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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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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二的确说到做到。
为了让云珊安心养胎，他许诺保留云珊在公司内的职位，但《御龙吟》的策划眼看着必须要换掉了。
好在林静刚大学毕业不久，其父也有意向让女儿锻炼锻炼，云珊通过鲍辉牵线，林静便爽快地接了这个担子，让关二全公司上下都松了口气。
关父那边依然对云珊不冷不热，不过米苏倒是不担心了。
且不说云珊性格讨喜，把老人家哄好不在话下，就算真的不被关家接受，看关二一心被套牢的样子，云珊就不会吃亏。
白灿颜的投资加入后，关沧海压力减轻了不少，项目组终于看到希望，一扫之前的颓相，干起活来格外卖力。
《意难平》的版号很快批了下来，预计在年底就能进行删档内测。
米苏倒是闲了下来，每天去美术组转悠转悠看看预告PV的进度，除此之外就是去陪云珊散散步买买东西。
她碰到关老爷子关青卓时，很不凑巧，云珊刚刚去上洗手间。
关青卓年纪虽大却不显老态，腰板依然挺得笔直，也不见几根白头发，保养的跟中老年明星差不多。
他一进餐厅就不客气地坐了云珊的椅子，在米苏的“不好意思这里有人”脱口而出之前自我介绍：“我是沧海的父亲。”
米苏抿了一口柠檬水，“您好。关总。”
“我知道你叫米苏，重点大学金融相关专业的高材生，因为偶然救了厉老爷子被他指认为孙媳妇，不到一年就和厉风私下离婚，现在在沧海的公司做项目主策划。”关青卓毫不客气把她扒了个底掉，“今天一见面，果然名不虚传，的确漂亮又有气质，老爷子眼光不错。”
——漂亮又有气质不是夸她自己的，这就很难过。
“你在紧张。”关青卓看她不说话，接着道，“你刚刚频繁地喝水，不会是因为口渴，是你还没想好该说什么，不知道怎么表现。”
“……对。”米苏看杯子空了，旁边的服务生也不敢上来加水，只好干咳两声，“我从小就这样，见到长辈就容易紧张。”
“哦？我怎么觉得，是因为你知道我比起厉老爷子更不好糊弄，所以才紧张呢？”
米苏忍无可忍：“您觉得我经常糊弄人？”
“冷静，冷静，小姑娘。”关青卓抬手往下虚按，“我没有指责你的意思。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关总日理万机，百忙之中愿意抽时间来见我一面，肯定有什么事，不如还是别兜圈子了。”
关青卓没想到她乍一看怂得不行，居然还挺刚，“既然你这么爽快，我也就直言不讳了。”
“第一个问题。”关青卓居然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本，在米苏惊讶的注视下坦然发问，“你为什么跟厉风那小子离婚？”
——小本本上绝对没有“那小子”三个字，米苏暗暗想。
米苏清了清嗓子，把跟云珊和厉老爷子的说辞照搬一遍，总结中心思想：
互相看不上，三观对不上，为了老人家，硬着头皮上。
关青卓满意地点点头，“的确，老厉跟我也是这么说的。”
——那您再问一遍干啥，复读机吗？
“第二个问题，你当初为什么答应跟厉风结婚？”
米苏想了想，回答：“因为太年轻。”
“我刚进入社会，还不是很理解婚姻是怎么一回事。我只是无意中有机会结识了厉风，不否认，他是一个很优秀的人，不论是外貌还是家世，我还没有见过比他更好的。我以为找一个优秀的人结婚，就可以有一个无忧无虑的后半生。”
她抿抿干掉的嘴唇，“后来我才发现自己错了。”
厉风在新婚夜的冷落，发现自己那些小爱好时的鄙夷，被激发占有欲后的狂怒，一幕幕浮上她心头。
她不知道米苏喜欢厉风哪一点，不过她可以肯定，如果米苏能像她一样，不带任何滤镜地去看这个男人，一定会发现一个基本的事实：厉风绝非良配，起码对于她而言不是。
“婚姻里没有两方的爱，对彼此而言都是痛苦的事。厉风最近在找人的消息您应该知道了，他放不下一个人，我就走不进他的心。同样，我也只是欣赏他的优秀，这种感情谈不上爱。当我发现我们的婚姻名存实亡，继续维持下去只会给双方带来痛苦的时候，我就决定放手了。”
米苏补充，“当然，为了厉爷爷着想，我们决定年底再公开这件事。”
“小年轻，想法不周全。”关青卓评价，“不过很正常，事后也知错能改，还算不错。”
“您还有问题吗？”
“第三个。”关青卓翻了一页，“婚后你是做全职主妇，还是继续工作？”
“……您说啥？”
“不好意思，弄错了。这是你和沧海结婚以后要问的问题。”关青卓面不改色的收起小本本，“我没什么问题了，既然这样……”
“可是我有问题，It’s my turn.”米苏不知哪来的胆子，果断开口留住了本来打算走的关青卓，“我不知道您今天来是做什么的，如果是担心我做儿媳妇败坏您的家风，那大可不必，我跟关沧海八字还没一撇，只是上下级关系。”
这下换关青卓惊掉下巴了：“白灿颜跟我可不是这么说的。”
“……白少怎么说的？”
“他说沧海这小子钻戒都买好了，就差临门一脚。我趁生米还没煮成熟饭，先来给你亮亮耳。”
关青卓露出了遗憾的表情，“其实我对你还是挺满意的……不如说，只要别像老二家那样的，我都满意。”
米苏尴尬道：“关总，实不相瞒，您坐的位子就是小关总家那位的位子。”
关青卓如坐针毡，一下站了起来，“她也在这儿？！”
“不止。”米苏想到这儿，突然觉得不对劲，“云珊姐姐是跟我一起的，她说要去上个洗手间……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
一阵不祥的预感涌来，她也顾不上关青卓，踩着高跟飞奔向洗手间，看到眼前的场景，不由心里一凉。
地上满是杂乱的脚印，还有一个云珊的挎包。
“人呢！”米苏忍不住拉住一个打扫卫生的清洁工，意识到自己失态，赶紧降低了音量，“不好意思，你有没有见过一个穿绿裙子，背这个包包的女孩子……”
清洁工吓了一跳，“是有这么个人……她进去之后，总台就叫我去拖大厅了……什么时候出来我也没看到，姑娘，我真的不知道……”
“没事，谢谢你。”米苏咬咬牙，“麻烦你告诉我，去哪里可以查监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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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控！我要看的是监控！”关二歇斯底里地把桌面上的东西一把扫到地上，“你TM的不要给我找什么清洁工，找什么路人，我就要看监控！到底是谁！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绑人！”
“你冷静点！”关沧海把关二按回到沙发上，“在这儿撒泼没用！”
商场的楼层经理和主管瑟瑟发抖，看向关青卓。
后者瞪了一眼，完全没有给他们网开一面的意思，“是啊，监控呢！我一个儿媳妇，还有我孙子孙女，那么大一个人，说没就没了？！”
米苏也没心思计较这老爷子的用词了，直截了当道：“你只管给我们调监控就行了！我来找你们，你们说权限不够，现在关老爷子，大关总小关总都在这儿，警察在来的路上，还有什么好推诿的！”
楼层经理说：“那个角的监控坏了……”
还没说完就被关二一拳捶翻，“什么时候不能坏，哪里不能坏！偏偏出了事你跟我说监控坏了！”
经理捂着鼻子退到一边，主管哭丧着脸：“老爷子，小关总年轻不知道，您还不知道吗……这商场是谁家的？我们归根结底是谁的人？都是给上面人办事，您就放我们一马，行行好吧！”
办公室瞬间静了下来。米苏原本还不知道，看他们的反应，也能猜到了八九分。
“那厉老爷子够不够这个权限呢？”米苏冷静地问，“我现在把他老人家请过来，能不能看这个监控？”
主管大概实在没办法了，“我求求您了！米苏小姐，我知道您神通广大，可您这次真的不能再查下去了！”
“厉老爷子退隐多年，他的权利都在谁手上，大家心里门儿清！您请他过来，让我们怎么做人？”主管看米苏倔强的神情，叹道，“看在大关总以前救过我一次的份上，我给您提个醒：白少已经挖出来了孤儿院的档案，厉总下一个要找的人，就是您了！”
“从现在开始，你必须搬到爸爸那里住。”关沧海给米苏下了决定，“你的住处不能再回去了，有什么需要的东西我会派人回去帮你拿，这段时间最好不要出门。”
关青卓点点头，“就算他找过来了，也得顾及我的面子。”
“那云珊呢？”关二无比焦躁，“他要找的是你，抓走云珊干什么？”
“……大概还是因为我。”米苏想到自己烧毁领养证书的那个晚上，厉风很可能早就怀疑自己了，所以主动给云珊看了日记本，让她来探口风。
“你放心，苏苏。”
“从此以后，世界上没有米粟。你的身份，不会从我口中透漏一个字。”
她做到了。所以厉风知道真相后，第一个要找的除了自己，就是欺骗他的云珊。
米苏第一次，彻底放下了云珊的所有标签。
她不是什么恶毒女配，不是什么求而不得的痴情人，起码在这个自己参与的世界里，她是一个好姐姐，为了保护自己，不惜置身于危险的境地，以至于自身难保。
“如果我出面，他会不会放了云珊姐姐？”
几个人面面相觑，关沧海缓缓摇了摇头，“以我对他为人的了解，他不会。”
“背叛厉风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关沧海道，“所以我派人散布消息时，特地强调了一件事：最想找到云珊，也最担心她的人是你。厉风就算不顾忌任何人，他现在也必须顾及你了，只要你还没见到他，云珊就能活着。在他心目中，云珊是阻挠你和他相认的障碍，他一定会当着你的面说明这件事。”
米苏稍稍安心，“那，我们是不是要抓紧时间找到她的藏身处？”
说到这，关沧海和关二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后者颓败地坐回沙发上，“目前为止，没有消息。”
关二先行一步，去打听消息。关沧海安慰了米苏几句，就准备离开，“我得去看着老二，谁知道这小子一个冲动会不会干什么蠢事。”
“你省省吧。”关青卓倒是不紧不慢，“他小时候干什么坏事，八成是跟你学的。那是他老婆，他自己知道怎么做。”
关沧海被亲爹扒黑历史，有点不好意思，手刚放到门把手上，就听关青卓又教训了一句：“回来。”
“你这么多年不着家，回来了就让我看个人，急急忙忙就要走？”
“爸！”关沧海好不容易憋出几年没喊的称呼，“米苏是您儿媳妇，她现在……”
“儿媳妇？”关青卓哼了一声，问米苏，“那儿媳妇，你自己说，这小子跟你领证了吗？”
米苏小声说了句没有。
“这不就得了。没领证，我就不认，你自己的事我管不着。带走，有多远滚多远，别跟我面前转悠个没完。”关青卓说着说着就起身准备上楼，“你们小年轻精力旺盛，我可是要睡觉了。”
米苏也不知道这老爷子唱的哪一出，只好傻站着。
关沧海：“……爸，民政局早关门了。”
“我管你呢，那是你自己的事。”关青卓头也不回，“你都不认，我凭什么认？”
米苏小心翼翼地问：“要不我先回公司？”
关沧海摇头，“不用了，我认。”他二话不说，用跟其父如出一辙的动作，从西服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跪在米苏面前。
钻石戒指小而精致，在昏暗的灯光下依然闪闪发亮。米苏低头看他时，发现他眼里也有着一样的光。
关沧海迎上米苏的眼睛，问：“苏苏，我喜欢你，你愿意嫁给我吗？”
米苏呆住了。
她虽然隐约想到，关沧海跟她能有“以后”，但她没想到，这个“以后”居然开始的这么快，这么突然，让她一点准备也没有。
关青卓大概是转过身来了，他在楼梯上看了一眼，忍不住叹了口气：“求婚是单膝下跪，双膝要折寿的，你个憨批。”
关沧海赶紧换成单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