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格丽特[HP]》一颗土豆芽

48、第 48 章

　　玛格丽特震惊的放下手中的预言家日报。
　　“黑魔王死了....”她喃喃的说。
　　这件事带给她的冲击太大了，她没想到那个看上去不可一世的魔头就这样轻飘飘的死了，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玛格丽特的手死死抓住报纸的边缘，那张崭新的报纸转眼就变得皱皱巴巴了。
　　她猛地起身，椅子都差点被她带倒，但她没空在意这个，她只是茫然的从咖啡馆走了出去。
　　街道上到处都是欢呼的声音，人人都在拥抱，许多人高声欢呼，还有不少人把自己的帽子抛到天上，人人都在庆祝自己活了下来，人人都在高喊伏地魔的死讯。
　　孩子们在嬉闹奔跑，成年人则在热切的握手，爱侣们兴奋的抱在一块亲吻，就连店员也解下了自己的围裙走到街上加入欢乐的海洋，大家放起烟花，齐声高喊，以此宣泄战争结束的兴奋。
　　一切就像做梦一样。
　　一切都结束了，只有玛格丽特恍惚的站在人群中被旁人推搡。
　　似乎只有她才会在乎那则报道，那则在宣布伏地魔死亡旁的一小块新闻。
　　莉莉·伊万斯死了，不，现在是莉莉·波特了。
　　莉莉·波特死了。
　　她和她的丈夫一起死了，而她们的儿子活了下来。
　　玛格丽特的耳朵似乎出了什么问题，她感觉所有的欢呼声都像隔了一层似的听不清楚，耳边传来嗡嗡的声音，这声音越来越大，传到她的脑子里，连脑子也蒙上了一层纱。
　　好吵啊。玛格丽特想。
　　好吵。
　　她再也忍受不住了，站在街上大喊：“都闭嘴！！”
　　然而没有人停下，她的声音淹没在了欢乐的人海里，没有掀起一丝一毫的水花。
　　除了她身边路过的人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着她，但又很快移开了自己的视线，重新投入周遭的氛围。
　　明明是秋天，玛格丽特站在路中间却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漫无目的的跟随着人流游荡在街上。
　　莉莉死了...
　　为什么她好好的会死？
　　这个问题在她脑海里打转，不断叩问着她，却始终得不到回答。
　　她突然在街上站住了脚。
　　玛格丽特突然想起她曾经偷听到的那个预言，斯内普曾经告诉伏地魔的那个预言。
　　她一下冷静了起来。
　　是了。她想。斯内普一定知道什么。
　　她幻影移形离开了对角巷。
　　玛格丽特再一次站在了蜘蛛尾巷里，她疯了似的敲着斯内普的房门。
　　咚咚咚咚，毫不停歇。
　　门从里面被猛的拉开，玛格丽特差点一头栽了进去。
　　她昂首挺胸的走进屋子，注视着斯内普死灰色的脸，扯出一个机械的笑容。
　　“早上好啊，斯内普。”她笑着说。
　　“莉莉死了，对此你有什么看法吗？”玛格丽特和颜悦色的问到。
　　斯内普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他刚从邓布利多那里回来没多久，此刻听见这个问题后再也维持不住表面的平静，心里的疼痛快把他撕碎了。
　　原来人的痛苦还有这样一面，翻江倒海，恨火滔天。
　　斯内普甚至都不知道该恨谁。
　　是恨自己把预言告诉了伏地魔，还是恨邓布利多没有把莉莉藏好，亦或者是恨西里斯背信弃义。
　　该恨谁，该恨谁，自己的这股怨痛才能得到缓解。
　　还是恨自己吧，恨自己的一无所知，恨自己的盲目自大，也恨自己的利欲熏心。
　　只可惜这份恨太多太广，他一个人承接不住。
　　再恨一恨邓布利多吧，恨一恨他收下了自己的一切却没能保护好莉莉。
　　最后再恨一恨西里斯。恨那条该死的狗背信弃义害死了莉莉，他才是最该死的人！
　　斯内普站在屋子中间，玛格丽特也不急着逼问他，只是笑着站在他面前重复了一边这个问题。
　　“你有什么看法吗？”
　　她的声音很轻，玛格丽特感觉自己的声音离家出走了，长出翅膀逃跑了，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的离开了她，以至于她不得不用这样细小的哼哼声说话。
　　斯内普张了张嘴，他跌坐在沙发里，无助的捂住额角回避着玛格丽特的目光。
　　“是他们的错。”他喃喃的说。
　　接着他又沉默了。
　　“...西里斯，背叛了那个波特...黑魔王找到了他们...”
　　他的声音也很轻，草草的说出这句话之后再也开不了口。
　　玛格丽特控制不住自己的脑袋，她不断小幅度的点着头，咽了咽口水。
　　“西里斯，西里斯。”
　　“你呢，你在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玛格丽特反问。
　　斯内普突然抽搐了一下，像是将死之人的挣扎。
　　他没有出声。
　　玛格丽特却突然大笑了起来，她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笑到斯内普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看着她。
　　她发自内心的觉得荒谬。
　　“我做梦也没有想到会有这样一天，你知道吗？”她笑着边喘气边说。
　　“笑死我啦！斯内普，你是不是看我和莉莉曾经是好朋友，所以有什么东西不敢告诉我？没关系的，没关系的，有什么就说什么就好啦！我们都认识这么多年了，有什么好瞒着我的。再说我和莉莉都闹翻多久了。”
　　“太好笑了，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三年级那个时候，当时和莉莉在图书馆，我们看到那个叫尼可勒梅的老头。你还记得吗？当时我们说我们要活到一百岁，然后一起开一个百岁老人生日会，那个时候你还不愿意呢！你还记得这件事吗？”
　　玛格丽特拧着一张脸，用手揪住自己的面颊含含糊糊的说着，含着泪水哈哈大笑。
　　“现在，现在莉莉是大英雄了，不对，她是大英雄之母。她以前说过自己要当傲罗，打击邪恶，现在她儿子替她做到了，也算圆梦了。不过她要是知道了估计会生我们的气，毕竟自己的梦想被儿子实现了确实挺奇怪的。挺奇怪的。”
　　斯内普注视着这个疯疯癫癫又胡言乱语的女人。
　　他想骂她，又无法出声，想回答她，又没法开口。
　　他只能无声的注视着这一切，痛苦又煎熬。
　　玛格丽特笑够了停了下来，鼻涕眼泪流了一脸，她掏出手帕矜持的擦了擦，坐在椅子上又突然破涕为笑。
　　“是命不好，对不对？是她命不好。都是命不好。”
　　“命不好认识了你和西里斯两个杂种。”她笑弯了一双眼。
　　那个曾经发生争吵的夜晚，那个没什么月光的夜晚，一汪泪凝聚在绿眼睛里的夜晚彻底结束了。
　　她的少女时代，她和莉莉的过去，随着一个人的死亡被彻底的终结了。
　　那个未完成的拥抱成了她们最后的交集，柳树，睡衣，录音机，夜谈，私语，轻笑声。
　　什么都没了。
　　就像是一场没人观看的默片，走到今天终于落下了帷幕。
　　她又微笑了起来。
　　“我真的觉得你挺该死的，但是真正该死的又另有其人。所以你还不能死，至少得等西里斯死了你再死。”
　　玛格丽特昂着脑袋站了起来，吸了吸鼻子说出了这段绕口的话。
　　她走到斯内普面前想甩他两个耳光，想了想又放弃了。
　　最后她只是俯视着沙发上的斯内普，以一种冷酷的语气开口。
　　“是这个世界的错。她的运气真不好，对不对？”
　　接着她就离开了这里。
　　斯内普只是一言不发，他知道是自己的错，只觉得说什么都没有任何意义。
　　他只是靠在沙发上，喃喃的自言自语，重复着那句话。
　　“是这个世界的错...”
　　玛格丽特回到了自己的房子里，努力收拾着自己的情绪。
　　斯内普做出告密的选择几乎是必然的，但她也坚信斯内普绝不可能有意引导莉莉的死亡。虽然真的很不屑提起这件事，但是斯内普确实爱莉莉爱的死去活来。
　　都是该死的西里斯。
　　但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西里斯会背叛詹姆斯，在学校里明明他们是最好的朋友。
　　可那又怎么样呢？
　　她和莉莉也曾是最好的朋友。
　　玛格丽特坐在床上，她本以为自己还会流泪，但她却无论如何也哭不出来了。
　　她和莉莉已经很多年没见了，莉莉的死虽然让她痛苦，但还不至于让她痛不欲生。
　　只是心里始终像缺了一块似的，让她不适的捂着眼睛。
　　正当她准备休息一会的时候，她接到了一份来自切斯特顿的信。
　　是巴弗米特寄给她的，上面一一列举了她在切斯特顿时的每一笔花销，在信的结尾巴弗米特邀请她返回庄园一叙。
　　玛格丽特攥紧了手上的羊皮纸，恨恨地撕碎了它。
　　当她进入客厅的时候巴弗米特已经坐在那儿等她了。
　　见到玛格丽特之后巴弗米特立刻起身迎接她，脸上闪烁着欢欣的笑意。
　　“啊！玛格丽特！好久不见了我的未婚妻。我可真想你。”他做出拥抱的动作。
　　玛格丽特不着痕迹的闪开了，巴弗米特的脸色变都没变，就顺势改成了搂着玛格丽特，将她带到沙发上坐下。
　　“你给我的寄的信什么意思。”
　　玛格丽特觉得很累，她懒得再和巴弗米特来回试探，于是开门见山的问出了这句话。
　　巴弗米特笑了起来，他亲昵的坐在玛格丽特身边的沙发扶手上，用手绕着玛格丽特的长发。
　　“我能有什么意思？”他轻轻的，甜腻的说。
　　“亲爱的，我们是未婚夫妻，哪有未婚妻住在外面的？”巴弗米特几乎要咬上玛格丽特的耳朵。
　　“未婚妻？你对待未婚妻的方式真是特别。一会是把未婚妻献出去，一会是动手打你的未婚妻，一会又是寄来算账的清单，这就你巴弗米特未婚妻的待遇？”玛格丽特冷笑的抽出了自己的头发。
　　巴弗米特不好意思的笑了，他讨好的半跪在玛格丽特面前，紧握着她的手仰视着她。
　　“玛格丽特。”他柔声叫着玛格丽特的名字。
　　“叫你回来是有事和你说。”
　　像变魔术似的，他的手里突然变成了一个戒指盒。
　　他打开了它，里面是一枚带着切斯特顿家徽的女士戒指。
　　“嫁给我，好吗？”
　　玛格丽特冷冷的注视着他。
　　巴弗米特见玛格丽特不吃他这套，倒也无所谓的笑笑。
　　他站起身后把戒指带在了玛格丽特僵硬的手上，漫不经心的拉长着声调。
　　“我们两个必须要完婚，你也知道。婚期已经确定好了，就在下个月。当然了，我知道你不会乖乖的束手就擒。玛格丽特，聪明的玛格丽特，你大可以拖着，但是别忘了，你住在切斯特顿家的时候可是花了不少钱。切斯特顿不会做赔本的买卖，一个未婚妻花那么多钱可说不过去，对不对？那么你起码得还上一半。”
　　他打量着玛格丽特铁青的脸，满意的笑了笑。
　　“但是作为切斯特顿家的太太就不同了。家里的钱不都是你的？”
　　巴弗米特握着玛格丽特的书，上下滑动，他暧昧的说着这句话。
　　玛格丽特死死的瞪着他。
　　“你可真叫我感到恶心。”
　　巴弗米特毫不在意的笑了笑，他凑到玛格丽特耳边略带笑意的耳语。
　　“我们婚礼的时候得记得把邓布利多请来，你说好不好？”
　　玛格丽特抬手给了巴弗米特一耳光。
　　巴弗米特摸着火辣辣的脸阴沉的注视着玛格丽特，接着他又无所谓的笑了起来。
　　他舔着被打的那一边的牙齿，心里对玛格丽特的力量有了新的评判。
　　“这下你开心了？消消气吧玛格丽特。今天回来后就别走了。拿到你房子里的东西就不用再收拾了，都是些破烂，我给你全部重买就行。我知道你不想看见我，所以我就先出去了。”
　　“有空的时候你可以去和威尔逊太太聊聊，她最近在和威尔逊闹什么别扭。你去劝劝她也好。”
　　巴弗米特笑眯眯的和玛格丽特闲聊着，上楼换了一身衣服准备出门。
　　“哦对了，那栋破破烂烂的房子也该卖了。我希望你在婚前就处理好这件事。切斯特顿的太太还留着前男友送给她的礼物，这听上去可真不像话，是不是？我可不希望成为圈子里的笑柄。”
　　他绅士的冲玛格丽特笑了笑，抬脚离开了这里。
　　玛格丽特坐在沙发上，疲惫的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