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 29 章 ...
-
会场吵杂却井然有序，工作人员忙碌调试设备，几家媒体扛着大块头蹲守其后，科普电子展板一一排放两侧。
两侧各站着一位工作人员做引导，展板底下二维码格外显眼，手机扫一扫便能听科普知识。
放眼望去，整个会场，熙熙攘攘，大部分都是外国人，有些人互相认识，正热情交谈。
许多人自觉搬着折叠椅排排坐，顾烨也搬了折叠椅坐下，章婼调侃，这场景像80、90年代，村口难得放映电影，家家户户集聚一块唠嗑看电影。
顾烨抿唇不作反驳，后来多次参加国外发布会才知，他们只重发布会内容质量，从不拘于会场布置。
九点一到，发布会正式开始，喧闹的发布会顿时变得肃穆寂然，投影幕PPT播放一张LAR科研所人员John个人生平简介，现也是加州理工学院教授。
舞台上John是个一米八，满脸胡渣四十来岁中年男人，穿着白衬衣深蓝牛仔，风姿卓越。
John用诙谐幽默语调开场白，话仅简单一句“Hello，everyone！”便引得大家注目。
“全英文讲解，没问题吧？”顾烨递上录音笔。
章婼接过录音笔打开，“没问题，我英文还不错。”
John单刀直入推出这场发布会主角，医疗保健机器人aphasia，PPT切换下一页，介绍它的基本信息。身高172厘米，56公斤，步行速度每秒1.2米，能够负载20公斤，全身40个自由度。
再顺带提一嘴，“医疗保健机器人”研发灵感，John父母双双患病，因太晚诊断出确切病症而错过最佳治疗时期，那时候他就想让AI进入医疗，形成智能诊断数据库，帮助医疗进一步发展。
机器人aphasia身上材质以复合纤维传感连体衣取代金属外壳，肌肉部位采用缓冲插入物无尖锐点，手指采用仿生线趣，使得它更加拟人态。
大约一小时后，John输入人类语言指令，现场展示aphasia的强大场景推理和行为规划能力后，台下响起雷鸣般掌声。
知识碰撞，享受一场视听饕宴，章婼在这一刻感叹，科技力量无穷尽，未来一切皆有可能。
但章婼敏锐发觉，aphasia在医疗保健领域有点大材小用了。
“顾烨，aphasia很好，但我总觉得少点什么？”
整场发布会，顾烨全程不语做着笔记，听到章婼发出疑问，笑了笑：“我还以为你听不出重点呢。”
实际上，她对构造听不大明白，并非全英文讲解原因，是术业有专攻，她的知识盲区所致，但对于市场需求，她倒听出个一二。
章婼困惑关掉录音笔，等他解惑，与此同时，四周引来一片交流提问喧闹之声。
顾烨伸直腿，伸了个懒腰说：“谈谈你的想法。”
“我？行，那我就大致胡诌一番。”
“华而不实！医疗保健领域与aphasia定位背道而驰了，John教授说，算法可以诊断基因疾病，但目前展示aphasia功能很多，发挥作用空间很小。”
底下一些记者开始踊跃提问，不过大多数是一些常规性的问题，比如“aphasia改良后投入市场会带来哪些利好？”，“aphasia除了医疗保健领域可以用在其他领域吗？”
……
顾烨听得漫不经心，没给她的想法下评论，也好似没听那些记者提问。
也有人谈到价格问题，一个普通型aphasia定价“80万美金”，章婼听到这个价格，咋舌看着顾烨。
这时，顾烨面色波澜不惊，倒举起手提问，用流利英文问道：“aphasia一代驱动方式采用电机加直线推杆，而现在二代亮点在哪？”
作为第一位华人举手提问，还是如此年轻的小伙子，顿时引来众多关注。
John笑了笑，拿着话筒睨着他，说不上恶意也说不上善意，“配备扭矩传感器。”
“指令算法呢？”顾烨无缝对接问下去，John投来异样目光，回答：“基于全身控制开源算法。”
两人对望下，顾烨扬起嘴角用中文笑道：“谢谢！aphasia真矜贵。”
John没懂，愣了愣，要继续交流之际，顾烨将笔记本塞进背包，起身揽着她的肩说：“回酒店吧！”
会场人群并未散去，甚至越来越多，发布会结束后，会举办一个交谈会，章婼不明所以问道：“交流会不参加了？”
“不了，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顾烨，你刚才那句话什么意思？”
“aphasia套用在Ligo one身上可以说很完美，但太贵了，真如你说的那样，定位错误成了一个矜贵摆设品。”
“那你的意思是…”
两人刚走出展厅大门，身后有人唤住他们。
章婼最先回头，是一位戴黑框眼镜中年男子，皮肤白皙鹰钩鼻浓眉大眼，五官端正说不上惊艳，看上去憨态可掬，典型IT男形象，但又比IT男多几分俊逸。
他伸出手微微一笑：“您好！刚才你的提问专业深刻，应该也是内行精英，方便一起交流么？”
顾烨回握，婉拒，“不好意思！赶时间。”
男人被拒也不恼，脸上依旧挂着得体淡雅的笑容，眼里风平浪静之态，章婼猜他脾气应该很好。
倏地，他顿了顿说：“那交换名片？”
他先分别递上一张名片于他们。
章婼接过一看，SP工厂主管，宋铭文，Mike。
顾烨礼尚往来留下名片同他分道扬镳。
男人在身后喊了句，“有缘再会！”
章婼低头看着他的名片，“这人，你认识吗？”
顾烨收起名片塞进兜里，“不认识他，但知道SP工厂，很多机器人从这个厂出来。”
斯顿酒店离SP展厅大约一公里，天气不算恶劣，顾烨与章婼牵手散步回酒店。
精神高度集中听了一上午，回到酒店放松下来，瞬间疲惫不堪，饥饿感袭来，她像只阳光下晒得那些咸鱼干，整个人疲乏摊在床上。
顾烨宠溺坐在她身边拍了拍脸，与刚才发布会神色不同，此刻轻松和悦，“饿不饿？”
“很饿！听了一上午，连口水都没喝，不过也算有收获。”
说到听后感，章婼立即起身盘腿而坐，挨近他，看似严肃准备跟他探讨今日听到的收获。
“顾烨，我们现在思路定位有了，Ligo one技术不成问题，现在唯一缺憾就是aphasia身上那件传感连体衣太贵了。按汇率8：1换算，640万一个aphasia，这种产品推不出去的。”
“嗯，所以我刚才问了John教授关键两点，我们要保持核心，其余替代，懂不懂？”
“医疗保健有两点理念与Ligo one不谋而合，其一，建立医疗体系数据库；其二，发挥服务作用。不过替代材料，价格又合适不好找哦！”
话音甫落，肚子传来“咕噜”尴尬声音，章婼低头一笑，“去吃饭不？”
顾烨起身揉揉她的发顶， “出去吃还是酒店服务送餐进来？”
“酒店服务吧！懒得动。”
“行！你先休息会，吃完饭我们去泡温泉，斯顿酒店温泉池还是很不错的。”
等餐之际，他去发了封邮件，没多久，手机响起，章婼隐隐听到阳台传来吵架声音，顾烨声音愈发洪亮，似忍着怒气又想动怒的无奈。
她走近阳台，顾烨一手撑在阳台栏，一手握着电话，声音低沉，周身散发寒气，冷冰冰变得不像平常的他。
思虑要不要询问发生何事，门外传来叩门声。
开门一看，酒店服务员送来中式餐食，西式点心与咖啡。
“请慢用！”
“谢谢！”
似乎饿过头，看着一盘盘精细食物也提不起兴趣，随意吃了块黑慕斯蛋糕坐在沙发上等顾烨。
顾烨从阳台进来，却去刚才一身寒气，扬起温和笑脸说：“吃了吗？”
章婼点点头，欲言又止盯着他，顾烨被盯得不好意思，摸摸脸笑道：“脸上有脏东西？”
“变脸怪！”
“嗯？”
“刚才在阳台上……我先申明并非有偷听之癖，你刚才接电话声音低沉又怒气冲冲，我猜你遇到什么麻烦事，但其实我一句也没听到。”
“RT科技去年开发一款游戏，顾旻想赚钱，改变游戏最初消遣娱乐初衷，改版升级后，变成赌博性质游戏，结果最近有人入魔上瘾自杀，家属闹到RT科技上了新闻。”
章婼递上筷子，不知全貌不做评价，工作群自始至终未传出这件事一丝一毫的风声。
“事情是不是控不住了？”
“错，是控制得住，我想让它控不住。”
顾烨对面前几道餐食索然无趣，喝了杯咖啡，窝进沙发里闭眼揉眉心。
这种事情，资本家往往靠背后雄厚资本进行暗箱操作，对媒体报道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顾烨要反其道而行之，确实出乎意料。
她默然靠近，跪坐在沙发上力度适当替他按压太阳穴，“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呢？”
顾烨嘴角微扬，握住她的双手压过头顶，睁开眼睛，彼此呼吸交替，两张脸近在迟尺，她微微张开嘴，话未说出口，唇对唇落下，喑哑道：“闭眼。”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第 29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