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错的预收文》季熹之

7、第 7 章

　　翌日一早，天还没亮，瞧着今天不下雨，会有个好天气。沈知意像往常一样爬上屋顶，看着前方市场人潮涌动的街道。

　　“姐姐，你好些了吗？”沈知礼看到家姐坐在屋顶上，也爬了上来。

　　沈知意看着家中最小的沈知礼弟弟坐在她旁边，给她拿了件披风。“慢点呀，丕丕。”

　　“姐，别叫我小名”，沈知礼听到长姐又叫他那小名，“叫我知礼。”

　　“好的，礼礼。”沈知意恍若未闻，换了个更亲昵的称呼。

　　沈知礼有些无语的看着她长姐。看在长姐大病初愈，打小就照顾他的份上，他就不计较了。

　　“姐姐，有个事情我要和你讲。”沈知礼赶忙一脸神神秘秘凑过来，准备说着他刚从厅堂经过时听到的事情。

　　沈知礼话还未说。“姐姐，你们在说什么？”二弟弟知枢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在屋顶了，声音从我和沈知礼的背后传来。

　　“吓死我了，哥。” 知礼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差点跳了起来，以为大白天有鬼魂。知枢挠挠头，一脸的不好意思，继而坐在了我旁边，“姐，你们说什么呢？”

　　“枢枢，你来的真是凑巧。”沈知意看着沈知枢，她的二弟弟。

　　“姐，说了很多次了，枢枢听起来好像叔叔。”沈知枢比刚才的小弟神色更是无奈，却也无可奈何。

　　而一旁的沈知礼听到后，窃喜他不是早出生的那一个，不然姐姐也要叫他“枢枢”了，他才不想年纪轻轻就被叫叔叔。这样看来，还是他的皮皮小明好些。

　　当然，沈知礼也没忘了正事。“嘘，这可能是个秘密，你们听到后不要讲给别人。”

　　“可能？”秘密还可以分为可能与不可能？

　　听完后，沈知意三姐弟一时不知做出什么表情说些什么话。他们兄弟两分明能过了院士，可爹爹却还想……，“他们还说了什么？”

　　沈知礼摇了摇头，“只听到羊肉，价钱这几个字眼，我就被娘支走了。”

　　“那知枢知礼，你们觉得这事如何处理呢？”

　　知枢和知礼看了对方一眼，又坚定了眼神：“姐姐，我们会用自己的努力和实力参加院试。”

　　沈知意点点头，笑着看着他们，是她要的回答。这才是她的亲弟弟。

　　沈知意知道虽然爹爹和娘亲也喜欢她，但是沈家夫妇也和这众多天下父母一样，将七八分爱意分给了儿子。幸而，弟弟自小与她亲近。

　　“那我们分头行动？”沈知意看着眼前等着发号指令的两弟弟，说道。

　　“姐姐，我们听你的。”沈家兄弟看着面前的姐姐，发现姐姐和从前相比和他们相处亲昵些，心里自是十分欢喜。

　　沈家父母虽然对长女有失宠爱，但是沈家父母对沈知意的教育却也和长安城众多的大家贵族不相上下。这也是沈知意诗词传京都的缘由了，自然，也有沈知意的几分天赋所在。

　　自沈知意少时开始，父亲开始教她《三字经》、《百家姓》和《千字文》。这让沈知意年少时非常崇拜自己的爹爹，至于为何没教五经的内容。

　　稍长些，她问爹爹：“爹爹，我想学这些。”沈知意拿出陆观棋给他的《大学》和《中庸》。沈父翻看了几页，心里一番黯然，五经他可不懂得。想到少时的自己，沈父正色问道：“知知，你可是真想？”

　　那时候的沈知意重重的上下点头，一副坚定地模样倒是让沈父犯了难。后来沈知意才知道父亲四处求人，她才因此有了在私塾旁听的机会。

　　如今的沈知意想到这些，少了对爹娘对弟弟偏爱的不满。重活一世，家人平平安安的在一起生活便胜过人间无数。

　　今日的早饭是蒸饼和赤豆粥。沈知意一家对于粥总是特别钟爱，日日少不了粥，比如大米粥、莲子粥、百合粥、南瓜粥、皮蛋瘦肉粥诸如此类。

　　沈知意吃完早饭，一如平常，跟着沈父去西市街的羊肉铺子里。

　　手起刀落的程屠户看到沈掌柜和沈家长女来了，露出他那大大的门牙，乐呵呵的说道：“东家，知意，你们来啦。”程屠户打过招呼，继续开始分解羊肉了，这一流程行云流水。纵然沈知意看到这场面无数次，但每次都会在心里赞叹一句。

　　“知意，你随便看看。看看账本。”在沈知意还没怎么识几个字的年纪，沈父就带着沈知意来铺子里打算盘。

　　当然，在这个女子不便抛头露脸的时代，沈知意则束发绾髻，桃木发簪固定头发，着一身男装。来往的邻居看到了频频回头，问沈父哪里拐来的小郎君，是要给沈娘子做夫君吗。

　　沈父只是笑着摇摇头，时间长了，众人才恍然：这是沈家长女。

　　沈知意没有忘掉今日在房顶上知礼说到的事情。翻开账簿查看近几日的流水和往来进出货商户，却一无所获：流水没有异常。商户也都是往来两三年以上的常客。

　　知礼也不知道谁来过？这却犯了难。

　　先问问父亲吧：“父亲，最近几日，可有人来过家里？”沈知意想到自打两弟弟出生开始，父亲便对弟弟的学业看管的极为严格。看到落后他人一分两分，等待他们的便是戒尺。

　　沈父听到女儿这么一问，就知道他那天的谈话被这两小子听了去，蓦地冷声道：“这件事别管，我自然有分寸。”

　　沈知意还想说些什么，没等她说出第一个字，沈父暗了脸色。

　　沈知意看到父亲的反应和平常大不一样。以往不论什么，沈父都会告诉她的。

　　这次是怎么了？

　　沈知意知道不能再找父亲问了，不然，等着她的便是饭桌上的静默。她不喜欢这样。

　　“程叔，要是有人要数十头羊，你帮我记下这位客人的名字。”

　　“好嘞。”看到沈家长女没待多久，这话说给他的时候一脸沉重，程屠户有了疑惑：最近生意这么差？

　　西市，是长安城内最繁华最大的街市，这里的蔬菜、瓜果、调料、海鲜、干货和肉类应有尽有。

　　每日寅时，小厮们就开始打扫商铺、分类整理新进的货物；卯时，掌柜们便开始查看货物情况，统计收入支出。

　　从辰时开始，一直到申时，整条街人来人往，不论是宫廷、达官贵人又或是平民百姓，都从这里采购新鲜的食材用料。

　　沈知意刚出铺子的这个时间，恰好赶上了这一日人头攒动，车来马去的喧闹场景。不幸的是，沈知意一出铺子，就边低头走路边低头琢磨着落水、砍头和科举的事情：这几件事有没有关联，一人所为？

　　一想事情，人也往往会自动过滤耳边的声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沈知意也不例外。

　　“小郎君！”

　　“小心。”在沈知意周边的人看到一辆马车不知怎的受惊，提醒沈知意。

　　沈知意看了看自己的前面、左边和右边，唯独忘了看了看后面。

　　等意识到街道的人山人海突然空旷起来，沈知意才意识看后面。这一看，沈知意心里喊了一声糟了，这才活过来她就又要去阎王殿那里接受审判吗。

　　跑也来不及跑。距她一步之遥。

　　就在沈知意下意识闭上眼睛接受命运的安排时，感觉身子一轻。

　　入鼻的是长安城鲜少见到的竹子清香。

　　这感觉不是被马撞飞了。那是？

　　沈知意试探性睁开眼睛，落入她眼眸的是一个男子的胸膛，她再往上看时，觉得这人的嘴唇长得好生好看，还有这鼻子。

　　沈知意欣赏对方容貌不到一息，再看这人时，有一时的错愕。她看到了前世熟悉的面孔，情不自禁地咕哝道：

　　“晏回”。

　　这声音极小，也极为模糊。抱着他的晏回却是清楚沈知意这是在叫他的名字。

　　沈知意说这话时，柳叶眉下神色错愕，之后一股恨意从瞳孔里毫无掩饰地流露出来。晏回一一尽收眼底，却也不在意。

　　“我好抱吗？”晏回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沈知意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在沈知意怀里，连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