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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消气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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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念头一冒出来就被方西西打断了。
大脑没办法做出理智的决定,方西西只能暂时把这些想法抛诸脑后。
他失魂落魄的带着奶奶回了家。
方西西给奶奶做了排骨汤,清炒油麦菜,又拜托李婶帮忙照看下。
走到大街上,方西西开始一家一家问兼职,但由于他是学生并不能保证长期和稳定工时,大部分店都不要。
方西西忙碌了一个下午,已经临近傍晚,坐在路边的长椅喝了几口水,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
手机响了一声,方西西拿起来看,是薛其打过来的视频。
“喂。”方西西说。
薛其那边天已经漆黑一片,正背着包往食堂走。
“你这在哪?”薛其说,“你没在学校啊。”
方西西心虚,“翘课了。”
“翘课干吗?”薛其问。
“准备惊喜。”方西西说。
“你知道吗,你每次撒谎都特别明显。”薛其拆穿他。
方西西说了一半实话:“我在找工作。”
“不是已经在奶茶店了吗?”薛其问。
“没事,这个兼职时间是错开的。”方西西说。
“你不要太累。”薛其在食堂买鱼粉,找了个位置坐下。
方西西灌了一口矿泉水,“好。”
视频没打太久,薛其还要去晚自习。
挂了视频,方西西看向最后一家没去问过的小店决定去里面碰碰运气。
方西西推开门:“您好。这边还需要兼职吗?”
“服务员不要,后厨还缺个洗碗的。”胡子拉碴的男人回答。
方西西指了指自己,“我可以吗?”
“洗碗有手就行,每天晚上十点到十二点。”男人说。
方西西松了一口气,他担心别人因为他是学生不要他。
店里生意很火爆,方西西今天就在后厨帮忙洗碗。
方西西洗完最后一个碗,收拾完卫生,倒掉垃圾。
男人给他结了工资,告诉他一天一结,让他明天也是这个时间。
方西西每天穿梭在上学、兼职中,忙碌的不可开交。每天回家倒头就睡,在没有别的精力。
寒冬腊月,风吹在薛其的脸上生疼。薛其把围巾往上拽了拽,遮住脸。
放寒假了,薛其下了高铁,在外面等着方西西。
马路上车来车往,薛其看见方西西骑着电动车珊珊来迟。
“怎么没在里面等,外面太冷了。”方西西递给薛其一个头盔。
薛其接过头盔戴上,“想快点见你呗。”
方西西不睬他,脱下皮手套甩到他身上:“戴上。”
薛其把行李箱横放在电动车上,又把手套扔到方西西怀里。
方西西:?
薛其跨上后座,环着方西西的腰,把手塞进了他棉服口袋里。
“走吧,这样就不冷了。”薛其说。
方西西戴上手套,拧了几下把手,车往前开。
后背一片暖洋洋传来。
电动车开进清水巷,李婶跟他们打招呼:“薛其呀,放假回来了!”
“是的,婶。”
电动车往前开,上次暑假吵架那大姐和他儿子也在家门口看着。
薛其没搭理,眼一闭靠在方西西身上,他还记着暑假这大姐说闲话嚼舌根。
人嘛,你怎么对别人,别人怎么对你。
薛其从电动车上下来,“走吧,去我家吃饭。”
方西西没在推辞,跑回家和奶奶说。
薛其看见方西西出来问:“怎么样?奶奶去吃吗?”
方西西摇摇头:“不去。”
薛其没在继续追问,推着行李箱往家走。
“背上的包给我吧。”方西西跟在后面。
薛其停下脚步,把身上的挎包拿下来递给方西西。
两人站在门口,薛其腾不出来手开门,在门外扯着嗓子:“奶奶,开门!”
门从里面拉开,薛奶奶来开了门:“大孙子回来啦!西西快进来,外边冷。”
两人一前一后的进去,薛其提着行李箱往二楼走。
“这包也提上去吗?”方西西站在楼梯口问。
“放桌上就行,给爷奶带的东西。”薛其说,“你上来下。”
方西西应允,放下包跟着往二楼去。
薛其推开房间门,要不是一身灰没洗澡,他真想立刻躺在床上打个滚。
薛其把行李箱打开,翻来翻去在衣服下面找到一支黑色包装的长盒子递给方西西:“新年礼物,提前给你。”
方西西猜想是书签或口风琴,打开盒子他愣了愣,是一只黑色钢笔,拧开盖子,旋转出金色笔尖。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薛其说。
送完礼物,没等方西西有反应,薛其就推着他下楼,慌乱中方西西把钢笔塞进棉服口袋。
薛其拉开椅子坐下,让方西西坐在他旁边。
“西西,这个保温桶的菜是给你奶奶的。”薛奶奶把桶放在桌上。
方西西道了声谢,接过桶和薛其说了声就给奶奶送去。
等方西西回来时,薛其正在给他盛饭。
“够了,太多吃不完。”方西西阻止他。
薛其停下手,坐下来开始吃饭。
在饭桌上,爷爷奶奶闲谈才知道薛其前段时间竞赛得奖得到了保送名次。
方西西朝薛其看去,薛其示意他等会儿说。
方西西吃的差不多了,正要放下筷子,一块排骨落入他碗中。
方西西又瞥了一眼薛其,吃完最后一块排骨,又默默放下筷子。
吃完饭,方西西和薛其挤在厨房洗碗。
方西西走到左边,想要给盘子放洗洁精,薛其又挤到左边。他又往右走准备清碗,薛其又挤到右边。
“你就在旁边歇会儿。”薛其给最后一个盘子打上泡沫,开始清洗。
方西西没了办法,站在橱柜旁看他洗。
“保送哪个大学?”方西西开口问。
“A大。”
“寒假应该待不了太久吧?”方西西又问。
薛其手上清洗碗盘的动作没停,“嗯,会比较短,得回学校一趟,然后就八月军训。还是有很长一段时间的。”
方西西很想开口说,让他别再回来了,可他实在是贪恋薛其带给他的一切,他自己都没发觉,每一次他都渴望薛其的到来。也会恐慌薛其是否真的不再来了。
他想自己真是这个世界上最自私的人。
薛其洗完最后一个碗,放到洗碗机烘干。等待烘干的时间,薛其侧身询问:“今晚住我这?”
方西西点点头。
机器停止运转,薛其把碗拿出来摆好,关了厨房灯转身拉着方西西去了二楼。
方西西先去洗澡,薛其把床上的电热毯打开,又把奶奶以前装好的热水袋塞到被窝里。
南方没有地暖,屋子里一样冷。
薛其从衣柜里翻出一件毛绒恐龙睡衣放在卫生间门口,这是他之前高一穿的,现在长高已经穿不下了。
方西西从卫生间出来,看见放在椅子上的睡衣,拿起来套在身上。
看见方西西穿着卡通睡衣,真是有点可爱,薛其忍不住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脸,转身飞快的闪进卫生间。
方西西:……
薛其冲完澡,在里面吹着头发。温热的风吹在头顶,薛其想只要陪方西西坚持完最后一年,一切都会好的。
吹完头发出来,方西西坐在地毯上正在研究薛其带给他的试卷。这些试卷都是薛其考过的,在没有写之前一张张打印出来。
薛其把热水袋放到方西西旁边,又从旁边抽屉拿了个小罐子。
“手。”薛其盘腿坐下。
方西西不明就以,但还是没太在意的伸出一只手,眼睛盯着桌上的试卷。
薛其握住方西西伸过来的那只手,从罐子里抹了点霜,开始涂抹按摩。
擦完这只手,薛其又说:“另一只手。”
方西西乖巧伸出另一只手。
薛其摩挲着他的手,开口:“别去洗碗了。”
方西西诧异,他没和薛其说过自己去餐厅洗碗。
“我说过的吧,你骗人演技真的很差。”薛其说,“冬天洗碗有热水吗?”
“没有。”
“别去了。”薛其再一次开口。
方西西没有回答,他没办法和薛其说自己需要用钱的地方很多,没办法说奶奶的病,没办法说方伟德的随时出现,没办法说出口的太多。
他不想拖他下水。
见方西西不说话,薛其说,“那我和你一起去。”
方西西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薛其。
他方西西是疯了还是傻了,要让保送A大的人去洗碗。
“你是不是有病!”方西西说。
薛其没再说话。
两人躺在床上,各怀心思,辗转反侧。
方西西挪了一下脚,不小心碰到薛其的小腿,慢慢地缩回来。
薛其睁开眼,翻了个身把热水袋踢过去,身旁的人立马就要翻身,不想和他面对面,好似躲瘟神般。
薛其抓住方西西的手腕,“别生气了。”
“没有。”方西西说。
嘴上这样说着,身体却还是不愿意转过来。
薛其伸出胳膊把方西西拽过来,让他被迫面向自己,抓住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胸腔。
方西西的掌心隔着薄薄的长袖,触碰到他温热的体温,感受到那颗心脏正强有力的匀速跳动。
一下又一下的心跳穿过他的掌心,来到他的耳畔如雷贯耳。
就在这时薛其问他。
“消气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