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根初始》人之初凡

9、寒的过去

　　天门山的日子悄然流逝，之初逐渐习惯了每天清晨起床修炼、午后冥想的生活。然而，在这样看似平静的日子里，他内心的波澜却越发明显。
　　自从寒教导他修炼水系灵术以来，之初几乎每天都在重复着最基本的引气入体和灵力循环练习。水系法术看似简单，实际上需要极强的专注力和灵力掌控力。然而，这一切对之初来说，仿佛是一座难以逾越的高山。
　　每一次他尝试调动体内微弱的水系灵力，都会感受到它的缓慢与滞涩，就像一条被泥沙阻塞的小溪，艰难地流淌着。即使寒多次亲自指导，耐心解释水系灵术的精髓，但之初依然无法感受到灵力的畅通无阻。他的进展，比起其他弟子，几乎可以说是微乎其微。
　　这天，寒再一次来到简陋的小院，表情依旧是那样淡然，带着一丝冰冷的气质。她站在院子中央，看着之初，一言不发。空气中弥漫着清晨的寒意，寒的身影像是一座伫立在雪原中的冰雕，透着疏离的美感。
　　“之初，你再试一次。”寒开口道，声音如同她的名字一样清冷。
　　之初点点头，盘膝而坐，双手轻轻抬起，尝试着引导体内的水系灵力。他闭上双眼，努力让自己的心神静下来，想象着自己是一片广阔的湖泊，静静等待着水流的出现。可无论他如何集中精神，灵力依旧如以往那般，几乎没有变化。那微弱的水系灵力，就像是天边遥不可及的浮云，丝毫不给他任何回应。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汗水渐渐从之初的额头渗出，顺着脸颊滑落。然而，灵力的波动依然微弱得几乎不可察觉。
　　终于，之初缓缓睁开双眼，脸色苍白而沮丧。
　　寒依旧站在那里，目光深沉如湖水，没有责备，却也没有安慰。她只是淡淡地说道：“你的灵力循环还是太慢，连最基础的法术都无法稳定施展。”
　　之初低下头，紧握的双拳微微颤抖。他知道寒的严厉是为了他好，但无论如何，自己这段时间的努力似乎全然没有效果。这种挫败感如同一座无形的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为什么……我为什么修炼得这么慢？”之初咬牙，忍不住低声问道。他一直努力按照寒的指导去修炼，却始终感受不到突破的迹象。
　　寒沉默片刻，走到他面前，冰蓝色的长剑泛着淡淡的光辉，映在她冷峻的面庞上。她语气依旧冷静：“每个人的天赋不同，灵力的强弱也各有差异。有些人天生灵根强大，修行顺利，而有些人，可能要付出更多的时间和努力。你需要做的，是耐心和坚持。”
　　这话听起来像是安慰，但之初却感受不到任何慰藉。他抬头看向寒，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酸楚。他不禁开始怀疑，自己真的有资格留在天门山吗？这座山中，天才辈出，而他只不过是一个资质平庸的弟子，甚至连最基础的灵力修行都无法顺利完成。
　　寒看出了之初的迷茫，她收起长剑，转身向门外走去，留下一句淡淡的叮嘱：“修行之路漫长无比，遇到困难在所难免。不要急于求成。”
　　寒离去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晨雾中，之初坐在原地，久久未能动弹。他感到一种无力的失落，仿佛被困在一个没有出口的迷宫中，找不到方向。
　　他再一次回到了简陋的小屋中，坐在那张旧木床上，默默望着窗外的青山和白云。这里的景色如画，宁静而美好，然而对于此刻的他来说，却无比遥远。
　　夜晚，迷茫与困惑
　　夜色降临，山间的冷风吹进了屋子里，带着一丝清冷的气息。之初坐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无法入睡。他的脑海中不断回想起白天修行时的场景，灵力的滞涩、寒冷淡的指点、还有他自己内心深处那无法忽视的无力感。
　　“为什么……我为什么会修炼得这么慢？”之初低声自问。
　　他突然想起自己在乡村生活的那些年，虽然平凡，但却无忧无虑。他曾以为自己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少年，有着普通的人生，没想到竟然与修仙界有联系。然而，现在的修仙生活并没有像他想象中的那样充满奇幻与激动，更多的是无尽的挫折和磨炼。
　　“我到底是谁？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之初的思绪开始涌动。
　　从他来到天门山以来，心中一直有个疑问未曾解开。他的身世到底是什么？顾渊曾提到过他是被收养的，但除此之外，没有更多的线索。每当夜深人静，之初都会不由自主地去思考这个问题。他的父母是谁？他与修仙界究竟有什么样的联系？
　　这个未解的谜题像一块巨石，压在他心头，让他难以安睡。
　　窗外的月光洒在地面上，映照出一个模糊的身影。之初站起身，走到窗边，静静地看着外面的夜景。山间的清风吹过，带着一丝冷意，然而却无法吹散他心中的迷雾。
　　或许，真正的答案，只有等到未来某天才能揭开。
　　训练结束后，天色渐暗，天门山的山风带着丝丝凉意掠过。之初与往常一样，整理着修炼用的物品，准备离开。但今天的寒似乎有些不一样。她没有像往常那样离去，反而站在训练场边缘，望着远处山峦。夕阳的余晖洒在她的身上，勾勒出她修长的身影。冰蓝色的长剑挂在腰间，随着微风轻轻颤动，泛起淡淡的光芒。
　　“师姐，今天你看起来有些心事。”之初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开口打破了沉默。
　　寒的目光没有离开远方，只是淡淡地回应：“之初，你觉得修仙界如何？”
　　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让之初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寒会这样问。想了想，他答道：“这里……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虽然很神秘，但修炼的艰辛也超出了我的预料。”
　　寒的目光微微动了动，似乎在回忆什么。她轻轻叹了口气，继续道：“修炼的艰难，远比你想象中的多，尤其是对于像我们这样从凡人世界走进来的修士。”
　　之初的眼睛微微睁大，寒的话让他感到意外。他一直以为寒是天门山中天赋异禀的修仙者，却没想到她和自己一样，来自凡人世界。
　　“师姐，你也是凡人世界的？”之初不由得问道，语气中充满了惊讶。
　　寒点了点头，目光变得柔和了一些。“是的，我也是从凡人世界被带到这里的。那时候我还在读高中，像普通女孩一样，每天上课、学习，偶尔和朋友逛街，放学回家帮父母做饭，一切都很平凡。”
　　寒的语气平静，仿佛在叙述一段无关紧要的往事，但之初却从她的语气中感受到了一丝隐约的哀伤。他忍不住追问：“那你是怎么被带到修仙界的？”
　　寒沉默了一会儿，仿佛在回想那个遥远的时刻。“修仙界有专门的看灵人，他们负责在凡人世界中寻找那些有灵根的孩子。我被发现的时候才十六岁，正在准备高考。有一天，看灵人出现在我家门口，告诉我我有灵根，并且能成为修仙者。”
　　“那你怎么和家人解释呢？他们不怀疑你的离开吗？”之初接着问道。
　　寒转过头，轻声笑了一下，带着一丝无奈：“我告诉他们，我考上了一所非常远的大学，必须离开家去学习。天门山的时间与凡人世界是一样的，我们的修行不会影响到外界的时间流动，但规矩是不能让凡人知道修仙界的存在。所以每一个像我们这样的修士，都得找到一个合理的借口。”
　　“所以你每次回家，都得维持这个谎言？”之初若有所思地问道。
　　寒点了点头，神情变得有些复杂。“是的。每次我回去，都要告诉家人我在学校过得很好，学习忙碌。其实天门山和凡人世界有着细密的联系，看灵人会帮我们维持身份，定期伪造一些学业的进展，发送邮件或是信件。家人看不出任何异常，甚至会为我感到骄傲。”
　　之初听得出寒话语中的隐忍，心中隐隐觉得，寒这样冷漠的性格或许与她所承受的压力有关。
　　“那你多久回去一次？”之初又问道。
　　“每隔三四年，我会回去一次，和家人见上一面。虽然我们不能暴露身份，但依然可以和他们保持联系。”寒的语气中透着几分淡漠。“但每次回去，我都能感觉到自己和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时间虽然没有变化，但我的生活已经和凡人世界完全不同了。”
　　寒的声音变得低沉起来，像是喃喃自语一般。“你会发现，回去的次数越来越少，和他们的联系越来越淡。他们还在那个时间里，过着平凡的生活，而我已经走上了修仙的道路，这条路上没有回头的机会。”
　　之初默默地看着寒，心中有些酸楚。他从没想过，修行的道路不仅是灵力的提升，还有这份对亲情的割舍。寒看似坚强冷漠，但她背后承受的孤独远超常人。
　　“寒师姐，你后悔吗？”之初小心翼翼地问出这个问题。
　　寒抬起头，望着远方渐渐沉入夜色的山峦，嘴角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后悔吗？或许曾经有过，但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修行的路，是我自己选择的。我知道一旦踏上这条路，就没有回头的余地。与其后悔，不如坚定地走下去。”
　　寒的话语坚定而决绝，但那笑容中的淡淡哀伤却深深印在了之初的心里。
　　“修行不只是力量的增长，更是心境的磨砺。你以后会明白的。”寒轻声说完，转身离开。她的身影在夕阳下显得格外孤独。
　　之初望着寒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一阵复杂的情感涌动。他突然感受到修仙的艰辛远不止表面上的修炼，还包含了太多凡人难以承受的孤寂和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