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南一夢》清歌盏墨

11、我也是个很暴躁的人

　　“槐栀。” 宋南烛这么冷不丁的一叫，姜槐栀感觉有点不适应，从没被人这么叫过。

　　“你这菜我没有见过，可以把方子卖给我吗？” 宋南烛一脸的你卖给我，你卖给我的表情。

　　“不是我不卖，而是我用的材料…这道菜比较复杂，但我可以写给你三道新菜的方子，味道都不错，但是我也有要求。” 姜槐栀把皮球踢给了宋南烛。

　　宋南烛饶有兴致的看着她，眼睛里的玩味越来越重。

　　“你想跟我谈什么？”

　　“我听到这里的老板喊你小姐，这个茶楼是你的吧？” 姜槐栀不紧不慢的说道。

　　“耳朵倒是好使，所以呢？” 宋南烛的声音怎么越来越诱惑了？

　　这人怎么回事？随地大小散发魅力？

　　“我出方子，你的收益给我一成就行，我保证你的茶楼一个月内挣的钱翻两倍。” 姜槐栀就喜欢稳打稳，看谁先沉不住气。

　　“哦？我凭什么相信呢？” 宋南烛将撑着脸的手搭在桌子上，与姜槐栀的手离得很近。

　　“我们立个字据，如果一月期限一到，真如我所说的话，就履行这要求，不符合的话，我给你当厨娘。”

　　“噗嗤……” 宋南烛笑了，这人的要求正不是撞自己枪口上了吗？

　　宋南烛一面觉得这人做饭好吃，一面觉得这么合眼的女子忍不住想留在身边，这个要求实在拒绝不了，秉着私心大过一切的说法，与姜槐栀立了字据。

　　“对了，槐栀，那只老虎是你打的吗？” 宋南烛从身边的盒子里掏出了毛笔和纸，放在了姜槐栀面前。

　　“嗯。” 姜槐栀脑子里想的并不是方子，而是她怎么猜到那只老虎是自己打的？

　　“我就是问问，别担心，快写方子吧，我等不及想看看了。”宋南烛用手指轻轻戳了戳姜槐栀的手。

　　姜槐栀皱了一下眉头，我写字？我写什么字，简体字吗，那也太吓人了。

　　将纸推回去，一脸严肃的说：“我说，你写。”

　　宋南烛眯了一下眼睛，还没人要求过宋南烛做什么，这还是第一个。

　　姜槐栀思考了一会，想了三道菜方子：鱼香肉丝；宫保鸡丁；西湖醋鱼。

　　宋南烛越写越惊讶，这些吃食都是没有见过的，哪怕她经商走过许多地方，都未曾听闻。

　　而姜槐栀满眼都是：这字真好看，得让她再写一点。

　　“想到你这里是茶楼，喝茶的人也不在少数，送你一个糕点方子。”随即将自己喜欢的茶果子教给了宋南烛。

　　“茶果子的制作简单，分为春之樱花、夏之牡丹、秋之枫叶、冬之雪花，茶果子是盘中食味知味之景观，也是风花雪月的自然。”

　　姜槐栀嘴上说的时候，宋南烛已经有了画面，隐隐约约有点期待上以后姜槐栀以后会给她带来什么惊喜。

　　脸上的笑意再也掩盖不住：“想不到槐栀这么有才。”

　　“如果不明白的话，可以去找我，我就在小河村，进去打听就能找到。对了，刚刚那个方子上，有的调料你可能暂时弄不到，我这边免费提供给你。”

　　姜槐栀指了指那张方子，这也正是宋南烛想说的。

　　“生粉，辣椒，都没见过，胡萝卜是什么？跟白萝卜什么关系吗？” 宋南烛的手指指了几个她不认识的。

　　“这些东西我都有，在马车上，我一会去拿。” 姜槐栀心里念叨以后再也不要说的那么绝对了，如果宋南烛一旦怀疑上，自己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宋南烛看出她的窘迫，嘴角的笑怎么着都压不住。

　　我可是跑遍很多地方的商人啊，什么东西我没见过？你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真是让人欲罢不能。

　　“宋姑娘，你只有这个茶楼吗？” 姜槐栀感觉到被看的窒息，抬头四处打量了一下。

　　宋南烛摇摇头：“叫我南烛，我在这里只有这一个茶楼，一座医馆，十家铺子……”

　　越听越震惊，这是个富婆啊！

　　“你在别的地方也有吗？”

　　“保密，以后你要是去了，可以亲自去看看。” 这是在邀请自己啊！

　　“以后你再遇到什么好东西，可以先考虑我们这吗？比如，那只老虎，其实我想都买下来的，只是第一次见面，就这么做生意好像有点不太好。”

　　姜槐栀心里暗想：“就怕你吃不下。” 但嘴上还是答应了。

　　气氛似乎变得胶黏，姜槐栀再也坐不住：“宋姑娘，我去楼下拿你需要的东西，家中还有长姐在等，妹妹也在楼下。”

　　“好。” 怎么就是不肯叫我一声南烛呢？

　　姜槐栀来到楼下的后厨，趁着没人，赶紧从戒指里抽出大量白雾，在脑子里迅速风暴起来。

　　不一会一包接一包的调料出现在眼前。

　　“真方便啊，这可不就是永动机吗？” 姜槐栀拍拍手，示意搞定。

　　“姑娘，姑娘！” 厨房门突然被打开，姜槐栀吓了一跳，差点脚一崴。

　　“太好了你还没走，那个，那个茶叶你还有吗？” 老板苍蝇搓手，眼里都是对茶叶的渴望。

　　“没了，你要是想要的话，下次来的时候带给你，但我这里存货也不多了。” 姜槐栀露出很可惜的样子。

　　“好，这是十两银子，你拿好，到时候给我弄点来啊！那个大哥和小妹的饭钱我包了。” 老板是个聪明人。

　　姜槐栀颠了颠荷包，笑了。

　　就在姜槐栀离开后，宋南烛站在楼梯上，对着老板问道：“你向她买了什么？”

　　“这……回小姐，茶叶。” 老板顿时紧张了起来。

　　“哦？就是那道菜里的茶叶？可惜了，没来得及问她，罢了，也不是没有下回了。”

　　姜槐栀并不知道宋南烛又盯上了她的茶叶，此时姜槐栀已经架着马车离开了，李记架着牛车在前面带着路。

　　陆大丫肚儿早就吃着滚圆，在马车上靠着粮食袋打着鼾。

　　待他们回到小河村的时候已经日暮时分了，远远的就看到陆娘子和二丫在门口张望。

　　“起来了，到家了。” 姜槐栀拍了拍陆大丫的脑袋，这丫头睡觉没个睡相，几次都差点掉下去。

　　陆大丫揉着眼睛，看到了陆娘子，直接跳下板车跑向了陆娘子身边开始撒娇。

　　而陆娘子根本来不及管她，一脸诧异的看着姜槐栀带来的东西，还有马车：“这……这……”

　　“这些吃的都是给你的，马车也是，说过要请你做马车的，虽然只完成了一半。” 说完跳下车，开始往屋子里搬粮食。

　　陆娘子见状赶忙过来帮忙一起搬。

　　越搬越是差异：“这是精米！这是白面！好多，吃不完的姜姑娘。”

　　“你吃不完，不代表这两孩子吃不完，也不是全买给你一个人的。来，这是包子。” 姜槐栀没忘记早上的黑面饼子之恩，塞给陆娘子两个大肉包。

　　又给二丫塞了一个肉包，孩子眼大肚子眼儿小的，抱着包子跑到一边吭哧吭哧的啃了起来。

　　“你跟大丫吃过了吗？” 陆娘子拿着包子看着姜槐栀，感觉下一秒就要塞姜槐栀嘴里了。

　　陆大丫见状说道：“吃过了娘，别担心，姜姐姐给了我好多吃的。”说完还咂吧砸吧了嘴。

　　陆娘子拿着包子进了厨房：“包子留给你明天在吃。” 姜槐栀赶忙拦住，硬生生的看着她把包子吃了，不然真能放到第二天。

　　姜槐栀不喜欢吃过夜的食物，特别是面食。

　　“对了，姜姑娘，来来来，我跟你讲。” 陆娘子把姜槐栀牵到屋里，然后悄咪咪的关上门，转过身的那一刻就开始笑。

　　“怎么了这是？” 姜槐栀被她笑的莫名其妙，声音也带着笑意。

　　陆娘子眼泪都要笑出来了，不知道是要哭了还是真的笑的：“你知道吗，早上你走了那会，没多久里正带着他媳妇和两个儿子坐着牛车就要出村，别人问他去哪儿，他说去镇上。但要到正午的时候，突然来了好多个官差，在里正家搜了半天，结果你猜，搜出了什么？”

　　“啥呀？”

　　“在里正的屋子里搜出以前那些女子遗留下来的衣物，首饰是在里正媳妇房子里搜到的，你说，这算不算是老天开眼了。” 陆娘子眼睛红红的。

　　“咦，真恶心，那么大年纪了留人家姑娘的衣服干什么，老不正经的，别哭了，一切都会好的。” 姜槐栀拍了拍她的背。

　　“那之后怎么说的？官差抓到他们了吗？”

　　“抓到了，官差大人说了，过不了多久县令就会重新安排里正，与李昭有关的人，不会放过一个。” 说到这，陆娘子叹口气。

　　“可怜了那些姑娘了，不知道她们还能不能回家。” 陆娘子自己饭都吃不饱还操心这些，这是真大善人，但没必要。

　　“砰砰砰！”门突然被拍响，陆娘子打了个哆嗦。

　　“小娼妇开门！你瞒着我们去城里卖了老虎我们不怪你！你把买的粮食给我们，我们就原谅你。” 姜槐栀听到这话唰的一下打开门。

　　看到王氏带着家里人站在门口骂骂咧咧，一看姜槐栀开门，刚要张口，姜槐栀一点都不惯着她，直接一把薅住头发，对着王氏的嘴巴就是狂扇。

　　“敢说我娼妇？谁给你的狗胆子，真是一天没搭理你，自己蹦跶到我这了，好脸色给你给多了？让你一下子忘了死字怎么写了？哦你不识字。” 说完从怀里掏了掏，掏出一只马克笔，直接在王氏脸上写上：王八。

　　“邪术！邪术！” 张氏指着姜槐栀手中的马克笔嗷嗷叫唤，本来这个时间正好是大伙吃完饭的时候，听到这么个叫声，赶紧过来看。

　　姜槐栀收起马克笔，左手提溜着王氏走到张氏面前，右手又一把薅过张氏头发。

　　“你娘犯贱你也犯贱，一屋子出不了什么好人。” 张氏和王氏两人就这么被姜槐栀提留着，用手拍打着姜槐栀的手，但这点攻击力对于她来说，挠痒痒都算不上。

　　“李一！你死人啊！你媳妇被人打了还在那儿看！” 张氏扯着嗓子尖叫着。

　　姜槐栀一把拽过两人，让她俩都跪在了地上，分别左右开弓，一只手打一个。

　　“不是挺能叫的吗？叫啊！给我叫的大声点！” 现在的姜槐栀像个疯子，没人敢靠近，只听到巴掌声。

　　“你别欺人太甚！” 李一拿着棍子就突过来。

　　“陆小娘子小心！”李河大喊。

　　“我x你x。” 姜槐栀一个转身躲开挥过来的棍子，一把拧住李一的手腕，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一百八十度，只听见咔哒一声，李一的胳膊废了。

　　“唔唔唔唔……” 王氏的嘴巴被扇的肿的老高，根本张不开嘴说话。

　　一时间陆娘子的院中都是“唔唔唔唔” “嗷嗷嗷嗷”的叫声，声音彼此起伏。

　　“来，你们家还有谁，今儿个全给你们打服了，竟然来我头上拉屎，也不出去打听打听姑奶奶是谁？前一天不吱声是看在阿姐的份上，今晚直接来抢粮食了是吧？看别人挣了钱就眼红，既然眼红，我来给你们扣下来，以后让你们红不了。”

　　说完伸出手就扒在王氏的脸上。

　　“住手！住手！你要杀人！我要报官！我要报官！！”李一再地上疯狂的扭动身体，一旁的张氏吓得哆哆嗦嗦，似乎都尿了裤子，刚刚姜槐栀那个样子真的像从地狱走出来的恶鬼。

　　“哈哈哈，你媳妇都吓得尿裤子了，你呢？” 姜槐栀一脚踩在李一的脸上。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从现在开始，谁胆敢来欺负我阿姐一家，我直接把他的头拧了当屎盆子！滚！” 一脚收住力，踹在李一的嘴上，李一吐了一口血，几颗带血的牙齿被他吐了出来。

　　张氏眼泪鼻涕一起流，腿软爬不起来，就用四肢一起努力爬出了门。

　　王氏躺在地上装死。

　　姜槐栀不吃这一套，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我看你是想真的死。”

　　王氏一听立马起身，跑着离开了。

　　周围的村民没一个敢说话的，只有李河挥着胳膊说：“好！陆小娘子真解气！”

　　“我刚刚说的话你们也听到了，都别想着欺负孤儿寡母的。” 说完砰的一声关上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