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徒的火烈鸟》银衣香青

38、只要你今晚让我吻你

　　闻绪给陈明韫打了电话，李群青侧身从车里出来，靠在路边的大石头上，仰头看着圆圆的月亮，只要闻绪再仔细点去看，就能看到李群青颤抖的手指。
　　李群青不想恨闻绪了。他知道闻绪每天跟在他身后，也知道闻绪为了不让他难受，时刻保持距离，如果不能做朋友，那就当普通的同事也行。
　　但现在闻绪不能靠近他，尤其遭遇了和当年一样的事，他害怕闻绪。当年的事始终像一只毒蝎子，时不时都会蛰他一下。所以闻绪现在离他远点，这样对他们都好。
　　闻绪打完电话，朝李群青走过去。他现在很疼，他需要李群青。
　　他坐到李群青身边，李群青起身要走，闻绪伸手拉住他的手，把他死死拉回原地，他偏头看着李群青跟月亮一般冷清的眼，说：“我们已经很久没说话了，我们说说话。”
　　“没什么好说的。”
　　“我就问你一个问题。”闻绪摩挲着李群青的手臂，看李群青没再挣扎，他才接着说，“你和陈明韫，是朋友？”
　　“……”
　　李群青瞥了闻绪一眼，说，“是朋友。”
　　“嗯。”
　　闻绪点头，松开了李群青的手臂。李群青正要转身坐正，闻绪伸出双手，把李群青抱进怀里，他低头把脸埋进李群青肩膀上，轻声问，“李群青，我可以给你写信吗？”
　　李群青本想推开闻绪，可闻绪脑袋上的伤口看得他于心不忍，他僵直地靠在石头上，他想起闻绪那辆严重变形的车，以及闻绪从车里出来，流着血的凶狠样。
　　他从来没有好好正视过闻绪，在他眼里，闻绪一直都是个冲动的、不计后果的坏小子，他觉得闻绪所有的浪漫和深情都是装出来的，只要让他撕破伪装，内里一定和从前一般无二。顽劣本性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改？
　　“有事微信说，何必多此一举？”
　　没被推开的喜悦让闻绪眉眼弯弯，他仰头看李群青，笑着说：“我练了字，我的字比手机字体好看，你相信我。”
　　“随便。”
　　闻绪盯着李群青的唇，抿了抿嘴唇，说：“在这之前，我把我之前写好的拿给你，可以吗？”
　　“……”李群青看闻绪那时刻准备扑上来亲吻他的架势，他伸手推开闻绪，拿起手机查找联系人，他说，“等我有空。”
　　找到陈明韫，他拨了个电话过去，刚拨通，后面的车灯照过来，李群青扭头去看，闻绪木木地看着在光里耀眼的李群青，他抬手想去碰，但那辆车的主人下来了，陈明韫一把抱住李群青，焦急地问他有没有事。
　　闻绪的手在离光柱一厘米的地方停住，他扶着石头站起来，跟陈明韫打招呼。李群青终于从陈明韫的怀抱里挣脱出来，他退后一步，跟陈明韫介绍：“闻绪，我同事，这次多亏了他。”
　　陈明韫转身也给了闻绪一个大大拥抱，随后也不客套了，带他们上车。
　　闻绪坐在后面看他们有说有笑，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哭还是要笑，他头一次觉得自己比不过的人，就是陈明韫。陈明韫给他的印象也很好，他对他最多的感情，就是嫉妒，嫉妒得要发疯了。他要是还不能让李群青接受自己，李群青爱上陈明韫的日子，也不远了。
　　明明一切事情都没有到最坏一步，但李群青看着后视镜，闻绪离开的样子很是失魂落魄。他一直看着一直看着，看闻绪的身影变成一个黑点，直至消失不见，他才转回头来，升起车窗，闭眼休憩。陈明韫这时候和他说再多话，也得不到回应了。
　　闻绪早早就把之前的信整理放在一个专门定制的木盒子里，里面铺了他压的各色玫瑰花瓣，一层信一层花瓣，在看到李群青回复他的时间，他立马又骑车出去，跑遍了整个城市，买来了最新鲜的玫瑰，修剪整齐放在盒子里。
　　他挑了很久的衣服，最后选了一套休闲又不失风度的西服，对镜子弄了半天造型，把眼镜一戴，冷冽端正的五官看起来又飒又狠。
　　在李群青洗澡之前，陈明韫来过，李群青让他出去的时候记得关门，陈明韫老是会忘记。这次也毫不例外地忘记了。闻绪站在门口等了很久，叫了几声没反应，他怕李群青出事，急匆匆进门，最后隔着雾气腾腾的玻璃看见了李群青。
　　轻柔的音乐让李群青全身心放松，他也没能注意到有人闯了进来。
　　这水越洗越热，李群青总觉得水被什么东西加热了。他冲掉泡沫，伸手关掉淋浴，往门口看了几眼，总感觉刚刚那有什么在那。
　　李群青围着浴巾就出了门，刚出门就听到门铃声，他走过去开门，闻绪看着李群青湿发性感的模样，他咽了咽口水，低下头说：“我全拿来了。”
　　“给我吧。”
　　李群青伸手去接，谁知闻绪抱得死紧，闻绪喉咙干涩，他紧紧捏着盒子说：“我想喝杯水，我口渴。”
　　“……”
　　李群青不想让他进来的。可话说到这个份上，他也不好拒绝。
　　他点了点头，让闻绪换了鞋进门。
　　闻绪把盒子放下，伸手捞起沙发上的抱枕就抱在腿上，李群青给他递了一瓶矿泉水，看他一口喝光，李群青心想这信有这么重吗？
　　他伸手去拿，闻绪摁住，嘴边漏出的水滴在李群青的手背上，闻绪看着那滴水在李群青长着淡淡的青色纹路的白皙手背上晕开，他好像更渴了。
　　“等我回去你再看。”
　　“那你现在就回去吧。”李群青说。
　　闻绪看着李群青，面露难色，他抱着抱枕，痛苦忍耐着。他想走，也不想走。李群青收回手，抱着手靠回沙发，他这才惊觉自己上半身裸着，他立马起身要去找衣服穿，可刚站起来，他突然想到了闻绪这一系列反常的行为，他又停住了。
　　“你在藏什么？”
　　李群青走到闻绪身边，他身上的香味更浓了，闻绪不敢抬头看他，可低头也是受刑，李群青的脚背又瘦又白，指甲覆盖的下面一片粉。
　　闻绪腰弯得更下了：“没有，肚子有点疼。”
　　“是吗。”李群青看闻绪这样，明明穿着一身成熟的衣服，做事还是那么幼稚，叫人一眼就识破那些小心思。他伸手摸了摸闻绪的头发，顺着摸到了闻绪的后颈，他捏了捏那块骨头，说，“你说过不骗我的。”
　　闻绪仰头看李群青，他睥睨着他，一如往常地淡漠，一如往常地摄人心魄。闻绪着了魔，他伸手拉住李群青的手往下，吻李群青的肩头，眼里的欲因为克制而变得缠绵又晦涩：“是这样的，你会害怕不是吗？”
　　“你那根东西……也要和你一样，学会克制才行。”李群青抽出手，提醒闻绪。
　　闻绪站起来，朝李群青步步紧逼，他拉着李群青的浴巾，微微侧脸，鼻尖抵鼻尖，把李群青逼到沙发上，他单腿跪在李群青腿间，伸手抚摸李群青的脸颊，李群青攥着他的手，警告他：“你今天过分了。”
　　“是你今天过分漂亮，我情难自禁。”闻绪伸手撩了撩李群青额间的头发，“李群青，我今天让你报仇，你可以不停地凌辱我、鞭打我，甚至录视频发到网上，让全世界的人都看看，看看闻家小少爷多下贱，只要你今天让我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