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的姐姐不肯穿裙子》zoi

4、第 4 章

　　施天奇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才到奚月家门口，院子里一片漆黑，客厅的灯也熄了，显然是对奚月突然回家这件事一无所知。

　　奚月下车的时候看了下手表，指针显示现在时间接近凌晨一点，这个点，估计家里人都睡了。

　　打开后备箱，施天奇帮奚月把行李箱拿下来，朝他扬了扬下巴：“明天晚上出来吃饭，老地方，我把他们几个都叫上。”

　　奚月眯着眼睛笑，心情很好的样子，反问道：“都回来了？”

　　“那不然？你是最晚到的好吧。”施天奇吐槽。

　　要不是为了等奚月一起，这顿饭早就吃上了。

　　奚月摸摸鼻子，今年为了等沈西放假是回来得晚了点，他笑笑，单手握着手机摇了摇：“那明天我请客，给你们个机会好好宰我一顿。”

　　施天奇笑骂他一句：“大少爷。”

　　“赶紧回去吧，到家好好休息。”施天奇坐上车，准备关车门的时候顿了顿，看着奚月道：“明天见。”

　　奚月替他把车门关上，挥了挥手：“路上小心，明天见。”

　　一夜好梦。

　　早上起床下楼的时候倒是把两个小孩吓了一跳，看到好久不见的哥哥突然出现在家里的楼梯口，扑过去又惊又喜地往他身上挂，奚月只好一手一个去餐桌吃饭。

　　饭桌上也不安生，一会儿这个要给他夹菜，一会儿这个又要给他喂饭，两个小孩儿一个劲儿地在哥哥面前争宠。

　　奚母板着脸吓唬小孩：“行了，你俩安静一会，让哥哥好好吃饭，不然哥哥等会儿就不带你俩出去玩了。”

　　奚月莫名其妙：“我什么时候说要……”接到奚母的眼神暗示，顿时闭了嘴。

　　唉，大学生放假逃脱不了的带孩子任务。

　　于是晚上去和发小们聚餐的除了奚月本人，还有他的弟弟妹妹奚乐和奚悦。

　　这种事情施天奇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高中的时候几乎每次出来玩奚月都带着这两个跟屁虫，结果就是他们一群人连酒吧都没机会去，只能去一些快餐店游乐园之类的地方。

　　对上奚月无奈的眼神，施天奇就知道他大概率又是被爸妈给坑来带小孩了。

　　得，今天又是带孩子的一天。

　　几个发小也是已经习惯了，甚至周默提前从兜里掏了棒棒糖出来，乐呵呵朝奚悦奚乐打招呼：“小月和小小月来了啊，过来哥哥这，给你俩带了糖。”

　　奚悦看了奚月一眼，得到哥哥默许后，拉着奚乐的手，一嘴一个周默哥哥就乐颠颠地跑了过去。

　　周默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捧着一把不同口味的棒棒糖给俩小孩挑。

　　奚悦看着这一大把五颜六色的棒棒糖，眼睛都要看直了：“周默哥哥你怎么有这么多的棒棒糖呀？”

　　周默笑眯眯道：“为了给你们两个分呀。”说着就拆了一个橙子味的塞到了自己嘴里。

　　后面站着的林铭安毫不留情地拆穿他：“周默哥哥难道不是因为自己爱吃糖吗？”

　　周默头都没回精准给了身后的人一肘子，听到后面人痛呼一声也毫不心软，冷酷道：“就你话多。”

　　四个大学生带着两个小学生来到了熟悉的老杨烧烤店，这是奚月他们几个高中时候经常来的地方，店就开在学校后面的那条步行街，老板叫老杨，和他们几个都认识。

　　晚上八点钟，正是夜宵时候，店里人不少，施天奇去后厨跟老杨打招呼。

　　老杨拎着一提啤酒瓶正准备出去，见状指了指楼上，朝他们眨眨眼睛，咧嘴笑道：“地方都给你们留着呢，上去吧，楼上清净，等会给你们把菜送上去。”

　　几人也不推辞，和老杨都是老熟人了，到楼上他家露台吃烧烤也不是头一次。

　　露台上还是之前那个铺着绿色格纹桌布的圆桌，边上放着几张藤椅，几人自觉找老位置坐，周默老神在在往边上沙发里一坐，拿出平板打开了某个音游软件。

　　两个小孩窝在角落看周默哥哥手速飞快地打音游，时不时发出惊呼，伴随着周默对自己得意的吹捧。

　　奚月站在露台的栏杆旁，看楼下热闹的人群，又看天上皎洁的月亮，突然想，沈西现在在做什么。

　　他翻了翻手机的聊天记录，最后一次聊天互动停留在昨晚的互道晚安，自己今天早上给沈西发的消息到现在也没有收到回复。

　　昨天差不多时间出发的，按理说现在应该到家了才对。奚月皱起眉，会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

　　应该不会吧，不过……还是晚点给他打个电话好了。

　　“来来来，还是老几样没错吧，羊肉串、生蚝、烤韭菜、烤茄子、啤酒，这都给你们送上来了。”老板一手托着一个烧烤盘，他刚上初中的儿子两手拎着几瓶啤酒跟在他身后上来。

　　奚月他们几个忙去接过来，施天奇有老板的微信，把钱转过去之后，走到楼梯口跟老杨寒暄，也确实挺久没见了。

　　说没几句话就听到楼下有人叫老板，施天奇就停住话头，笑着赶他下去：“行啦老板，快去忙吧，回头有空再来找你聚。”

　　小孩子饭桌上的主题永远只有吃饭这一件事，吃得差不多了就坐在一边拿着周默的手机一起玩消消乐，刚步入成年人行列不久的这几个“大人”酒足饭饱之后却已经无师自通了寒暄。

　　很自然地，举着酒杯，问问近况，最近怎样，不知怎的就聊到了奚月的感情状况。

　　被问到大学有没有谈朋友的时候，奚月脸颊泛着晕红，像是微醺，也像是羞赧。

　　不知道的人都以为奚月恋爱经验丰富，只有他的这几个朋友知道他其实极其纯情，纯情到近乎保守，虽然他的性向在传统意义上和保守二字毫无关系。

　　奚月不说话，施天奇可不愿意保持沉默，他觑了红着脸的当事人一眼，坏笑：“老房子要着火了，不对，是已经烧起来了。”

　　奚月动了动嘴，没有反驳，也不知从何反驳。

　　林铭安率先举起酒杯，嘴边带着笑意，眼神倒是很认真：“那就祝，得偿所愿。”

　　说罢一饮而尽，还把酒杯倒过来给他们看自己空了的杯底，奚月跟他的空杯子碰了个杯，同样一饮而尽，学着他的动作把酒杯倒过来，几人就都笑起来。

　　回家的时候几个大人都有些醉意，周默因为看着两个小孩就没喝多少，只脸上有些微微泛红，他叫了辆车把施天奇和林铭安送回去，这两个人刚好顺路。

　　然后又叫了个代驾，奚月今天是开车来的，高考结束他就考了驾照，也有一年驾龄了，但今天自己开车肯定是不行了。

　　奚月的车就停在附近，代驾到得很快，周默先让两个小孩上车，又扶着奚月上了车，自己坐在副驾驶。

　　目的地定在了奚月家，总车程也就十几分钟的样子，奚月头有些晕，感觉只是闭着眼睛眯了一会而已，就已经到家了。

　　周默看出来他不太舒服，一边扶着他的胳膊往前走，一边还回头看两个小孩有没有下车。

　　两个小孩这个点早就困了，小孩觉多，都不用人催，喊着好困就自觉进了家门。

　　奚月打了个哈欠，小孩子一样嘟囔：“我也困了。”

　　要不是手机被奚乐奚悦玩没电了，周默一定要把奚月现在的表情拍下来留作纪念，回头给他对象看。

　　噢对，听天奇说奚月现在对象还没追到手呢。

　　周默一脸欣慰地摸了摸奚月的头，表情慈祥得好像在看自己的大儿子，一直不开窍的家伙居然也有心上人了，他嘱咐道：“追到人了一定要带回来一起吃个饭啊。”

　　到自己房间之后，奚月澡也没洗穿着衣服就倒在了床上，昏昏欲睡，几乎快要失去意识的前一秒，脑海里隐约闪过一个念头。

　　……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还没做？

　　是还没说晚安？……啊，对，沈西，沈西还没回消息，要给沈西打电话。

　　奚月努力睁开眼睛，凉水洗了把脸，终于清醒了点。

　　怕自己躺在床上又犯困，奚月推开卧室阳台的玻璃门，坐在阳台的藤椅上，点开沈西的微信界面，消息框还是未回复的状态，在视频通话和语音通话之间稍稍犹豫了下，还是选择了给沈西打语音。

　　现在这个鬼样子还是不要给沈西看到好，等哪天时机合适了吧。

　　奚月想起自己已经在沈西不知情的情况下和他见过一次面了，嘿嘿一笑。

　　意料之外的，语音被对方秒接，奚月看着显示接通的语音通话界面，深吸一口气，正准备打个招呼，竟然就被挂断了。

　　他在通话时长00：01的消息提示下面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然后就眼睁睁看着长达五分钟的时间里，聊天框上方的输入状态一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等看完沈西用五分钟写好的小作文之后，奚月的酒都被气醒了。

　　他冷着一张脸反问：“所以你一天不理我的原因就是你今天背着我陪相亲对象去逛街了现在才回来？”

　　沈西几乎要哭出来了，原本坐了好几个小时的高铁到家只想在家好好休息的，结果午饭都没吃被母亲一个电话叫去陪她逛街，逛着逛着突然又偶遇了一个阿姨和她的女儿，结果显而易见，果然是撮合他俩相亲的。

　　中途两个大人就借口要去做spa离场了，只留下他和这个叫方雯的女生面面相觑。

　　这姑娘倒是挺健谈的，一路逛下来都是她在找话题，沈西呐呐回应，虽然并没有发展出什么关系，最后也和姑娘说明自己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但沈西还是内心难安，不敢面对奚月，甚至隐隐有种自己背着奚月出轨了别人的负罪感。

　　他哭丧着脸跟奚月打字道歉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做了坏事，你骂我吧。”

　　奚月反而不生气了，他勾起嘴角：“我不骂你，你又没有喜欢别人，我骂你干嘛。”

　　沈西：“你，你在说什么啊？！什么喜欢……”

　　“还装。”

　　沈西在屏幕那边咬手指。

　　“算了，你不说就我来说吧。”奚月叹口气。

　　“我也喜欢你。”奚月脸发烫，脑子却很清醒，默默敲出最后几个字：“做我男朋友吧，沈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