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白染夜

5、chapter5

　　顾禹泽禁不住将眉心拧起，神智在“如果把他的真实身份暴出来会不会有人逮捕他”这句话里越发警惕。
　　他与白铎后背贴后背，假装握拳，是互相掩护的意思，好像下一秒就又能和他打起来。
　　江晟琰吃痛的站起来，踉跄两下尽量站稳朝前走，步子一瘸一拐，歪七扭八，和喝醉的醉鬼没啥区别。
　　对着他们摆摆手，他说:“我没事，不用管我，我不疼，我一点都不疼。”

　　“打打杀杀留下来的伤能有多疼，我真没事，你们这样多没必要，也没人偷袭我，别这个姿势搞那么紧张，多多余。”
　　那两人歪头面面相觑一眼，瞬间傻了，怕不是这人被他们打的脑子出问题了？！
　　白铎心想，谁关心你疼不疼了，谁管你你了你个冤种，来碰瓷的就不必了，那谁把你当人看……

　　这时候两人放松了戒备，拳头略微伸张开，没成想江晟琰却先一步揣拳想要砸过来，但还没落下他就被老李用手打了下脑袋，痛的人直嗷嗷叫，揉着头不敢再乱来。
　　老李还寄着围裙，粉色的，看起来很有少女心，是个具有美少女梦想的男人！

　　拍了拍围裙边上的灰，手里抓着锅铲，他指着江晟琰喊:“想要造反呢你？在我眼皮子底下还敢乱来！”
　　转向另一边，又没忍住敲了下白铎的头，又喊:“还有你们两个！你们也想造反啊！还掀我饭桌！你胆儿挺肥啊！”
　　“我告你门三个啊，你们再怎么能打，没用！”老李唾沫横飞，口吐芬芳，“现在给我一人去拿一个扫帚，给我把这烂摊子收了！不收拾干净别想回去！我看着你们，他妈的反了你们，几个兔崽子还治不了你们了！”

　　白铎无语的撇了下嘴角，半晌，理直气壮直起腰，说:“……饭桌被掀那纯属是个意外，老子不是故意的。”
　　“那咋的，这地不打算给我扫了是吧？”老李要气死了。
　　“不扫……”

　　白铎刚说不扫，就看见和自己站在同一线的顾禹泽同志正往事故发生现场走去，沉默的拿起饭摊角落的扫帚出来，不声不响的闷头开始干活，接着对老李扬起眉，一脸骄傲。
　　那个男人就这样拿着扫帚，端庄郑重的扫地，但就是不动被遭殃的桌子，离他一千一丈远都不止。

　　……
　　你这不是把最难干最难整的留给另外两个不让他们同时苟活了？真是个有心机的男人，简直是服了，谁能跟你比啊……

　　“你还挺乐意扫地的？”白铎走过去顺了个扫帚，看着某个‘绅士’，说:
　　“这地他妈的得扫到什么时候，我一向英明神武，岂能沦落到扫地这地步，老李一定弄错了……而且，麻痹的要不是那新来的傻币玩意儿……”
　　说着他瞬间牙根泛痒，偏头看另一边正懒散靠另一张饭桌上的男人抽烟，想走过去抡他一拳，却又条件反射的缩了回来，因为目睹了杀人现场。

　　“你个臭小子你还有闲心给我在这抽烟！你扫完了吗你就抽！”老李顺拐一根扫帚，高举就追着江晟琰打，“真会享受是吧？你给老子过来！老子不打断你那狗腿！气死我了你要！”
　　江晟琰丢掉烟在地上踩灭，然后边跑边说，还时不时就被老李那金箍棒碰两下。

　　隔着两桌子，老李这边想过来他就往那边想跑，那边想过来就这边想跑，直到老李忍不了直接冲了过来狂追，立马叫起来:“卧槽老李你这样是谋杀！他妈的你不觉得过分吗？那两人立在那嚼口香糖你不管管？”

　　“……？！”老李快速转回头。
　　那两被抓包的人嚼糖的动作莫名同时慢了下来:“……”
　　老李破口大骂:“好啊你们，这下跑不了吧？啊？还敢给我这么悠闲，想气死谁！”
　　“我不揍你们……”老李气到面色涨红，耳根子充着血，话都快要抖不出来，“我这到了黄泉路上死都不能瞑目！白铎顾禹泽！你们完了，给我束手就擒！”

　　“……！！”白铎一秒精神起来，推了顾禹泽一把，两人分散逃开，“快他妈跑！操！”
　　老李正抓着扫帚到处敲人:
　　“别给我跑！你们今天一个也跑不掉！我不给你们三个臭玩意儿打到屁股开花我就不姓李！”
　　三个人四窜而逃，被老李追的同时，白铎瞬间勒住了江晟琰的脖子:“你别跑！仗着你刚来可以为所欲为是吧？还敢出卖我们？我他妈真想掐死你个不长眼的！”

　　江晟琰被勒的喘不过气了:“咱连朋友都不是，哪来的出卖这一说法……把手撒开，累死人了！”
　　“想屁吃让我松开！你看我弄不弄死你……”
　　“你弄死我没用，老李会先弄死我们！你想让我们三个全都死在这连个棺材都没有！死的那么难看吗？！”

　　顾禹泽:“快别哔哔了，那男人过来了！”
　　白铎和江晟琰一回头，发现老李近在咫尺，神经崩塌似的一跌一撞跑了，跑的半途江晟琰因为被白铎锁喉差点往后仰倒，出于下意识的伸手往前想拽个东西稳住，但没看抓了什么，直接揪了顾禹泽的后衣领将人硬生生扯了回来。

　　“那男人”也双手背在身后站在了跟前，此处无声胜有声。
　　老李心里乐开了花，这下三个都跑不了了，让你们给我掀饭桌给我造反，哈哈你们也有今天！
　　“你们还想跑啊？嗯？”他说。

　　三人:“……………”

　　“谁让你们拉我了？还想祸害我不成？”顾禹泽略有不爽，“半个口香糖我都没嚼完，您二位顶顶不行？”
　　白铎脸色极其难看:“呵拉倒吧，成天做美梦，让我和这逼给你顶，不是你也配？啊不是，不是他也配……好像也不是，不是谁配啊，他配啊？”
　　说完他无意识把手指向了老李。
　　那男人:“……”

　　江晟琰这时候磨了磨下巴，非常兴致勃勃:“怎样老李，汗流浃背了吧？”

　　“……”

　　他接着说:“精神抖擞了吧？”

　　“……”

　　他不停的说:“振奋了不？我旁边刚勒我的傻逼说你不配。”

　　老李:“……………”

　　“江晟琰！找死是吧！”老李怒吼。
　　江晟琰连抖三抖:“我，我不是，他说的您不配，您不能把责任强加在我身上，就算您生气，您想追究责任，这没问题，但这不是我的问题，你得找白铎才对……再不行你找顾禹泽，他们一伙儿的，我是单打独斗……”
　　白铎:“……”
　　顾禹泽眼皮烦躁的跳起来:“……”

　　“你能闭嘴吗？”顾禹泽低声冷道，“你真挺吵，把嘴闭上没人当你是哑巴。”
　　江晟琰没听见，只顾和老李讲道理:“他说的您不配，您得找他啊，您这找我找错人了，我又没说您不配相关的。”
　　“……”顾禹泽想杀人。
　　老李:“你这——”
　　“我跟你说……”他还想继续说，白铎和顾禹泽就一人架着一只胳膊把人拖走了。
　　白铎说:“老李，我们扫地去了。”

　　“不是我还没说完——”
　　白铎掰过来江晟琰刚回的头，暴怒的丢给他扫帚:“扫你的地！干他丫的屁话是真他奶奶的多！多说一句话显得您老大爷特有文采！几岁考上的博士，啥时候当的硕士！”
　　丢给顾禹泽一个扫帚，自己也拿了一个，这才有些正经的认真打扫了。

　　江晟琰双手撑着扫帚上，扫帚直直的挺立在那，他无语个几秒，突然说:“话不能这么问，你应该问我有没有小学毕业，毕竟我是低智商，那说话的技术小学学历顶多了，再多就违法了。”
　　地上的残渣菜叶被扫进畚斗，顾禹泽笑了，嘲讽道:“不错，还知道自己低智商。”
　　“那必须的，我是谁，我江晟琰。”
　　白铎:“你脑瘫货吗？，让开，挡着我垃圾了，我要扫地。”
　　“……”
　　顾禹泽忍住笑，拍他肩膀:“他就那样，你别难过哈，保重。”

　　说罢他也去扫地了，留下最后一人吹着冷风，颤着抖，觉得怪他妈阴森的。
　　“老板！来碗面！”
　　“哎来嘞！这就来稍等哈，先坐先坐！”听到声音老李招呼去了。

　　路过那三个扫地的身边时，他还特意提醒:“给我好好扫啊，别给我偷懒！”
　　随后去摊位做饭了。
　　白铎和顾禹泽挡在江晟琰面前，像在说什么东西。
　　白铎:“老李这生意是好起来了，这都有人叫饭了？”
　　“这你得谢谢某个人”顾禹泽边扫边说，“不是他老李生意还得冷清，他太傻逼了，不招来人才奇怪。”
　　“……”

　　江晟琰气恼了，插话:“说我呢你们？我人还在呢，能不能礼貌点？”
　　“你还知道是你啊？”顾禹泽回头。
　　之后又点点头:“还行，没傻完全，你也放心吧老白，人家还是有点智商的”
　　白铎笑着说:“我放心个屁，滚吧你。”
　　“……”

　　他不想理他们了，转头一个人扫地去了，那两个人还没停止对话。
　　“不过话说回来，刚和你去夜郎的时候，法云尼岚也是一点动静都没有”顾禹泽说，“一年前刚开始，那边上级恨不得把我抓回去立马搅碎杀了，看来真的是他帮我的。”
　　白铎顿了下，迟疑问:“他是谁？”

　　“一个老友，法云尼岚的人，很强劲儿，实力很强，是那的少督，处理事务的手段高明，还比较残忍，人狠话不多吧，还在那的时候，天天和他一块喝酒一块办事。”
　　身后一个人扫地的人稍微一愣，闲来无趣听了两句。
　　“他姓祁。”顾禹泽又说，“不过平常除了和我还有一些兄弟聚聚搞点小事情，都是独来独往的。”
　　“他不谈恋爱干什么的啊，不找女朋友？”

　　顾禹泽这时候笑了:“想什么呢，他喜欢男的。”

　　说到喜欢男的，江晟琰突然振作起来一样，腰都直起来了，听的耳朵巴不得竖起来。
　　“男的？卧槽？”
　　白铎说:“堂堂法云尼岚的少督，竟然是……那个？真假的啊，你他妈没搞错吧？”
　　“你不信？”

　　“这意思是，他之前谈过了？”
　　顾禹泽:“谈过一个，他好像还是一，不过两人没啥感情，自然就分了。”
　　“还挺渣的”江晟琰自言自语道。
　　可惜被前边两人听到了，都转过身，顾禹泽还用扫帚戳了下他的脚跟:“这话可不兴说，让他听到了一定杀了你，不开玩笑的，他真会那么做，也做得到。”

　　江晟琰躲开他的扫帚，应道:“那也不带你拿这玩意儿戳我的，怪疼的。”
　　“而且你这智商就别说话了，那是渣吗？你对渣啥定义啊？人家又没一次性谈好几个，哪里渣了？只是谈的自己喜不喜欢的问题罢了。”

　　“我不懂还不行？”
　　对方点点头，说:“你是不懂，所以还是赶紧扫地吧，别打扰我们聊天了。”
　　“唉别啊”江晟琰扒拉着顾禹泽又被迫转回来，“给我也说说，我也爱听，万一我能给人家一直当一的给掰成妥妥的零呢？”
　　顾禹泽笑道:“就你？给他掰成零？你觉得可能吗？痴心妄想呢？”

　　白铎:“我也觉得你痴心妄想。”
　　“不是，我也一直没当过零好吧，就是一，就算不能给他掰成小零，那也能挑战一下的行吧？”
　　白铎倏地愣了一下:“你也谈过？”
　　顾禹泽跟着附和:“玩挺花儿啊你，跟我们说说你怎么当的一，你这样的不被反？”

　　“哪能啊，真没当过零”江晟琰说，“跟你说的那个人一样，也就谈过一个，那时候还小，啥都不懂，迷迷糊糊谈了一个，当的一，我家里差点没给我腿打折。”
　　“你还侥幸逃过了？那我真希望你腿折了。”顾禹泽犯愁。
　　“……”江晟琰又说，“你得了。”

　　“那你们之前”顾禹泽问，“做过那个吗？”
　　江晟琰一口血喷出来:
　　“啥？我屁点大的时候做那个啊？你他妈脑子没问题吧？再说了，我没干过那玩意儿，也不一定干那玩意儿。”
　　“他呢？”他又问。

　　顾禹泽疑惑了一下:“谁？”
　　“他啊，就你说的，法云尼岚那个人。”
　　“没有，他又不喜欢。”泽说，“不喜欢的人他碰都不碰，你说呢？”

　　江晟琰颤颤巍巍的住嘴了。
　　接着扫地上还没扫完的垃圾，顾禹泽扶住畚斗好让白铎都扫进来，然后才说:“你还是考虑一下等会儿和我们回去怎么解释吧，上级那边估计要对你进行审讯了，谢简的事你参与了，在所难免的，逃不了。”

　　对方明显一怔:“你说什么？”
　　顾禹泽最后又说道:“这次关于谢简开车撞人是件大事，而且你参与其中，不可能对你不管，即使你刚来也不会放过，不过应该没啥大问题，毕竟你没什么错，也许是奖励也说不定。”
　　“奖励？你确定？”
　　“嗯，会给你升职吧应该，这次你有功劳，还是抢的我们的。”
　　江晟琰刹那间一口血没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