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美》藤过

7、第 7 章

　　白曳的学校要开学了，白摇和楚亦亭提前几天来找他，当然，还有许羡，白曳很高兴，他去机场的路上都很高兴，恨不能飞过去。

　　“好了，好了，你坐一会儿吧，还有半个小时飞机才降落呢，我哥回来的时候，我也没像你这么激动。”陆寒生无奈地笑笑，伸手拉了拉白曳，示意他冷静点。

　　白曳听话地坐到他旁边的位置上，不玩手机，就那么安静地等着，只是手指不停地敲打座位，那一下下的敲击声，像是在诉说着他内心的焦急。

　　陆寒生在旁边看着，他从没见过白曳这副模样。在他的印象里，白曳一直是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持着一种平淡的态度，就像一汪平静的湖水，很少有这样情绪大起大落的时候。

　　半个小时过去了，白曳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他终于看见一男一女，那两人长得极为出众，眉眼之间还有几分相似，正是他的哥哥姐姐，旁边还有许羡，许羡推着两个行李箱，姐姐手里拎着一个包，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来那个包价值不菲。

　　白曳一下子就从座位上弹了起来，像只欢快的小鸟一样跑过去，激动地抱住姐姐，“姐！”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那是压抑许久的思念在这一刻爆发。

　　白摇也回抱着他，轻轻地拍拍他的后背，温柔地说道：“想姐姐？”

　　白曳拼命地点点头，从她怀里出来，眼里已经泛出了些泪光，他吸了吸鼻子，说道：“想，很想，特别想。”

　　楚亦亭笑着打趣道：“不想哥哥？”

　　“想，都想，想想想想。”白曳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抹了抹眼睛。

　　白摇笑着给他擦眼泪，语气里满是温柔，“不是你说要独立吗？怎么一见到我们就哭了呀？”

　　白曳又哭又笑的，却不说话，只是紧紧地抓着姐姐的胳膊，像是生怕她再离开。许羡在一旁打趣道：“我可没见过你这么温柔呢，平常的母老虎现在变成小猫咪了。”

　　白摇笑骂道：“去你的，别逼我骂你。”

　　许羡朝陆寒生喊道：“陆寒生，过来拎东西，想累死你哥吗？”

　　陆寒生看了看正在畅谈的三人，哥哥姐姐是那样的温柔可亲，再看看许羡，他试探性地问道：“哥，你就不能像人家一样温柔吗？一上来就使唤我，你看看人家楚亦亭，对着小曳那么温柔，你再看看你，你就不能学学人家。”

　　许羡把他的箱子扔给他，没好气道：“你哪来那么多话，你也不看看你自己。刚才在飞机上，亦亭就说白曳这小家伙一点没玩手机，就那么乖乖地在等我们，你再看看你，在那儿玩手机还喝着瓶可乐，连起身张望一眼都懒得看，你倒是学学人家，心疼弟弟得表现在行动上，都是弟弟，你跟人家差得不止一星半点。”

　　陆寒生听了这话，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可又觉得哥哥说得有几分道理，最后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知道，想让他哥改变那是不可能了，他哥就是这么个性格，刀子嘴豆腐心。

　　陆寒生特地开了一辆宽敞舒适的车，白曳他们坐在后面，许羡坐在副驾驶，陆寒生负责开车。他们没有去餐厅吃饭，而是回陆寒生家吃，倒不是为了省钱，只是觉得在家里更自在。

　　白曳高兴得不行，保姆做饭的时候，白曳就躺在沙发上，头枕在哥哥的腿上，悠闲地看着电视。

　　许羡见状，酸溜溜地说：“你都没让我这么躺过呢。”

　　楚亦亭看手机的手顿了一下，看向他，笑道：“他还是个小孩呢。”

　　许羡反驳道：“他都十八了，已经成年了，什么小孩？”

　　白摇一边剥着橘子，一边随意地说：“你这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羡慕嫉妒恨。”

　　许羡愣了一下，眼神看向楚亦亭，只见楚亦亭又低下头玩手机，像是在躲避这个话题。陆寒生和白曳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什么？很好笑吗！”这话是许羡对着陆寒生说的。

　　陆寒生顿时感觉到了赤裸裸的双标，“为啥？又不是我一个人笑了，干嘛只说我一个？”

　　许羡白了他一眼，“因为你笑得最难看。”

　　陆寒生又一次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满脸的无语。

　　白摇笑着打破这有些尴尬的氛围，说道：“你这么说，也不怕寒生记恨你啊？”

　　许羡冷哼一声：“你不如问问他，小学的时候我接到学校电话就像接到噩梦通知一样。第一次是他在学校玩火，差点把房子点了，我和他妈立刻打了119，到了那儿才知道情况，还跟人家消防员解释。后来一周内被叫了五次家长，第一次抽烟，第二次是打架，第三次是殴打老师，第四次是早恋，第五次是逃课，我一周跑去他学校五次，每次情况都不重样。我跟他一起被他们老师批，那老师气得声泪俱下，我都没脸抬头。那老师哭诉着说没教过这么不听话的学生，我那几天在学校，连头都不敢抬。高中的时候……”许羡越说越激动，拿起桌上的一杯水，喝了一大口，继续道：“算了，再说下去，我要先被气死了。”

　　楚亦亭原本在玩手机，也被吸引过来听了，安慰道：“消消气，都已经过去了，不值得为这些事生气。”

　　白摇笑着调侃道：“想不到啊，你还有这一段光荣岁月呢，难怪寒生对你说话那么不客气。”

　　陆寒生赶紧跑过去给他哥顺气，“哥，咱不提这事了，没啥好提的，你每次一提，生气的都是你自己，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

　　许羡没好气地说：“你给我滚一边儿去。”

　　陆寒生立马应道：“好嘞！”然后麻溜地坐到一边去了。

　　吃饭的时候，餐桌不算太大，但大家坐在一起话题不断。“你可真是好福气啊，有这么个弟弟，还这么省心，不像我家这个。”

　　白摇喝了口果汁，笑着说道。“谁让你没有呢，寒生也还不错啦，现在和小曳相处得挺好，我觉得挺不错的。”

　　陆寒生心虚地看了一眼白曳，心里想着可不能把刚开始和白曳发生口角，结果没过两天就喜欢上人家宝贝弟弟的事说出来。他这才回过神来，刚才真应该堵住许羡的嘴，许羡说了他那么多小时候的糗事，白摇会不会觉得他是个不正经的人啊？不过又一想，不对啊，这八字还没一撇呢，白曳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心思，就算白曳知道他喜欢男生，就他这样的，也不一定能入人家的眼呢。楚亦亭看了眼白曳，见他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也就没有声张。

　　“你和陈翳怎么样了？”许羡说道，“还一起上班吗？”

　　白曳疑惑道：“陈翳是谁啊？”许羡回答：“是你姐的男朋友。”

　　楚亦亭在桌下，一脚踩在许羡脚上，脸上却面不改色，依旧微笑着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白曳心想，看来姐姐和那个陈翳应该是分手了，或者是吵架了，但这不是自己该插手的事。“姐，一会儿咱们出去好不好？”

　　白摇原本有些僵硬的脸色，马上恢复了正常，微笑着说：“好啊。”

　　白曳和楚亦亭陪着白摇出去了一下午，回来的时候带了不少东西，都是给陆寒生买的新衣服。天知道陆寒生试衣服试得都不想动了，但是在他们期盼的目光下，只要是尺寸合适的衣服，他都收下了。

　　晚上，几个人吃完饭后在客厅打牌。

　　楚亦亭：“一张三。”

　　许羡：“一张九。”

　　白曳：“一张A。”陆寒生：“要不起。”

　　白摇打牌打了三场，赢了三场，然后换陆寒生去打。就在这时，一道突兀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是白摇的手机。白摇看了一眼，直接挂了，说道：“没事，骚扰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