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德川学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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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活了一天，龙冶眼睛一闭放任自己倒在床上。
未整理的行李堆在床边，额前垂落的发丝散乱的铺在枕头上，窗帘缓缓飘动，夜风阴凉舒爽，咔嗒一声，龙冶宿舍的房门被轻轻地打开了。
察觉到房间里另一个人的存在，德川动作放轻，慢慢走到龙冶的床边。
床上的人睡得很熟，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德川垂眸，默默用目光描摹着他的眉眼。
他和从前不太一样了，德川在心里想，记忆里青涩稚嫩的五官此刻变得锐利了许多，安静入梦的睡颜又为他添了一丝沉稳。
看着龙冶的脸，德川的眼神变得幽暗，他还是更喜欢从前的那个越前龙冶，那个时候的龙冶只有他一个人，而他也只有龙冶。
不知何时，指尖忽然触摸到一片温热，皮肤的细腻触感惊得德川瞬间回神，瞳孔扩散变大，却发现眼前是龙冶近在咫尺的脸。
心跳声慌乱难平，在静谧的夜里是如此清晰，德川猛地收回手，突然又发现，此刻他整个人都弯腰伏在龙冶的床头，双腿酸胀发麻，不知道时间已经过了多久。
不知不觉间，自己竟然做出这样的事，德川呼吸一滞，赶紧扭头强迫自己看向别处。
盯着房间空白的角落，指尖似乎还残留着越前龙冶皮肤的温度，德川忍不住捻了捻自己的手指，回忆慢慢飘远。
还记得，在这里他第一次见到龙冶。
也是在这个地方，龙冶最后一次和他见面。
那时龙冶和海外远征组回到U17不久，突然接到越前南次郎的电话，被通知自己要参加今年的澳网公开赛，在南次郎的诱惑加三船教练的威胁下，龙冶只能提前离开U17。
似乎是想要在离开之前，送一个让人印象深刻的离别礼物，于是整个U17全体200多个人，几乎一个不落都被龙冶单挑了一遍。
而他德川和也，就是这场‘临别感谢赛’到最后也没上场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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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和我打一场吧，德川学长。”
坐在桌子上，龙冶无聊地摆弄着桌上的笔筒，小腿挂在桌边一下下晃荡，“我马上就要走了，你难道不送送我吗？”
手中的笔尖不停地在白纸上耕缀，面对身边人的请求，德川连头都没抬，语气平淡地说：“我会送你到训练营门口的。”
“真羡慕你德川，”种岛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顾影自怜的抬头望天，“你还有拒绝的机会，不像我们，只有乖乖任龙冶蹂躏的份！”
U17小霸王一向指哪打哪，有哪个人敢不配合，就暴力胁迫加语言攻击，而反观德川，在被龙冶指中后，还有他可怜兮兮请求同意的待遇，这在整个U17可以算是独一份的特权了。
龙冶看着眼前这个满脸嬉笑的黑皮呆子，嘴角扬起一个幽幽的弧度，“种岛学长，你是昨天没被我打够吗？”
“啊哈哈，小龙冶真是一点都不幽默。”
随意调侃了一句，不成想被那双恶魔的金色眼睛盯上，种岛摸着脑袋打了个哈哈，赶紧脚底抹油溜走了。
没有了烦人的家伙，龙冶回头见德川还是不理他，他干脆出手直接把德川正写着的那一页纸抽走了。
“德川学长，你就答应我吧。”
龙冶的脸上挂着殷殷祈盼的小表情，德川依然不为所动，只是无言地朝龙冶伸出手，示意他把东西还给他。
想不通德川为什么不肯和自己打这一场比赛，无奈自己不能对他用强的，龙冶重重地哼了一声，十分不情愿地把抢来的那张纸还给了他。
龙冶一个人在一边生闷气，过了一会儿，发现德川真的无动于衷，龙冶又按捺不住了。
凑到德川手边上，盯着纸上的文字看了半天，龙冶疑惑的开口：“德川学长你到底在写什么东西？”
“拿着。”等最后一个字写完，德川收起笔，把白纸递给龙冶。
纸上的字迹端正挺拔，清晰有力，看起来十分让人赏心悦目，不过这纸上写的内容可就没有那么好看了。
龙冶高高地挑起眉，把德川写的字从头到尾又读了读，确认了一遍又一遍，最后龙冶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欠条？”
“这……不会是给我写的吧？”
“没错，里面包含了被你打废了的网球用具、日常消耗的生活用品、你答应又反悔的承诺等等……”
在龙冶逐渐呆滞的目光中，德川细数着这些日子以来龙冶的所作所为，听着德川的回忆，这一桩桩一件件确实都是自己造的孽，确实不算冤枉了他。
听到一半实在听不下去，龙冶脚趾抓地，又羞又愤，“别说了，我签还不行么！”
抓起桌上的笔，龙冶闭着眼睛在欠条上飞速写下自己的名字，等最后的一个笔画落下，龙冶像触电一样直接把笔给扔了。
“字也签完了，龙冶打算什么时候把欠条还清？”
一眨眼，信任的学长变成了催债的债主，一向作恶多端的越前龙冶这一时间竟然没反应过来，“我……”
“我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人，”见龙冶愣在原地，德川十分善解人意的说：“龙冶要是觉得为难，可以慢慢还，我不介意。”
“……不用！就这张破纸上写的东西，我用不了几分钟就能解决！”
气势汹汹地放下狠话，龙冶瞪了德川一眼，一甩门就跑走了。
耳边传来门和墙相撞时发出的巨大响声，德川慢慢把欠条拿了起来，他垂下眼睛，仔细地阅读着纸上所写的每一条款项，脑海中却满是龙冶的脸。
德川缓缓地闭上眼睛。
是他欠他的。
这上面写的一切加在一起，都不及他欠龙冶的多。
“不答应就不答应，写什么破欠条？”
“德川这可恶的家伙……”气呼呼地龙冶冲出宿舍，还慢悠悠在走廊上晃悠的种岛正好撞了枪口，可怜的种岛刚出虎穴又入狼窝，最可怕的是虎穴狼窝还都是同一个地方。
“哎哎哎！小龙冶你干什么？！”
衣领忽然被拽着，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路被拖走的种岛满脸惊恐。
“我要干什么？”龙冶阴沉着脸，唇边的笑容是那样美丽，“马上就要走了，我当然是要好好陪陪学长了，毕竟我最舍不得的人就是种岛学长啊。”
接下来的时间，越前龙冶和种岛修二进行了一番友好和平的交流，听着球场上疯狂的网球击打声和某人的惨叫声，U17的众人秉承着人道主义，一起为他们的种岛同学默哀三秒钟。
一局比赛下来，神清气爽的龙冶球拍一收，架起瘫倒在地的种岛把人搬回了他自己的宿舍，“安全到家，种岛学长我走了拜拜。”
“等等。”龙冶的脚刚踏出房门，一直装死的种岛这时终于苏醒过来。
“小龙冶你靠过来点，”望着种岛脸上那轻浮的笑容，原本龙冶不想搭理他，“哎呀呀，难道小龙冶不好奇，德川为什么一直不肯答应你吗？
龙冶眼前一亮，三步并作两步凑到种岛面前，“种岛学长知道这是为什么？”
“当然了，不过在这之前，你要回答我的一个问题。”在龙冶期盼的眼神中，种岛老神在在不慌不忙地说：“如果今天要走的人是我，你会怎么做？”
种岛学长走了……那以后游戏厅不就他一个人的天下了！
想到种岛要走，他终于要拿下U17的游戏排名榜的No.1，龙冶就拼命压下上扬的嘴角，轻咳一声一本正经的说：“种岛学长要是走了，我当然是要好好为学长送别。”
“那……如果要走的人是德川呢？”
龙冶眸光中什么情绪一闪而过，沉默片刻，他扬起一抹微笑：“当然也是一样。”
“如果种岛学长和德川学长都要离开，那我会很伤心的。”对上种岛那双颜色几近纯黑的褐色眼睛，龙冶夸张地叹了口气，满脸不舍的望着种岛，“放心吧，我不会让你们两个白走的。”
“我会和U17的大家一起，给你们一人办一场欢送会，免得你俩为了争同一块蛋糕打起来。”
种岛的宿舍就在隔壁，把人送回去之后龙冶回到了自己的宿舍，可一打开门，龙冶就发现自己那个债主室友不见了，“现在已经快十一点了，德川学长跑到哪去了？”
龙冶把这小小的宿舍都找了个遍，上上下下一顿扫荡，就差没钻进垃圾桶里翻了，可他就是哪都找不到德川，奇怪了……龙冶站在德川的书桌前，刚才那张欠条还放在桌子上，但写它的人却不见了踪影。
“难道是出门了？”龙冶猜测到，可已经快到十一点，再过半个小时就要下门禁了，德川平时日常的时间作息十分规律，按照往常的习惯，他这个点已经在床上躺着了。
不会吧，他还没走呢，德川就迫不及待出去鬼混了吗？
龙冶有些咬牙切齿，德川一系列反常的行为让他感到十分烦躁，不管是突然被通知要离开U17，还是此刻德川的变化，这种失去掌控的感觉染红了龙冶的眼睛。
金瞳一片阴霾。
为什么你这么不听话呢，德川学长？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德川学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