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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 43 章 ...

  •   有人说,男人这种生物很奇怪,很会爱屋及乌,爱一个女人的时候,会把所有的毫无保留的都给那个女人,也会爱对方生的孩子,不管是否亲生都视如己出。但那个男人如果不爱那个女人,不管那个女人在不在,他都不会爱那个女人生的孩子,哪怕是亲生的,也是冷漠无情无视。
      妈妈去世后,他人虽活着,却像死了一样不管刘言他们兄弟姐妹四个,半点没有承担起作为一个父亲的责任,恶语伤人的时候,也不像活人,像阴森恐怖的恶魔。虽然他像死了一样,但是他又像离不开女人一样。
      本来分了家而自己吃的阿公阿婆因妈妈死去,主动搬过来和刘言他们家一起吃,奶奶算是完全承担起了养育刘言兄弟姐妹的责任,完全把本属于他的责任从他手中给彻底接过去了。
      后面,他很快就找了那个越南女人。
      后面,那个越南女人跑得无影无踪后,就刘言看见知道的,都有人给他介绍好几个女人,但不知道的是他给人的感觉印象不好,还是拖油瓶太多,还是又不好又拖油瓶太多还穷,所以,总是不成功。
      最让刘言震惊又无措无语的是,他到了刘言读高中的时候,还不消停,直接找了一个看上去比阿婆还老的老女人,应该睡了一个月,等刘言放月假再次回到家的晚上,他和阿婆和小姑就在还一直处于极其震惊无措又无言的刘言面前,在微茫的夜色下,三人上演一起骂赶人的戏码。
      这件事,一直藏在刘言的心里,从高中,到大学,再到大学毕业,都从没有对任何人说过。直到在群里震惊的得知大学的一个舍友的妈妈突然就去世了,而她的爸爸还没等到三个月,那个舍友的妈妈尸骨应该还未寒,舍友爸爸不顾舍友和舍友弟弟的反对,直接让带着一个初中大的女儿的女人进门,一方面实在是太过震惊,因为在大学时候,刘言和舍友一起结伴到那个舍友家里过过中秋的,舍友的妈妈还算很年轻健康,刘言所看到感受到了,舍友的父母感情挺不错的,一方面也算是自爆式的安慰舍友以及讨论为什么那么多的男人失去一个女人后就那么迫不及待的找下一个女人,以及舍友后妈继妹的问题,刘言才第一次说起他那段荒唐至极的事情。刘言一直难以相信那般无情又戏剧性的事情就在她的身边,她的家里,由他荒唐的主演。
      那时,刚放一个月一次的月假回家,好不容易回到家,天已经微微擦黑了,刘言才回到家门口,就感觉气氛有些不一样,第六感让刘言的心口不由得一缩一缩的踏上阶梯,踏过门宽,走进家门。
      家里很安静,那时两对叔嫂连带着堂兄弟姐妹都搬了,阿哥阿姐小弟出去打工了,家里安静得像没人一样,再看,偌大的瓦房,只有厨房上灯了。
      原来他们在吃饭了,明知道那是刘言一月一次回家的时候,也没有等刘言。还没得刘言放下东西进厨房,阿婆和他就骂着赶着把那个老女人轰出了厨房,再由厨房轰出家门口,连小姑不顾天黑都由隔壁镇骑着摩托车到了助阵。
      骂声,赶声,都渐渐消失在黑夜里。他和阿婆小姑三人像终于送走了一个大瘟神一样神色轻松的走进家门,无视被他们荒唐又无情的言行震惊无措得由于内心太过惊涛骇浪,本来就呆木的脸上反而变得更呆木了。
      一个女人,一个年老得满脸皱纹、好像牙都没了,嘴都瘪着一圈圈皱纹的老女人,看上去比阿婆还老的老女人,他要的时候,不管亲戚邻里的笑话,不管自己孩子的感受,就要人进家门了。他嫌弃不要的时候,不管夜晚来临,不管山林重重,黑暗森森,土坟堆堆,就把人连骂带哄的无情赶走,不顾人的死活。
      一方面,刘言对于他和奶奶以及小姑那种不顾人死活就赶人走的做法无法苟同,另一方面,他们合力赶走了那个老女人,不用刘言在面对她的时候再为难该怎么叫人,该怎么相处,甚至不用再面对邻里的嘲笑,以及说不出口的丢脸,又让刘言的心里大为松了一口气。
      刘言后来听到一点点的风雨:他之所以把那个老女人赶走,那是因为那个老女人比他还好吃懒做,进了门,没有把他伺候得舒舒服服的,就像来享福养老一样,还和他一样抽水烟。
      这不得不让刘言常常想,他根本就一点儿都不爱妈妈,不爱任何人,无情凶狠,只爱他自己,只要能给他当奴作婢的,哪怕老得快入土,同床共枕,他都能接受,相反,如果不能给他当奴作婢,只有被无情冷漠的对待,弃之如敝履,所以,他才那般冷漠无情地对待刘言兄弟姐妹四个,把他的家人理直气壮的当奴婢。
      直到出来工作,刘言才偶然听过一句话:宁愿当乞丐的娘,也不要当官的爹。意思是,就算当乞丐的娘也好过一个当官的爹。何况,他还不是当官的,只是一个只会窝在房间抽烟看电视坐享其成的无情无义的活爹,有个活爹比没有的还过得惨苦。
      在刘言的记忆里,刘言真的从未见他对她们兄弟姐妹和颜悦色的说说笑笑过,如果不是要使唤他们,就从来不会主动和他们说话,要么,不顺他的心,不合他的意,就脏嘴臭舌的骂骂咧咧起来。好笑,父女父子之间居然无话可说,好像他们不是他的孩子,而是他的仇人奴婢一样。
      和阿公阿婆吃以后,阿公刚开始还放个牛,割个草给牛吃。放了牛去吃草还不行,还要去割草回来给牛在晚上的时候吃。人家的牛晚上可以吃晒好的干稻草,就是他们家的牛牛命金贵。
      后面阿公生了一场大病,差点进了鬼门关,家里又是请医生上门吊针开药,又是请所谓的法师做法事祈神,各种出钱出力的辛苦艰难折腾,爷爷终于得以从鬼门关回来,但彻底不干外面的活了,在家里,好吃好喝第一个供着,爷爷会一手砍竹子削竹篾编菜篮子簸箕的好手艺,就偶尔给大家或编或补菜篮子或簸箕而已。
      和爷爷奶奶吃开始后,或者说从妈妈去世开始后,刘言只觉得被妈妈留在世上无尽吃苦受累哭泣流泪。或者说,因为刘言很像她妈妈,所有人都说刘言简直是和妈妈一样,她妈妈死了,所以,她也被像妈妈一样,成了那个家的替代性补偿品,由她接替妈妈在那个家做牛做马,当奴做婢,受苦受累。
      阿哥大点,聪明,机灵,会说话,会讨爷爷奶奶的喜欢和心疼。妈妈去世时,哥哥小学没毕业,不怎么爱读书,不怎么懂事,很贪玩,和骑着自行车和别人旷课去玩,好像连续丢了家里的两辆自行车。那时的自行车算是当时农村家庭的奢侈品,贵,没有多少人家庭有买,那自行车听说不是他买的,是分家时候,由千辛万苦打下一片家业的爷爷给分的,他不知是恼羞成怒还是真养不起一个没了妈妈的家了,对哥哥说了一句话:家里没钱。哥哥因他的这句话彻底断了一生进学校继续读书的机会。
      哥哥那时候小学都还没毕业,人还很小,不会做什么,外面也不敢收,哥哥便跟着他去干一些拿锄头去刨木坑的苦力活。
      那时候,正盛行砍掉大片大片好不容易种出来的松树来种速生桉。刘言比哥哥小六岁,哥哥那时候都很小,刘言更是小得应该都还扛不起锄头,或者扛得起锄头,却刨不动坑,不知道那是怎样的辛苦。哥哥和他不久回一趟家,各顺路拉点刨树坑刨出来的松树根回家烧。刘言记得阿哥每次回家都挺快活的,会跟喜欢他的爷爷奶奶堂哥堂姐他们绘声绘色的讲他们在刨树坑过程中去捉山鸡什么之类的趣事。
      阿哥从断了读书命起,就不怎么在家,好不容易回一趟家,爷爷奶奶就都欢喜得不得了,从不会叫阿哥干半点家里的活,阿哥想怎么浪就怎么浪,阿公阿婆只会欢天喜地的使唤苦大仇深的刘言。
      阿哥眼里也是没有半点活,好不容易回一次家,从不会因为妹妹弟弟年幼又好不容易回趟家而主动干一点家里的活,就是一桶水,刘言好不容易从井里摇满了,人小的刘言提着一桶水要走走停停好多次,又由满满的一桶水洒掉了大半桶才能提回到厨房,阿哥或者他见到,哪怕他们能一只手就能轻轻松松提回厨房,都从不会主动帮忙提回只有十来步的厨房。
      哥哥后面去东莞打工了,留过一次在外面过年,后面跑回来说,打死都不会在外面过年了,过年期间想找个地方吃点好吃的都找不到。他后面问读了大学之后,寒暑假期间就跟着同学去广东当机器人流水线做临时工挣学费生活费的刘言,乃至毕业年,放了年假都不回家的刘言为什么不回家过年,说在外过年连吃饭的地方都没有,在外面干嘛。
      刘言没直接回他,只是敷衍过去说不想回去。
      阿公阿婆在时,阿哥回家连瓢水都不会帮忙舀,换下来的衣服基本都是推给刘言洗,要么是阿哥主动使唤刘言,要么就是阿婆阿公“助纣为虐”强迫刘言。阿哥转眼就跑出去浪玩了,浪玩到吃饭才回家,吃完又转眼不见人了,玩到半夜三更才跑回来睡觉,睡到吃饭,得人一请二请三请在拖拖拉拉的起床刷牙吃饭,吃完饭,碗筷一放,人就又跑到不见人影了。
      在那个家,刘言觉得阿哥过得比在外面打工还快活十倍百倍,半点活都不用干,有阿婆阿公专门按他喜好弄的白斩鸡和扣肉什么的好吃的,还有好玩的,他当然年年想回家过年了。可是,刘言却是最讨厌家里过年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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