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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chapter3·焦糖色红与苹果派味的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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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奈德一向喜欢亲力亲为。
所以在用完餐后,她就亲自拿着盘子,走进了船上受海浪影响而不断颠簸着的厨房,把它们摞在洗碗池边,并用意味深长的眼神望着它们。
如果她还是七岁的时候,她肯定会按照自己的习惯,把一大家子人的盘子在用完餐后都收拾干净。
——因为按西西里的观念,一个懒女人是要不得的。
在手下敬畏的目光当中,她从厨房里走出来,向着他们轻轻点头示意。
但实际上,她已经在忍耐了,只不过在表面上掩饰的很好。
似乎是由于刚刚用餐时,烩饭和番茄意大利面吃的略多了一些,好巧不巧的和半个小时进肚的黑浓咖啡混合在了一起,让她有点恶心和反胃。
敲了敲门,和芬要了一张她解闷,现在没用了的,几个月前的报纸。
斯奈德彬彬有礼的道谢,可是由于全神贯注的投入掩饰,她也遗憾的没能观察到,女孩明显是已经察觉出来什么的,饱含关心的眼神。
她走着小步,快速回到房间,呕出了一些因为胃酸过重而气味变得刺鼻奇怪的呕吐物。
她把它们用废弃报纸层层叠叠的包裹起来,撒上几滴贫民窟杂货铺里都能买到的便宜香水掩盖气味,这才把它扔进了书桌桌面下隐蔽的,装满了裁碎文件纸片的垃圾桶里。
做完这些,她才站在镜子前开始整理衣装,审视自己。
尽管脸色有点苍白,但她给自己的评判结果依旧是通过。
因为在夏天,她看上去最美。原因嘛,大概是这个时间段是西西里收获季节的开始。
按道理来说,她应该有着瑰丽的橄榄肤色,可她偏偏从她的母亲那里继承了如同浪花冲撞激起的泡沫一般的白,以及怎么晒都不会被太晒黑的体质。
斯奈德朝着镜子中的自己笑,镜子中拿着暗红色手枪的自己也对着她显露出了笑容。
听槲寄生说,这是她心相的特质,——那对活起来的手枪对她做的小把戏和恶作剧,不需要太在意。所以她就按照惯例摆了摆手,继续打量起自己来了。
可是镜子里的自己却偏偏是想要触自己霉头一般,张了张嘴,用她自己的面庞吐出了自己母亲的声音:
“是的,斯奈德,你很漂亮,但漂亮有什么好的?任何女孩都可以漂亮,但是为了照顾好自己,你必须有头脑。
……而且,你必须有一份工作,有一个职业。简而言之,你必须工作,我觉得家里的安排最好,你可以去你谢宁格叔叔那里做一些零活……”
但斯奈德打断了它的喋喋不休。
“【罪与罚】,你差不多得了。”
镜中的女孩终于不再模仿她的表情。脸庞都是一样,但很明显心相扮演的,是一潭死水。同时她手上的枪也抬起,仿佛是在监察一般,将枪口对准了镜外的活人。
“……你之前还在愧疚。”
“那是以前,不是现在。”
她紧了紧缠在腰上的缎带,提了提小皮鞋的后脚跟,以平常的风度走到门边,轻轻的推开门,同时也丢下一句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的话语:
“这是我御使你的代价,我自然会承受下来。你可以随意把你的枪口对准我,就像我握住你对准那些敌人一样。只是我问心无愧,你的子弹,永远都不会追上我。”
镜中的“人”垂下手臂,合上眼睑。
“……最好是这样。”
斯奈德没有回头看它。
她有自己要忙的事情。
半个小时之后,船只靠岸,她正陪在芬的身边,警戒周围。
远远的,芬就看见了那个身着紫黛的身影,开心的像个孩子。
女孩想要挥手跟槲寄生打招呼,却在最关键的时刻手臂被按住。
“稍安勿躁,小小姐。”
斯奈德拍了拍女孩的肩膀,让自己的手下把她围住。直到岸边飞驰而来的车辆打出【滨湖大道已经治安完毕】的旗语,她才安心叫人放下船梯。
看着芬望着甲板到地面的高度有点摇摇欲坠的模样,她也饶有恶趣味的出手相助扶了女孩一把。
“需要我扶你下去吗?”
芬无语的皱了皱鼻子。
“你早上吃得太多,现在感觉就能好到哪去了?
我可不是那群糙汉子,我的眼睛看得出来。”
这下轮到女孩安慰性的拍了拍斯奈德的肩膀了。
“我能照顾好自己的。”
芬欣然走上台阶,一级两级,而后越来越快。
“槲寄生!”
船上的,岸上的人都看见有一只纯白的蝴蝶扑进了橡树的怀抱。
她们拥抱着彼此,用力的仿佛是要把自己的身体揉进对方一般。
槲寄生低头,感觉女孩的热气正打在脸上。
在只有她能享受的视角,她观察到面前的人的脸颊复现出了一抹同她做的苹果派一样可人的焦糖色。
像糖果一样,散发着馨香,娇嫩的想要让人下一秒就啃上去狠狠的嘬一口,来缓解从胃里涌出的,从心里迸发出的,名为感性的饥饿。
女孩在这种灼热的注视下,有点胆怯的,慢慢低下头。她的眼睛眨的很快,眼睫毛上下翻飞,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漂亮的五彩。
“……不要抱的这么紧,我会热的。”
带着湿气的呼吸,再次敷在槲寄生的脸上。
同时芬开始象征的挣扎。
女人的直感让她暗暗感觉到了周围人看好戏的眼神。
她开始觉得尴尬,把头埋在槲寄生的肩膀上,却始终没有离开她,因为对方的手还环在自己的腰上。
这种触摸,这种熟悉的触感让女孩迷恋,于是她自己放弃了做决定的权利,她是独属于橡树的奴隶,在此时此刻她的选择的权利交给她手。
“芬。”
槲寄生附在女孩的耳边,轻轻念出她的名字。
伟耶豪瑟家的小姐突然感觉自己的喉咙很干涸。
就像在沙漠里爬行,好久没有喝水的人,她需要从一个地方,汲取到能救命的泉水。
“嗯。”
女孩像是失去了力气一样,只能从鼻子里发出一道允诺的轻哼。借着骨骼的传导,她能很清楚的听见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
槲寄生象征性的拉扯高自己的衣领,她知道这挡不住所有方位的视线。——可是她情难自已。
于是伟耶豪瑟家的小姐轻轻凑了上去。
女孩原本因为期待还留着一条缝的双眼立马害羞的闭死,严丝合缝。
但很快她就因为自己只针对一人的敏感体质而发出了微微的喘息声。
“哈,哈……唔……
一会儿就可以了吧……
槲寄生……大家都还在……看着呢……”
女孩丰满的胸膛起伏,眼睛水汪汪的眨着。
——她比较薄的面皮希望能到此为止。
只是这种祈求的语气反而催生了槲寄生想要小小的欺负对方一下的想法。
于是伟耶豪瑟家的小姐恶趣味的又凑了上去。
她看着芬的眼睛立马又快速的合上,只是眼皮下的眼球看起来依旧在不安的飘忽。
“该睁开眼了。”
槲寄生轻轻的在芬的脸颊上啄了一下。
“?”
女孩感觉到了脸上的湿润微微抬头,但余光扫到的大家慈祥的表情,又让她立马把头缩了回去,发出了如同小动物一般的悲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