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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故人见面,往事纷纷(2) ...

  •   “徐董,老先生对于您线上参会有点意见,您看是否回家一趟。”前面开车的助理有点提心吊胆地说着。
      徐了然摸索着这那对经年未换的袖扣:“什么时候你成为他的眼线。”
      “不敢。”
      “回什刹海。”
      “徐董”助理后面的话被后视镜中徐了然冷冽的眼神给吓吞进肚子了。
      北京的什刹海每时每刻都十分热闹,有大爷跳水,有落日游船,有光影人声,有人情风味,也有世事难料,无可奈何,曲终人散,什刹海的那几座宅院坐落在汹涌的人潮中显得十分冷清。徐了然从小长在庭院中,难料以后的人生也只在围墙之中。
      徐了然鞋子还未换好,姜蕾便穿着白色睡袍正好下楼,看到徐了然回来,直接飞奔进徐了然的怀中:“今天怎么没有去公司。”
      徐了然顺手接住姜蕾,将其推开后:“这不是有你在吗?”徐了然换鞋进屋,坐在沙发上捏了捏额头。
      “你可不是为了女人会放弃事业的人。”姜蕾一边帮徐了然按摩头部一边自嘲般地说道。这句话让徐了然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那段决绝的记忆:

      “你想清楚了,确定分手吗?”徐了然看着面前的郑余音冷漠开口。
      “想清楚了。”郑余音硬着声音,抬起头对上徐了然冷漠的眼神。
      “行。”徐了然说完便走向了书房,只留下郑余音一人孤零零地站在客厅,几分钟后郑余音走向了那盏落地灯,灯灭,灯下的玫瑰花也从此暗淡。
      徐了然回忆截然而止,将姜蕾的手拿下,留姜蕾一人在客厅,自己一人上楼了。在客厅的姜蕾不知那里惹到了徐了然,一脸茫然。

      徐了然看着书房外面那一片金灿灿地什刹海出神中,一阵手机铃声将其思绪拉回。
      “会议在线上开,回北京了公司也不去,现在公司正处于换届中,你也知道形势严峻,怎么还这样胡闹。”徐父的愤怒从来不是名目张胆的,而是阴森低沉的。
      “有时候我在想,我要是可以再胡闹一些就好了。”此刻徐了然眼前的什刹海上的游船不多,是一天之中最为干净的时候。
      “徐了然,你享受到的资源、财富是别人几辈子都得不到的,你只不过”还未等徐父将话说完,徐了然直接开口说到:“我只不过把自己卖给徐家,偿还这该死的父子情而已,只不过是徐家的傀儡,只不过是一台机器!”说完,徐了然直接将手机砸向了前面的玻璃门,玻璃慢慢破碎。对面的徐父听到这番话,也只是默默坐下,盯着前面挂的那幅墨宝看了许久。

      门外的姜蕾听到书房的声音并没有选择破门而入,而是将手中的绿茶原封不动地端下了楼。
      徐了然坐在软榻上,湿了眼眶:以前有一个女孩总是在这个时候,会轻声安慰他:“了然,你还有我。”然后把他轻轻抱进自己的怀中;会告诉他:“累了可以休息,烦了可以不做”;会体谅他:“了然,我觉得你做的很好了。”可是,他亲手将这个女孩推开,独自一人赴黄昏,一个人的黄昏也只能是‘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徐了然捏了捏鼻梁,下楼后,看到姜蕾站在屏扇之后,曼妙的身姿与屏风上的风景融为一体。徐了然走进,姜蕾正好停笔,一个“欲”字,笔酣墨饱。
      “笔墨本无心,书者赋之,纸上尽显风骨”。徐了然拿起毛笔轻画上一条斜线。
      “今天,去北海公园逛逛?”说完,姜蕾亲了下徐了然的脸颊。
      徐了然看到了姜蕾眼中的期待:“怎么最近喜欢上逛公园了。”
      “因为想和你拉近距离呀。”姜蕾用调侃的语气说出了自己最想说的话。
      徐了然盯着姜蕾看了好久使得姜蕾有些许害羞。姜蕾避开徐了然的眼神,弯腰将那个“欲”字轻轻拿起,挂在了立架上:“我不谋你的婚姻”。这句话说的不轻也不重。后半句的‘只想谋你的人’姜蕾并未说出口。
      “你谋与我愿意给是两回事”。徐了然说完将那个‘欲’字撤下来,丢进了垃圾桶,“走吧,不是想去逛公园吗?”

      此刻,郑余音正坐在北海公园的长椅上看书,一身淡粉色的长裙,依旧是RV的小白鞋,微卷的头发此刻并非披散,而是半扎,前额飘下的头发如同湖边的柳枝一般,糯糯在柳树下看着蚂蚁搬家,抬头突然看到远处的徐了然坐在不远处的长椅上:上半身的拉夫劳伦藏蓝色的针织衣显得他白皙的皮肤更为透亮,搭配的白色休闲长裤,一双无任何标识的白鞋,旁边坐着一位穿着素净的旗袍的女性。
      糯糯飞奔过去,还未等郑余音反应过来时,糯糯已经跑过去了,扯了扯徐了然的袖子:“海苔叔叔你还记得我吗?”
      徐了然看着眼前小姑娘头上挽着一个丸子头,穿着一个□□熊的背带裤,五官精致得和她母亲一摸一样:“记得。”徐了然很少与孩子交流,淡淡地回应,一大一小正在大眼看小眼,姜蕾正准备说:“这是哪里来的漂亮小姑娘。”郑余音深吸一口气,走进开口说道:“糯糯我们要回家了。”徐了然看到郑余音双手死死地扣住书本,让本来就清晰的手背血管愈发清楚了。
      “好久不见。”徐了然站起,看着郑余音依旧清澈的眼光,淡淡地开口,姜蕾也顺势而起,挽住了徐了然的手臂,与郑余音眼神在空中交汇。
      “嗯。”郑余音浅浅地回答。
      糯糯抬头看着大人们的互动,慢慢靠近郑余音,牵上郑余音的手。
      徐了然看着郑余音的眼眸,没有说话,随后蹲下:“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
      糯糯看了几眼郑余音,郑余音摸了摸糯糯的头:“糯糯,叔叔是妈妈的朋友。”糯糯这才开口说:“叔叔,糯糯叫郑希瑶,今年4岁。”
      ‘朋友?原来是4岁’听到这些话语,徐了然内心百般滋味,无从说起。
      “糯糯,跟叔叔说再见。”郑余音低头看着糯糯。
      “叔叔再见。”说完还朝徐了然招了招手。
      姜蕾听到糯糯的答案,内心的石头也终于落地了。
      徐了然看着郑余音的背影越来越远,逐渐融入人群。徐了然将姜蕾的手从自己的臂弯处拉下:“我让司机送你回家。”
      “你呢?”姜蕾脱口而出。
      徐了然并没有回答。

      “妈妈,海苔叔叔是妈妈手机里面的叔叔。”糯糯仰头看着郑余音。

      “了然,我们今天一起去逛公园吧。”郑余音趴在书桌上看着正在回复邮件的徐了然。
      “过一阵子吧。”徐了然并没有将视线移开。
      “好吧。”郑余音有些许失落继续看书。

      听到糯糯的声音,郑余音才从回忆中回来:原来不是时间的问题,而是愿不愿意的问题。
      “糯糯,我们生活中有很多人是值得记住的,就像你幼儿园里面的斯年哥哥,笑笑姐姐一样,海苔叔叔也是妈妈需要记住的人。”郑余音停下脚步蹲下来与糯糯平视。
      “妈妈,糯糯也会记住海苔叔叔。”糯糯抱住郑余音,郑余音也将糯糯抱进自己的怀中:我能做的只有不遗忘了。

      徐了然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停下了追随的脚步,掏出手机:“大哥,可以帮我查下陈子安吗。”
      “怎么开始查郑家了?”对面的慕辛成十分疑惑:按理来说,之前的事情已经让郑家元气大伤。
      “我遇见她了。”徐了然声音凝重。
      慕辛成方才松了一口气:“了然,这么多年,你不就是想要一个结果吗?当年的余音选择相信陈子安是板上定钉的事情,更何况现在陈子安已经入局跃藤药企的董事局了。”慕辛成心想:你要一个结果,我便把事实告诉你。
      “哥,她有一个四岁的女孩。”徐了然没有回复慕辛成的话,自顾自的说着。
      “了然,你和她分开五年了。”慕辛成无可奈何地说道。
      “查一下吧。”徐了然明显是抱着不求事实,只求心死的态度。
      “那你把姜蕾留在身边的原因又是何般?”
      “我以为,我能和其他人走进婚姻,毕竟你们不都是这样的吗?徐了然落座在了身旁的长椅上。
      对面的慕辛成沉默许久后,回了一句:“好。”
      从北海公园回来后,糯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小猪佩奇’,而郑余音则在厨房准备着晚餐。手机铃声将盯着汤底发呆的郑余音惊醒。
      “音音,我的那份投资报告又被打回来了。”董小花在电话那头叫苦连天。
      “你发给我看看。”郑余音将手机的免提打开,拿起陶瓷汤勺拌了拌汤料。
      “还是我家音音最好,对啦,这周末我带糯糯去环球玩。”
      “嗯。我先挂了。”
      吃完晚餐后,母女两在客厅各行其事:郑余音开着客厅的落地灯修改着董小花的投资分析报告,而糯糯则在自己的素描本上画着小花猫。郑余音看着自己女儿软软糯糯的背影,嘴角温柔地上扬着。
      而这边,姜蕾并没有回到什刹海,而是在SKP拿着徐了然给自己的卡疯狂购物,最后又和朋友去到‘京兆尹’吃了个晚餐。
      “最近,都在传你和徐董的好消息,你对我可要实话实说。”吴潇潇抿了一口红茶。
      “没有好消息。”姜蕾将手中的叉子放下。
      吴潇潇正准备说话,主厨正好上了一道桂花布丁羹:“姜女士,这道桂花布丁羹是.......”还未等主厨介绍完,姜蕾直接说道:“麻烦直接上菜,无需介绍。”等主厨下去后,姜蕾才又开口说道:“我今天和了然在北海公园那边遇见了郑余音。”
      吴潇潇讪笑:“一个出局的人,不足为患。”服务员将吴潇潇已经沾过桂花布丁羹的勺子进行了更换。
      姜蕾看着远处圆台上那个弹奏竖琴的女孩更换了一个方向:“她有一个四岁的女孩。”
      吴潇潇用那方带有桂花味的手帕拭了拭嘴角:“徐董的?”
      姜蕾轻轻叹了一口气:“不知道。”
      “其实,是与不是都没有关系,关键在于徐董对这个孩子的态度。”吴潇潇安慰道。
      “我也不知道了然对这个孩子是怎样的态度。”姜蕾抿了一口眼前的红茶。
      竖琴的声音慢慢蔓延,琴声本无意,奈何人心难测。姜蕾示意服务员过来,让那个弹奏的女孩下台了,明天是否能够上班也是一个未知数。
      “怎么了?”吴潇潇对于姜蕾这个行为感到十分困惑。
      “没怎么,觉得太吵了。”
      “是你的心太闹腾了。”吴潇潇与姜蕾的眼神在空中交汇了一下又马上错开了。
      当姜蕾从‘京兆尹’出来后,看到徐了然的那辆库里南停在了庭院中,停下了脚步,询问了下礼仪小姐:“徐董今天来吃晚餐了?”估计礼仪小姐是新来的,对徐了然的面孔并不熟悉,摇了摇头。
      姜蕾从包中拿出手机,对方却一直无应答,跟吴潇潇说了一句:‘你先回去’,自己便又转身进去了。
      而这边的徐了然看到来电之后,直接将手机关静音了。

      “吴老先生身子骨已经快不行了,上头已经来几批人探视了。”慕泽成看着外面的疏疏竹林。
      “董事局那边的换届也快到尾声了。”徐了然给慕泽成安了安心。
      “你们家打算推谁上去做那个位置。”慕泽成转身坐下,一身白西装让本就儒雅的他更显贵气。
      “胡家人。”徐了然的声音低沉,手指不断摩挲着那对袖扣。
      慕泽成看着徐了然的小动作,便说道:“你和姜蕾的事情打算什么时候定下来?”
      徐了然的动作戛然而止:“我早就定下来,孤家寡人一位。”
      “那你将姜蕾还留在身边。”
      “总需要应付一下而已。”
      站在包厢外的姜蕾将这段对话悉数入耳,握着包包的手指早就泛白,脸色毫无血色。路过的经理看到姜蕾,想过来问候,却不想姜蕾直接转身离开了,离开时早已泪流满面:孤家寡人?应付?潇潇说的是对的,孩子不重要,重要的是徐了然的态度。

      徐了然从‘京兆尹’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在下稀稀疏疏地小雨,雍和宫已经亮灯。北京的夜景并非所有人都可以享受到:忙着在这座大城市扎根的人无数,扎下根的人却寥寥无几。
      那辆库里南在愈下愈大的雨中风驰着:
      “了然,北京的夜景好好看,历史与现代的交汇,对称与零散的碰撞。”郑余音站在落地窗面前,看着东三环的车水马龙以及那座无数人向往的‘大裤衩’”
      徐了然从背后拥住郑余音:“什么时候我家音音也带我去看看上海的夜景?”
      郑余音触摸着徐了然的手背,说道:“我家大徐总,会没有看过上海的夜景?”
      徐了然使力让怀中的郑余音转过身来,一边摩挲着郑余音的腰部,一边低头吻住郑余音,随后分开:“没有和我家音音一起看过。”满眼的爱意让郑余音红了脸,郑余音踮脚怀上徐了然的脖子,加深了徐了然的吻,一夜温存。

      徐了然的回忆戛然而止,车也一路开到了瑰丽酒店楼下。
      徐了然刚下车,并收到了吴女士的电话:“然然,听你爸说,你回北京了,什么时候回家吃个饭呢?”
      徐了然一边将车钥匙交给泊车小哥,一边说道:“过几天。”
      “徐董,套房卫生阿姨已经弄完了。”酒店经理一边轻声说道,一边按好了电梯。
      电话那头的吴女士还是听到了‘套房’两个字,便轻斥道:“有家不回,住什么酒店。”
      “妈,在家里睡不着。”徐了然成年之后从未在吴女士面前示弱了,这还是第一次。
      吴女士听到这句话,心里万般不是滋味:“然然,有些事情过去了也就翻篇了。”
      “嗯。”回到套房的徐了然看着那面落地窗,似乎看到了郑余音带着笑脸回头看向自己,那双极其温柔,极其漂亮的眼睛深深刻印在内心之中,就如同安眠药一般。

      “妈妈,海苔叔叔是糯糯的爸爸对吗?”睡前糯糯的问题让郑余音心酸泛滥。
      靠着床头的郑余音,看着怀中熟睡的糯糯,思绪飘远:

      “你宁愿选择相信陈子安也不愿意选择相信我?”徐了然红着眼眶,将手中的文件甩向郑余音的胸口;
      郑余音感觉胸口一闷:“你拿什么让我相信?那5%的股权?”郑余音隐忍着泪水不让其流下。
      “我说过那5%的股权最后会回到你手中!”徐了然松了松领带,白皙的手背青筋暴起。
      “以什么形式回来?赠予?这5%的股权明明是我们郑家的,结果却变成了你们徐家赠送的这算什么?”郑余音将地上的文件捡起紧紧地握住:“徐总,我们郑家比不上你们徐家家大业大,但是至少也没有落魄到这种地步。”
      “我在争取我们的婚姻。”徐了然向前想抱住郑余音,郑余音将其推开:“你和女明星暧昧,我信你是逢场作戏;你和姜蕾,我信你是合作伙伴;我信你,只要你解释,你说明,我就信你,那么你呢?”徐了然还未开口,郑余音的眼泪已经满眶:“你不信我,才会把那5%的股权放在了姜蕾名下,你不信我,才会在跃腾上市的时候把陈子安踢出公司;你才是真正地不信任我。”说完最后的那句‘不信’,郑余音已经泪流满面。
      徐了然用指腹轻轻划掉郑余音脸颊上的泪珠:“音音,我和姜蕾只是合作伙伴,将股权放在她的名下也只是为了掩人耳目;把陈子安踢出公司,只是因为排除异己而已。”郑余音摇了摇头,退后几步与徐了然拉开了距离,将手中的文件递给了徐了然:“徐总,道不同,不相为谋。”
      徐了然并没有接回文件:“音音,那你到底想干什么?”声音有无可奈何,但是更多的是无力。
      “我不想干什么,我只想拿回属于我的东西,股权在我名下,子安回公司。”郑余音将文件放在了手旁的茶几上,便想转身离开,却不想,徐了然直接将其拉回,死死地握住郑余音的手腕:“你想要的是股权还是陈子安这个人?嗯?”郑余音看到徐了然蹙起眉头,红着的眼眶,并没有说话。
      “郑余音,说话。”徐了然的手握的越来越紧。
      “你弄疼我了。”听到这句话的徐了然才发现自己的失态。
      “事已成定局。”徐了然松开了郑余音的手。
      “那我们也到此为止吧。”郑余音说完转身正准备打开门的时候,徐了然阴沉的声音传来:“今天你走出这扇门,你信不信我弄死陈子安。”
      郑余音死死握住门把手,转头,眼神坚定地说:“我会让你后悔的。”说完,便开门离开了。
      徐了然落寞地看着那扇敞开的大门,就像看到了他和郑余音的结局:注定有一人要先开门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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