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传说中的老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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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前挤满了士兵与进城的平民。
除了格莉特这一列外，还有其他三个搜查点正在检查与放行，整个城门口充斥着士兵问话的声音，时不时冒出几句出挑的不耐烦的脏话，民众就会颤颤巍巍地看着他手边的佩剑道歉。
那位长官领口绣着代表家族的家徽，深蓝色的军装笔挺，头戴一顶贝雷帽，右方别着三颗金色的星星，帽下的眼睛睿智而沉稳，不紧不慢地将三人从头到脚都巡视了一遍。
“你们的名字？”
格莉特：“格莉特。她是索菲亚，那位是车夫，科林。”
“第一次进城？”
“不，”格莉特说：“我们是回城的。”
“嗯......”长官点头，从下属手中接过一长串名单卷轴细细查找，最终在某一处找到了她们的名字，“哈，霍里兰卡的学生。”
“有什么问题吗？长官。”格莉特朝他笑。
“当然没问题，只是觉得果不其然。”他对二人说：“你们在年度大赛的表现已经在上流社会中传开了，大家都在下注，是赌你们赢还是哈利赢。”他咪起眼：“不过见过你们后，我觉得你们会赢。”
收起名单，他削瘦的脸上扬起一个贵族标志性高傲又自信的微笑，“我会去看你们的比赛的，可别让我失望啊。”
“愿黎明降临葛丽迪亚。”
周围都安静了下来。
格莉特无动于衷，倒是索菲亚对那些士兵针扎般的视线感到不安，犹犹豫豫地问：“呃，长官，我们应该说些什么吗？”
“你们做得很好，进去吧。”他笑了笑，挥手让拦路的士兵放行。
在他们的马车消失在城门口不久后，另一位同样穿着的长官戴着白手套走了过来，对他道：“噢！感谢你告知了我夫人的消息，天知道她到底不小心弄掉了多少珠宝！还好大部分都砸到了软垫上，不然我得卖掉我一半的家产用于赔偿！”
他脖子粗红，心有余悸地描述着那个场面，余光瞥见下一个要进城的平民走上前接受盘查，于是问道：“刚才有什么异动吗？是否一切正常？”
长官理了理自己的帽子，整洁竖起的衣领上，一枚绣着飞狮与紫鸢的家徽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他笑道：“一切正常。”
格莉特走进仁家族的宅邸。
豪华美丽的巨大水晶灯下，撒切尔德公主和珈蓝坐在长桌前，佩特尼亚站在前者身后。
见到公主，格莉特和索菲亚下意识地行礼，对方却先一步走过来拉住她们的手，牵着她们坐到了身旁。
“我已经听说了你们在弯月城的英勇举动，毫不夸张地说，你们是我见过的最勇敢的姑娘了。在我心中，莱茵和她的朋友们永远不会辜负我的期望。”
她满眼欣赏与喜爱，两只手好好抚摸了一番姑娘们红润的脸蛋，才在的提醒中说起了正事：“关于卢卡斯的投诚，经过商讨，我得告诉你们，他是个好盟友。卢卡斯背叛路易国王的原因不为什么，只为利益，而利益就是最好的誓言，只有它才能让水火不容的敌人变成战友。”
“所以，你们可以放心地把后背交给他。”
“这意味着年度大赛也能动些手脚。”佩特尼亚对她们眨眼。
“我也是这么想的。”格莉特和她相视一笑。
珈蓝将一碟点心端在了两人桌前，“用过早餐了吗？学院的早点可没有我这儿的美味。”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
回霍里兰卡的路上，格莉特看着温斯顿一如既往车水马龙的繁忙，商铺照常开业，工人搬着砖块走来走去，四处流浪的吉普赛人使着他们的小技俩变魔术，而人数增多的巡逻兵照常走进每一家店征收税金，这里还和她离开时的一样。
只是掏出金币的商人心中怨气愈发难以隐藏。
士兵托着沉甸甸的金币袋当着商人的面点完它们的数量，手一伸，靠在柜台前俯视着他道：“少了三枚。”
商人放在抽屉里的手握拳，“大人，就三枚金币而已，非得这么讲究吗？”
对方坚持：“这是上面的规定，达不到就要我自掏腰包了。”
“......”商人不语，拳头越握越紧，在士兵不耐催促时，他的手最终还是泄气般放开了，从抽屉里抓出三枚金币出来砸到柜台上，“给你。”
“嘿！注意你的态度！”
珈蓝倏地把格莉特拉到一边。
一个头上长角的德鲁伊小孩扑了个空，逃跑时压着头瞪了她们一眼。
“小心扒手。”珈蓝抓着她道。
“抱歉，刚才是我分神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就在昨天，一位拒绝交税的人被当街处决了，鲜血洒了一地，今天，反抗的声音就销声匿迹了。死亡悬在他们头顶，他们还在忍受。”她说：“为了压制民众的情绪，路易国王从各地调回了不少军队，他几乎要变成刚继位的样子了。”
提到军队，索菲亚想起了城门口那位长官，问：“那位搜查的军官......”
“他是仁家族的人”珈蓝双手枕在脑后，语气骄傲地说，“我母亲在军事方面的功绩足以让她操控许多程序，她总是能像只雌鹰一样翱翔在高空看见地面所有发生以及未发生的事，从而做出应对的方法。”
她转头对两人笑笑，“假如你们在决赛取得了胜利，她会在宫廷晚宴与你们相见的。”
再一次跨过霍里兰卡学院的大门，风平浪静的学术氛围让短短几天经历了无数大起大落的格莉特感到一阵恍惚，仿佛拉着索菲亚到告示栏面前报名年度大赛的事还发生在昨天。
学生们穿着院服在路上行走，炼金楼那边传来魔药爆炸的震响，两位法师为怎样将魔力耗损减到最小而发生争执，剑士背着大剑大步流星地向训练场走去......
索菲亚望着前方怀抱《元素凝聚》的青年急忙向教学楼赶去，蔚蓝的天空中，黑尖高塔上的撞钟人拉紧绳索左右摇摆——
“当、当、当——”
学院中的人脚步瞬间加快。
珈蓝也拍了下两人的背部，道：“闯入决赛的天才们有权力翘掉课程，可惜我不能。”
她换了个方向，对两人摆了摆手，“离比赛开始只剩三天了，祝你们好运！”
“你也是！”
索菲亚说着，一颗小圆球在地上滚到了她脚边。
“谁的东西掉了吗？”她捡起来，温热的触感，整体呈红色，转过来后，一个黑色的瞳仁瞬间紧缩盯着她。
她发出惊呼：“天哪，这是雷蝙蝠的眼球！”
“雷蝙蝠？这不是该出现在霍里兰卡的东西。”格莉特凑上去瞧了瞧，还没等看出个究竟来，一道人影靠近，嘶哑的声音随着一只伸出的干瘪手臂响起。
“你们好呀，那是我的东西。”
两人吓了一跳。
索菲亚抬头，来人一身纯黑的法袍，法杖也是漆黑的，大半张脸被魔法帽盖住，露出的下巴又尖又瘦，阴影中，一双老练尖锐的眼睛闪着诡谲怪异的蓝光。
格莉特把目光挪到了她胸口的金属牌，每位老师都有这样一个牌子，她的牌子上却没有名字，“呃，请问您是老师吗？”
“我是，”老太动动下巴，又把刚才的话复述了一遍：“那是我的东西。”
“噢！当然，我会把它还给您的。”索菲亚连忙把眼球递了过去，指尖触到手掌的刹那，对方忽地紧紧攥住了她的手腕。
“吓！”索菲亚受惊地看着她。
老太那双毒辣的眼睛锁住她，起死皮的嘴巴缓缓道：“太浪费了。”
“浪、浪费？什么是......浪费？”索菲亚缩着肩膀不明所以。
一旁的格莉特瞪大了眼。
等等，这难道就是传说中x点主角人手一只的，老太？！！
老太继续发力：“所以我才说太浪费了。”她握着索菲亚的手收紧，“你本可以达到布莱克利的高度，甚至超越他。”
“布莱克利？您是说，宫廷大法师布莱克利？！”索菲亚的音调不自觉高了起来，“您认识他吗？或者说，您曾经是他的老师？”
“不再是了，”她摇摇头，“塞伦涅不会帮一个失去本心的人驱散黑暗。”
“但从看了你的第一场比赛起，我就觉得你和他很像。”她说：“你和他一样，都是天才。”
索菲亚的脸飘上两朵红晕。
老太：“我这几天都在找你，但一无所获，幸好你今天回来了。还有三天，还不太算晚。”
格莉特：“您是在说，年度大赛？”
“若是以现在的水准去和卡德琳娜那三个硬碰硬，你们的胜率几乎只有三成，即便有那位鸟儿一样被困在笼中十二年的魔剑士，你们也依旧赢不了。”
她直指格莉特：“你太弱了。”
老太的话太过一针见血，格莉特甚至还维持着那个询问的表情，膝盖上就莫名其妙中了一箭。
从来不在意他人看法的她忽然有些尴尬。
因为人说得没错，她确实是队伍里最羸弱的突破点。
“我不得不佩服您可怖的观察力，”她反问：“那尊敬的老师有办法帮我们解决这个问题吗？”
老太扯起嘴角，“天才的潜力总是无限的。”
她意味深长地向索菲亚抛出橄榄枝：“下定决心了就来法师塔最高层找我，一颗原石需要成千上百次的打磨才能发出最绚烂的光。”
“我随时等你。”
法杖“咚咚咚”地敲击着地面，格莉特看向索菲亚，对方望着老太的背影，眼中充满对知识及奥秘的渴望。
她问：“你想去吗？”
索菲亚收回目光，“我不知道。”
一只手在她身后推了一把。
索菲亚回头，格莉特站在那，对她道：“去吧，追上她。”
“你不和我一起吗？”
格莉特摇摇头，“她看中的是你。”
眼中流露出类似于恳求的情绪，可格莉特还是一动不动。
老太和她的距离逐渐拉远。
索菲亚终于动了。
她先是走，然后再是跑，老太的背影越来越近，她伸手，终于摸到了她的衣角。
这是她第一次出逃。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传说中的老太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