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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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艾尔伯特回到上将府，意外看见沈澜正坐在沙发上拿着本书在看。
沈澜看到他后就把书放下站起来，“上将晚上好。”
《机甲的修复与再生》，沈澜看的书的书名。
艾尔伯特有些惊讶，在他的认知里，雄虫一般不爱看这种。不过他也不会没有眼色的去问，沈澜爱看什么就看吧，他高兴就好。
艾尔伯特关心道：“晚上好。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沈澜低下头，耳尖微红，鼓起勇气说：“我房间里的花……是上将您吩咐他们放的吗？”
最近几个晚上，沈澜每次回到卧室都看到花瓶里摆放着不同的花，百合、玫瑰、铃兰……天天不重样，唯独再没出现过蓝色蔷薇。
是不是上将知道了那个虫仆的事情？
就算上将给予他肯定的回答，沈澜也不知道如何反应。
归根到底，他也不是因为这件事而等候上将到深夜，他只是觉得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于，给人家吐露心声后单方面不理睬人家，冷落了上将很多天。
艾尔伯特心中暗笑，嘴上却调笑道：“终于舍得跟我说话了？”
沈澜扭头就跑，准备上楼的时候却被猛地拉住，艾尔伯特勉强忍住笑意，“跑什么？冷落我这么多天，说你两句都不行了。”
沈澜脸上泛着红晕，嘴硬道：“没跑。”
艾尔伯特举双手投降，“没跑，没跑，是我硬要拉你的。”
沈澜默默走到沙发上坐下，沉默了好一会儿，等到脸上不再那么发烫，才开口说：“店里上了新品，上将您要试试看吗？”
艾尔伯特顺着台阶下去，“好啊。”
“叫黑莓甜巧啵啵蛋糕，”沈澜接过虫仆递来的蛋糕，推到艾尔伯特面前，“用了巧克力和黑莓果酱做淋面。”
艾尔伯特品尝一口，夸赞道：“不错。”
就是名字怪怪的。
艾尔伯特思考了一下，说：“你喜欢这个工作吗？”
沈澜一愣，犹豫着说：“还可以吧。”沈澜拨弄着手指，其实他也没有很喜欢也没有很讨厌，在他十几年的生活里，也没有那么多选择。
做这份工作其实是因为惯性。
他也不想天天呆在上将府不出门，无事可做的生活让他不习惯，从前在卡尔什星他就是早出晚归，用忙碌填补他内心的空虚。
上将府一开始对他而言就是更小的卡尔什星，一样不得自由，一样的被虫轻视，他跟外界好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屏障。
他迫切的想要出去看看。
所以在这份收银的工作对他而言弥足珍贵，这意味着他可以脱离牢笼，短暂的自由一个白天，至于喜不喜欢，没有那么重要。
即使现在他的处境没有那么糟糕，沈澜也不会主动想着换个工作，因为他已经习惯了现在的忙碌和一成不变。这种生活，可以称作平淡，也可以称作无趣。
艾尔伯特低声问沈澜，“你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
沈澜狐疑地看着他，不懂他为什么这么问。
艾尔伯特艾尔伯特轻笑：“沈澜，虫要选择自己喜欢的生活活着，而不是选择习惯的生活。”
沈澜有些不知所措，他从来没有以“喜欢”作为做出选择的根据，这是个全然陌生的领域，他本能的有些抗拒。
艾尔伯特用温和又带着不可抗拒的语气告诉他，“好好想想，你到底喜欢什么。”
喜欢？
沈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脑中不停回荡着这个词。
他到底喜欢什么呢？他从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左思右想睡不着，沈澜趿着拖鞋去书房，他准备找些书看看。
“沈澜？”艾尔伯特看见沈澜进来，放下手中的试卷，暗道自己有些心急，“睡不着吗？”
沈澜没这么好掩饰的，“嗯，找些书看看。”或许看过书后，就能找到自己喜欢的东西了呢。
“好，你随便看，”艾尔伯特眼含笑意，“只是这些书都是有关机甲战斗，我明天让管家再送点别的种类的。”
沈澜摇摇头，“不用了，我就随便看看。”
他随手拿出一本《机甲内部结构解析》，翻了两页，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和几张细致的插图还挺有意思，于是坐在沙发上看了起来。
艾尔伯特也不勉强，低头批阅着军校新生的试卷。
不知不觉，沈澜的眼睛看得有些酸痛，他揉了揉眼，把书放回原位，准备向艾尔伯特告辞。
“准备回去了？做个好梦。”艾尔伯特没有抬头，手中的笔不停，在试卷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叉号。
沈澜起了兴趣，在艾尔伯特的默许下，站在艾尔伯特旁边，好奇地看着艾尔伯特批阅学生们的试卷。
“简述万吨级战斗性机甲结构”“系统工程和模块化设计在实战中的具体应用”“精神力与机甲契合性………”
明明都是每个字都认识，怎么连到一起就看不懂了？
面对写的满满当当的卷子，艾尔伯特毫不留情地披了个0分。
沈澜：？一分也不给吗。
虽然沈澜没上过几天学，但是还是觉得是不是太严苛了点。
艾尔伯特：“不用为他们可惜，要是连基本的理论知识都掌握不好，这回只是得了零分，上了战场就要为此付出生命代价。”
“嗯。”沈澜觉得自己确实想的有些浅薄，对于未来要走上战场的军虫们来说，学业上打好基础也不是坏事。
沈澜看试卷看的认真，忽视了艾尔伯特若有所思的眼神。
第二天，管家给沈澜送来了一套最新式机甲的仿真模型，里里外外的每个部件都是一比一还原，制作材料也和真机甲一模一样。要是有机甲爱好者看到这套模型一定马上当作传家之宝。
艾尔伯特留言说，送给你玩。
小心翼翼地放到桌子上，沈澜不禁暗叹做工之精致，造型之逼真，想来一定价值不菲。
还是放到别的地方吧。
沈澜拿起模型转移的时候，没注意脚下的水痕，一个踉跄，身体失去平衡，跌坐在地上，模型掉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
沈沈澜：“…………”
完蛋。
书房外，沈澜偷偷摸摸地打开一条门缝，艾尔伯特坐在书桌前处理文件。
沈澜犹豫不决，没能鼓起勇气进去。
“怎么不进来？”艾尔伯特说。
沈澜硬着头皮进去，站在书架旁组织语言准备道歉。组织了半天语言，沈澜也没能鼓起勇气说出来。
………算了。
大不了用在面包店的工资再买一个模型好了，应该不会太贵。
正下定决心准备出去的时候，沈澜手指偶然划过一本硬壳书，名《机甲修复详解》。
沈澜心里有了主意，他把书拿出来，礼貌询问艾尔伯特：“上将，我能借这本书看看吗？”
艾尔伯特可有可无地点头。
沈澜得到允许后，拿到书就静静地离开了。艾尔伯特看着沈澜的背影，支着头若有所思的笑了一下。
回到卧室，书上密密麻麻的文字看得沈澜头皮发麻，好多字沈澜都一知半解，沈澜看了一会儿就觉得心累，好几次都想合上书放弃。
插图倒是能看懂，修复的具体步骤都图画描述出来，沈澜跟着一步一步做，最后发现少了几个零件。
熬了这么久，沈澜有些困倦，他揉揉眼，准备明天去打工的时候把零件买了。
埃利斯面包店里。
趁着休息间隙去买了零件，沈澜自以为自己的动作做的隐蔽，实则回家之前，管家已经把消息给艾尔伯特发过去了。
艾尔伯特回复：嗯，有什么情况发给我。
沈澜拿着零件上楼，跟着步骤小心翼翼地组装。
把最后一个零件组装好，沈澜长舒了一口气。
心头的大石头终于坠地。
沈澜有个毛病，如果一件事没有完成，沈澜就会一直挂念着，一心二用地做其他事。不过沈澜很明显还没有能够一心二用把所有事情都做好的能力，最后只能导致所有事都一塌糊涂，没个好结尾。
今天收银的时候，沈澜就因为晃神，好几次算错了价格，低头闷闷的给顾客道歉。
不过还好，现在这件事完美解决，沈澜擦擦额头的汗，再三确认脚下没有任何危险因素后，他给模型套了个玻璃罩，然后把它放在自己床头。
沈澜躺在床上酝酿睡意，余光中是自己修好的模型，他漫无目的想，其实机甲修复好像也没有那么难。
一开始沈澜是真的想要放弃，他借了埃利斯的光脑在星网上了查询了价格，本就拔凉的心更加凉了，自己一个月的工资还不够价格的零头。
于是沈澜只能硬着头皮修复。
抛开结果不谈，其实过程也蛮有趣的。
沈澜把被子拉高，心道：明天找几本书看看吧。
………
早晨收拾好自己，沈澜下了楼，偌大的餐厅空空荡荡，艾尔伯特有事提前走了，只有沈澜坐在桌子上用餐。
突然自己独自一虫用餐，沈澜还有些不习惯。没有虫提醒自己多吃些蔬菜，也没有虫会眼含笑意看着自己咀嚼的动作，说自己像河豚。
沈澜吃了一小口西兰花，还是觉得味道好怪，但还是勉强吃了下去。
沈澜喝了口牛奶压压蔬菜的味道，有些怅然地想，习惯真是可怕的东西。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