟着一群教师,其中就有凌小小小学时候的校长,另外还有一个是市初中学校的校长。
      两个校长,一群教师乌泱泱跟着一个村长的孙女去了女生寝室。道貌岸然的教师们,此刻在众多学生们的目光中甘愿弯下腰杆。滑稽讽刺至极,一个村长手都能伸到市里。
      后来凌小小即将去西洲市上大专,村里选举下一任村长。几百户村民们都心照不宣选了老村长的儿子,有每家每户的投票为证。包括凌小小的家庭也投给了老村长的儿子。
      老村长的儿子之前是做点小生意的,学历不高,但不知为什么家里很有钱。就这样村长之位又世袭到下一代直系亲属那去了。
      落后地区,这样的事情屡见不鲜。凌小小有个初中同学,学习确实还行,后来高考考了个普通本科学校。
      这个女生本科一毕业没有去任何单位实习,直接就是村里的官了,别不拿村长当官,在那方圆几里可以呼风唤雨。就是到市区,别人都要给几分面子。凌小小心想:“要是我从小被家里告知只要好好学习,将来就可以接替长辈的官职,那我也好好学习考个本科。”
      这个市就是这样,细心查查,基本上所有的村长到了退休的时候,接替这个职位的必定是跟上任村长有血缘关系或者亲属关系的。也不知道上面的人怎么就没发现这一点。

      临近春节,凌小小依依不舍和赵晨告别,离开莱湖市回老家。
      莱湖市到凌小小老家所在市区坐火车需要5个多小时,那时候动车还没开通。
      傍晚时分,凌小小到了老家市区。冬天下午6点钟,天已经漆黑一片,去镇上的公交大巴已经停运下班了。
      凌小小本来想要找个旅馆住一夜第二天上午坐大巴回镇上。她一想到每次姐姐不管从外地多晚回到市里,父母都会开电动三轮车过来接,父母从来不放心姐姐一个人在外面住。
      而小小一个人在市区住脏乱的小旅馆,父母一点都不担心,根本没打算来接她。凌小小赌气,给父母打电话让她们来接。这要是姐姐一下火车父母早到市区了。
      凌小小的母亲在“理”上面从来都不会让小小有任何可埋怨的说辞。她事事要求体面,就是要做到连外人也说不出一句她不爱凌小小的话。她不会拒绝凌小小合理的要求,生怕落下埋怨。然而她永远不明白,恰恰是这样公理分明的相处,才使她和凌小小的关系永远有着厚厚的隔墙。总让凌小小感觉母亲对自己的好,是做给外人看的,总要把对自己的好做给外人看。她从没对凌小小表现出一个母亲本就该对自己孩子情不自禁的维护和关怀。
      凌小小拎着行李在马路边等着,父母骑电动三轮车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其实老家到市区还挺远,大概有20公里路。骑电动三轮车大概需要两个小时左右才能到。
      凌小小就是赌气,凭什么姐姐回来你们就早早准备好?我回来你们就什么准备也没有。
      又或者凌小小的母亲能电话里跟凌小小说:“今天太晚了,你别怕花钱,找个好的安全的宾馆先住下,明早我和你爸去接你。”凌小小都会安心在市区住一晚。
      但是她就是像对待一个远方的客人一样,对凌小小不上心,又不得罪小小。
      凌小小接到母亲的电话语气中埋怨又焦急道:“我们的车翻了,天太黑,一个轮子压到路边一块大砖头,我和你爸都摔倒了,车也摔坏了。”
      凌小小顿时后悔不已满是担心说:“你们没事吧?严重吗?”
      凌小小母亲也察觉刚刚语气不好,立马调整好情绪平和说道:“我没事,你爸摔了一下身上有点疼,但是也没大事,就是车子摔坏了走不了了。我们在你小姨家附近不远,我打电话让你小姨重新找个车子来接我们。”
      凌小小悬着的心稍稍放了下来,但是心里还是自责和后悔。母亲此刻定是心里也在埋怨自己。早知道这样就该找个旅馆睡一晚。
      凌小小姨妈家的表姐和表姐夫,一人骑了辆电动车接上了凌小小的爸妈。把新的一辆三轮电瓶车给小小的爸妈骑,表姐和姐夫骑一辆两轮的。摔坏的那辆推到路边的草丛里,准备明天叫车来拉。
      在马路边,四人交换好车子,调整好。凌小小的爸妈启动三轮车走在前面了,表姐表姐夫骑在后面一起去接凌小小。
      凌小小站在马路边很心虚,见父母来了不敢直视母亲的眼睛。母亲没有责备,让小小上三轮车,启动车子往家的方向赶了。
      表姐夫载着表姐缓慢跟在三轮车后面。从镇上通往市区的最大的大道,一个路灯都没有。路上漆黑一片,大家在非机动车道上缓慢行驶,生怕再压到石头。
      突然,凌小小听到身后“嘭”一声巨响。回头一看,表姐的电动车被后面一辆极速行驶的电动车撞飞了。
      表姐和表姐夫从地上爬起来有点擦伤,没有大碍。电动车被撞得稀碎,碎片散落到马路中央。
      后面追尾的那辆车也撞坏了,骑车的男士立马起来怒骂着,气势汹汹。后面他载着的一位女士躺在地上“哇哇”大叫着疼。
      凌小小和父母赶紧下车查看。先是查看表姐姐夫有没有事,然后就和追尾的男子对骂起来。谁也没有去管躺在地上大叫的女子,因为就是电瓶车相撞起来的人都没有事,那女的大家都认为她是装的。看这男的一副不讲理的样,同行的女子又能好到哪里去,两个人都是一副要恶人先告状的架势要讹人。
      这男子喝的醉熏熏,一副无赖的架势,把责任全往凌小小表姐夫身上推。双方剑拔弩张,喝醉的男子做势要打人。
      僵持不下,那女子还躺地上“哎呦”叫着,也不嫌冷。最终凌小小表姐拨打了交警电话,追尾的男子拨打了救护车电话。
      交警的车先到,简单询问双方情况,拍照取证。随后很快救护车也到了,喝醉的男子眼神慌张,看到救护车来了,抛下交警和一众人,带着躺在地上的女人去了医院。
      交警都没给他先测身体酒精度多少,那男子就随着救护车走了。凌小小这方也懒得搭理作妖的两人,没有人跟过去医院。
      交警打灯拍照,只看到两辆电瓶车被撞得七零八落。非机动车道上还留下了一条深深地电动车刹车印迹。
      交警派拖车把两辆撞坏的电动车拖到交警大队。第三天定责,凌小小表姐夫占主要责任。
      凌小小表姐夫不仅要赔付对方巨额医药费,还要赔一辆新电动车。加起来一起好几万,对方在医院鉴定“锁骨处骨折”。
      众人一听,不能接受这样的定责。明明对方喝醉超速追尾,主要责任却在被追尾的一方。难道就因为对方“伤势严重吗?”
      最后一打听,追尾的那男的家里有亲戚在市交警大队。估计受伤的女人伤情鉴定也掺了假。在这个地方,没有什么事是掏钱找关系办不到的。
      最后不服,官司打到法院,依然是凌小小这方占主要责任。因为交警大队的交通事故定责就是个铁证,法院只认这个,除非去告交警大队。可是官官相护,利益盘根错节,裙带关系像蜘蛛网一样盘踞在这个市,各政府部门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一个萝卜一个坑,这个小小的坑一旦被平民撬动,就能牵扯出无数背后黑暗的势力。
      最终判赔好几万,大家都不服。就是不愿意向对方低头,拒绝执行赔偿。凌小小的表姐夫被拉入了征信黑名单。
      最后过了几年,风头过去了。对方也觉得死追着无趣,就断了联系了。遇到无赖就应该用无赖的方式解决事情。
      凌小小的表姐拿出几万块,表姐夫把这个钱给到了法官,法官把表姐夫从征信黑名单里拉出来了。
      凌小小的母亲是最体面的人,办事从不会在“理”上,让亲戚旁人说出半句错。
      凌小小的母亲主动承担这个几万块钱,并且买了两辆新的电动车,赔给了表姐。
      凌小小的母亲很聪明,她也不能完全相信表姐说的话。因为表姐和表姐夫是以前被骗去传销组织认识相恋到结婚的。有可能早都已经征信上黑名单了。法院的判决书,从头到尾表姐都没给大家看过。
      但是小小的母亲又要把事情做体面。毕竟表姐夫他们是因为接自己和小小才出事的。这个责任必须自己全部承担。
      凌小小的母亲答应小小的表姐花的所有钱,凌小小母亲全部承担。但是一边她又对小小的表姐说:“今年真的事情发生的太多了,手头没有钱了,我先给你一万,剩下的先欠着。”其实凌小小的母亲有钱。
      就这样凌小小的母亲把剩下欠小小表姐的钱一直拖着。往后的每年五千五千的还,有时候也会两年还五千。
      这件事让凌小小在未来的几年里饱受自责。凌小小的母亲会时不时把这件事拿出来说一次,言语中有不经意的指责。只要每次一还表姐钱,凌小小的母亲就要向凌小小无意间提起,让小小知道是她犯的错。
      凌小小一开始是有自责,后来没有一点自责了。因为如果是姐姐弟弟发生这样的事情,父母定会默默为他们承担所有伤害,不让他们心灵受到任何谴责。
      最后直到凌小小都结婚三年了,这个钱她的母亲还是没还完。
      凌小小已经成家三年了,凌小小母亲有天打电话跟她说:“你小姨需要借钱,我现在没有,你手头上有没有钱先借给她?”
      其实凌小小的母亲有挺多钱,开了多年蔬菜店,又给小小弟弟在平宁市买了套一百多万的房子。手上积蓄也不少,每天比凌小小挣的多。
      而此时的凌小小在厂区当文员,一个月四千来块钱工资,总是拼死拼活加班。每个月还要还房贷。
      凌小小手上也仅有几千块钱,立马回绝:“我不借。”其实她已经猜到,是母亲又要提醒她,多年前因为接凌小小发生交通事故欠着小姨一家钱。
      但是母亲这人做事就是这样拐弯抹角,又求体面,因为她也觉得这个钱让凌小小还“理”上说不过去。毕竟欠钱的时候凌小小还未出嫁。所有她首先对凌小小说的是小姨家要借钱,而不是说小姨家来要钱。
      凌小小母亲见小小这样不开窍,干脆直接挑明了说:“你小姨又开始要那个欠她们家的钱了,我是一点都不想给。”她也一直觉得当年那件事办得不明不白。
      凌小小这些年被这件事烦得够够的,直接就对母亲说:“你有话直接问小姨不就可以了吗?当年那件事你觉得有问题就让表姐出示法院判决书就可以了。如果是真的该我们家承担的钱就我们家承担,干嘛又要一直拖欠着?”
      凌小小母亲见小小这样,又开始道德上指责凌小小说道:“以后我看你们姐妹间会不会因为点钱撕破脸?是钱重要还是姐妹间感情重要?那直接问不就是撕破脸了吗?这件事本来就是我们家的错,怎么还想赖账不成?”
      凌小小被气得全身发抖,怎么会有母亲向自己的亲生女儿如此发难?因为这点钱曲解自己的女儿,道德上谴责自己的女儿。
      凌小小依然坚持道:“如果以后也姐姐做的不对,我心里有疑问,我定然会直接问她把事情弄清楚。”
      母亲道:“因为点钱就要向亲姐妹算明帐?这事我做不出来。”
      到头来反正就是凌小小十恶不赦。凌小小气不过,第二天借了一万块把钱转给了表姐。并没有转给她小姨,因为她的小姨整日打牌无所事事,为了钱没一句真话。
      凌小小的表姐是本科毕业,她相信表姐的人品。小小先是给表姐直接打电话问:“那年的交通事故,法院是判下来要赔对方几万块吗?”表姐给了肯定的回答,凌小小立马把剩下所有欠表姐的欠转给了她。事是真的问清楚了就不该让表姐承担这么多年的损失。
      欠的钱全部转给小小表姐之后,凌小小给母亲打了个电话说明原委。因为她怕母亲不知道她还钱了,又会给小姨转一笔。当然小小也是故意的,她知道母亲名义上不会让她来承担这个钱,这样母亲还会把钱转回给自己。母女之间的相处就是这样绞尽脑汁。
      母亲气得好一阵子不理小小。但是还是默默把钱转给了凌小小。
      其实后面也没欠多少钱了,直接还了就是了,非要闹这一出。
      凌小小母亲后来解释道:“你小姨整日乱花钱,常年打牌不挣钱,这个钱全部给她,她会觉得我们家的钱来得比较容易。会经常伸手向我们要钱,我就要一笔一笔拖好多年还给她。而且那件事你表姐的话也信不过,我始终不相信她们。”
      凌小小和母亲又和好了,并且好似这件事凌小小是做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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