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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新的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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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历十二年,街上往来热闹非凡,不愧是国都一城。
“哎哎哎,知不知道,那载芳楼花魁香苒姑娘。”
“这谁不知道,一曲醉得了神仙,一舞倾得了天下!”路人神色无异,竟丝毫没觉得当街谈论花楼是不雅之举。
载芳楼因得一个香苒姑娘,名声大噪,仅仅几年便传遍了整个国都,今夜便是载芳楼一年一次的临花江上面客,说起来也不过是第二次香苒露面,可是这江边停靠的船只早已人满为患。
在江中心,巨大的花船之中,美人轻缚红纱,身姿曼妙,红唇轻抿,眉头微微一皱,让人忍不住的怜惜。
一旁的婢女急忙上前,抚上女子的纤纤玉手,温声道:“吵着姐姐休息了吧。”
女子轻轻摆了摆手,随身坐在了梳妆镜前,摆弄了一下自己垂下来的发丝,无意之中尽显妖娆,眼神魅惑如丝。
香苒从来不觉得妩媚是贬义词,看啊,下面那些男人贪婪的如痴如醉的又得不到她的眼神,让她有种难以言说的愉悦感。
她想她大概是病了,不过这四年来她所经历的,变了也是正常的。如今,她已经20了,在这个地方,她已经不算得上是年轻了。
“姐姐,我为您梳妆。”一旁站着的婢女笑着迎过来。
香苒任由着她在自己头上鼓捣着,这张脸也确实担得上倾国之色,只是她却没什么心思去观赏。
前两年,她一直闭门,苦练本事是其一,其二便是为了躲避追杀。至今她也不知道,那妈妈为什么偷偷瞒天过海,把她护了下来。
这几年她就想着替妈妈把花楼办得盛世风光,也当还了那日拼死之护。恨她吗?香苒想,她大概也恨的,可是她却那么早就死了……
看着花楼如预期的一样,越来越风光了,可是香苒却高兴不起来,她没有目标了,那日想要拼命活下去的人,现在却不知道活着有什么意思。
夜幕降临,天边挂起一弦月。
花楼上挂满了各色的灯笼,夹杂着许多颜色艳丽的花朵,各式各样让人眼花缭乱,江面上荡漾着琵琶声,婉转悠扬,令人沁心。
原本停泊在岸边的船只也陆陆续续的停在了花舟的周围,从船只的外观装潢以及大小就可以看的出来,越靠近花舟的船只越是华丽,不过也比不得中心的花舟。
只见在那精美的花舟之中花帘被打开,里头几个女子缓缓踱步而出,跟随着悠扬的琵琶乐声翩翩起舞,乐声不缓不急,台上几人的身姿也跟着乐声俏皮灵动,手腕上的飘带随着风翩飞,飘带似是交缠难舍难分,又似是未出阁的小女孩儿害羞逃离……
四周船只上的人无一不醉于其中,但是此时南宫榆正虽笑着盯着台上的曼妙,但笑意却不达眼底,他抬手看似恭敬的向对面敬了杯酒,与对面肆意调侃着台上的女子,做足了纨绔子弟的样子。
邻国使臣途径此地,自是要尽东道主的礼,陪着前来观赏一番。
只见台上乐声突然戛然一止,随后如高山流水,琵琶声如小溪潺潺,涓涓不息;又如雄鹰击空,长啸千里。待一炷香过后,乐声慢慢平息,又恢复了之前的婉转。
一个弹音唤醒了痴醉的众人,连南宫榆也露出了少有的真实。周围船上连连有人往花舟甲板上扔着金银钱票,口中连连叫好。
紧接着,只见花舟二楼窗台处,烛光摇曳,将轻纱窗帘照了个半透,帘上也慢慢浮现了一个身姿绰约的人影,姣好的身材展露的淋漓尽致,跟随着乐声婉转柔美,一个轻轻的抚发都有几分难说之意。
渐渐的,烛光熄灭,红纱轻动,里头缓步走出一女子,身着红衣纱裙,脚踝处及裙尾均挂着铃铛,铃铛随着主人的舞动而清脆悦耳,与乐声浑然天成,锦上添花。
铃铛的主人轻纱遮面,让人只得窥见一双灵动妩媚的眼眸,看人的眼神,含情脉脉,摄人心魂……
很快一舞毕了,四周像是被夺走了魂魄,安静了足有两秒,只听一个人大叫一声好,周围人才陆陆续续回过神来,跟着此起彼伏的捧场,甲板上的金银更是多了一倍。
香苒回了房,刚舞完却不见疲惫,听着四周如潮水般的呼喊,眼神里满是轻蔑。
接下来便是本晚最瞩目期待的,拍卖成为香苒姑娘座上宾的唯一名额,也就是今年唯一一次公开渠道可以见到香苒姑娘的机会,过了这个时机,再有钱,没有门道都见不着了。
总有人会为了美人一掷千金……
香苒听着外面的赞美呼唤,似是说笑似是嘲讽的说道“国都第一美人吗?居然是我一个妓女,当真是让外人贻笑大方了。”不知道是说给别人听的多,还是说给自己听得多。
这张面皮,既是祸害也是武器,香苒也不知道是该怨还是该喜。
外面新召来的妈妈里外招呼着,外面人不知,香苒才是载芳楼真正的主人,不过找了个妈妈在外打点。外人更不知,这位闻名的花魁,其实也就每年这两天会在花楼,几乎没人知道她都去干嘛了,她也好像从来不信任任何人。
“香苒姑娘座上宾起价一千两!诸位可以开始竞价了。”在这个多的是人饿死乡间的世道,却有人不惜上千两只为买一个青楼女子的座上宾。
“我出一千两百两!”
“我出一千三百两!”
…
“三千两。”这个数字一出,在场的人安静了一瞬,连少有其他表情的香苒也不禁挑了下眉。看清楚来人,原来是端坐在使臣团里的一位年轻男子,其他人不知道,但是南宫榆很清楚,这位是邻国君主最宠爱的小王子。
南宫榆当然也注意到了这个传说中的花魁,容貌不知一二,但舞姿确实曼妙,乐曲也似如仙乐,不过也仅仅如此了,虽然那双眼睛……罢了。
不出所料,今夜便是三千两封顶了。待外场散去,吴妈妈将人引到二楼窗台处,等着里屋里头的人宣进。
香苒坐在另外一处窗前,桌上摆着很多茶具,婢女经过一番调配,清茶香出,入口醇厚。清风抚过发丝打了个转又轻轻溜走,此时遮面轻纱早已取下,露出了惊为天人的面容。
南宫榆跟随着这位小王子进来,入目的便是这样一副,美人、茶香、清风……每一处都美的恰当好处,让人不忍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