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nster》羡宇幸

10、是否

　　骆扬并没有在意，他以为江月上厕所去了。

　　可是过了好一会儿，江月还不见回来。

　　骆扬眉头微簇，靠墙起身，往厕所走了去。

　　夜半的厕所很冰冷。

　　白昼灯亮得略嫌阴暗。

　　开小的地方没有，骆扬走到厕所间一格一格推门查看，末了，也没有。

　　“去哪了？”

　　忽来的脚步声，骆扬一下警觉起来。

　　他慢步走出去，扫了周围一眼，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

　　是江月？还是有人下来找他们？

　　他隐去脚步声，贴墙走了出去。

　　静默的一片，纸片落地如有声。

　　“江月？”

　　他小声，没人回答。

　　课室里黑漆漆的，门或闭或开或虚掩，走那里过，就像随时有什么诡异的东西会扑出来。

　　江月不会是出事了吧？

　　骆扬眼一眯，又试：“老帅？”

　　静默依旧，突然不知从传来的细微声响让骆扬一怔。

　　那是课桌的轻微碰撞声。

　　骆扬马上笃定，这里八间课室里的其中一间藏着人。

　　第一间课室是锁着的。

　　里面没有灯，只看到走廊灯投影下的靠走廊这边的桌子，往里面角落，根本就看不出到底有没有人。

　　第二间课室的门是虚掩的。

　　他伸手贴上门身，警觉回头看看自己身后，施力把门轻轻推开。

　　骆扬的身影被灯光拉长投了进去，他在门口静待了很久，没有动静。

　　他伸手摸灯打亮，一眼看全，走进去确认，没有人。

　　然后，该是第三间……

　　骆扬想着一转身，被吓了一吓。

　　一个人，就驻在门外。

　　定睛一看，那个人不是江月。

　　“是你？”

　　何眾有点惶，有点慌，看着骆扬，点头：“是……是我。”

　　“你怎么会在这里？”骆扬抱有戒心，眈着他。

　　他往第一间教室方向微微一指，说：“我……我错过了时间，随便找个地方……蹲……蹲一夜。”

　　何眾太怯了。

　　连呼吸都是慌乱的。

　　就好像他一句不慎洛扬就会把他PIA飞似的。

　　骆扬觉得眼前人的窝囊已经到了讨人厌的地步，他也不想再跟何眾多话，对何眾：“你过去吧。”

　　何眾点头，又重重地点了点，末了，他没走，又问：“你……你要不要来？”

　　骆扬微愣。

　　后来才意识到何眾以为自己也是来找地方呆的。

　　骆扬呵呵一笑，摇摇头。

　　何眾可能是觉得自己多管了闲事，有些尴尬。他又点了点头，转身要走，骆扬想想，又把他叫住。

　　“你有没有看见一个长得很斯文的男生。”骆扬形容：“高度大概到我这里，发丝软软，鼻子高高，下巴尖尖，长得很好看的。”

　　何眾的视线压根就没在骆扬身上。

　　他看着地板，目光游移，猛摇头。

　　问了也是白问的感觉，骆扬也没再追问，算了。

　　骆扬从课桌间走了出来，和他站到了一块，拍拍他肩膀，对他说：“回去锁门吧，怕的话就开灯。安全第一，谁敲都不要开。”

　　“诶。”

　　虽说是学长，但何眾还真的听教，头直点。

　　骆扬看着，也不知道是好气还是好笑，对他一摆手，背对他向第三间教室走去。末了，洛扬突然一怔。

　　当时对何眾问话，为什么会觉得怪？

　　何眾是个眼观鼻、口观心，何时何地都会缩在角落战战兢兢的人。

　　面前的不管是男是女，只要稍微给他点压迫感的，他都怕。

　　这么一个凡事不敢凡事不管走步路都低着头的人，怎么可能会主动去注意别人长得是不是异象？又怎么可能会有跟踪别人探寻对方真面目的闲工夫和勇气？

　　除非……

　　他突然醒悟，一转身，被一张教师椅撞了一大趔趄，重重摔倒地上。

　　钝痛，骆扬晃了晃晕眩的脑袋：“……那天我踹的是你……”

　　“呵呵……”

　　何眾冷笑，很怒，而且气促。

　　感觉使了力的他要比骆扬更加不适，他凳子一丢，骆扬一惊闪开，声音大响，楼上蹲点中睡着的人惊颤。

　　何眾抓了把自己心脏的位置，气喘指着他：“狠狠地一脚！我到现在都还痛……就你……就你多管闲事！”

　　其实那天何眾是真的遭到了袭击。

　　但是，他是李鬼撞上了李逵。

　　他原本想要袭击别人的，却被啃了一口。

　　后来他惨叫挣扎，惊惶脱身。

　　怎知又被遇到他的骆扬狠踹。

　　今晚，他是回来拿他当时匆忙塞藏的斗篷面具的，但是被他遇到骆扬，那就是骆扬的运气不济了。

　　骆扬趁他喘气，突然蹦起，逃了。

　　老帅探头，见何眾一溜烟撒腿狂奔，一瞬地疑惑，猛醒，惊炸：“出事了！”

　　众人乱成一片。

　　大家火速追着奔下了楼去。

　　骆扬原本打算去探的第三间教室里，门户其实大开。

　　江月，马亮，外加一个打扮前卫的男士隐身于黑暗，坐在那，其实刚才一直在看戏。

　　玻璃破摔声。

　　江月转了方向，走到窗户前打开窗，洛扬已经被人丢出窗外，摔在了楼下。

　　那何眾几乎是从天而降的，一出现双手就一把抓把骆扬又丢了开去，骆扬撞墙反弹落地，想要爬起来逃命，却已经动不了了。

　　“假的……吸血鬼？”

　　“早在三天前就是。”

　　身旁垂眼冷观的男子嘴角淡淡一扯：“不过现在……”

　　江月闻言抬眉，眼带疑惑，微微地，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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