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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chapter17·停战倒计时【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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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姗汉特,给我来一杯白兰地!”
伊莎贝拉大开大合的一脚踹开门,却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回应。
她眨了眨眼,才发现映入自己眼帘的是一个多么奇幻的光景:
全结社最稳重的人之二的芬和姗汉特,居然在绕着一张桌子转圈跑。
“你有本事骗人喝残次的咖啡,怎么没本事停下来啊!”
这是在后边追的姗汉特。
“那是你自己没有辨别的能力,而且那杯咖啡也没有那么次吧,最多就是有点烧嗓子。”
这是在前面跑的芬。
酒馆里其他的人都在饶有兴致的看着热闹。
于是伊莎贝拉抬头想了想,决定把自己刚刚迈进门的脚缩了回去,顺手把门也给带上了。
“应该是我看错了吧?”
骑士小姐在门外怀疑自我的颠了颠自己随身携带的酒壶。
沉甸甸的感觉告诉她,还是满的,自己肯定没在巡逻的时候喝酒喝断片。
“所以是怎么回事呢?”
伊莎贝拉迷茫的仰望洞窟的顶端,像是一个大雾天迷失在森林,决定寻找北斗星指路的旅人。
只是可惜没有上下文,骑士小姐永远都不可能知道正确的答案。
于是伊莎贝拉第二次推开了门,看见刚刚还在互相追赶的两个人已经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安静的坐在那里吃着东西。
骑士小姐歪了歪头,用一种比较不确定的语气又把她刚刚进门喊的那句话说了一遍。
“姗汉特,能给我来一杯白兰地……吗?”
“当然。”
姗汉特笑着对伊莎贝拉点了点头,但是下一秒就阴恻恻的瞪了一眼让自己出糗的芬。
芬则毫不惧怕的还了一个带有“你也不想让伊莎贝拉对你的印象被颠覆”的意思的眼神。
姗汉特只好有点羞恼的低下头。
伊莎贝拉看见姗汉特的脸颊鼓了鼓,只是对方貌似并不是太想让她看太久自己失态的样子,很快就拉着她的手,把她按在了自己旁边的座位上,然后就去厨房了。
毕竟在芬来这里之前,酒馆的日常营业就是姗汉特负责的。
芬作为后来者,也对她这个前厨师长保留了最大的尊重,厨房里的摆放陈列都没进行什么变化,所以一些简单的基酒,还是很容易的就被姗汉特找到了。
“白兰地。”
姗汉特转了转手中的酒瓶,发现瓶身上还有芬后来为了方便不怎么进厨房的人,知道这是什么材料而贴上的标签。
“还怪贴心的。”
祭司笑了笑,顺手把标签因为胶水失效,边角微微翘起来的部分用手指压平,而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在细微处注释着自己温柔的人,不管怎么说,还是挺难让人生气的。
不过一码归一码,不由分说的就给人喝劣质咖啡的恶劣程度还是最好要铭记一会儿才能忘记。
于是姗汉特就拿着一个托盘,端着一瓶白兰地和两个玻璃杯出去了。
至于剩下来的芬怎么办?先前不是还有咖啡和多余的杯子吗,多么好解决的问题。
只可惜端到餐桌上的时候,就不能说这么带有恶趣味和个人情绪的借口了。
比如现在,姗汉特就正在被因为没能分到东西而失落的芬注视。
“我到底是做了什么让你如此的不尊重我,甚至都没有多带一个杯子。”
由于独特且收放自如的神秘术,旁人一点都看不出芬真正的情绪,伊莎贝拉就正在因此而迷惑,甚至因为夹在两个人中间而有点儿坐立不安。
但姗汉特才不吃她那一套呢,她把白兰地放在伊莎贝拉面前,用这个动作劝住自己的身边人才落座。
“这可是酒,烈度酒。你刚来的时候喝拉吉酒就已经够呛了,还有胆子喝这个?”
这回轮到芬涨红了脸,女孩是知道自己的酒量有多么差劲的。
不过输人不能输阵,她还是勉强牵扯了一些诸如:
“我那天刚到这里,走了很久的路特别累所以消化能力也下降了”“我闻着味道是果酒,错觉度数很低,喝的快了才被呛到”之类的理由,餐桌顿时萦绕着一阵快活的笑声。
不过好在芬和姗汉特是朋友,恶作剧也比较有分寸,这次笑过之后氛围就好了许多。
只是芬依旧有点不甘心。
“那起码也应该给我配一杯果汁啊。”
女孩如此碎碎念道,然后喝了一口身旁的咖啡,有点焦糊的炭烧风味并不在她的接纳范围。
芬越来越想知道是谁做的这壶咖啡了,如果她愿意,是可以通过要石来确定一小时前都有谁走进厨房的。
可惜她们现在讨论的话题也相当有吸引力。
就和时不时造成地下洞窟震动的炮火打击一样瞩目。
“这也算是,守旧派的负隅顽抗了吧。”
伊莎贝拉喝了酒,有点醉醺醺的,说的话也变得激进了些。
姗汉特见状,拧了一下她腰间的软肉。
“你又知道啦?”
自从上一次帕特农神庙安插在结社里的间谍被找出,祭司就一直在提示自己的骑士要谨言慎行。
“难道不是吗,韦尼泽洛斯的进攻向来是有战略性的,从不无的放矢。
可是现在他们却在与军政府争夺我们在的,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岛。这炮火声就可以佐证!”
当伊莎贝拉不再盲目之后,她的发言似乎也恢复了一些作为骑士在纵马驰骋时的锐气……
……即使她从前在的【罗兰隐修会】作为一个刺客组织并没有那么大的能量去运作,让她骑上一匹好马。
芬也知道从那件事情过后,结社中的骨干就一直在被盯梢,当机立断就隔绝了一行人的存在。
“我已经用神秘术降低我们的存在感了,他们听到的只会是他们认为自己听到的。”
姗汉特顿时面色一轻,虽然不知道芬确切的神秘术是什么,但毫无疑问这种能力特别适合侦查与反侦查。
“不可否认,虽然在帕特农神庙和守旧派的妥协下,结社对这个岛屿享有极大的自治权,但是那种封建的高压政策……”
做好了防备,芬也适当的插了几句。
她在孤儿院,接受的是教会的教育,在处于纸醉金迷的爵士时代的美国年轻人中也算是个比较守旧的人。
但从文明社会直接倒退回高压的封建社会,这种退步对她来说也的确是有点守旧过头了。
简而言之,芬很难对保皇的军政府和沉湎于过去辉煌的帕特农神庙有什么好印象。
姗汉特抿了一口白兰地,瞟了一眼坐在身边的两人。
她是真真切切的本土希腊人,她亲眼见证过韦尼泽洛斯的崛起,失势,再到如今的归来,她觉得自己更有发言权。
政客的虚伪可以堪比遥远的东方古国盛行的那种,遮掩的语言艺术。就连近来在神秘学界小范围内流传的道家的金花学说都能体现出这个特点。
所以姗汉特即使在思考与这位享有崇高声誉的中年人相关的事情时,她也更愿意看韦尼泽洛斯做了什么,而不是他说了什么。
祭司眨了眨眼睛,曾经她是个会同情那些受苦受难的人们的女孩,但现在,她反而更愿意去看重自己身边的人和事了。
毕竟口号和主义,代替不了安稳的居所和面包。
正巧,姗汉特通过她的渠道得知,韦尼泽洛斯和那个新生的国家走的很近。
他的幕僚里也不乏有那些务实的工会领袖和实干家,这比由昏聩的贵族和军阀来统治这个国家要好的多。
“这很好。”
过去的自己的声音在祭司的心里游荡。
可是另一面,她又在担心。
因为那个新生的国家对于宗教和神秘学似乎很是憎恶。
姗汉特经历的教育在告诉她,他们的事业是崇高的。
可是他们这些神秘学家,却不得不为了躲避这种滚滚前进的洪流而瑟瑟发抖,他们无权享受和被荫蔽在这辉光之下。
除非加入属于他们的军事组织和学院?不,他们这些结社中人又一向是闲散惯的。
…………
于是在伊莎贝拉和芬正在谈话的时候,姗汉特却突兀的叹了口气。
她猛的一口喝干了白兰地,把被子稍微用力的砸在桌子上,脸上泛起了酒醉的酡红。