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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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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谁?
来救她的?
应怜疑惑地走上前,透过门缝隐约看清来人。
门外少女一身黑色长袍,长发高高束起,眉眼冷淡,腰间悬了把短剑。
居然是她?
“邢曼?黑水村的邢曼?第二名?”应怜问道。
门外少女短暂沉默了一下,应声道:“是我”
常年在国外比赛让应怜练就了过目不忘的本领,那些长得差不多的白人、黑人、不管名字多长,只要见过一眼,她基本上都能喊出名字。
只不过,眼前的邢曼与颁奖时见到的邢曼给人的感觉不同,具体哪里不一样,应怜也说不上来。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你要怎么救我?”应怜问道。
“你往后退退。”
邢曼没有回答应怜的问题,只是在外运气,然后一掌劈开了房间上的锁。
动静不大,那扇竹门也丝毫无伤,只有一把“咣当”掉在地上的声音,好似庖丁解牛。
这么厉害!显得她这些天的努力很呆。
她甚至在考虑是不是应该转行学武功而不是继续搞举重,很明显学武在古代社会更能行得通。
邢曼推开房门,一把抓住应怜的手:“你在想什么?还不快走!趁现在英屠还没回来。”
“哦!”似乎是救援来得太突然,应怜有些反应不来。她如梦初醒,慌忙之中,还不忘拿起那本《诗经》,塞进兜里。然后跟在邢曼的身后,看她熟练地七转八转,绕着小路,很明显不止来过一次。
“你对这里很熟?”应怜问。
“……以前来过几次。”邢曼答。
然后邢曼便停在了后院墙前面。
天色已晚,一轮弯月晦涩挂在空中。院子里黑漆漆的,没有一点光亮。杂草丛生处,应怜隐约看到里面有一个隐蔽的小洞。
…………
“我们要钻狗洞?”
“嗯。”邢曼点点头。
“为什么不走大门?”
“如果你想迎面碰到回来的英屠,也不是不行。”
好吧。
她长这么大,只在影视作品看过钻狗洞逃生的情节,没想到现在也能体会一遭。不过好在香菱的这具身体十分瘦弱,她几乎没有什么困难就钻过去了。
出来后,应怜拍了拍身上的土,抬头一看,前方山峦连绵起伏,犹如蛰伏在黑夜的巨蟒。
应怜喜欢旅游,每到一个新地方就会不停地打卡拍照,可来到这里后就被英屠关起来了,她根本没能来得及欣赏周围的景色。现在看来,即使是夜里,这样原生态的景色也是极其少见的。
只是可惜,她现在算得上是逃命之旅,这样的景色也只能匆匆一瞥了。
两人沿着小路一直往西走,一口气跑了十多公里,才在一个山头上歇了下来。
应怜看向远处,那几间竹舍早就不见踪影:“跑这么远,英屠应该追不上了吧。”
邢曼摇头:“不。只要还在镇子上,就不安全。”
应怜问道:“那去哪里才安全?”
邢曼:“去县衙。找季大人。”
季大人又是谁?
怎么又出现了《红楼梦》里没有出现过的人?
说来奇怪,她穿书到现在怎么一个熟人都没见过过,她穿的是正儿八经曹雪芹写的《红楼梦》吗?还是不知名写手写的香菱同人文?
应怜问:“找季大人做什么?”
邢曼有些疑惑地看着应怜,然后冷声道:“救我的姐姐。”
应怜一直觉得今天的邢曼和她那天看到的邢曼不一样。她现在终于知道哪里不一样了,是眼睛。
那天的邢曼眼睛黯淡无光,像个没有灵魂的□□。今天的邢曼眼睛有亮光,像个活人,但声音很冷。
不知道自己哪句话得罪了她,应怜明显感受到邢曼的低气压,她尴尬地笑:“哦……原来是救你的姐姐,哈哈……那什么,谢谢你今天来救我。”
说完,她清楚地看到邢曼嘴角撇过一丝轻蔑的笑容,但很快,又收回去了。
“我来救你,是因为你要去参加县里的比赛。你只有拿到第一名,才能见到季大人。”
“嗯?” 应怜不解地看着她。
“看来你被英屠关着的这些天,脑子彻底坏了。”邢曼继续说:“县里的举猪杯五年一届,比赛者都是各个村里挑出来的第一名,在县举猪杯的优胜者可以获得县衙工作的机会。”
什么?比赛第一名还送带编制的工作?!
这个举猪杯,不简单,不简单。
应怜按耐住心中的惊喜,继续听邢曼说话。
“我的姐姐五年前去参加比赛,然后,就再也没回来了……”
“啊?那你们没有去寻她吗?”
邢曼恨恨道:“找了,但是当时的知府是个十足的贪官,跟我们要了很多钱,最后根本没有告诉我们姐姐在哪!”
应怜听后也义愤填膺,贪官真是从古至今哪里都有!
“后来那个贪官不知道得罪了谁,被斩首示众了。季大人是去年新来的知府,天子门生,清流之后,大家都说他是个好官。”
“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拿第一名,然后进入县衙,接近季大人,帮你找你的姐姐。”
“是的。”
这个计划乍听起来没有问题,但是实际操作起来难度很大。
首先,她怎么能确保香菱能拿第一,其次,就算拿到了第一,难道真的就能顺利找到她的姐姐吗?
而且,她的力气,正在逐渐衰弱……
想到此,应怜沉下了眼眸:“我很想帮你,但是我可能拿不了第一。”
似乎早就知道她会这么说,邢曼默不作声地从随身携带的包裹里掏出了一堆药丸,沉声道:“我会帮你。”
作为一名专业的运动员,职业素养让应怜敏锐地察觉到了这是什么。
她忙把那堆药丸给邢曼包好,塞回她的兜里:“比赛的时候不能吃兴奋剂!”
“兴奋剂?”邢曼疑惑,“这不是兴奋剂,这是邱大人的药。”
邱大人的药?
英屠把她关起来也是因为这个药。
香菱的日记里也提到过这个药……
这个药究竟是什么?
“镇上每个人生病了都会吃这个药,从小就吃,尤其是我们这样的人,会吃得多一点。”
我们这样的人?
是什么意思?
“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英屠不让你吃药了。”
“不过没关系,我已经把你这段时间没有吃的药都拿过来了,你身体确实不好,补一补,力气这方面就会恢复得很快。”
这不还是兴奋剂吗?!
而且,她说的拿,是从哪里拿的?
不会是……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突然间,她听到身后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显然,邢曼也已经听到了。
只见她抽出腰间的短剑,厉声问道:“谁?”
几个身影逐渐从黑暗中明晰,应怜这才看清来人正是邱大人和他的三个大汉。
几日不见,邱大人似乎更加消瘦了。
他佝偻着背,仍是那副笑容满面的样子:“邢曼,不问自取是为贼也,这个道理你家人教过你吗?”
“呵。”邢曼冷冷笑道,“邱大人,你知道的我是被拐来这里的,无父无母。”
邢曼,也是被拐来的?
所以她刚刚说的“我们这样的人”是这个意思吗?
应怜深深地望了邢曼一眼,眼前少女黑衣黑发,一阵风吹乱了她额前的发,露出一双无情的眼睛。
“把药交出来,我饶你一命,还能帮你找你的姐姐。”
听到这话,邢曼的眼睛突然血红,她将手中的短剑指向邱大人,咬牙切齿道:“邱大人,曾经,我很尊敬您。但现在,我不会再相信你了!”
“既然如此,也不必对她手下留情了。”邱大人挥了挥手,似乎想到什么,又轻声说了句,“不要伤了英莲。”
他一声令下,那三个大汉便如土崩石裂一样跳了过来。
“香菱,你先躲到一边去!”
邢曼大喝一声,拿起短剑,双手交叉躲过了其中一个大汉的攻击。
黑暗中,一身黑衣给了她很好的掩护。邢曼手握短剑,灵活地在三人之间躲闪挪移。一时之间,竟然占得上风,那三人汉无法伤她分毫。
但是这样也会让邢曼消耗大量体力,很快,她的闪躲不再那么灵活。突然,有个大汉趁他不注意,冲着她背后狠狠锤了一拳。
邢曼顿时猛吐一口血,往前踉跄了几步,许久没有缓过来。
糟糕!情形不妙!
只见那三个大汉慢慢靠近邢曼,手中的斧头也齐齐向她砍去。
应怜站在一旁心急如焚,突然,她的目光盯上了站在不远处的邱大人。
她利用树木,挡住了三个大汉的视线,偷偷摸摸来到了邱大人身后。
电光火石之间,邢曼用手一把扼住了邱大人的脖子。
“住手!不然我就掐死邱大人!”
应怜大叫。
众人吃惊,没有人会想到那个一向胆小、默不作声的香菱会做出这种事。
三个大汉默默放下了手中的斧头,邢曼借此机会迅速与他们拉开了距离。
“香菱……乖孩子……有话好好说……”
“邱大人,刚刚还叫我英莲,怎么现在又叫我香菱了?”
从穿书过来,应怜就有一个疑问,为什么这里也有人叫她香菱。按理说,香菱是她进薛府后薛宝钗给她起的名字才对,现在这里的人,应该都叫她英莲才对,如果香菱被拐后还记得她的名字的话。
“英莲是你爹给你起的大名,香菱是我给你起的小名,我自然要叫你香菱了。好孩子,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
“少来这套。” 说话之间,应怜手上的劲儿更大了。
应怜发现了这个邱大人确实是满嘴胡话,英屠说过她是十岁的时候被买来这里的,怎么到了邱大人这里就成了从小看着长大的?
“好好好……好孩子,你看我那三个家仆已经放下了,你也放手吧……”
邱大人被应怜掐得满脸通红。
“好。那我要等那三个人都走了,我才能放手,毕竟,我们两个弱女子是打不过你们的。”
应怜穿书之前因为在举重界太强了,所以没人敢和她谈对象。后来应怜妈妈急了,就想了个法子,给相亲对象说她女儿是“弱女子”,后来应怜就喜欢用这个词来自嘲。谁想到穿过来以后没力气了,真成了一介弱女子了,不过好在脑子还在。
应怜故意把手松了一点,让邱大人得以喘气的机会。
“快——快——你们快回去——”
“可是,大人,药……”
“药重要还是我的命重要!”
“是!”
三人作鸟兽散,很快不见了踪影。
“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吧……”邱大人的声音依旧颤抖着。
“行。”应怜再三看了几遍,确定周围没了人,才彻底松开了手。
然而正当她收手的瞬间,三根银针突然从远处齐齐向她飞来。
“香菱当心——!”
远处,一黄衣少女骑马而来。她双腿一点,飞扑到应怜身前,然后用力挥手中的长鞭,将那三根银针甩到树上。
应怜定睛一看,来人正是当日比赛的第三名,白水村的郭灵。
只见郭灵冲着受伤的邢曼喊道:“邢曼,你真不够意思。居然不叫上我,一个人偷偷去救香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