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遭遇袭击（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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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结束，秦朗把思绪从遥远的过去拉回到现在。
那年跪在雪地中的Omega此时近在咫尺，只要他一伸手就能碰到。
秦朗的嘴角略微勾起一点，他朝冉辉的方向撇去。
冉辉还是刚才的姿势，望着火堆，捧着干粮认真地啃。
原本比冉辉脸还大的干粮不知不觉间竟小了大半，秦朗的眼皮略微颤动了一下。
他从小就争强好胜，什么考试都喜欢拿第一，但那门有关Omega的Alpha专业课好像天生与他犯冲，不管他怎么学，书本上的内容就是不进脑子，往往上课不超过10分钟他就开始昏昏欲睡。
思其原因，大概是这门课的教材写的太令人匪夷所思，小秦朗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有成年人一餐只用吃小半碗饭？？？
他对书本上的内容嗤之以鼻，以至于期末成绩惨不忍睹……
为了通过补考，小秦朗痛定思痛，端正态度，认真苦学，终于把有关Omega的一百个常识塞进了脑子。
根据他小时候辛苦背诵的内容来看，Omega是一种极其娇气的生物，他们吃得少，睡得多，怕冷怕热怕磕碰。
目光幽幽地落在眼前这只Omega的身上。他们曾经也一起经历过一些事，他知道冉辉不是书本上所描述的那种Omega，他以为自己很了解他。
感受到秦朗的目光，冉辉奇怪的朝他看过去，他咽下口中的干粮，问道：“怎么了？”
问完，冉辉又啃下一大块干粮。
秦朗的目光在冉辉鼓鼓囊囊的腮帮子上落了一下，心里莫名地高兴起来，他移开目光望着前方，道：“没什么。”
可以肯定那本有关Omega的一百个常识的作者其实根本就不了解Omega，他只是在根据自己的臆想和刻板印象编写教材。
Omega一点也不娇弱，他们不是怕冷怕热怕磕碰的奶油做的小人，他们坚强又勇敢，同时也比较能吃。
嘴角的笑容没来得及落在，下落的嘴角在半路上忽然僵住了，秦朗忽然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自己当年递的食物是不是太少了，冉辉其实从来没吃饱过……
冉辉嚼着口中的干粮，余光瞥见秦朗忽然僵住的身影，心里有些纳闷，这人是又想到什么了？
咽下口中的干粮，再咬一口，冉辉心说，无所谓，只要他不冷语相向、不来找自己麻烦就好……
略带酸味的夜风吹拂过每一个人的发梢，托斯纳拿着检测仪在远处值班，慈安、燕云开和白南锦等人都围在火堆旁边聊天休息。
热闹的交谈声混杂在风中传递到远处的冉辉和秦朗的耳朵里。
不知道是聊到什么话题，燕云开原本就被火光映红的耳朵瞬间变得更红，众人看着他的反应爆发出一阵欢快的笑声。
这样的场景，这样的氛围，这样的笑声，全部都太少见了，它们像是一块具有超强粘力的捕鼠板，牢牢地黏住冉辉的目光。
如果那些欢笑的人群中加上几个Omega，那么就和冉辉多年想象的场景完全一样。
冉辉看得太专心，以至于嘴里的干粮都忘了嚼。
见他一动不动，秦朗以为他又被噎到了，于是把手上的水壶递过去。
冉辉依然一动不动，秦朗这才顺着他的目光朝远处望过去。
远处的场景快乐的像是在梦里才会出现，冉辉几乎沉醉其中，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忽然听见秦朗低声道：“如果当年你愿意跟我一起走……”
秦朗的话没有说完……
冉辉鸦羽一样的睫毛缓慢地垂下来，严严实实的盖住眼底的情绪。
过了许久，秦朗才又道：“你后来……一个人在基地里，过得……还好吗？”
“地基有没有……为难你？”
冉辉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轻飘飘地落在手上的干粮上。
看着冉辉的反应，秦朗心里猛地抽了一下，细细密密的酸痛感从心脏朝周围漫延出去，他垂在身侧的手略抬起一下，又很快放下，然后在身侧握成一个拳头。秦朗犹豫了几秒，最后还是放轻声音问道：“你有没有时不时的……”
“……也会想起一下我？”
目光由上而下地扫过去，视线中冉辉的浓密的睫毛簌簌颤抖，他启唇似乎是要说什么。
心跳声轰鸣，冉辉还什么都没说，秦朗却早已陷入一片滚烫的空白。
这一瞬间，秦朗想明白了很多事。他不愿意再跟自己较劲，也不愿意再跟冉辉较劲。
如果冉辉愿意解释五年前的事，不管真相是什么，他都愿意原谅冉辉。
如果冉辉不愿意解释，那就将往事变成沙土，手一扬，随风散去。
在这样一个朝不保夕，充满危险的世界里，能够再次相见已经是奇迹，以后的日子里，秦朗只想对他好一点。
“我……”冉辉半晌终于吐出一个音节。
他仰起头，目光毫无征兆的坠入一片专注且温柔的海浪中，冉辉一时间忘记了呼吸，他险些溺毙在秦朗的目光中。
“我……”冉辉道，他的心里紧张慌乱，似乎把这个简单的音节多重复一遍，他的内心就更坚定一点。
秦朗注视着他，耐心地等冉辉把话说出去。
“我……”冉辉的目光垂下去，他偷偷地深吸一口气，接着重新抬起头，注视着秦朗，道：“……”
“秦队！！！”
拖纳斯的声音忽然在远处炸开，紧接着一阵疾风刮过，拖纳斯仿佛会闪现，眨眼的功夫就出现在秦朗和冉辉的面前。
“探测仪显示周围波动异常，是未知变异体，数量还不少！”拖纳斯边说边把探测仪递给秦朗。
由于不同的变异体能够对外界辐射不同的波动，当遇到数据库中记录过的变异体时，检测仪能够显示出变异体物种。
但要是遇见数据库中没有记录过的变异率，检测仪上变异体物种一栏只会显示“未知”二字。
地球上的物种数不胜数，这种情况虽然少见，但绝不罕见。
秦朗并不慌张，他扫一眼拖纳斯递过来的检测仪，紧接着大步朝队伍走去。
冉辉跳下车紧紧跟在他的身后，又在距离人群三两步的地方停住，他遥遥望着站在人群中的秦朗。
严肃的氛围中，火堆噼啪作响，时不时溅起一两点火星。
围绕在秦朗周围的队员游鱼一般散去，抖动的火光便直接映照在他的身上，秦朗高大修长的身影在火光的照射下显得极其可靠。
冉辉噙起一个微笑，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秦朗。
秦朗挺阔的肩膀转了半圈，他侧头看过来，正好对上冉辉含着笑的翠色眼睛。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笑？
秦朗他的眉头轻微且快速地皱了一下，他上下看了一眼冉辉，接着大步朝他走过来。
见秦朗来到自己的面前，冉辉立刻立正站好，问道：“秦队！有什么指示！”
“等会儿你跟着我，”秦朗看着冉辉的翠色眼睛说道，“一步也不要离开。”
冉辉的眼睛里燃着跳动的火光，他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问道：“秦队，包活吗？”
“嗯，包你不死，”秦朗的手抬至冉辉的头顶，他似乎是像摸一摸冉辉的头发，悬在空中的手半路顿了一下，然后握成拳头，被秦朗别至身后。
秦朗手掌的运动轨迹转折的太过刻意，冉辉嘴角的笑顿了一下，心里隐隐有些失落。
为了掩盖失落，冉辉的眼睛再度弯起来，追问道：“那有售后保障吗？”
背在身后的手搓了一下，秦朗道：“当然有。”
“保障内容都有什么？”冉辉随继续问道。
他就是随口一问，秦朗随口一答就好，等这场袭击结束，冉辉也不会真的去找秦朗索取他的售后保障。
“你要是死了，算我保护不利，我把我的命赔给你做补偿。”
秦朗的声音慢悠悠的轻飘飘的，他说的很轻松，听到冉辉耳朵里的时候却如一道洪亮厚重的钟声。冉辉曈孔震颤，他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你要是活下来，就可以选择享受后续服务，我会对你好。”秦朗享受着冉辉震惊的表情，并慢悠悠地继续道，“五年来，我反复地回忆那天的场景，太累了，过去的事，我都不计较了。”
“那……”冉辉问道，“你希望我怎么做？”
“留下来，”秦朗看着他的绿眼睛说道，“只要你留下来，再也不要剩下我一个人。”
“但是如果你愿意付费的话，我想听你把那句话说完，在拖纳斯来之前，你本来想告诉我什么？”
冉辉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当时建立起来的决心已经被突如其来的袭击打断，冉辉的嘴唇动两下，却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
想必那是一件很大的事，这样的大事合该找一个安静且适宜的场所去说，秦朗并没有追问，只道：“无事，下次再告诉我也可以。”
秦朗的食指和拇指摩挲了一下，他最后还是抬手力道很轻的触碰了一下冉辉的发丝，叮嘱道：“一会儿记得跟紧我。”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遭遇袭击（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