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2、希望中的绝望 ...
-
在一座陈设考究的屋内，雕梁画栋流光溢彩，墙上的壁画栩栩如生，地板以精美的大理石铺成，闪烁着淡淡的光泽，琉璃灯笼暖黄的光辉洒落，为整间屋子增添了几分温馨。
万商仙此时正盘腿坐在床榻上。
他胖胖的戴满宝石的手中，一边轻玩着一串华丽而精致的串珠，一边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陆清寒。
万商仙脸上浮现出一个邪恶而狡黠的笑容。
那双狭长而锐利的眼睛盯住了站在自己面前的陆清寒。
他微微眯起眼睛，如同捕猎者盯上猎物般仔细打量着。
此时陆清寒已经洗去了满身泥泞，褪去污泽和破烂的衣裳。
陆清寒因长久饥饿而显得有些单薄，在那细腻白皙的肌肤映衬下显得格外醒目。
但在这一袭干净整洁的新衣勾勒下，却突出了他瘦削但挺拔如青竹般的身板。
陆清寒站在那里，看着和自己格格不入的环境，自己身上从未穿过如此整洁舒适的新衣服，以及担忧妹妹的心情。
让他此刻稍微有些局促不安。
而万商仙看着陆清寒那双眸子，如同初春时节山间的一泓清泉般，澄澈透亮。
眉目之间透出一种与年龄不符的静谧和坚定。
那略显稚嫩却已难掩清秀，俊朗的脸庞。
让人不禁想象，在未来这张面孔将会是何等英俊非凡。
乌黑柔顺的发丝披散肩头，在灯火辉映下隐隐泛起青色光泽，为他增添了一份力量与灵动。
万商仙满意地看着眼前的陆清寒，点了点头。
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样……
这个少年的长相果然很出众。
万商仙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如同利刃般在陆清寒身上游走。
他的视线从陆清寒乌黑的发梢缓缓下移，掠过那双略显疲惫却仍然清澈的眼眸……
高挺的鼻梁……
再到略显苍白却坚毅紧抿着的嘴唇。
此刻，在他的眼里。
陆清寒仿佛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更像是一件陈列在橱窗中的物品，等待被评估、被挑选。
“万……万先生……
那……那个……”
陆清寒犹豫地开口。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尽管陆清寒努力想要保持镇定，但语气中依旧流露出一丝不安和迫切。
“我妹妹还在城区外的破庙中，我已经整整一晚上没回去了。
她一定很担心……
您看……我能不能先去把她接过来，请您帮忙看一看……”
陆清寒的声音越来越轻，生怕那句话没说好，激怒眼前的贵人。
“不急。”
万商仙不等他说完便扬起嘴角，一副玩味而冷漠的笑容挂在脸上。
他肥硕粗短的手指轻敲着床沿，每一下都像是在敲打着陆清寒脆弱而不安定的新希望。
“你是知道我的。
每天求我看病的人数不胜数～
其中不乏地位显赫的达官贵族，出手阔绰的富商。
他们给我的报酬，是你这一辈子都无法想象得到。”
万商仙的语气里透着毫不掩饰的不屑和傲慢。
“你说，我凭什么要帮你救你的妹妹呢？”
万商仙的目光锁住了陆清寒，一如捕猎者盯住了猎物。
听到这里，陆清寒心里猛地一抽。
他急忙跪倒在地，用力磕头，那份紧张让他语无伦次：
“先生……只要您能救我妹妹……
我……我一定会记住您的大恩大德。
无论让我当牛做马，还是赴汤蹈火……
我都愿意……”
“停，停。”
万商仙突然挥手打断，他似乎对这份祈求完全厌倦了，不耐烦地皱了皱眉。
“这种话，你已经说过无数次了。
车轱辘话来回重复，我怎么知道你是真的愿意兑现承诺，而不是空口白话？
我又怎么知道你未来真的会对我有用？
你觉得你身上有什么价值，能让我去腾出时间去救你妹妹。
要知道……
呵呵。
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陡然间，一股无力感攫住了陆清寒。
确实……
正如万先生所说……
自己什么也没有……
但是……
这是自己和妹妹唯一的机会！
不能放弃！
“先生！
任何事情我都愿意去做！
求您发发慈悲，她是我唯一剩下的亲人……”
说到这里，陆清寒眼眶泛红，声音哽咽。
他低下头，不敢直视那双冷冷盯视他的眼睛。
生怕听到万先生的拒绝。
那样……
绝望会将他彻底淹没。
万商仙垂目俯视着这个跪倒在自己脚边的人影。
得意之色自脸上隐隐浮现出来。
万商仙朝着身旁的侍从使了个眼色。
侍从心领神会地迅速退下。
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万商仙和陆清寒二人。
万商仙看到房间里只剩下自己和眼前的少年后，之前的咄咄逼人瞬间化作一种出人意料的慈爱，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
他脸上挂着和蔼的微笑，对着仍跪在地上的陆清寒说道：
“你这孩子，我又没说不救你妹妹，至于哭成这个样子吗？”
陆清寒听到这句话，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他猛地抬起头，用充满希冀与不安的目光注视着万商仙，声音颤抖：
“先生……
您难道……
愿意救我妹妹吗？”
陆清寒的心中翻涌着一股无法抑制的激动与忐忑。
然而，万商仙并没有正面回应，而是对他挥了挥手，示意他来到自己身旁。
陆清寒立刻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地走向万商仙的位置。
如履薄冰般谨慎，每一步都充满了对未来命运的不确定。
“来，坐这里。”
万商仙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
？
陆清寒一时愣住，不明白这话中的含义。
他犹豫地看向万商仙，那眼神中满是狐疑。
“哭得满脸泪痕成何体统，我给你擦一擦。”
看到少年木讷不知所措的样子，万商仙微微笑着，指着自己手中的帕子说道。
陆清寒看着万商仙手中的帕子，立刻受宠若惊的连忙挥手拒绝：
“对不起，让先生见笑了。
怎么能麻烦先生，我自己来……”
“啧，怎么那么多废话！
让你过来坐就过来坐！
刚才还说愿意为我做牛做马，现在连我的话都不听？”
万商仙突如其来尖锐而严厉的声音，让陆清寒心里一震。
“不，不是这样……”
陆清寒强忍住内心的不安和羞愧，小心翼翼地在他身旁坐下。
接下来的一幕，让他更加慌乱。
万商仙用帕子轻轻拭去他脸上的泪痕，那动作看似温柔，却让人无端感到压迫与异样。
万商仙一边擦一边在心中暗叹：
这孩子皮相真好……
近距离看，更加英俊。
一边想着，一边他用肥硕的大手，从少年的眉宇间顺势摸向嘴唇。
那双毫无掩饰欲望的眼神，仿佛要将少年的灵魂也吞噬殆尽。
这一触碰让陆清寒全身如遭雷击，他浑身一颤，本能地闪避了一下，立刻起身，拉开和万商仙的距离。
“应该……已经擦干净了……
谢谢您……先生。”
陆清寒的声音发颤，有些结巴。
此刻的陆清寒心中大惊。
作为在社会最底层，最鱼龙混杂的地方生存的乞丐。
陆清寒接触过形形色色的人。
自然也听说过，有一些达官贵族有别……别样的癖好。
但陆清寒没想到……
万先生居然……
会不会是自己想多了，把万先生想坏了。
就在陆清寒还想垂死挣扎，希望自己想错了的时候。
万商仙接下来的话，彻底打碎了陆清寒的幻想。
“啧，你不是说不管做任何事情，你都愿意吗？
怎么？
这个就怕了？”
“先生，对……不是……”
陆清寒努力想要解释，可惊恐让他的舌头打结，说出的话乱七八糟。
“我……我未来一定会成为有用的人，可以帮助您……”
面对少年的慌乱辩解，万商仙没有理会。
只是突然摆出一副悲悯神情叹道：
“唉，可惜啊……
听你说你妹妹那个情况，我估计她应该没几天可活。
要是现在让我救治……
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那孩子也是命苦啊。
她哥哥明知道有机会救他妹妹，口口声声说自己的妹妹有多么重要。
但一丁点也不愿意为她付出。
可怜的孩子啊，估计没几天就得死了吧。”
这番话如同尖刀刺入陆清寒心中，使他整颗心剧烈抽痛。
就当他正准备立刻跪下，开口乞求之时。
万商仙直接开口拒绝道：
“少年，你是个聪明人。
应该知道我想要什么。
想救你妹妹……
你知道你应该怎么做。”
陆清寒心中如同波涛般汹涌。
如果不按万先生的话做……
妹妹会死……
瞬间，一幅幅画面闪现在脑海里：
自己和妹妹相依为命的日子……
妹妹因生病而日益颓废，失去希望的样子……
自己该怎么办……
这……
或许真的是唯一能拯救她的方法……
不能放弃……
强烈情感波涛汹涌，将理智淹没。
在绝望中，陆清寒慢慢站起身。
一步……一步走回床榻上。
当身体触及床面时，自尊仿佛也随之崩塌。
“这样就对了吗~”
万商仙露出了狡黠油腻、令人作呕的大笑。
然后用肥胖臃肿之手缓缓朝着陆清寒伸去。
坐在床榻上的陆清寒紧闭着眼睛，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
“这些都是为了妹妹……”
这是支撑着陆清寒唯一的信念。
就在万商仙即将触碰到少年的瞬间——
嘭！
房门猛然被踹开！
巨大的声响震惊四座，那压抑窒息气氛刹那破裂。
万商仙和陆清寒条件反射转头看向门口。
只见来者是一脸怒气冲冲、眼中燃烧着愤怒火焰的林乐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