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恶魔①】历史悠久的矿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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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留下最后一句话，昂里便转身离开了。
摩托车的引擎在冷清的傍晚格外刺耳，他驾驶着摩托车消失在路的尽头。
白以看着路面扬起浅浅的灰尘，若有所思地关上了门。
假如白以的直觉没错的话，这个男人应该知道些什么。
昂里的情绪太过强烈，反而有些奇怪。他是一个有着丰富经验的老巡警，警惕不是没有来由的，对于村里发生的事情也有了自己的判断，甚至会因此反过来对她恨铁不成钢。
感觉还是太缺乏信息了。
其实白以对完成身份任务倒也没那么执着。
但是脱离条件太容易达成了，而失踪案的矛盾又摆在眼前疑点重重，让她忍不住在意起来。
而且……一个无礼、粗鲁还抽烟的男人对自己指手画脚，甚至出言贬低，她有些被激怒了——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但白以向来是一个不服输的人。
直到明月高挂于夜幕之上，鲁尼才一身疲惫地回来。
看到端正坐在客厅的白以，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警官小姐，你还没睡啊？”
抬头看向鲁尼，白以按按自己有些酸痛的脖子：“我还有些事想问你，所以多熬了一会儿。”
鲁尼恍然：“噢噢，真是辛苦警官了！我刚跟家长聊了一会儿，所以回来得有些晚……不过正好，你也有口福了！”
白以这才注意到，她手里提着一篮色泽鲜艳的浆果，浆果表面还附着白色的果粉，看上去十分诱人。
虽然这类果粉应该不需要冲洗可以直接吃，但鲁尼应该是选择冲洗的那派，她用玻璃器皿装着满满一碗清洗干净的浆果，递到了白以面前。
白以尝了几颗，立刻认出来这就是刚刚吃的果酱的味道，浆果本身酸大于甜，十分爽口。
“这是用来做果酱的水果吗？”白以好奇地问了一嘴。
“对，可惜我不会做果酱，这瓶都是其他人做好了分给我的……哎别提了，这事可丢人了！”鲁尼也跟着两颗，但很快停住了嘴。
她叹了一大口气，忧愁也爬上了眉梢：“这是菲谢尔送的，说是谢谢我平常对诺亚的照顾。哎……但我想听的不是感谢。”
虽然很想直接切入主题，但吃人嘴短，白以顺着问道：“那你想听什么？”
鲁尼吃惊地看了她一眼，突然笑了出来：“……噗哈哈哈！警官小姐，你问的好直接！”
白以：“？”
看到白以莫名其妙的神情，鲁尼更是笑得更起劲了，甚至眼角都笑出了泪珠。
过了好久，她才捂着肚子缓过来，居然接上了之前的话题：“……就是诺亚转学的事！噢，我是不是忘记说了？菲谢尔是诺亚的母亲，平常都是她接送诺亚上夜校的。”
无奈地瞥了一眼恢复正常的鲁尼，白以将她这奇怪的笑点归结于平常工作压力太大了。
“他们家一直都是安东尼先生做主的，虽然菲谢尔也很关心诺亚的学业……可就是下不了决心，或许是根深蒂固的观念吧。”
“我记得不同意的是安东尼吧，爷爷辈的总是比较固执。”白以附和了一声。
“……不，安东尼先生是诺亚父亲。”鲁尼的神色变得有些微妙，“不过确实上了年纪的人都比较固执……”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白以砸吧砸吧嘴，不说话了。
“不讲这些事了，警官小姐找我有什么事吗？是有什么线索了吗？”提起案子的事，鲁尼就一扫颓唐，显得有些激动。
白以摆摆手：“线索还称不上，但我想更多地了解有关于这个村子，你这边有什么历史资料吗？还有就是……我想明天进山一趟，看看那个废矿场。”
墓园里住着人不好办，但矿场应该没人看守吧？
“你想参观废矿场？没问题啊！但历史资料啊……”提及这个，鲁尼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其实，村里原本是有存放着村史村志的档案馆的，但是好多年前失了火，好几座空屋连带着一起被烧没了，旧的资料都没留下来。”
“这么巧？”白以皱眉。
鲁尼苦笑着点头，她思考了一会，突然眼睛一亮：“啊！但是我书房里说不定还留着一些！”
“我这个房子原本是属于前任村长的旧屋，为了节约村里经费，我就直接搬进来了。书架上还有些没整理的旧资料，可能有关于村里历史的东西呢！”
现在天色已晚，虽然有电灯照明，但白以也没这个精力熬夜去翻书架。
反正书房不会跑，她点点头，记下了这个。
鲁尼接着说：“还有，你可以去纪念馆里看看。”
白以一愣：“纪念馆是指恶魔之子纪念馆？”
“没错！那个纪念馆因为有富商投资了项目，所以列拉金城那边也很配合，调了很多村里丢失的资料过来，都存在那里！”鲁尼说着说着就没了底气，她耸耸肩，“不过都不是什么机密的信息，所以你可能也早就知道了……”
那可真说不准，白以这个“假”警察可以说是一问三不知。
结果到了最后，这一碗浆果几乎都进了白以的肚子里，鲁尼心里装着事，只动了最开始的两颗。
搞得人怪不好意思的。
由于旧矿场在山上，山路不好走，鲁尼提议明天早上她开车带白以一起去。
白以原打算明早翻书房，但鲁尼下午得去农场干活，只有早上有空，所以她只能同意这个早上去的方案。
随后便是各回各房休息。
第二天清晨。
白以认床，睡得并不踏实。再加上这个房子并不隔音，她听到了鲁尼起床洗漱的动静。
睁眼看着透光的窗帘，白以慢慢清醒过来，可能是因为昨天想了太多有的没的，她现在依然能感到疲惫。
等她起来时，鲁尼已经利索地准备好了垫肚子的吐司和生火腿，做成了简单的手持三明治，用干净的餐盒将早饭装起来。她还另外用一个较大的保鲜盒装了满满一大盒洗净的浆果。
见白以睡眼惺忪地走出门，鲁尼笑着打招呼：“早上好！进山里的路比较远，我把早餐带路上吃。等警官小姐准备好了，我们就出发吧！”
甲壳虫车轰鸣着引擎启动，朝着矿山的方向驶去。
鲁尼在路过农场的时候绕了点路，将准备好的浆果盒留给了刚开始工作的村民们。
“今天我得先陪警官小姐去调查案子，就劳烦各位先把准备工作做好……”鲁尼下车同村民絮絮叨叨地嘱咐着，那些村民也看上十分信服的样子。
村长真是够忙的。
告别了这短暂的农业小插曲，车辆开过密集的村民聚集地，两边的建筑越来越少，路逐渐有了向上起伏的陡坡，她们终于驶入盘山的车道。
这条车道年久失修，水泥浇筑的路面坑坑洼洼，即使是坐在车内也不免感到有些颠簸。两侧的灌木挂满了红彤彤的浆果，无数叫不出名的高大树木在无人看管之地野蛮生长，坚硬的树枝划过老甲壳虫的车身，发出令人牙酸的噪音。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车道的前方视野开阔起来，大片茂密树影笼罩着卧于洼地的旧矿场出现在了山路的尽头。
鲁尼减缓了车速，停在了防护栅栏的附近。
深山怀抱之中，鸟鸣兽吼都格外清晰，就连她们下车关门发出的动静都显得有些刺耳。
旧矿场被金属的防护栅栏围了起来，白以用手一撑便轻松地越过了半人高的栅栏，信步走入内部。
鲁尼根本来不及阻拦，只能发出不知所措的声音：“啊、啊啊！警官小姐！严格意义上来说这里不能进去！”
她也没想到白以会行动得如此迅速，只能站在外面干着急。
“没事，我们警察没事的。”为避免节外生枝，白以随口糊弄道。
这片人工开凿出来的平地上有几座坍塌的砖瓦房，木质的桌椅板凳上已经生出了蘑菇，依稀能看出是矿工休息的场所。废弃在一旁的矿车上放着生锈的头盔和工具，绑在树上的灯泡破损不堪，发电机上也布满了蜘蛛网。
周围散发着淡淡的硫磺气味，而这气味的源头则是矿场深处的洞窟。金属支架撑起了入口，铁轨隐没在漆黑一片的深处，相比于防护栅栏更加严密的铁网牢牢焊在洞口处，假如要进去恐怕需要用一点手段。
“矿洞不能进啊警官！！那里很久没人进去过了，有塌方的危险！！”鲁尼的大嗓门远远的传来。
白以正朝着洞口前进的脚步一顿，她感觉脚下踢到了什么东西。
低头一看，许多黑色的碎石被掩埋在尘土之下，露出表面的坚硬石子硌到了脚。
白以皱着眉后退几步，她放眼望去，发现只有这附近的土地里藏着黑色的碎石，而且唯独这片藏有黑色碎石的土地之上没有生长着杂草和菌类，显得十分可疑。
在鲁尼紧张的注视下，白以从一旁的矿车里提了把凿子过来。
她凿开了脚下的土壤，深黑色的土壤混杂着碎石被翻开，一股异常浓烈的硫磺味扑面而来。
白以捏住鼻子，挖出了一颗较完整的黑色石子，她拿起石头正要问鲁尼，没想到耳边却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
【魔石（恶魔领域）：人类赖以生存的能源矿石，成因不明，被誉为“地狱的馈赠”，燃点高燃烧时会产生极高热量。请调查员谨慎对待。】
魔石就是这个矿场开采的矿石种类，也是她那把手枪的“原料”之一。魔石应该价值不菲，毕竟曾经是这个村子的支柱产业。
但这里怎么会出现这么多魔石？
将这个发现告诉鲁尼后，她也露出了迷茫的神色。
“这……自从恶魔之子蜕变以后，这座矿场还有矿洞都封禁了起来，所以应该也没有新开采的魔石才对。”
鲁尼接过白以找到的魔石，努力思索着：“按理来说，开采出来的魔石都有拳头大小……这感觉是燃烧过的魔石，怎么会这么小？哎，会不会是以前矿工们干的呀？可能晚上山里冷，他们烧了些魔石取暖！之类的……”
周围都是树木，却要用宝贵的魔石取暖吗？
白以投来了不赞同的目光，鲁尼“嘿嘿”一笑，默默闭上了嘴。
不过，洞窟那边的铁网白以也确认过了，非常牢固。很有可能就像鲁尼说的，这些碎魔石是出事以前留下的痕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