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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小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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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其拎着一大兜烧烤靠近江边时,就看到齐叶坐在长凳上搬了一箱易拉罐啤酒来。
齐叶看到他招了两下手,薛其扬扬下巴回应。
“你这是要不醉不归的节奏啊?”薛其用胳膊肘碰了碰啤酒箱,“整这么多。”
齐叶拉开拉环,喝了一口冒泡的酒,感叹道:“你都不知道,这家店没有冰啤酒了,我还跑了一圈去批发市场买的。”
“辛苦辛苦。”薛其笑笑。
“怎么?”齐叶眯了眯眼,“这两天不和你那个小邻居出去玩了?”
“你挺关注啊。”薛其转过头。
“我是提醒你,少和那小子来往。”齐叶说。
薛其没说话,手里拿着的鸡翅还悬在半空中。
“你刚来时,我还不知道你说谁呢,搞了半天,是那小子。”齐叶撇了撇嘴,“他家是个事情堆,欠了高利贷,还不上。”
薛其还是沉默着。
“高利贷要钱多吓人,还不上钱跳楼自杀的多的是。”
“是他欠的吗?”薛其开了口。
“这个,这个嘛……”齐叶抹了一下嘴,“传闻说是他爸欠的,但是父债子偿,不都这样说,只能说倒霉了,摊上这样的爸。”
薛其喝了一大口啤酒,没再出声。
齐叶自顾自的说着,已经醉的七八分了。
晚上11点,齐叶已经喝的路都走不稳,还要坚持送薛其回去,说是担心他被方西西缠上。
怎么说的跟烈女怕缠郎似的
啧。薛其在心里不爽了一下。
薛其以前都不知道这有条小路,今天被齐叶带着走才知道,路上全都是青苔和鹅卵石。
往前走了没几米,薛其就听到了前面有人打架的声音。
“还钱!你爸欠我们那么多钱,你跑的了吗?啊!还跑!”一个光头男一个耳光扇在了方西西脸上。
方西西脸上瞬间出现红手印,嘴角也留下了鲜血。
他两条胳膊也被人压着,浑身的骨头好像要散架一样,严重的是指甲劈掉了四个,一直在泪泪流血。
方西西看到不远处有一双帆布鞋,他认出来了,那是薛其的鞋。
光头男搜刮了他身上所有的现金还看了手机余额,最后一脚踹在了他的肋骨上,招了招手带着一帮人走了。
方西西靠在墙上缓缓闭上了眼。
“还有力气站起来吗?”
方西西不可置信的睁开眼,薛其不是走了吗,明明自己亲眼看见那双鞋往后退。
齐叶一看这场面,酒一下就醒了。
薛其半天没听到回应,也没有时间在等,现在得赶快把他送到诊所。
他只好背对着方西西,蹲下身,“上来。”
“什么?”
“我说上来!”薛其声音里已经带着火。
齐叶一把捞起靠在墙壁的方西西,这一拉,牵动了方西西身上的伤口。
方西西皱了皱眉,慢慢趴在薛其的背上。
他的肩很宽,身上很好闻。
他很着急啊。
我的血弄脏了他的衣服,怎么办呢?
洗的掉吗?
方西西靠在薛其的肩窝默默想着。
薛其感觉到肩膀一小块有些温热,哭了吗?
哭了也好,哭出来就好了。
诊所快要关门,他们闯进来时把里面大夫吓了一大跳。
“大夫,先给他看看,要不行了,马上休克了!”齐叶大嗓门的喊。
“小点声说话,附近住的都睡觉了。我年纪事大了点,耳朵可没聋。”大夫没好气的说。
薛其把方西西放下来,扶到凳子上。回过头和大夫说,“您先给他看看。”
大夫看了看方西西身上的伤,没什么出血的地方,就嘴角,指甲出血较多,其他地方都是青了紫了破皮了。
大夫用酒精给消了毒上了药。
“这不上个夹板啊?不整个纱布啊?”齐叶问。
大夫斜了他一眼,“又没骨折,又没大出血,上什么夹板纱布?他那手指甲上的了吗?你是医生我是医生?”
齐叶也没继续呛下去,掀了门帘就出去了。
薛其付了钱,扶着方西西慢吞吞的走出来。
“完事了?一块走。”齐叶回头看。
薛其架着方西西,抬头:“你想住我家?”
齐叶叫了起来,“想什么呢?我这不是给你俩安全送回去吗!”
“送吧!”薛其点点头,“顺便给叫个车。”
齐叶掏出手机正准备打个滴滴,猛地一转过头,“你丫蒙我呢!这离你家有2里地吗?”
薛其没搭理他,缓慢的蹲下身,又朝背后划拉了几下,示意方西西上来。
方西西双手环住他的脖子,靠在他背上。
薛其脚底踩到一颗小石子,身体晃了几下,方西西迅速勒紧他脖子。
薛其咳嗽了几下差点被勒反胃,站稳脚,“你谋杀啊,我可是救了你两次啊,你就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
“不好意思,下意识反应。”
十分钟可以走完的路,但薛其背着方西西,走路就慢了点,到家都过去半小时了。
站在门口,方西西动了几下腿要下来,薛其没松手,他只好挂在薛其身上开门。
拧开门,钥匙还没抽出来,薛其就背着他往二楼走了。
推开房间门,薛其小心翼翼松开手让方西西坐在床边,又找空调遥控板打开了空调。
“浪费电。”方西西小声咕叽。
声音很小,但房间很安静,薛其听见挑了挑眉。
“你开一晚上才多少电费?”薛其说,“想伤口发炎就别开。”
薛其站起身提起水壶往杯子里倒了点水,放在了桌上,然后就拿起手机往外走,走到门口还顺带把门关了。
方西西看着杯子里的水,半晌,拿起杯子咕嘟咕嘟几大口灌下去,又摁了几下遥控板,关了空调。
从对门出来,薛其在自家小院子里转了几圈,东抛抛西看看,坐在板凳上拔了半小时杂草,后边实在被蚊子咬的坐不住才回了屋。
薛其站在玄关换鞋,一阵烦躁,把鞋踢的乱七八糟,往客厅走,走到一半还是回来把鞋摆整齐,又去了厨房洗手。
洗完手,薛其甩了几下手上的水,往楼上走。
整个晚上,方西西都没有睡好,指甲疼得他睡不着,翻来覆去的疼。
人家都说什么来着,十指连心,真是痛不欲生。
方西西翻了个身从床上起来,天蒙蒙亮。
走进洗手间,刷了牙,洗了脸,换了套衣服出门。
方西西下了楼,巷子不少人都已经起来,张婶在晾衣服,小孩骑着自行车从面前经过。
方西西走出巷子,有买早餐的,给奶奶买了一碗八宝粥,还有包子。
回家方西西放在楼下桌子上,用小碗盖着。
做完这些方西西去了花店,打开了店门的锁,推开玻璃门,到扫了下卫生,又给盆栽鲜花醒了醒水。
今天谢一有事不来店里,他一个人在店里,午饭随便扒拉了两口。
“您好,欢迎光临。”
店里自动门铃,开始机械地播报。
方西西放下手里的货单,抬眼望去。
见义勇为来了。
“都9点了,不下班?伤口沾水了吗?药吃了吗?”薛其走到收银台。
一大串问题方西西都不知道该回哪个。
“快了,没沾,吃了。”
薛其盯着他看了三秒,眯了眯眼,“知道说慌的人是什么下场吗?”
方西西:?
“鼻子会变长。”
听到这么幼稚的回答,方西西浅浅一笑。
两人一块完成了花店的打烊。
并肩走在回去的路上,快要进巷子时,听到垃圾桶那边哼唧哼唧的声音。
方西西停下了脚步。
薛其回过头,“怎么了?”
“你听。”
薛其仔细听了听,有点像小孩的哼唧声,立马小声说,“不会有人遗弃小孩吧?”
“不是,”方西西摇摇头,“有点像动物。”
“走,去看看。”
两人快步走到垃圾堆,弥漫着食物腐败变质的恶臭味,吃完的快餐盒,喝剩的酒水饮料……
黑色垃圾袋里有一坨东西在动来动去。
两人对视一眼。
异口同声。
“你去!”
“不去。”薛其没好气道。
方西西伸出自己两只手,展示在薛其面前。
薛其任命般叹了口气,在四周环顾一圈,捡了根小木棍。
薛其蹲了下来,用木棍轻轻戳了戳那团在动的东西。
垃圾袋里面立马发出哼唧哼唧。
“这是只狗吧?”薛其说。
“掏出来看看。”方西西说。
薛其深吸了一口气,把垃圾袋掀起一个角,右手伸进去,把这团软软的东西掏了出来。
一只耷拉着耳朵的浅棕色夹杂白毛的小狗。
薛其小心翼翼两只手捧着,“这是只土狗吧?”
“是个串串。”
薛其摸了摸它的手,“这……什么跟什么串啊。”
“柯基和土狗。”
“其实我还挺想养的,但是等我暑假结束,我妈肯定不同意我把它带回家。把它放爷爷奶奶这,我又会想它。”薛其说。
“放我家吧。”
“什么?”
“我说,放我这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