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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奴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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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游春从未如此六神无主过。
愤怒、羞耻、绝望让他理智崩塌,只能按照宋悯庭去做,他反手抓住宋悯庭的手,带着颤音说:“……在我爸妈回来前。”
……
宋悯庭由衷感叹:“好漂亮啊,兰兰。”
兰游春缓慢睁开眼,垂眸去看宋悯庭,他额头上贴着的降热贴有卡通图案,配上他看起来人畜无害的笑容,以及他在做的事,简直荒诞无比。他薄唇微微张合,吐出字来:“变态。好令人恶心的同性恋。”
宋悯庭哼了一声,猛地摁下兰游春的脖颈,凑上去亲吻那张刻薄恶毒的嘴,说话这么难听,得亲烂才行。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兰游春听到了从转角传来的脚步声。他顿时慌乱起来,捂住宋悯庭的嘴,告诉他:“快点结束…!你要是敢让我在爸妈面前难堪,我会把你拖去喂狗!”
明明这么可怕的话,在宋悯庭耳朵里却像是调情。他不知道兰游春会不会真的这么做,但兰游春拿刀站在他面前的场景,一定美爆了。
“知道了兰兰。”
宋悯庭咽下嘴中的口水,但这只是暂时的,一秒后他又满口腔都是水,太馋兰游春,他的口水永远流不完,何止垂涎三尺,堪比飞流直下三千尺。
放开兰游春的瞬间,宋悯庭人仰马翻,躺到了兰游春床上。碎玻璃并没有清理干净,他的脸白得地方白得吓人,红的地方几乎要红得滴血。
他模糊的视线中,能看见兰游春被他亲得一塌糊涂的脖颈。
是他的。
也许也有兰游春的。
太美了。他抬手要去摸,但厚重的被子被兰游春翻起来将他蒙住,陷入黑暗的同时,他也昏了过去。
兰游春扶着窗子大喘了几口气,来不及擦干净自己身上的痕迹,他爸兰建红已经爬上了人字梯,掀起窗帘看兰游春。
兰建红疑惑地问:“不会冻这么一会儿就冻感冒发烧了吧?怎么脸这么红?”
“没有。”
兰游春拉下睡裤,拿纸巾反复擦自己的手,想现在去洗,又怕他爸发现床上的宋悯庭,他只能忍着,坐在床边说,“我刚刚心血来潮做了几个俯卧撑,热的。”
“你快别说了,快点干正事。”他妈埋怨道,“大冷天的也阻止不了你打牌的热情,本来十分钟就能来修好,你倒好,让我找了快一个小时才找到,电话电话不接,你真是气死人了。”
“好好好,我不说了,你也别说了,我干活,我干活。”
二十分钟后,兰建红修好了窗子,离开前让兰游春早点睡,别熬夜。
兰游春嗯嗯应着,等爸妈走远,他把窗户关好,掀开被子看着装睡的宋悯庭,他狠狠地踹了他一脚,又给那张本就通红的脸蛋补了一拳,说:“滚回去。”
床上的人纹丝不动,兰游春又痛快地踹了宋悯庭几脚,但还是没反应。
真睡死了。
兰游春无语至极,他迅速拉上宋悯庭的裤子,把他拽下床,清理干净玻璃碎片,又出门洗了个澡,拿着一床崭新的被子进来换好,把床上被宋悯庭碰到的全丢地上,他看了看宋悯庭,又看了看地上被子,最后用被子把宋悯庭包裹成个球,让他蜷在角落睡觉。
第二天宋悯庭醒过来时,烧已经退了。嘴里不知道为什么,一股血腥味。他张嘴吐了一口,一颗牙齿掉在了被子上,他连忙伸手摸了摸,是左边的虎牙掉了。
他惨叫了一声,搂着被子拉开兰游春的房门,在他家院子里四处寻找兰游春的身影,他非常生气,把他牙齿打掉什么意思?!说话不把风还怎么装酷?
找到兰游春时,兰游春正在剁猪草,大菜刀擦得锃亮,宋悯庭知道昨晚不是梦,也记得兰游春说过的话。
这时候兰游春家养的小狗也在他脚边汪汪直叫,兰游春抬起头来,浑身冰冷的气息让宋悯庭又爱又怕,兰游春用刀指着大门,说:“滚。”
“你……”
刚说一个字就漏风,一点都不酷了。宋悯庭果断闭上嘴,拿兰游春无可奈何,他又不会打他,那想向兰游春讨什么说法?没必要了。
他要拿下被子,兰游春说:“我不要了。你和它一起丢进垃圾桶里,最好不过。”
宋悯庭想反驳又不想开口,只能恋恋不舍看兰游春一眼后,向门口走去。
院子里的雪已经化完了,今天阳光明媚,跟人的心情一样。宋悯庭走了几步又折回去,蹲在兰游春面前,毫不畏惧那菜刀的冷光,而是警告兰游春:“你最好不要擦掉我的气味,我的标记。如果留不住,我会替你刻一个永不消弭的印记,就像古代被打上烙印的奴隶贱民一样。”
但他知道,刻上烙印,兰游春不会是奴隶,他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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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过完年,宋悯庭就回明江去了。
他倒是想多待几天,但他看着镜子里的缺了一颗牙的自己实在丑陋,于是第二天一早就收拾行李回明江种牙了。
很快又开学了,宋悯庭让顾文英他们离自己远点,以防把他刚种的牙碰掉。江景问他怎么回事,宋悯庭刚刚还一脸不爽的样子立刻就变得耐人寻味起来,林京与不用宋悯庭说,也大概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你这样会让他讨厌的。”林京与说。
宋悯庭刚清好嗓子准备跟哥几个好好描绘一下那晚的场景,林京与突然插话让他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他推开身边的江景,定定盯着林京与:“下次我不想再从你嘴里听到他了。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我们还是朋友,对吗林京与?”
林京与微微点了点头,说:“那当然。我只是顺口一说,你不爱听,我以后不说了。”
宋悯庭拍了拍林京与的肩膀,转身搂着江景和顾文英往前走。
林京与看着宋悯庭的背影,脸上多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这个学期宋悯庭学得很吃力,因为老师急着结课进入复习,备战高考,宋悯庭怕自己跟不上,连想兰游春的时间都被挤得所剩无几,他给兰游春发的消息全都石沉大海,真是个无情的人。宋悯庭一边心伤,一边熬夜学习。
江景那小子听说他喜欢兰游春,气得一个星期都不理他。江景实在没办法接受宋悯庭这种大帅哥会喜欢男人,明明看着比钢板还直,怎么会是个同呢?要想他暗恋的小美女也被宋悯庭迷得神魂颠倒,现在看到宋悯庭从学渣逆袭成半个学霸,那小美女每次看宋悯庭都是星星眼,江景气啊。
但在五一这天,宋悯庭请他们去津北玩,美其名曰去玩,实际是去见兰游春。三四个月没见,宋悯庭想得泪眼汪汪,眼巴巴在门口等兰游春。
一直到校门口的人走的差不多了,宋悯庭正要疑心卖自己情报的大学生是不是骗他钱时,兰游春出来了。
兰游春今天穿得很休闲,但仔细看也能看出是精心打扮过,喷过发胶做了三七分的造型,脖颈上还戴了一根宋悯庭从未见过的项链。
当然,不是为了见他的。宋悯庭的视线并没有在兰游春脸上停留很久,而是落在他身侧温婉的女生身上。
兰游春也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他一抬眼,正好与宋悯庭目光相接,几乎没有犹豫地,他挡在了那个女生前面,刚刚还在微笑的脸瞬间冷了下来,他还没说话,宋悯庭已经走到了他面前,越过他的肩,看着那个女生问:“你是姜笙吧?”
姜笙一脸惊讶:“你怎么知道?”
宋悯庭挑了挑眉,就这么抬起右手抱住兰游春,拍着兰游春的肩膀说:“兰游春跟我说的,我和他是……”
“宋悯庭!”
“朋友……”
宋悯庭话音刚落,就被兰游春推开。
姜笙觉得氛围不对劲,但她不知道哪里不对劲,只是尴尬地站在那看着兰游春。
“我有哪里说的不对吗?”宋悯庭勾唇,伸手拿起兰游春脖颈上的项链把玩,“我都知道她是姜笙了……”
你猜我还有什么不知道,不敢做的?
宋悯庭没说后半句,但兰游春听到了。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说:“你来找我什么事?”
“请你吃饭,”宋悯庭微微偏头,又去看姜笙,“也请姜笙吃。走吧,一起去。”
兰游春不知道宋悯庭要干什么,但看跟着宋悯庭来的两个男生围了上来,他拉着姜笙的手腕,说:“……好。”
宋悯庭带他们去了最贵的餐厅,服务员拿来菜单,江景要先点,宋悯庭抽过来递到兰游春面前,说:“你先点。”
江景恨不得抽宋悯庭几巴掌,这心偏的。不过兰游春的确长得不错,比在屏幕上帅多了,虽然看起来比宋悯庭更像同性恋,但实际看来,人家才是大直男。江景和顾文英用眼神交谈了一番,最后纷纷叹了一口几不可闻的气。
他这兄弟喜欢谁不是稳稳拿下,偏偏喜欢已经有喜欢的人的直男,这路难啊,难于上青天。
兰游春把菜单递给姜笙,让她先点。姜笙从头看到尾,愣是一个没敢点,虽然她家家境也不错,但这价格贵得太离谱了,于是她又把菜单递到兰游春手里说:“我不太会点菜,你点吧。”
兰游春看了一圈,毫不犹豫地把最贵的菜点了个遍,宋悯庭倚靠在沙发上拄着下巴看兰游春,毫不在意。他爸奖励他一直在进步,给他打了很多钱,他用不了多少,全给兰游春吃喝玩乐也不是不行。
菜上齐了,宋悯庭一边吃一边无意问姜笙:“你们今天是要去约会吗?”
“……”
“不是不是……”姜笙的脸立马变得粉扑扑的,“今天是我让兰游春陪我去书店挑书,不是约会……”
宋悯庭长长的哦了一声,说:“不是约会,不是恋爱关系,对吗?”
“这是我的私事。”兰游春放下筷子,平静地注视着宋悯庭,“我们不想回答。”
“我们?”
餐桌下,宋悯庭的脚已经轻轻抚上了兰游春的小腿,他轻轻蹭着,提醒他,“你好像忘记我说过的话了。”
兰游春忍无可忍,猛地站起来说:“我们出去说,让他们吃饭。”
“好啊。”
宋悯庭等的就是这句话。
刚出餐厅,兰游春想问他到底想干什么,还没转身,宋悯庭伸手扯断了他脖颈上的项链,嫌弃地说:“什么垃圾。”
“你他妈有病吧?!”兰游春蹲下去捡起断成两截的项链,紧紧握在手里,愠怒道,“你别这么肆意妄为行吗?真的太让人讨厌了!”
宋悯庭指着身后的门说:“谁让你喜欢她!你以为我跟你说的话是开玩笑吗?!兰游春,你别逼我。”
“我喜欢谁关你什么事?你喜欢我,我就非要喜欢你吗?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德行,也配我喜欢。”
宋悯庭自嘲地笑了笑,说:“是我羞辱你吗兰游春?哪一次不是你羞辱我,践踏我?没有人敢这么对我,你也不行!”
他说完就拽着兰游春往前走,在兰游春挣扎前,他说道,“姜笙还在,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兰游春以为宋悯庭又要对他做那样的事,他面如死灰,正心想要怎么暴打宋悯庭一顿,再带姜笙离开时,宋悯庭带他进了一家首饰店。
宋悯庭目标明确,一路往前,带兰游春走到玉器前,让售货员把那只价格不菲,极其漂亮的翠玉拿了出来,他拉过兰游春的手就给他戴上,售货员刚要介绍,宋悯庭已经把卡丢柜台上了。售货员识相地拿着卡离开,宋悯庭拉着兰游春挣扎的手,将修长的手指探入玉镯的间隙沿着边缘摩挲:“戴着我送的玉镯,我允许你羞辱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