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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夜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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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星涯二人被震得耳膜都快破了,拼命捂住耳朵却没有任何作用。坐在虫上的红衣女子冷笑着瞧着二人,看着二人痛苦不堪的模样,她只觉十分快慰。
陆星涯将林初五护在身后,从怀中掏出一枚枚水珠,向那一人一虫扔了过去。那水珠一落地便散起了满天黄烟和一股浓重的硫黄味道。
“你是驱魔人?”那女子连忙捂住口鼻,也不由得失了颜色。
陆星涯并没有回答她,一只手托着快要昏迷的林初五用力向上一跃,一只手拿出一张黄色符咒,口中念着咒法,将黄符贴在水墙之上,强行破开一道缺口,直朝那洞顶跃了出去。
红衣女子冷笑一声,若不是因那水珠散发出的硫黄一旦触及,轻则伤及肌肤,重则入五脏,否则她绝对会追上去。
陆星涯一只手抱着林初五一只手用力划着水,好不容易才冒出了水面,却已经是月明星稀。
却总算逃过了一劫,水面上波涛散去,仍旧弥漫着水雾,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
陆星涯望着昏迷的林初五叹了口气,这大晚上的总不能把湿淋淋的她送回家,只好先去看看附近有没有什么落脚的地方。他将林初五安放在河岸上,自己则去寻去了。
找了一圈才在河的尽头看见一间小破屋子,陆星涯加快脚步跑回去,却不见了林初五的踪影。
陆星涯心中一惊,“该不会是被那妖怪抓去了吧?”心中焦急可却又不能与那女子正面对抗。陆星涯只好先返回客栈,打算带上驱魔的家伙再去救林初五。
白发男子抱着昏迷的林初五朝后山走去,走到一颗参天大树下,男子轻轻将林初五放下,靠在树上。
他蹲下来看着昏睡的林初五,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
“样子倒是变了。”他无奈苦笑,目光又移到了她的双腿上,神色不禁一变。“看来,又要重演了。”他叹了口气,转身便离开了。
林初五醒来时天已经蒙蒙亮了,她只觉得头很痛,身子很冷,才发觉衣服全是湿的。林初五站了起来,望了望四周,还好是在柠北城后山,离城里不算太远。她心中焦急,一夜未归家,不知父亲是否会担心她。而她也应该给父亲一个答案了。心中坚定了许多,林初五迈开脚步,朝家的方向走去。
一大早林腾便起了床,一个人在院子里耍着太极,吴管家在厨房准备着早餐,林初五一夜未归,他心里总觉得不安,以为她是要逃离这个破落的家和那个荒谬的报答。
林初五一心着急回家,走的很急很快,却还是花了大半个时辰才走到家门前,右腿早已经没了知觉,所以力气全部承受左脚上,而她走的太快太急,所以现在她的左腿又痛又肿。林初五咬着牙忍受,放慢了脚步走进院子。
“爹。”看见院子里练功的林腾,林初五轻轻喊了一声。
林腾点了点头,停下了动作。
“想清楚了?”林腾接过吴伯递过来的茶杯,问,却不正眼去看林初五,也不问她一晚未归的原因。
林初五只觉得很失落,原来父亲并不关心自己的安全,只是担心她不愿意嫁给柏海。
“我愿意。”林初五冷漠的开口,她需要一个家,哪怕这个家里以这样的理由需要她。
“吴伯,赶紧去准备吧,柏海等不了。”林腾满意的笑了笑,才正眼看向林初五,不由得眉头一皱,“你看你像什么样子,赶紧去换身衣服。”
林初五点头,拖着受伤的腿去了厨房,打算烧壶热水,洗个热水澡。
陆星涯回到客栈,打算小睡一会儿再去河边,可这一睡竟然睡到了第二天中午。他收拾了一些东西,打算先去林家看看林初五有没有回去。
来到林家却发现林府大门口竟挂起了红色灯笼和红对联,门口有几个人正在打扫着卫生。陆星涯觉得有些奇怪,这林府不是刚刚死了人,怎么会这么快办喜事?林腾都一把年纪了,难道还要再娶吗?
他走到其中一人面前问:“府上有喜事?”
那人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也不知道算不算喜事。”
“什么意思?”陆星涯讶异的问。
那人欲言又止,又见陆星涯样子陌生,也没再搭理,转身离开去了别处打扫。其实他们只是临时请来的帮佣,对于雇主的家事虽有听说,但也不便透露太多,以免丢了饭碗。
陆星涯也没多想,打算进去问林初五在不在。谁知道刚走到门口便被管家吴伯拦住询问:“你是谁,来林家做什么?”吴伯狐疑的盯着陆星涯问。
“我是想问......”陆星涯顿了片刻,才发现还未知道她的名字,“你们小姐在家吗?”
“你认识我家小姐?”吴伯更加疑虑了,柠北城不大,他在这里生活了五六十年了,这镇上的人,除了小一点的孩子他基本都算认识或者眼熟,可是眼前这个人却面生的很。林初五从未去过外地,又怎会认识外面的人?眼看明日就要举行仪式,吴伯担心会出什么差错,便只好不耐烦的将陆星涯打发走了。
陆星涯只觉得越来越奇怪了,可现在林家进不去,他刚准备离开,却无意间撇见林初五从房间出来,不过她并没有看见陆星涯。
陆星涯松了口气,只要没被那个怪物抓走就好。
他转身离开,肚子早已经咕咕直叫,他走到一家酒楼,点了些小菜,吃饱了才有力气驱魔。
隔壁桌上,林腾正和一个中年妇女一起,两个人点了一大桌子菜。
“林某够诚意了吗?”林腾扯起笑脸指着一桌子佳肴说道。
“还以为林大老爷舍了家物,阔绰不起来呢,看来是真的有诚意了。”那女子假笑了一声,又忽然叹道,“您知道的,灵媒这一行,始终不是正经说媒,每做一桩,折寿几年哪。我灵姐,已经打算收山了。”她有些为难的看向林腾。
陆星涯听这声音有些熟悉便回头看了一眼,认出那说话的男人正是林初五的父亲,便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我知道,所以我很有诚意,您也知道,我林某就一个儿子,儿子没了,但家业不能就这么没了继承。初五虽不是我亲生女儿,但怎么说都养了十八年,一开始她提出这个想法,我也不赞同,可她一片孝心.......”林腾叹了口气。
“要我答应你也行,不过你得帮我一个忙。”灵姐犹豫了片刻,又警惕的看了四周一眼才把身子向林腾靠了靠,小声的在他耳边说着话。
陆星涯听得云里雾里的,也没听清二人在嘀咕什么,只是想起那日林初五伤心跳河,而今天那个管家又奇奇怪怪的不让他见人,便觉得事情更加奇怪了。
林腾和那个叫灵姐的人商量好了,灵姐叫小二打包了饭菜,二人客气了一番便各自离去了。
店小二开始收拾起桌子。
陆星涯走到店小二身边,试探的问道:“那个灵姐是什么人?”
店小二看了他一眼,冷冷道:“您一定不是本地人吧,连灵姐都不知道。”
陆星涯笑着点头:“刚来柠北,探亲。”
“这灵姐是柠北城最有名的媒人,只是做的不是活人的媒。”店小二一边收拾一边回答。
“什么意思?”陆星涯一时间没理解过来。
“只有家里死了人又尚未成亲的,才会将她请来,为死者冥婚。”店小二见怪不怪的说。
“那举行冥婚的,都是死者吗?”陆星涯没想到这里居然还会有这样荒谬的习俗,他原以为只有在封建社会才会有。
“那也不一定,如果有活人愿意,就更好了。”店小二收拾完桌子便端着盘碗离开了。
陆星涯心底闪过不详的念头,结合刚才林腾的话,难道他要为儿子举行冥婚,而用来冥婚的活人便是林初五?
难怪她要跳河。
陆星涯顾不上吃饭,决定再去林家一趟,可惜还是被拦了下来。吴伯见他来了两次已经心生戒备,叫人把大门和后门都给关了,陌生人等一律不准进入。
陆星涯心中焦急,却也只有等到晚上再潜入了。
山下茅草屋里,灵姐正瑟瑟发抖的跪着,在她面前站着一个穿着红色衣服,右边脸戴着黑色面具,左边脸却雪白的奇怪女子。
她盈盈转身,眼神迷离的看着灵姐:“你确定是个瘸子?”
灵姐连连点头:“这城中只有他家闺女是瘸子,错不了。”
“好,明日我也要去瞧瞧这热闹。”她笑了笑,伸手抓起桌上一个骷髅头把玩了起来。
窗外,白发男子正目视着一切,微微皱起了眉头。
陆星涯在客栈不安的等待了许久才终于迎来黑夜,他换上一身青衣,带了一把随身的小匕首便去了。
林府的围墙大概有两三米高,但这对驱魔人来说简直小菜一碟。
他轻轻一跃上了围墙,向院子里望去,林家经过上次的事件之后,本已经没有什么人在了,那些家丁也只是临时雇来的,到了晚上便都回去了。
陆星涯跳了下来,先躲到了一颗树下,待观察完环境在行动。
吴伯端着一大盆热水从厨房走了出来,去到了林初五的房间。林初五呆呆望着床上早已经准备好的红色嫁衣,直到屋里的木桶里放满了热水,吴伯才提醒了一句便出去了。
林初五回过神来,起身走到窗边,关好了门窗,望向那冒着热气腾腾的水,心绪复杂。
陆星涯见吴伯离开,便悄悄来到了林初五的房门前。
他举起手正要敲门,却突然想起若是敲门怕会惊动旁人,便只好拿出匕首插进门缝里,轻轻将那门栓割开。
林初五心中忧伤,满是心事,并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
她呆呆的走到木桶旁,开始解外衣。
刚脱了外衣便突然发现眼前站了一个人,林初五吓了一跳,正要大叫,陆星涯只得连忙封住了她的穴道。
林初五惊愕的瞪着他,还来不及穿好衣服。
陆星涯也吓了一跳,没想到她居然准备洗澡,只见眼前的姑娘露着香肩和白色肚兜,隔着热气腾腾的水雾,陆星涯赶紧转身,心虚的吸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