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在末世重逢》三灵诗

19、姿势不对

　　“行啊，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林以泽无所谓耸肩。
　　叶寄云一拍即合，“来来来，你们两个来比一场。”
　　“真的要打吗？”宋诗画咬唇，她清楚柯北为人性格，冲动、傲慢，她担心林以泽吃亏受伤。
　　俊脸一旦挂彩，真糟蹋了。

　　林以泽不知道宋诗画的遐想飞到他脸，场地上的人给他俩腾出空地，他站到柯北对面。
　　“喂柯北你要和他打？你下手轻一点，别欺负人家。”杨锐冲他们叫唤。
　　白川对柯北没有多大好感，觉得柯北太过于嚣张跋扈，打法凶猛浮躁，他摸不清新人的格斗技术如何，能不能接住柯北招式。

　　柯北往那一站，眼睛傲睨，他嘴角微微上翘，形成一个嘲笑的弧度，一种嘲讽的气息扑面而来。
　　“打哭了别怪我。”
　　林以泽翻了个白眼，“谁哭还不一定呢。”
　　试问，当看一个人不顺眼怎么办？
　　打一顿就老实了。
　　他活动手腕关节，很久没动手了。

　　他举起拳头做好预备模式，两人隔着空气面对面，台下的人吹起口哨，拍手起哄等待好戏登场。
　　柯北握紧拳头,一个直拳打过去，林以泽灵机一动,身体微弓，左手架起，身体呈反“C”动态，侧身躲过攻击。
　　柯北再次出拳，来势凶猛，林以泽双手变换防守姿势，重心微向上，预备动作，俯身淡定躲过一击。
　　多次没击中，柯北呼吸变得急缓。
　　他大意了，新人有两下子。
　　他的一拳一脚显得不自然和协调。

　　林以泽观察对手下盘开始不稳，于是他左拳举起，身体带动胳膊打出一记重拳，拳头擦出强劲的气流。
　　柯北向右一躲，拳头落空。
　　他暗自窃笑:没打中。
　　谁知林以泽收回左拳，顺势带动右拳，正击他胸膛。

　　“厉害啊。”有人惊得鼓掌。
　　柯北闷哼一声，他调整呼吸转变姿态，使用数次勾拳偷袭，拳法刚猛强劲，势不可挡。
　　一个新来的怎么能比得上训练多天的他！
　　林以泽身姿挺拔，身形如风巧妙躲过，他先是单手出击，再双手出击，柯北连连防守，无法捉摸其规律。
　　格斗必须快准狠，林以泽眼睛凌厉如刀，柯北一秒唬住。
　　林以泽看准机会。
　　就是现在！

　　林以泽挥拳而出，一步一拳，柯北根本无法看清动作，拳头疾风骤雨般猛烈地砸向他，一击命中，瞬间将他击倒在地。
　　“我没看走眼，你小子真特么行啊。”叶寄云拍案叫绝。
　　白川:“他身手不错。”
　　原先苦练的梁鸣之也禁不住发出肯定。

　　杨锐叹道:“新人这么厉害，我承认自卑了，我还是太菜了。”
　　“菜就多练。”叶寄云叮嘱。
　　异能者们跟着起哄。
　　“看的我过瘾了，打得精彩。”
　　柯北躺在地上痛苦极了，一阵颤栗从胸膛传至肩膀，头顶烈阳当空，不甘和羞愤涌上他心头。
　　他输了。
　　大家怎么看我？
　　会不会瞧不起我。

　　高大身影为他遮去烈日，林以泽向他伸手“我没控制好力度。”
　　柯北失神片刻，直至对方拉起他。
　　林以泽下台，叶寄云围上去:“感觉如何？我没想到你格斗有点本事，我看你打得挺熟练的，你以前练过？”
　　不过他打的方式有点散，不像专门的格斗。

　　“算是吧。”他敷衍道，揉捏酸痛的胳膊，格斗幅度太大，力气消耗不小。
　　是个苦逼体力活。
　　他想象到以后繁重的任务量。
　　其他异能者走向他，一个个对他赞叹，柯北别扭地走回原位，找人形靶泄愤转移注意。

　　杨锐脸凑上来，把林以泽全身打量个遍，捏了一把他胳膊，“瞧你细胳膊瘦的，打的比我厉害多了，教教我呗，怎么打的？”
　　他不安分的手作势探进林以泽的衣服，想趁机摸一把胸膛。
　　林以泽感觉痒痒的，手疾眼快按住：“不要碰我。”
　　宋诗画小跑过来，及时制止：“杨大哥，你别犯病了。”
　　她像被偷家的老母亲一样将林以泽护住。

　　身为单细胞直性子的林以泽看来看去，他没弄懂宋诗画的话。
　　犯哪门子的病。
　　杨锐嘴角上挑，向林以泽暧昧地抛了个媚眼，“忍不住嘛，都是男的摸一下又没事。”
　　杨锐一身腱子肉，做出轻佻动作令林以泽发毛，他说不出来哪里怪。
　　宋诗画涨红脸：“不行。”
　　你个男女通吃的来者不拒的肌肉男休想打主意。
　　帅哥可不能被他糟蹋了。

　　“开个玩笑，”杨锐不再调戏人，“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杨锐。”
　　“林以泽。”林以泽回道。
　　叶寄云嚯走人：“行了比试看完了，你们有这功夫聊天，还不如抓紧时间去训练，来，我现在挨个检查你们训练成果。”
　　异能者们仰天嗷嗷大叫，垂头丧气回到位置，一一展示能力，叶寄云劈头盖脸一顿输出。
　　林以泽抿嘴憋笑，这帮人莫不是天天受到叶寄云的压迫，表情形成条件反射。

　　白川杵着没走。
　　林以泽道：“你怎么？”
　　“我想和你比试一下，可以吗？”白川低笑一声，带有一分期待。
　　林以泽甩动疲惫的胳膊，婉拒：“下次吧，我累了，看，这就是太久没运动的下场，一动就累的要死。”
　　白川感到遗憾：“好吧。”

　　“这里有什么训练项目，推荐一下。”林以泽眯眼望去，训练地的架子挂满众多武器，匕首、军士刀、飞镖等等。
　　这些武器他很难见到。
　　白川道：“试试射击靶，在那边练枪，你懂的，我们这些人很有必要学会开枪，练枪防身。”
　　他指了个方向给林以泽。
　　“也是，碰到怪物一枪爆头更快一点。”林以泽跃跃欲试。

　　射击场上。
　　林以泽第一次摸枪，手枪在手中沉甸甸的。
　　男人对枪有种极大兴趣，
　　他挑了一把手感好的□□，圆头子弹钢制，他打开空弹匣，将子弹逐一装入弹匣，然后将装满子弹的弹匣插回到枪身中。
　　“放到以前，我连枪杆子都见不到，更别提开枪。”他抬起枪瞄向射击靶，他不近视，靶子环数看的清清楚楚。
　　他紧握枪，全身紧绷，手臂瞬间释放出一股力量。

　　准备扣下扳机那一刻，他眼前倏忽晕眩，眼睛起水雾一片模糊，面前的靶数朦胧不清，他瞳孔聚焦失败。
　　子弹出膛，以每秒几百米的时速穿透靶子。
　　开枪后弹击力大，他差一瞬甩枪走火。
　　视线恢复清晰。
　　林以泽睁开眼，子弹偏离靶心。
　　刚刚怎么回事，眼睛突然看不见。
　　他蹂搓一下眼皮。
　　可能这几天没睡好。

　　他再次举枪，将枪支握紧，保持稳定并对准目标进行射击。
　　砰砰砰。
　　他连开三枪，枪后座威力迅猛，他手掌震麻了。
　　放眼望去，还是偏离靶心。
　　射偏的环数定在人头射击靶，他隔着空气感受到嘲讽味。
　　再来一次！
　　“我就不信征服这玩意。”林以泽郁闷嘀嘀咕咕，给子弹上膛。

　　“姿势不对。”
　　裴言走到他的身侧，尾音略沉。
　　林以泽放下枪：“哪里不对？”
　　“双脚分开与肩同宽，身体重心稍向前倾。”裴言纠正他动作错误。
　　他照做调正姿势，双膝微弯移动重心，感受指间与扳机接触的摩擦感，举枪扣动扳机。
　　火光闪烁，子弹呼啸而出。
　　还是偏离。

　　林以泽愤愤跺脚长啸：“为！什！么！”
　　他要怀疑自己了。
　　裴言侧目：“动作不要急，慢慢来，身体放松。”
　　“好吧，我是急了点。”林以泽深吸一口气，身体稍微侧向目标。

　　一只手从他背后伸过来，握住他举枪的手，很凉，手枪在他掌中变得沉重而冰冷。
　　覆下的手掌有层厚厚的茧。
　　林以泽双臂平举，前伸锁定肘关节，他手心沁出汗。
　　他偏下头，裴言的军式袖口垂落，露出半截左手，一层纱布缠绕掌心。
　　他受伤了？
　　有伤还手把手教导我，真是为难他了。

　　林以泽惊疑之余，视线再往下一点，蓦然僵住。
　　手腕残留一块狰狞的疤痕，隐约有一看有四道，极细极淡，看上去已经过去很久了。
　　林以泽发现新大陆。
　　裴大指挥官也有狼狈的一面。

　　“集中注意看靶。”裴言淡声，他背光而立，碎发遮住眉目，举手投足间透着一种冷静。
　　林以泽转而一想，得疤的人多了去了，况且人家军世家庭出身，真枪实弹的日子比他睡觉时间还长。
　　林以泽平稳呼吸，瞄准远方，手指收紧扣动扳机，“砰——”子弹如离弦之箭出膛，擦过空气，他感受到它的热度。
　　他的心跳跟着加速。
　　正中靶心。

　　“Yes！”林以泽雀跃不已，内心打起欢乐擂鼓。
　　小小射击拿下。
　　裴言松开他手，覆盖的温度抽离。
　　激动之余他摇动裴言的手臂，“看到没看到没，十环，打中了十环。”
　　裴言不动声色垂眼，神色冷冽，“多练。”
　　林以泽咳了一下：“我知道，毕竟这一枪是你带我打的。”
　　他就是太高兴了，征服枪械对一个男人来说，天大的荣耀。

　　他将话题移到伤势，“我听说昨天的外出很危险，你手那伤怎么弄的，怪物咬的？”
　　“不是。”
　　林以泽道:“不是咬的，那怎么搞的？”
　　“拿东西弄到的。”
　　至于具体怎么伤的细节，裴言闭口不谈。

　　林以泽幻想画面，怪物丑的千奇百怪，形态各异复杂多端，他每遇到一只，认知观又一次刷出新高度。
　　他蹙眉，“叶寄云说得对，情况越来越紧迫，怪物越难缠，对我们越不利。”
　　所谓强者生存，弱者淘汰，他必须努力变强。

　　“巧了，你在这儿，省得我再去找你，一区开会了。”叶寄云的声音打断两人，“哟，教新人练枪啊？练得怎么样？”
　　林以泽诚实：“有待提高。”
　　叶寄云对两人站一块的举动有种极大新鲜感。
　　他冲裴言嬉皮笑脸，“要不是要去开会了，你可以留下继续教到满意为止。”
　　裴言隔开一点，“他自学也能很好。”
　　“说得好，这句话我爱听。”林以泽鼓掌。

　　通讯机亮起提示光，裴言先行前往一区。
　　“说你两句就走了。”叶寄云跟上去。
　　偌大的训练场落空，只剩下林以泽，还有埋头苦练的梁鸣之。
　　大人物走了呢。
　　林以泽走上前，一靠近梁鸣之，风流猛地加大，他拂开凌乱遮眼的黑发，稳住身，“他们去一区开会，你不去？”

　　梁鸣之收回风，“我不用去开会，我等会要去围墙上视察。”
　　他眼底血丝爆裂，眼圈青如墨，满脸吸干血的虚样。
　　林以泽跳起来：“梁大哥，你这是咋滴了，昨晚也没睡好？脸色比我还差。”

　　梁鸣之黯然失魂：“我样子看起来很差是吧，一夜没睡带来的后果就是这样。”
　　一夜没睡的原因，林以泽聪明闭嘴没问。
　　愧疚哀愁于队友的死。
　　人是有感情的动物。
　　“轰嗡——”
　　瞭望塔传来廓远的敲钟声，敲击声混乱无序，听起来十万火急。
　　梁鸣之脸色微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