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Another Chanc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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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风中的人，聚散不由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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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塞尔学院的执行部都是冷血的疯子杀胚，这是新闻部给出的一致评价。
没有这些八卦达人挖不出的猛料，连昂热校长都偷偷给这群爆料狂魔们拨款活动资金，美其名曰年轻人的生活不应该那么古板啊，应该丰富多彩！而丰富多彩的新闻部简直是完美契合了学校的战略发展观啊！
楚子航猜测是他自己想看八卦了，而彻底翻新了设备的新闻部成员们举起自己的Canon RF，“咔咔咔”记录下了施耐德教授在执行部开例会时的圣经——“真正的执行官会果断砍下异化同伴的头颅，不然就是傻逼透顶。”
楚子航隔天就在守夜人论坛头条看到了这条加粗标红翻滚着的“惊！执行部居然这样！究竟是人性的泯灭还是道德的沦丧！”
守夜人讨论区是卡塞尔学院的网上BBS，大多数学生和教师都会关注这个讨论区，学生们可以在讨论区里讨论时事，也可以发布消息和悬赏，甚至可以发起博.彩。芬格尔是讨论区的管理员，副校长守夜人是讨论区的版主。而在消息发布的一小时内，楚子航看到了ID名为“剑桥折刀”的账号点了个赞，并评价“确实傻逼透顶”。
昂热校长有没有看热闹的嫌疑他不知道，不过哪个正经学校会教你手刃自己的队友？可执行部的日常生活就是和不正经沾边，不是那种开玩笑的不正经，是正儿八经的血腥暴力，从而导致了部门生存率不高，而存活下来的人精神上又多少都有点神经病，连楚子航自己都没法避免。
然后卡塞尔学院的心理治疗部就隆重登场了。这些精神分析专家的终极目地就是防止学生过早变成神经病——上一个s级混血种就是这么吞枪自杀的。
听起来有那么点靠谱，但同为学院的中流砥柱，治疗部和执行部完全是两个风格——一个呐喊着，发疯！发疯！一个表示我们可要做美利坚合众国真善美的接班人！兼容严重矛盾，直接量化了病情，“自由一日”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创立出来缓解学生压力的，在这一天大多纪律都可以不被遵守。
而芬格尔又在一众神经病中显得尤为鹤立鸡群，他入学的第一年就在畅想退休之后的精彩生活——比如在采光充足的沙滩旁买一栋海景别墅用望远镜眺望比基尼美女。
第二年时他又说要去当拉丁语讲师，靠着自己博学多才的见识和学生们眉来眼去……毕竟这是他辉煌的战史以及不朽的丰碑，据说在他入学的头几年，简直是游戏花丛无往而不利的好汉，倾慕他的女生在情人节排队送巧克力给他，多到他不得不把它们拿来做成巧克力酱，够抹一年的早餐面包！——以上是他的自述。
第三年的时候他佛系了，毕业无望，爱咋咋地，吃饱睡好混日子，生活还要继续。后来遇见了路明非，两个人臭味相投直接升级了愿望目标——他们要出资外包游戏工作室，制作一款最棒的战略游戏，目的是打败星际争霸，路明非说的。
楚子航听着他们神转折的养老愿望欲言又止，在芬格尔吐槽的“你们这种理科生果然是正儿八经的愣货”中问出了自己的神转折。
“不发疯的感情就没有价值么？”
“可以这么理解。”芬格尔摇头叹息，“一个只会闷骚什么都不敢做的怂蛋，他的感情就很廉价啊！不，不是廉价，是傻逼透顶！不过每个人不同啰，比如师弟你这种神经病，你一旦喜欢上了什么女孩必然惊天动地，如果她要嫁人，就算花车已经出发，你也会一枪轰掉车轴去抢人。”
“可每个人都会有傻逼透顶的时候吧？”
“是啰，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现在一个人孤寡啊？”芬格尔灌下一口红酒神转折，看着面无表情的楚子航蠢蠢欲动，“师弟你也来看我写的小说呗？妈的上了九年大学最近才知道自己是个文科生！”
楚子航确实看了，不过那是在很久以后，芬格尔根据他们在日本的经历撰写的《卡塞尔学院之最强三人组勇战日地白王》又名《王者浴血重生之我英勇无比地摧毁了小日本上不了台面的阴谋》。
听起来简直就像一本主角开挂的无厘头小说，可作为参与了斩杀白王行动的三人组之一，楚子航无法用言语形容那次任务的惨烈程度。他后来回想起被海底死侍群包围的那天，黑暗与寒冷如同无尽的深渊笼罩在潜水艇上方，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生死攸关的时刻，路明非哑着嗓子问他。
“师兄你是喜欢小龙女么？”
他在背后摸到了压力舱的门：“你们都叫她小龙女么？”
每个人都会有傻逼透顶的时候吧？打开舱门扑向死侍群的那一秒他都在想这个问题，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自己留在这个世界上残存的爱与恨也不重要了，但是如果还有机会的话，他想要问问她，在北京地铁站的那片狼藉的废墟中，断壁残桓里，你摇摇晃晃站起来的时候心里在想些什么？
你能说话，能勉强起身，可却在被捅进后心肾上腺素飙升的那一刻不反击我。那个时候你是不是也是傻逼透顶？
现在他终于有机会问了，现在他有的是时间，可他这个人就是别扭到无可救药，每当想阐述什么重要的事时，就会近乡情怯先在心里把词句准备好。而等你准备好的时候，你眼前的女孩早就溜走了，也许还嫁人了，然后她的孩子都可以出门打酱油了，在路上看见了你喊你叔叔。
那个时候你再轰掉车轴去抢人也没有意义了，因为她的花车已经早早出发，而你只能举着枪，隔着玻璃窗看她和丈夫孩子说说笑笑的幸福。
听起来真是操蛋的人生啊，楚子航低头想。
他身边蹦蹦跳跳跟着一个十五岁的男国中生，尚未被生活蹉跎，正即将面临社会的毒打。他的情况看起来就像一个校园运动番的男主角误入了恐怖升级流剧本，而他原本的剧情应该是和同岁女孩谈一场朦胧又美好的恋爱，再顺便步入婚姻殿堂。
现在校园运动番男主角精力旺盛地背了个大书包，自告奋勇说要帮他和夏弥搬家。
楚子航：“……谢谢。”但他真的没有需要搬的东西。
夏弥颓丧的跟在后面，心情却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就像一个迷茫的人找到了一份不怎么喜欢的工作，但好歹还有个方向可以前进，说不定就能发现什么收获什么，或者失去什么。不过夏弥有自己的骄傲和自信——自信无论敌人是谁，她都能畅快的撕裂对方。因此她很无所谓，甚至还有点漫不经心。
这一点上楚子航和她是一样的。天生的特殊血统让他们徘徊在“最强”和“最弱”之间，无可选择地面临或多或少的排斥。而楚子航这个人没什么醇厚可言，只是凛冽，像是强劲的俄国伏特加，他虽然面瘫，内心却敏感正义，也有责任。在仕兰中学观察楚子航的那些年里，夏弥一度认为这个家伙是真的别扭到无可救药，但她知道如果有咒灵当着楚子航的面屠杀人类，他的骄傲，不会允许他坐视不理。
人生总是兜兜转转，抗拒却依赖着习惯在不知不觉中走出同样的路，前路迷离未知，而那些逝去的或是新生的界限，则需要当局者自己去辨认。
他们五个坐在通往东京都立咒术高专的商务车里，雷克萨斯GS稳速前进，窗外飘着渺茫的细雨，虎杖悠仁似乎很想安慰两个新同伴，但由于根本不了解他们的情况，只好开始说他自己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
总之就是一些意外啦，咒灵啦，以及附身在他身上的两面宿傩……倒是让两个新手村小白粗略的了解了这个世界的超能力体系，和那个有龙的世界没什么太大不同。副驾上的五条悟翘起二郎腿听他们讲话，他那副黑眼罩把脸挡得严严实实的，楚子航猜测他的眼睛很特殊，所以才能在人群中一眼察觉到他们的不同。
雷克萨斯GS从高架桥的主干道驶下，开入分叉路口中，脚下的山路逐渐开始崎岖不平，浓密的森林里一栋米白色的楼房从树影中露出一角。虽然知道这种学校大多都建立在与世隔绝的郊区，但正式踏足东京校之后，所有人还是被这诡异的建筑风格雷到了。
学校的排楼看起来像是那种上了年代的和风建筑，十分古早，大多采用砖石和木结构垒砌。米白色的墙瓦面旁是类似日式神社的房檐，屋顶呈弯曲状，带有飞檐。科技感不足，也不是说古色古香不好，但是这个焦黑了一半的大门是怎么回事？？
大概是两个人脸上……不对，是三个人，虎杖悠仁也表示震惊，五条悟懒散地解释，“哦，这个呀～上周和二年级实战训练的时候，老师我没有控制好准头～”
伏黑惠：“……”
楚子航：“……”
虎杖悠仁：“哦！！居然能破坏到这种程度吗？老师好厉害！！”
小朋友，现在是你吹捧班主任的时候么？
夏弥痛心疾首地捂住了胸口，另一个小朋友举手说要去接受治疗。于是一群人分道扬镳，剩下的四个人跨过大门门槛继续向里走。
学校的空气和环境倒是很清新，而坐落在建筑群中央的禅意庭园更甚，简直是古朴美学的具象代表。神龛石灯上挂盘着青苔，山阴笼罩，衬托的那盏灯就像一轮饱满的月亮。一行人沿着曲折小径和圆石流水向前走，耳边是清越的鸟鸣，有不知名的花瓣冉冉落在夏弥身上，她好奇地摘下来看。
五条悟凑过来，“这不是开在弥生月的樱花吗？居然还有花瓣能留到现在诶～”
“一定是被本姑娘的美貌折服了！”夏弥捻着那朵花瓣，下巴骄傲的都快抬上天了。
“应该和你的美貌关系不大，”楚子航想了一下说，“三月的樱花一般不会活到七月，七月看到樱花的办法应该只有人工培育的温室樱花。虽然樱花的开花期在冬春季，但部分改良品种可能延长花期，例如琉球樱花就是典型的人造‘夏樱’品种。”
真是有够学术派啊，夏弥撅了撅嘴，十分不满，“这不是你当百科全书的时候！这种时候师兄你只需要夸女孩子好看就行啰！”
“我并没有说你不好看，准确来说你的容貌甚至能比拟米开朗基罗手下的圣母玛利亚。”楚子航走上石阶，回头看目瞪口呆的夏弥，“只是站在科学的角度，樱花确实不会因为你鬼斧神工的容貌而被你折服。”
夏弥突然觉得有些无力，扶着额头叹了口气，“果然，我不该对理科男有什么期待……”
虎杖悠仁和五条悟瞠目结舌地看着楚子航——真是言简意赅精辟有力的解释啊，整个空气陷入了一片死寂，长久的沉默过后，小男孩左边的脸颊忽然裂开了一道口子。
“真是无聊的对话啊。”
四个人的前进的脚步顿住了，夏弥和楚子航张口结舌看虎杖悠仁泰然自若地举手扇了自己一巴掌，动作行云流水十分驾轻就熟，但那张嘴很快又从他的手背上冒了出来。
“啧，等占领了这个小鬼的身体，第一个就杀光你们这群无聊的人类～”
TBC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Another Chanc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