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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不为浮云遮望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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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道意景象消退,现出了广阔无垠的平地,好似瑰玉割出的齐整光滑,那些衣袍飘飘的昆仑弟子三三两两结伴相立,谈笑风生。
离闻道梯最近的修士率先看见孟青云,不禁发出短暂的惊呼,小小变故如石掷湖,牵起阵阵涟漪。
众人围上前来,七嘴八舌问她怎如此快就走过问心路和闻道梯,是哪个修仙世家出来的翘楚,种的是何种道心。
这也不怪他们失了风度,像那街头巷尾走卒一般遇奇便一涌而上,实在是此次上次和上上次试炼,都没有见过如此奇速。
问心路考心志,闻道梯试道心。
后者往往需要三五天,乃至十天半月方能有人闯完,他们是昆仑各峰遣来观察好苗子的马前卒,早已做好久等的准备。
天不如人算,万万没有想到竟有人只费半天工夫就登顶了。
有人回过神来,动作利落地用传音玉佩通知自家师长。
孟青云绷着脸,对七嘴八舌的问话统一回复我不知道,一个好心的女修引她到旁处歇息,还取出糕点茶水让她裹腹。
“是谁第一个闯完试炼?”
人未至,声先到。
如敲金击石,响彻云霄,众多寻声望去,只见数百米开外一名灰袍修士御空而行,步若平地,脸上挂着怡然自得的神色,昭示如此行径对他而言是轻而易举。
好心女修在孟青云耳边低语:“筑基修士才能飞行,这回先来的是归真峰的某位师兄,灰扑扑一团,一看便知。”
怕她不懂筑基是何意,女修还特地仔细解释道:“修行之事,一阶一鸿沟。”
耳边清脆的嗓音,跟前世记忆重叠在了一起。
“引气入体,是为练气。十层而圆满,脱去凡胎晋升筑基。”
练气和筑基,修士门槛,拦下许多资质愚钝意志不坚之辈。
“体内结金丹,藏纳精华,水到渠成而凝元婴。”
金丹和元婴,试刀金石,熬过心魔天劫便可脱胎换骨,前途似锦。
女修脸上露出憧憬之色:“再之上是化神,可为一方大能,若是出窍,乃当开山立派。”
化神和出窍,拦路两虎,不限根骨只重悟性,成败在此一举。
“最厉害的就是反虚了,我们昆仑只有大长老是反虚修士,可以在风爻域横着走,渡过九重雷劫就能飞升,那是修士毕生所求。”
这段话,流露出女修难抑的崇敬和引以为傲。
反虚修士寥寥无几,能走这一步的修士无一不是佼佼者。
此七道鸿沟,是每个修士必须跨过的艰难,可惜跨过和跨完终究有所差别,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如意走到最后。
“噫!”
有人惊呼。
筑基方可飞行,但飞和走是两种概念,不可混淆而语,众人看清楚了灰袍修士闲庭漫步的姿态,齐齐明晓他修为不低。
“来者也许是金丹真人。”
“嚯,不止!”
眼尖的看清了那张如霜打茄子蔫了吧唧的老脸,当即失声尖叫:“是大长老!”
“叩见大长老!”
弟子们齐刷刷跪了一片,被唤作大长老的灰袍修士施下灵力托在众人膝盖,轻轻抬手,他们便不由自主站了起来。
大长老乐呵呵道:“不必多礼,我又不是凡人王朝的帝王,无需跪拜。”
众人点头称是,至于听没听进去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大长老是昆仑唯一的反虚修士,不怒自威,低阶修士见了心生澎湃,自然而然想要行以大礼。
这可是反虚修士啊,离飞升成仙只差一步之遥。
孟青云看着群情鼎沸的场面,心中平静异常,前世大长老并未现身,如今再生变故她却已经见怪不怪,她正蹙眉思考要如何应对,那好心的女修轻推了一下她的后腰。
女修连忙低声催促,“大长老看着你呢!”
她抬头,果然对上一双慈眉善目。
大长老面带笑意,抚须感慨道:“有五十年没见有一天内完成试炼的弟子了。”
这不是废话嘛,昆仑每隔五十年开山收徒,可不就是五十年没见。
被众人拥簇的大长老踏步走到她身前,眸中透着打量,拿出一块莹白石头,“且测灵根。”
“师妹快把手放上去。”倒有人提前喊上了师妹。
“竟能得大长老亲自测灵根,羡煞我等!”
“大长老是第一个来的,归真峰的人可真行,居然有传讯大长老的权限。”
“我好像记得去先测灵根再试炼,怎么还要测啊?”
“哎呦,什么灵根能劳驾大长老亲自来。”
弱弱的酸言酸语很快淹没在众人的声声催促中,但还是被孟青云捕捉到了。
水火木,命里缺金,她还能测出五灵根来?
她伸手放在石头上,一股温和的力量自石头涌入掌心,仿佛在身体里转了一圈,渐渐消散,紧接着石头表面出现了青黑红黄五色光芒。
众人噤声,各有想法。
倒是大长老了然点头,仿佛对此并不在意,“三灵根虽不如单灵根修行快,但胜在你的经脉宽永如河,修行可事半功倍。”
孟青云闻言没有喜出望外,念及大长老前后言行举止,心里一沉再沉,直觉不对劲,可是哪里出了问题她又说不上来。
旁人瞧见她的模样,心生误解,暗赞沉稳如山,喜怒不形于色。
沉默了一会儿,孟青云才斟酌着开口:“还请大长老帮我探道心。”
“你且放空心神,不要反抗。”
大长老的手搭在她头顶上,分出一道灵力,直奔丹田深处。两人距离之近,大长老清楚的看到了她眼底的不安,心叹到底还是年轻,再怎么沉稳也终究会露出端倪。
不过此人心性坚定让他高看了一眼,大长老收回手,反交于背后,思索一番开口,“鲜少有人修行的逍遥道。”
逍遥,即无约束,自由自在也。
这并非是常见的道心,在场有的人甚至是第一次听说。
“便去琼碧峰吧!”大长老环视一圈,目光锁定了穿着藏青衣袍的穷碧峰弟子,“你们好生看顾她,不要堕了昆仑的名头。”
似嘱咐,又似警告。
大长老抬手往虚空一划,未见有个异常,但其身形却霎时消失在原地。
虽然生出变故,倒也殊途同归,她前世第一个机遇就是在那里得到的。
孟青云笑了,终于可以开启飞升第二步引气入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