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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世事无常，韬光养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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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回府后，夏雨进来回话：“姑娘，世子妃院子里也该按照规矩添上大丫鬟了。今日世子妃身边的春儿姐姐也问了我们，是该怎么办？”
清玉道：“大嫂身边的丫鬟，就让她自己挑合心意的就好了，怎么还巴巴的来问咱们？”
秋霜道：“春儿姐姐是想问，她们的月例银子是府里给，还是世子妃的体己钱出呢。”
清玉道：“自然是府里给，我知道大嫂的嫁妆堪称十里红妆，成箱的黄金往我们府里的送，但大哥娶她并不是图嫁妆啊，荣亲王府还没穷成那样。春儿这话是怕我们府里惦记她姑娘嫁妆了？”
秋霜道：“姑娘也别多心，世子妃身边的春儿，也是个直肠子。”
夏雨幽幽道：“那就给他们院子里多送些七窍玲珑心的丫鬟。”
清玉道：“正好给大嫂院子里挑丫鬟，明日一起去挑，小鱼也去再挑一个。让她跟着冬雪学点医术，学些进补的方子，也能多照顾你一些。”
小鱼道：“荷叶的手艺，我就很喜欢，不用麻烦了。”
清玉道：“这有什么麻烦的，多个人照顾你，我也放心些。平日里你只管做自己喜欢的事就是了。”
黄凌、清玉、小鱼三人坐在厅上，先看了家生子，又看了人牙子带来的丫鬟们。黄凌选了一个荣亲王府的家生子名叫金桂的、一个外头买来的丫鬟余丽，再从陪嫁里挑了一个名叫澄子的丫头，与春儿一起升做了莲程轩的一等大丫鬟。
听见“余丽”这个名字，清玉道：“把这个名字改了，二姑娘的小名儿有这个音，别犯了讳。”
黄凌道：“那日后便叫丽子吧。”
清玉道：“这也太随意了些，虽是丫鬟，但日日伺候在大嫂身边的，也要有个好听的名儿。”
清玉又问道：“春末夏初，什么花开的最盛？”
秋霜道：“月季开的最盛。”
清玉道：“金桂是秋天里开的，春儿姐姐又占了个头。夏天的莲花花瓣又称‘红衣’，不如你就改叫红衣吧。”
黄凌道：“丫鬟的名字罢了，郡主还这么用心。”
清玉道：“丫鬟的名字，也要主子听的顺耳才行。”说着又看向澄子。
黄凌也顺势道：“那就劳烦郡主把澄子的名字也改了吧。”
清玉道：“澄子看上去年纪也小，就占了冬天的花吧。古诗上说‘暗香浮动月黄昏’，形容的是冬天的梅花香气清幽，不如就叫‘浮香’如何？”
黄凌道：“郡主真是好文采！”实则心里也有些不满，自己的贴身丫鬟，怎么由着她来取名了。
清玉道：“不敢当，那就劳烦春儿姐姐带她们三人下去学规矩吧。”
清玉又看向下面的丫鬟们，问道：“可曾有略懂医术的？”
人伢子指着一个面若银盘的女子道：“回郡主，这个叫‘沐汐’，她原是陈太医的女儿，后来陈太医得罪了云妃娘娘，被赶出宫，抄了家。一家子还没来得及走出京城，陈太医就病倒了，欠了一屁股债，陈太医已经走了，就留下这么个女儿，被讨债的人卖到了我这里来。”
说着，那婆子讨好的笑道：“如果今日不是王府要人，知道府上要好的，我带了她来。只怕她是要被卖去那见不得人的地方。”
夏雨立马吓道：“胡说些什么！世子妃和姑娘们面前，你也敢胡说！”
那婆子连忙道：“不敢不敢，小的错了。”
清玉道：“她的身价银子是多少？”
婆子道：“一百两银子。”
夏雨道：“你别狮子大开口，你们平日里卖丫鬟，最贵也不过六十两，怎么她就要一百两了？不过是看我们郡主要一个懂医术的罢了。”
婆子道：“这沐汐好歹也是官家小姐出身，又通医术，自然是值这个价的。若是卖到其他人家做通房小妾，只怕还要高些呢。”
清玉道：“你既说她懂医术，那我必得验验她医术有多高明，让冬雪来。”
沐汐道：“郡主可否让奴婢请个平安脉？”清玉伸出手，沐汐上前，从袖子里掏出丝线，悬丝诊脉。把脉片刻道：“郡主平日里思虑过多，睡前可饮碗桂圆红枣茶，凝神静气。”转身对黄凌道：“世子妃平日里可喝点茯苓白术汤，虽不是什么值钱的汤药，但对世子妃的身体大有益处。药材有贵贱之分，但药材的作用没有贵贱，还请贵人们也用用平民百姓的方子，大有裨益。”
清玉道：“你看看二姑娘。”
沐汐给小鱼悬丝诊脉，道：“可否让奴婢给二姑娘按几个穴位？”
此话一出，清玉立马禁行警醒的看着她，沐汐道：“奴婢并无他意，只是二姑娘身体劳累，平日里的休息与进补也补不回来，倒是可以通过推拿，解除些疲惫。”清玉点头后，沐汐给小鱼按了起来。
清玉道：“你父亲是太医，你居然还懂这些民间的法子。”
沐汐手上的活儿没停，道：“不管是宫里的，还是民间的，能医人的就是好法子。”
小鱼道：“姐姐，这位沐汐姑娘给我按了按，确实舒服了不少。”
这时冬雪进来看到沐汐手上的活，也没说什么，静等她忙完。
清玉让冬雪去旁边屋子试试她的深浅，过后冬雪道：“沐汐姑娘好脉息。”
清玉道：“那就给那婆子一百两，留下沐汐。”
小鱼忙唤道：“姐姐，这……”
清玉道：“一百两虽贵，但你想想如果我们不买下她，被人伢子卖去了那地界儿，她下半辈子怎么过？咱们就当做个善事。你身边正好缺这么个人。”
小鱼道：“只是一百两，我怎么能花府里这么多钱。”
清玉拍了拍小鱼的手，道：“你是荣亲王府的二小姐，一百两银子不算什么。”
黄凌道：“这银子我来出，二妹妹身边确实需要这么个人照顾，平日里练功太辛苦了。”
清玉道：“无妨无妨，大嫂别破费。”黄凌已经让春儿给人伢子拿了一百两银票过去。
清玉道：“倒让大嫂破费了。”
黄凌道：“一家人不算这些。”黄凌又让秋霜带她下去学规矩了，她进来这么几天也看得出来，夏雨管着清玉外面的生意和封地的税收，秋霜管着潇文院大小事宜并清玉的私库，冬雪安安心心学医术，给亓官太傅打下手。王府里亓官太傅话语权最大，她又最宠着清玉，这两个女子反倒是王府最能做主的人，世子自然也知道，只是不肯承认罢了。
沐汐眼里闪过一丝恨意，这么短的时间内，她从官家小姐沦落为伺候人的丫鬟，还只是因为她的家学渊源才让她比别人多几十两银子而已。以后她要伺候的王小鱼，京城里谁不知道，荣亲王府的郡主从路边捡的卖艺小孩，不到半年的时间在荣亲王府出落得跟个大家闺秀没什么两样。看她的吃穿用度，跟郡主一个样，她用来束发的冠子，小小一个，上面却镶着圆润无比的大珍珠。如今世子妃还为她花一百两买下了自己，众星捧月的捧着她，沐汐心头一酸。
她还来不及伤心，就听见秋霜道：“沐汐姑娘是太医府里出来的小姐，原本也是金枝玉叶。不过如今进了潇文院，就要以王府的姑娘们为先。”
沐汐道：“奴婢知道了。”
秋霜道：“虽是以姑娘们为先，但在潇文院里，称呼不是那么重要，你也不要自称奴婢，二姑娘会听了不舒服的。她是极好说话的人，日后还要靠你多多照顾，你也不用这样自称。”
沐汐抬起头笑道：“大家对二姑娘评价这么好，想来日后跟着二姑娘日子不会差。”
秋霜道：“那是自然，二姑娘虽是平民出身，可如今做了王府的二姑娘，却一点也不拿腔拿调的轻狂。你跟着她，不会错的。”
傍晚，皓玉进潇文院，迎头撞上沐汐，沐汐连忙跪下告罪。皓玉道：“无妨，你快快起来！”
沐汐一抬头，只见皓玉丰神俊朗，语气温和。她的脸也慢慢飞上了一层绯红。冬雪走来，道：“这是四爷。”沐汐行礼请安。
皓玉道：“你就是今天大嫂花了一百两买给小鱼的丫鬟？”
沐汐道：“正是奴婢。”
皓玉道：“好好伺候着。”说着就往院子里面走，一边走一边问秋霜，清玉今日除了挑丫鬟，还去干了什么，只留下面色潮红的沐汐停在原处。
冬雪偷笑道：“沐汐姑娘别愣神，四爷在咱们府上还不算好看的呢。”
沐汐道：“还有比四爷还俊朗的不成？”
冬雪道：“世子气度不凡，三爷是英勇无比，四爷温文尔雅。若论谁见了都忍不住面红耳赤的，还得是二爷，不过二爷平日里难得见到他。”
沐汐道：“二爷平日里很忙吗？”
冬雪道：“二爷平日里得管着各处的产业，东奔西走的，咱们府里见得少，你若是去王府外面的那些铺子里，反倒见得多些。”
沐汐道：“王府在外面的产业，还要二爷亲自去打理？”
冬雪道：“外面几条街的生意，好几处的庄子，一片片山头都是王府的，可不得自家人上点心。以后有的是机会，你总能遇上的。”光是墨氏的那一片，就够漠玉操心的了。
年岁渐长，荣亲王交给他的事情越来越多，漠玉开始接受那个隐世家族，在王府里出现的次数就少了。冬雪嘴里的那几条街的产业，早就让夏雨去打点，收益归了清玉的口袋。剩下的庄子出息，才归到府里的账房，这也是外人看荣亲王府越来越穷的缘故，把更多的钱财与资源转移到外人看不到的地方，大部分去了墨氏，剩下的五成归了清玉，这也是太傅和荣亲太妃商量后决定的。皇上选了湛玉日后辅佐太子，也不过是见他资质逊于几个弟弟，这样的忌惮，还不如主动示弱，转移势力。王府再怎么宠一个郡主，她还能翻了天不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