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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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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白蓬松的短发，一侧偏长，遮挡住了【五虎退】的右眼。
左眼兽瞳发红，【五虎退】扬起嘴角，虎牙外露。
他死死盯着前方的冰层，刚刚打刀在其上未能留下痕迹，反倒是差点将刀身震碎。〗
如果不能将【药研】从冰块中救出来，那和碎刀相比，又有什么区别？
〖“不能……不能再碎了……”
【五虎退】想到唯一碎刀的膝丸，他就忍不住心痛。〗
其他刀剑重伤，有资源都能修复，可碎掉的刀剑，就真的回不来了。
S11本丸内，药研看到画面上神志濒临崩溃的【五虎退】现身的那一刻，心脏死死揪在一起，酸涩疼痛。
那异于常态的兽耳，立在头上，一侧手臂已经变成了和伴生的五虎一样的状态。
好好的弟弟，满目暴虐，兽性占据了上风。
“退——”
药研的声音不稳，看着一瘸一拐走进来的弟弟双腿上有不同程度摔打的青紫淤痕，以及双脚都变成了虎爪的模样，他眼前一黑，下意识抬手压在自己的胸口。
“咔咔——”
跪坐在一旁沉稳如山的鬼丸国纲，这一次一言不发，只是骨骼摩擦发出的声响，不断传出，真正的粟田口大家长，正用极为不妙的动作宣泄着自己此刻的极度不爽。
总是执着于“斩断恶鬼”的他，第一次对于除此之外之外的事情，上了心。
鸣狐跪坐在一旁，担忧而望。
〖“如果这个诅咒非要一命换一命才能解，那就来吧！”
【五虎退】愤怒至极，殷红的兽瞳几乎是下一刻都要滴出鲜血！〗
粟田口的刀剑们，从未见过自己向来腼腆的兄弟，骤然迸发出如此浓烈的愤怒。
“呜——”
极化修行后的五虎退，看着直播的同振狠厉的模样，忍不住啜泣一声。
“退！不要！”
药研在听到【五虎退】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下意识起身阻拦，他紧紧盯着画面，几乎是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千万不要！退！不要相信什么一命换一命啊！”
他的声音在发抖，额头上冷汗都要冒出来了。
刚刚【水心子】怒然挥刀的一幕，都被在场的刀剑们看在眼中。
寒冰坚硬，刀身劈砍，非但没能在其上留下痕迹，反倒是震得【水心子】差点当场碎刀。
“退——”
一期的眼中，蒙上了一层雾气，他的声音像是卡在喉咙里一样，现在根本发不出声音。
‘一定要一命换一命，那就用我的！你和药研，谁也不能出事！’
他的内心在滴血，也在绝望哭泣。
可接下来的画面，却让粟田口的成员们，心都要碎了。其他刀派的刀剑男士们，死死地抵着地面，方才让自己压下了声音，将安静的空间，留给粟田口的刀剑们。
〖小短刀在失控的前一刻，在看着修复池内与冰块冻结成为一个整体的药研时，眉眼中的戾气消散了大半，反倒是被浓浓的悲哀所占据，“不能……不能再碎了……”〗
“好难过……”
谦信景光跪坐在小豆长光的身边，他忍不住呜咽一声，“对不起，还是……没能学会忍耐。”
“不是哦。”
小豆的鼻子也在发酸，直播间的暗堕【五虎退】的哀伤，又何止是因为同刀派的兄弟？
“就算是大人，也有无法忍耐的事。这个时候不需要忍住。”
小豆低下头，摸着谦信的柔软的发丝，他抱着这个要哭出来的孩子，拍了拍背。
他看了一眼另一边的粟田口，压下心头的一声叹息。
戴着眼罩的鬼丸国纲已经处于濒临爆发的先机，手死死压在身侧的本体上，手臂青筋隆起。
【五虎退】没有哭，可眼中透出的黯然与无法言说的疲惫，都深深刺激着每一位刀剑男士的眼睛。
“哈——”
髭切发出一声轻哼，弟弟丸，也是他口中“碎掉”的刀剑之一吧。
恶鬼，恶鬼！
为什么人心总是容易变成恶鬼呢？
“太恶心了！”
千叶起身，烦躁得在另一侧徘徊几圈，手中的终端也扣在了一旁的桌子上，“真的是太让人恶心了！
不得不说，那个该死的人渣确实成功了！”
“一命换一命？老子倒是想要那狗东西的命去换药研！”
千叶只觉得怒火中烧，本丸内最直观的表现便是四处暴走的灵气，还有墨云翻滚的天空！
“轰隆隆——”
“咔嚓！”
本丸的天气，受到审神者灵力的影响，如今外面已经狂风大作，电闪雷鸣，暴雨顷刻之间，便已经随着云团降落。
这一股火气，也深深压在不同刀派的刀剑男士们的心中。
他们现在，就有种被点名宣告的微妙感。
明明知道自己会死，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轮到自己，忐忑不安，焦灼难耐。
“退——别——”
药研无力地跪了下来，身为直播间的观众，他只能亲眼看着自己的弟弟一瘸一拐的走到修复池边。
这异常的形体，分明是经过了刀剑的实验。
实验的材料，已经无需多言，分明就是退的半身——五只小老虎。
“退——”
药研的声音嘶哑，平日里气场两米八的小短刀，双眼发红。
他真的无法忍受，自己活下去的代价是弟弟的生命，而且是如此凄惨的以命换命。
如果可以，还不如直接丢入刀解池中来得痛快？
药研的眼神有些空洞，刀解池？
“药研！”
粟田口真正的大家长鬼丸国纲敏锐得觉察到药研的气息不稳，他看了一眼坐在原地抱着五虎退失神的一期，他抬手直接死死抓住了药研的手臂，将这位粟田口从来不让人操心的晚辈，带到自己身边，“你清醒一点！你看清楚，现在被冰封的是你的同体，你没办法去改变这一切！
如果，这是五虎退的选择……
那么，我尊重。”
鬼丸国纲稳健低沉的声音中，也强行压抑着汹涌的情绪，“我们唯一能够做到的，就是在调查到这个本丸之后，斩杀恶鬼！”
“时政既然不行，那第一队就拜托给你了，药研！”
千叶回头，也被自家药研的眼神吓到了，他伸手搭在药研的肩上，看着短刀失神的模样。
“是，大将！”
药研回过神，眼角微红还未曾退去，“如果——”
“我同意你就地动手！”
千叶看出药研眼中深藏的戾气，当即允诺，“还有大家，谁要是能够找到那个人渣，当场动手！”
“是！”
场中的刀剑男士们得到了这句话，纷纷大声应道。
响亮的呼喝，更甚于外面雷霆发作。
药研忍耐住胸膛中强烈的怒意，他看了一眼自家兄长，眼神已经完全空白，继源氏大哥髭切和三条大哥小天狗外，第三个反复裂开的兄长出现了。
看到药研如此，鬼丸国纲才松开了手。
看着满室刀剑的各异神情，千叶背后的拳头，紧紧攥起。
他低估了这个人渣的精神污染的能力。
正因为共情太过，药研刚刚差点就失去了理智。
〖【五虎退】手握着短刀，他不知道自己的举动牵扯住了多少人的心脏，又让多少观看直播的一期和药研当场裂开。
短刀从刀鞘中拔出，乌黑的刀身上，弥漫着不祥的红光，一声似有若无的兽吼声，从身侧出现。
长长的骨尾泛着黑气，尾端最边缘处，已经出现了些许裂痕。
【五虎退】跪坐在原地，避开了刚刚【水心子】血迹晕染的一大片猩红的冰块，短刀在手，身侧的暗堕的黑气暴起，汇聚成了模糊的轮廓，萦绕身侧，似是将他环抱怀中。
气力灌注，孤注一掷！〗
“退！！！”
不知道多少本丸，在【五虎退】挥刀的那一刻，发出绝望的呼喊。
〖灵光注入刀身，顺着几乎快要崩裂的刀剑，没入冰层，血液顺着掌心崩裂处，顺着刀身没入开裂的冰块之中，和【药研】身侧如同水墨般的鲜血融为一体。
“咔嚓——”
裂痕出现在【五虎退】的脸上，满目坚决的小短刀就像是没有觉察一样，反倒是用力握住短刀，让自己滚烫的血液去消融这难以破除的坚冰。
透明的池子里，崩裂的冰层里，鲜血灌注的花朵纷纷绽放。
【五虎退】脸上的裂痕，一如池液冰封后开裂的痕迹。〗
看着这个画面，药研们久久失声，以命换命的震撼，深深刺激着他们的心脏，鲜血淋漓的碰撞，以最直观的方式宣告——
他们是刀剑，可兄弟之间的羁绊与情感，与有血有肉的人又有什么区别？
直播间的观众们，都没有了力气发弹幕。
他们痛心得看着【五虎退】鲜血淋漓的手掌，几乎要掉下泪来。
伤得这么重，痛不痛？
五虎退哭着，伸手遮住了一期的双眼。
一期尼，一期尼一定没办法接受。
另一边，鸣狐伸手拉住了药研。
〖“滴答——”
“咔嚓——”
冰块开裂。〗
就连其他刀派的刀剑们，都红了眼眶。
清光捂住了通红的眼睛，安定低头不语。
一文字则宗的扇子，压在手中，老爷子的眼中寒芒翻涌，看向晚辈们。
南泉压下了一旁几乎要拔刀的日光，姬鹤的脸上没有了血色。
冰层消融，【五虎退】觉察到生命力的抽空，他闭上眼，眼眶发酸。
〖“小老虎……对不起。”
【五虎退】带着哭腔。
【药研】扒开冰层，从冰水中爬出。他看着【五虎退】身侧徘徊的黑影，其中一个老虎形状的黑雾，在【五虎退】的肩上缓缓消散。明明知道，这一切只是数据，还是觉得心头空落落的，抬手就将面前的小短刀，抱在怀中。
毛绒绒的兽耳，蔫嗒嗒垂在头上，【药研】伸手，为【五虎退】擦了擦嘴角残存的血迹。〗
自己养的号，怎么能不心疼？
以命换命。
【五虎退】抽到了限定皮肤【暗堕半兽化】，将五只小老虎特效，作为碎刀时的一次生命替代，将免除五次额外碎刀的影响。
但碎刀一次，皮肤特效就会少一只小老虎。
【药研】下意识看向那【五虎退】身后盘旋的黑气特效小老虎，还是心疼的叹息一声。
抽！下次周年一定要抽回来！不就是氪吗！
但在此之前……
【药研】微微眯眼，紫色的眼眸中满是冷冽之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